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逐流-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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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小人之心（）
酒过三巡，对于即将合作的话题也逐渐展开，最后，终于要到了关键时刻，文富山拿起了电话，他没有离开自己的座位。
“抱歉刘处长！我打一个电话。”文富山礼貌的对刘枫说。
“……”刘枫做了个随意的姿势。
“小军，把我准备那两盒茶叶拿进来。”
文富山淡定吩咐，小军就是他的司机赵军。
不一会，赵军拿了两盒准备好的东西送到了他的手里，然后转身走了。
“刘处长！抱歉初次见面没准备什么礼物，给您带了两盒好茶，你回去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直接同林晓说。”
文富山笑呵呵的说，可任谁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我连忙转头看刘枫，孙海滨也一言不发的看向刘枫，我发现刘枫的脸色有点不对。文富山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刘枫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林晓！快，你去把茶叶放到刘处长车里。”文富山紧接着吩咐我。
“等等……”
刘枫突然之间开口，面色不善，他有点愠怒的看了看我，我看了一眼孙海滨。
我的心“腾”的一下跳起来揪紧，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孙海滨也有点尴尬，因为我们都看到了刘枫面色不善。
“刘处长……你看？”文富山还是满脸含笑，他似乎很坚信刘枫最终会妥协，而这种“生气”状态，在他认知的心理，只不过也就是做做样子而已，过这一次他真的想错了。
这种情况，我根本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那就一言不发吧！孙海滨和我又是出奇的一致。刘枫的呼吸有点变化，但还是按捺住了他的脾气。我所认识的他向来耿直，可以说刚正不阿。不管是谁，说甩脸就甩脸，这都是圈里常谈起的话题，难道真的因为这所谓的“潜规则”触犯了他的底线吗？刘枫又是不是会像其他部分领导干部一样，选择妥协后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呢？
“文总！不好意思，我对饮茶不感兴趣，我这种人习惯了喝白开水，您还是自己留着享用吧，抱歉！今天饭也吃过了，酒也喝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要先告辞了。”
刘枫压着情绪，不冷不淡的说了这样一番话，紧接着就推开了椅子，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文富山虽然还是满脸堆笑，但明显已经很牵强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有点尴尬，就像一巴掌被打了脸。刘枫显然还是给他留了点面子的，起码还说了声“告辞”。
“这……这……刘处长！你看？是我的问题，没问清楚你喜欢喝什么，要不我再去准备？”
他还想进一步坚持一下看，毕竟欲擒故纵的人他也不是没见过，而且这样的人也是大有人在，他还想再争取一下。
“不用啦！今天就这样，告辞了！”刘枫穿上衣服，拿着自己的公文包转身就走。
我和孙海滨赶紧起身相劝，文富山把那两盒“茶叶”塞在了我的手里，冲我使眼色。我那叫一个无奈，可又不敢不接着，然后拿着“茶叶”随着刘枫一起走了出来。
孙海滨赶紧叫外面等候的李建辉充当刘枫的司机，我们一行人一起来到了刘枫的车子旁边，文富山也在后面跟着。
刘枫掏出钥匙准备上车，李建辉也是旧识，他打开驾驶员位置对刘枫说：“刘处长，我送您。”
刘枫点了点头允许，然后坐进了车后座。
“刘哥，等等我，我们一起！”
我赶紧上前准备上车，手里面还傻啦吧唧的拿着那两盒“茶叶”。
“你把它给我拿走！”刘枫严厉的斥责我。
我那叫一个更尴尬啊！本来褪去的一张大红脸又一下子“腾”的红了个彻底。我一回身就把“茶叶”塞进了孙海滨的手里，然后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走……”刘枫低沉的一句话异常严厉，他连与文富山招呼都没打，车窗也没摇下来，就这么走了。
