夺池-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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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打了一个多小时,我的筹码已经打到接近两万——看来今天真的是运气不错。其实常年玩牌的人,都不得不承认运气对心里的影响,虽说基于大数概率,你可以总结出某一个合理的打法,但是针对某局特定的牌,你回头会发现无论如何你也逃不掉输钱,就像某种宿命一样。想想,有时候大伟的说法也有道理:就一把牌,赢了就是100%,输了就是啥也没有。
第十一章切勿上头(3)()
看了看时间,不过才九点多,我盘算了一下,两万块,可以够我交一年单身公寓的房租,另外我的破手机也该升级换代了,然后我是不是该请我那个美女同事吃个日本料理什么的?还有……
“哎,想什么那?跟不跟?”老冯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这才发现我已经走神了,翻开手牌一看,一对7。问了一下,情况是前面的人都弃牌了,按钮位的大飞哥起的50筹,老冯加到100,颖姐跟了100,起手对这种牌,有12%的概率在翻牌圈碰上三条。而一旦成了三条,预期收益一般都很高,100只是5倍大盲而已,转到大飞哥的时候他肯定是不会弃掉的。所以是四个人在池内,这样的赔率,当然要进去摇一摇,于是我跟注了。
翻牌279彩虹面。暗叫一声爽,但是瞬间也有点小失落:这样的牌面,中了暗三条很有可能拿不到太大的价值。
底池400,颖姐打了200,颖姐的牌风偏紧,她的起手牌范围比较好判断,100的注码她跟进来,应该是双10+的牌、起手对或者同花连牌。牌面比较干(所谓牌面比较干,就是说可能的成牌比较少),她这么打100,看起来像是听牌预设,但是他拿着8T或者68的可能性偏小,难道是她拿着A9同花?或者9以上的起手对?很有可能,但应该没我大,不过……我想我如果再加100,她应该会接的。于是我加到了200。
大飞哥骂了一句操,弃牌了,老冯没有看我,他在看他的筹码……
有能耐你就Allin,这次我真不怕你,我心里暗想。
“加,400。”老冯并没有推Allin。不过他这么一打,恐怕颖姐是会被打跑的;除非颖姐真的是手持超对。
“跟。”颖姐竟然跟得如此干脆。
这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颖姐的牌力:这样看来,她手持JJ;QQ之类强牌的可能极大。至于老冯么,这400打得这么理智,应该也是中了什么牌,难道老冯才是有A9的人?
我瞥了一眼,颖姐剩5000左右筹码,又问了老冯,老冯点完说他剩3900码。忽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要不要破例一次,直接推了Allin,然后再买保险?这牌也就后来反出顺子能射死我,再就除非有人拿着对9中三条9——不过我应该不会那么背。刚才颖姐虽然输了牌,但是买了保险就没赔多少,虽说买保险这件事长期来看有亏无赚,但就单一的一把牌来说,买中了就是100%。想到这里,我忽然发现我被大伟的歪理邪说给迷惑了。
To…be;or…not…to…be;is…a…question。——莎士比亚的名言在我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不赌不博,人生白活!让我也拼一把吧!我终于坚定了信念。
“All…in。”我说着推出了自己面前的筹码。
“接了。”老冯不假思索。
“跟了。”颖姐竟然也是不假思索。
登时,我有些毛了,心想,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冯叔,你啥牌啊?”这句话我问得底气竟然有点不足。
老冯翻开自己的手牌:一对10。
我总算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他听顺,这牌如果他只是手对10的话,那么对我的威胁就小多了。
“你啥牌?”老冯问我。
我翻开了我的手对7。老冯的表情看起来挺淡定——对于一个能在翻牌前打一万筹码的人,或许这样一万出头的小彩池他也提不太大起兴趣。
正要问颖姐,颖姐翻开了自己的手牌。两张牌,一张草花,一张红桃,红黑分明。红得像火,黑的像墨。凑在一起,仿佛一把沾染了腥红血液的黑柄匕首,看得我触目惊心。
一对9。
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落地之后脚被砸伤了,心也摔碎了。这就是我当时的感觉。
她竟然中了顶三条,也就是说,我连买保险的机会都没有了。
“上保险么,颖姐?”三条问了一句。
听了三条这话我忽然觉得不爽:操,这群开赌场的,没事卖什么保险?澳门德州有保险么?拉斯维加斯有保险么?人家正规的赌场都不卖保险,你卖个鸡毛保险?保险简直是破坏德州牌技的迷魂药,是影响发挥的毒瘤!就该设置一条法律,禁止德州场内卖保险!卖保险的统统枪毙,不想被枪毙就流放到西伯利亚种椰子!椰子不熟不准回来!让你卖!唉……这是我第一次想买保险,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看来我还是该永远坚持我最初的信念:不买保险。
“还有几张出牌,三张是不是?”颖姐问道。
“嗯,两张10,一张7。三张outs是一赔十。”三条答道。
颖姐点出了三百的筹码:“那给我来三百吧。”
晓婷发推去了一张销牌,发出了转牌。这张转牌让老冯“砰”地拍了一下桌子,因为转牌是……一张10。老冯在转牌圈靠着仅有的两张出牌竟让逆转了局面。
可能是今天的奇异牌局有点多,老冯看了这牌面,又买了500的保险。这样的牌面,我或者颖姐要想再逆转,除非寄希望于中四条7。但是显然概率太低了。晓婷轻敲桌子,发下河牌:8,牌面于是成了279T8。我扔进彩池的钱,此刻便确定不属于我了。
“得亏没人拿着J进来。”洒水哥自言自语道。
“J?我有6不一样好使么?”大飞哥在牌里面翻了翻,翻出来了他的手牌:同花的A6。
“嘿嘿,这不想你风格啊大飞,这牌你怎么没上呢?”洒水哥揶揄道。
大飞哥双手一摊:“我的牌打得有那么鱼么?三家都在,我啥也没中,有个后门卡顺,我上去不是个废?”
洒水哥努努嘴:“这不是买出来了么?哈哈。”
大飞哥摇了摇头:“那我也不上,这牌上不了。我要是买牌,只买靠谱的牌。”
第十二章切勿上头(4)()
顿了一顿,大飞哥又一本正经地说:“我是紧手玩家。”
大飞哥说他是紧手玩家,这句话的荒诞程度简直堪比“苍井空是处女”。因为在某个时间点之前,苍井空也曾是处女之身。而无论在哪个时间点之前,大飞哥都不是紧手玩家。——“紧手”玩家,是德州扑克中的术语,德州玩家泛泛分为两大类:紧手和松手。所谓紧手,就是对起手牌范围控制很严格,典型的紧手玩家通常只在有起手对、同花连牌或者两张10以上的同花牌才入池。而松手玩家的入池范围则要宽许多。但这也是泛泛分类,就好比把人类分为三个人中,黄、白以及黑。但实际上,相同人中之间,外貌也差异巨大。而德州的牌桌上,不同的紧手玩家也各有各的紧法。但说一千道一万,能拿28零中牌一路打到Allin的人,绝对不是紧手玩家。
“你可拉倒吧。”洒水哥揶揄道。大飞哥听了这,只嘿嘿一笑也没说什么。
虽然这件事有点好笑,但是我却一点也没心情笑,我满脑子里都是刚才那场牌局。好不容易中了一把三条,竟然撞上了两个更大的三条。这叫什么事儿……
想了半天,我最终还是觉得,那样的牌,我跑不掉的。应该属于德州赋税,每个德州玩家,都逃不掉的。
大伟晃了晃身子,跟我嘟囔道:“这牌冤家牌,谁也弃不掉,都正常。”
我在想,如果是世界级的职业牌手,他们该怎么玩这手牌呢?或许他们不会在翻牌圈推Allin,不,他们绝对不会在翻牌圈推Allin。这样根本打不出价值,即使他们读出了对手手里的超对,也不会在翻牌圈推了,因为对手也是世界级牌手,他们即使拿着超对也可以弃牌。难道这就是屌丝牌手和职业牌手之间的差距么?好像也不对,如果没有保险,我也不会在翻牌圈推的……唉,总归还是贪心外加心存侥幸。码已经输了,还是继续游戏吧。
结果偏不巧,接下来一把,手持A4在翻牌A38的牌面上击中两对,接了青鹏推的Allin——我还以为他在听同花,结果翻开一看,人家是A8两对。
于是,连续两手之内,我掉了4200的筹码,只觉体内不安定因素迅速集结。仿佛奔涌的洪流受困于防波提,虽拼尽全力冲击挣扎,却总是撞到固若金汤的钢筋混凝土。
憋闷像某种气体一样在我体内膨胀,试图寻找一个突破口……
接下来连续十几圈的手牌都烂到了家,还好,这也算是一个缓冲,太烂的手牌虽然让我有些郁闷,但是好处是在连续输的状况下,让我不贸然入池——连续输的情况下贸然入池,只会让状况更加恶化。我需要等待一个机会,夺取一个彩池,以恢复失落的心情,财富会抚平创伤么?大多数时候不能,但是,在德州牌桌上,能。
菲菲从里屋走出来问晓婷需不需要轮换,晓婷的手牌洗了一半,说:“这把完事儿我们再换。”——虽然晓婷长得比菲菲好看些,但是我还是喜欢菲菲,可能因为菲菲的气质更亲近些。
晓婷熟练地洗牌切牌,从小盲注开始发牌——我正是小盲注位置。
翻开一看,耶?竟然是AA?