我的心里忐忑不安，都有点哆嗦了，不知该怎么说好。处于客户的角度，我认为这就是“潜规则”，没什么大不了，可出于朋友的角度，又觉得有那么点侮辱。刘枫开始的时候满脸怒气一句话也没说，他可能也懒得搭理我了吧？
车子开出去有一段距离，他突然开口就骂：“林晓！我他妈告诉你，你就是个混蛋。我今天纯属就是看在你和海滨面子上来吃这顿饭，结果你们俩根本没他妈把我当回事，居然给我下这样的绊子，你们太也不是东西，都把我当什么人了？”
刘枫看来火气很大，说话的声音和力度都像恨不得要把我给剐了，我也够委屈的，本来就不是我的做事风格，我也是被硬逼着的啊！
“我……我……刘哥你消消气。”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尽量赔罪让他消消气。
“你他妈还说把我当成哥，把我当哥有这么办的吗？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要不是开始的时候看你这个人和别人不一样，我会甩你？我真恨不得揍你一顿，太让我失望啦！”刘枫继续大骂。
“是是是……我错了！我不是人，刘哥你尽管骂吧！要打我我也认！”
我心里面极其委屈，说实在的，我真心把刘枫当朋友，当哥哥，我俩身上有很多共同点，而且就连很多兴趣爱好都相同。在这个满是面具的现实世界里，虚伪的东西太多了，要碰到一个真心的朋友，真的太难啦。可刘枫虽然天之骄子，年轻有为地位非凡，但他真的就是这样的人，是我愿意真心相交的朋友。我暗自抱怨孙海滨也跟着文富山起哄，一开始就连反对都没有。然后在心底骂了文富山一百遍混蛋，骂了自己一千遍一万遍的混蛋，可又能怎么样呢？
我只能一声不响，在车里面继续被刘枫一顿臭骂。我自己心里面羞愧，心里面委屈。觉得自己真的变了，变得像很多人一样媚俗了。得到合同容易，得到工作认可也容易，但得到朋友真忒么难啊！真要失去这个朋友，我会真的真的很痛心！想着想着，我后悔的都有点不受控制了，咬着嘴唇隐忍着，委屈着，自责着，无奈着。
刘枫骂了一阵，后来看我悔过自新的模样，还有那隐忍的眼神，甚至还有都像要哭了的表情，他居然还是放过我了，忍住不再骂啦。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缓和了口气重新开口：“行啦！你也别这样啦，这也不是你的错。我骂得是有点严重，不过你也不至于吧？看你挺大个男人，都好像要哭了似的，我又没把你怎么样！”
我仍旧咬着嘴唇低下头没说话，不知道该咋说，就感觉此刻的我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犯了错误正被老师严厉的批评者，批评的哑口无言，只能默默接受！
刘枫紧接着又说：“林晓我跟你说，我之所以愿意给你机会，不是因为你们的方案做的多么多么好，企业多么多么厉害，那些都算个屁。我是因为你朴实、你执着、你聪明，你不搞那些虚头巴脑。你和别人不一样，而且我一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这个人骨子里正直。别看你外表也又一些社会气的圆滑，但眼底里有别人没有的纯净。所以我才愿意交你，我把你当朋友，更把你当弟弟。换做是文富山来几次三番来找我，你看我不甩他？”
刘枫明显气消了，已经可以跟我说点知心话啦！我心里非常感动。
“对不起刘哥，我也没想过你反应这么大，本来我就是不赞成的，我也真心把你当哥哥看，但架不住这个社会就这样。我只是一个执行者，说白了就是个打工的，有时候领导压下来我也身不由己！”
说了这句话之后，我也松了一口气。当把一切都说开了之后，我忽然间真的有点要哭了。人活着真忒么累啊！
刘枫看着我，伸手过来搂着我的肩膀：“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太璀璨了，也太浮躁啦！我们想要独善其身太难啦！尽量做自己吧，别做后悔的事儿。”
“嗯！”
我点头。脑海里浮现朋友们的身影，那些身边的，真正能交心的朋友，居然都是中小学时候的朋友，而步入社会以后呢？究竟交到了几个？
“回去告诉海滨和你们领导，让他们放心。这个项目一定会给你们，但你们要等，需要我把别的所有项目都签完之后。因为咱们之间的合作与他们不同，有点复杂。我已向上面汇报过，这种置换方案上面是认可的，但却不能把承包合同和置换的细节同时体现在合同里。你也懂的，政府工作不同等于企业，如果体现的太明显、太认真，或者太详细，那样都不行。那么做的话，政府和企业之间就成了不正当的债主关系，这样的复杂操作容易落下口实，到时候对谁都不好。我们还得耐心点一步一步来。你要相信我，有我在，我会一步一步来申请处理。等我和其他家的合同签完以后，我们也先把承包和同签了，剩下的东西等我的汇报结果。”
“……”
第15章 付出与回报（）
把刘枫送到了家，我和李建辉走出了小区。
“林晓，你没事吧？我看刘风把你骂得挺惨，你好像把他得罪的够呛！”
李建辉我们很熟了，即便他是孙海滨的司机，但是都是年轻人，没人的时候没那么多客套。
“没事，骂了也活该！我自找的。”我没啥好说的。
“我觉得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我当兵的时候经历过，我们班长每次骂我骂得都最狠，但我们的关系却也最好。他后来也说过，能骂你才是证明心里面认可你，否则才懒得费力又生气。”
李建辉用他的理论安慰我，我扭头看看他，伸过手搂了搂他的肩膀，想从他那里借点力气给我。
“嗯！我知道。不用担心我，你打车回家吧，我自己走一走，一会儿再打车直接回家。”
漫步在街上的我平静一下心情，不管怎样都得受着，既然刘枫已经给了我确定的答案，那么我就得汇报一下，然后我拿出手机。
“海滨！刘枫让你我放心，合同的事没问题，还让我们以后别搞那些，他不屑！”
孙海滨沉默了一下：“……你……没事吧？”
“没事，以后对于刘枫，我们不能来那一套啦！”
我肯定的告诉孙海滨。
“嗯！好的！委屈你了。你再给文富山打电话说一下，记得说话的分寸。”
“好……”
我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能闹情绪，还是得跟文富山汇报一下结果，得罪不起啊！
我赶紧脸上挂起了虚伪，然后拨通了他的电话：“……”
刘枫这个人绝对是君子作风，合同也果然如刘枫交代的一样，与其他人都签订之后，最后才终于轮到了我们。不管怎么说，我的这单合同还是公司的头等大事，即便他只是一期合同，还没有开始二期三期，置换协议也没有提上日程。但单就这近两个亿的工程项目总额而言，他也是极其巨大的。我也终于要用这一单合同，来确定自己在公司的地位啦，这回再没人敢质疑我的所谓能了吧？
合同签订后，下一步就是开工剪彩，我们集团集齐了三大元老，董事长也从公益里抽身出来，政府方面同样来了很多领导。公司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打响了这一炮，属于我们的计划才刚刚开始。
终于忙完了剪彩，送走了领导，我们的庆功宴也是要有的，可这个时候，我的心却早已不在这里，而是已经飞向了远方。
庆功宴我是主角，有领导的关怀，有平级的恭维，有下属的祝贺，我不得不强颜欢笑，把心里面的事情埋在心底，只希望宴会快点结束！我心里面不是滋味，这种场合又不能推脱掉敬酒。掺杂了略微失落的心情，我很快就微醺，但心底还存在些许侥幸，希望我牵挂的事情还能来得及。不然又能怎样，难道就这么错过了吗？我期盼着这无聊的应酬快点结束吧，我越来越心不在焉啦！
“林晓！再忍一忍，结束后我送你回去，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孙海滨的话一下子就点燃了我的情绪，他给了我力量。
“太晚了也可以吗？”我怀疑的问。
“可以的，一会我争取让大家快点结束，我特意没喝酒，到时候我开车。Lily的典礼我也有必要参加，况且你不想去当伴郎啦？”
孙海滨现在简直就是我的救世主，我恨不得给他鞠躬谢恩！
“菲菲要不要一起？”孙海滨询问我。
“不用吧？文富山那边要是知道和我一起，会不会不好？”我心里虽然满怀期望，脑海里还想着肖凡的嘱托，但是却有些不敢想。
“还有我呢，你不用管了，交给我吧。就说和我一起出门游玩，文富山他不会说什么的。”
孙海滨轻描淡写的对我说。
我：“……”
我眼神一下子就放了光，心底升起了无限期待，刚才心不在焉的状态一下子就没有啦，此刻我眼中的孙海滨太忒么可爱了，他在我眼中简直如观音菩萨般浑身放光。文菲菲也没什么异议就答应了，我那心中的小兔子啊，简直是欢蹦跳跃！
三、四个小时的车程不算远，可几百公里的夜路也不容易。孙海滨所以和我一起回乡，也不完全是因为观礼。他是太子爷，除了现在的项目要负责，原来的进出口贸易仍要负责。通过一年多的努力，现有的生态农副产品的出口订单火爆，我们现有的资源根本满足不了需求。他要借这个机会去考察我的家乡，那个省内最著名的三江两河的鱼米之乡。经营者的眼光，时刻都想着工作。
而新谷集团，也就是李晓琳的家族企业，正是他要去寻求合作的对象。新谷集团是一家综合性的企业集团，除了其他的产业不算，就单单拿农副产品这个产业来说，那也是当地最大的，甚至于在省内，也可说是龙头企业。他们整合了几乎北半省的生态农业群体，都是以合作社的形式，他们还拥有最先进的加工厂，还有辐射全国的物流网。
而我们集团的出口贸易也做的风生水起，别看短短一年多，但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