看来这把我可能是要转运了,我想。
枪口位的纹身胸弃了,洒水哥加了三倍大盲入池,大飞哥跟进,弃牌到老冯,老冯加到了6倍大盲,弃牌到我。面对加注的再加注,是老冯的一贯作风,不能证明他有什么牌力,至于洒水哥,可能是多少有些牌力,但是方才老冯洗了我一把,这次我得让他付出代价,我再反加一下,看他能不能推我一个Allin——那样最好不过了。
我加到了500块。
洒水哥想了半天,跟了,老冯则是想也没想就跟了——他竟然没反加,这似乎不像是他的作风。
菲菲敲了敲桌子,发下了翻牌,Qh6c2c,两草花。
这样的牌面理论上我应该是领先的,存在买花的可能,我现在需要做的是狠狠的锤一炮,让买同花的人受迫于过于昂贵的注码而放弃跟注。
“加注3500。”我一边说一边点了3500的筹码扔了进去。
洒水哥的眉毛拧成了一条绳,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牌,又看了看牌面,顿了一会儿又挠了挠脸,像个被某道考试题难住的学生——如此看来,他应该没有中牌,可能是JJ,TT之类的起手对,或者……他拿着同花45在这听卡顺?
“我弃了。”洒水哥终于做出了他的决定。
“三千五,跟了。”老冯这一次又没选择加注。
菲菲敲了敲桌子,推掉一张销牌,发出了转牌:一张黑桃4。就眼下这个牌面而论,我认为这张4不会对我和老冯的牌力有什么影响,除非……老冯拿着手对4或者35,成了三条或者卡顺?虽然老冯的打法风骚而难以捉摸,但无论拿着手对4还是35。接3500的筹码,的确有些离谱,那么,他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卖草花同花。
我看了一下,老冯手里还有大概不到4000的码,筹码量不到彩池一半,这种局面,我当然不能给他免费看牌的机会,于是我下了4000筹。
不出意料的,老冯接了,我的心情有点矛盾——其实在德州的牌桌,很多时候往往在你操作扩大底池企图使别人被套在彩池之中时,你自己也已经深陷其中。这就好比要想将敌人引入陷阱,你必须得派人先去陷阱里做点工事之类的。
老冯翻开了他的底牌,Jc8c。两张草花——唉,这群土豪,不管你翻牌前加注多少,只要他们觉得钱不太多,就一定会上。J8;翻牌前能先对别人的加注进行反加,而后又能接25倍大盲进入彩池,翻牌我打了3500,这样的彩池比率明显不适宜买牌,但是,老冯不在乎,他最终还是买了。拿个草花J8,竟然能打到这种程度……难道老冯也是11月8号出生的么?
“上保险么哥?”没到这个时刻,三条都会问这句话。
我算了一下他的出牌,有9张,1比3的赔率。这一池子两万多的筹码有我的注码大概一万,也就是说我需要再买3000的保险,才能保住我的注码。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之前我一直坚持不买保险,第一次想买,却又压根没有机会。我决定从今以后还是不买保险了,这样以后省的就接了,再说,长期来看,买保险注定了是一件赔钱的事情。
晓婷推下一张销牌,他拇指根部的玫瑰随着她手指的运动有些扭曲,像是某种妖异的脸。
我忽然想起晓婷已经连续给我发死了两次,似乎我和她的气场不合。想到这里,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河牌来了,我的眼角抽动了一下,只觉不忍目睹。
一张草花K。
洒水哥在一旁叹了口气:“败笔,又败笔了,小于,今天你有点背啊。”
老冯给了晓婷200的小费,每到赢我钱的人给荷官小费我都感到非常不爽,因为那钱几秒钟以前还是我的。
妈的,这都什么玩意儿,什么牌都能上,关键是河牌还能给他射出来?草花J8?什么鸡巴玩意!晓婷收了小费,把地方让给了菲菲,我看她扭着屁股离开牌桌,心想这丫头是不是克我?下次来之前我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弄个她的小布人偶扎一扎?或者十字路口烧点纸驱驱邪?
半个小时前我还有两万多的筹码,几局下来,现在掉得只剩3600了——这种感觉是最差的,从大数额盈利到筹码过山车般轰然直下,会对玩家的心里产生极其严重的影响,也就是所说的“上头”。一个玩家上头的典型表现是,翻牌中低对Allin;小起手对Allin;后门花/后门顺跟注;面对强牌面在不好的位置手持空气诈唬……
第十三章切勿上头(5)()
当然,我觉得我不会轻易上头,因为我是个有节制的人——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