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裔战神-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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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客额忽然道:“令叔跟随独孤信避祸南梁北返之后,一直是淅阳郡守,为官期间吏治清廉,将淅阳郡打理得百姓翕然,安居乐业,可为何在四年前无故被赐死?”
樊继能伤感的说道:“四年前,独孤信颠覆宇文护不成而反受其害,家叔一向和他交好,并且手握兵权,如你是宇文护,你会怎样做?”
ri客额叹道:“原来令叔是受了独孤信的牵连!怪不得令叔死后,你们樊氏一门丢下在淅阳郡累世的基业,举家迁至长乐县,究其原因是为了躲避宇文护啊!”
伽罗听到独孤信死了的事情,她的心忽然间好似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攥住了一般,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她喃喃自语:“镯子如果真是他给我的,那他又是我的什么人呢?”
刘寄北知道伽罗口中的他指的是独孤信,看到她一副惘然的模样,便叹道:“若是那样的话,他自是你至亲的人。”
刘寄北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镯子,心道:我本是要到江南寻找儿子,顺便访一访失散多年的舅父,可如今却是yin差阳错地跑到了这里,世事之奇真是不可度量啊!
伽罗忽然间想起一件事情,那一ri她被葛玦捉住,在道上遇到了独孤罗,由追杀他的兰芙蓉口中知道,他乃是独孤信的儿子。然而,最令她最感惊异的是,独孤罗与她长的竟是如此的相像。那件事过后,她还会不时地想起独孤罗,总感觉他与她之间有着某种关系。如今将所有的事情掺在一起,几以肯定独孤罗便是她的哥哥。
她想到了这里便问道:“那年一起反对宇文护的人,包括赵贵在内,都落得了满门超斩的下场,只有独孤家例外,除了独孤信被赐死在家中,他的家人并没有受到多大牵连,如今他的后人都在何处呢?”
樊继能叹道:“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家叔死后,我们怕受到牵连,便急急忙忙地迁往了长乐,这几年来一直躲在深山,消息很是闭塞,对于独孤家的后事真的不知道了。”
伽罗心中无限感慨,暗自想道:多亏道上遇到了刘寄北,从而邂逅了樊继能,要不然这辈子恐怕都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了,看来这一次长安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
伽罗正想得出神,忽然门帘一挑,杨素走了进来,只听他笑道:“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事,咦!你们为何一个个的都是满脸的严肃?”
伽罗白了杨素一眼,并没有搭理他,倒是刘寄北笑道:“你不在屋子里好好养你的那条伤腿,跑到这里来做甚?”
杨素嬉笑道:“来看你啊!谁让我最喜欢瞧看大哥的笑容了?”
刘寄北“呸”了一声,一脸的严肃,郑重其事的说道:“若真如此,现在你已经看过了,怎还不走啊?”
杨素一脸的无辜,只听他叹道:“那好吧!就当我没来过,不过你们要是错过了用膳,可不要责怪我。”
众人这才恍然,原来杨素是来通知大家前去吃饭的。
门外高颖喊道:“大家怎么还这般啰哩啰嗦的,再慢些恐怕饭菜都凉了,宇文将军等得只怕也要着急了。”
其实众人也都觉得腹中饿了,尤其是赫连拓疆,早就五脏庙打锣了,现如今听到有东西吃,禁不住咧嘴一笑,低声嘟囔着说道:“看来那帮鸟人也不是全无心肝儿,知道爷爷我饿了,赶紧地前来招呼。”
他一边说着,一边紧随杨素身后向屋外走去,其余的人相顾莞尔,也都跟了出去。
宇文神举早就卓立在院子中间了,在其身边站着不知何时归来的刘奇,见到大家聚了过来,刘奇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神se,他并没有和大家寒暄,只是对着宇文神举说道:“现在人都已聚齐,依将军看我们是否可以走了?”
宇文神举瞧也没瞧他便淡淡的说道:“你只管头前带路也就是了。”
大家看得出来,宇文神举实在是不喜欢眼前的这位“索命三郎”,故而语气格外冷淡。
刘奇倒是一改之前的狂傲,乖乖地低着头走在了前面,这使得大家颇为不解,赫连拓疆晃了晃大脑袋,低声叹道:“这鸟人好像转xing了。”
一行人穿过曲折的回廊,不消片刻便来到了驿馆的深处,到了最后,大家在一处较为jing致的驿舍前停了下来。
众人尚未入内,已然听到一阵笑声由驿舍内传了出来。
听到了这个笑声,宇文神举禁不住眉头一皱,心道:他为何也在这里?
进到了驿舍内,宇文神举定睛一看,只见除了几个侍女之外,尚是还有着三人。
朝东而坐的有两个人,上首而坐的宇文神举认得正是刚才发笑之人,下首坐着的人他却不认识。此人生得身形十分消瘦,面se极为yin郁,头戴青帻,一身天蓝se的儒袍破破烂烂,给人以一种孤独潦倒的感觉。朝南坐着的是一位满脸虬髯的壮汉,宇文神举认得这位正是如今淅阳郡守刘勇。
见到宇文神举进了来,刘勇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朝着他施礼道:“听闻宇文兄得胜回朝,兄弟我特在此设下酒宴,解一解宇文兄的风尘之苦,望请宇文兄不要嫌弃酒菜简陋喔!”
宇文神举面无表情地还礼道:“路经此地,讨扰刘将军了。”
随后,宇文神举转身对着朝东上首而坐的那人拱手笑道:“听闻独孤将军笑声洪亮,想来独孤将军一定在江南大胜而回啊?”
第一章 :身世(4)【完本求收藏】()
宇文神举说话的当口,刘奇已是悄然走到了他哥哥身侧,并且附在刘勇的耳朵旁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听到了宇文神举的话之后,那人箕踞而坐,也不还礼,单手举起酒杯遥向宇文神举敬道:“大胜而回实不敢说,不过,我独孤盛此行江南不仅攻城略地,更是令陈人闻风丧胆,若非大冢宰招我还朝,只怕此时已在建康城饮酒欢笑了。”
宇文神举哑然失笑,心道:好个不知廉耻的家伙,脸皮竟是如此之厚,谁不知道你在杨叶洲被侯瑱杀得大败,如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吹起牛来,真让人瞧你不起。
他丝毫不介意独孤盛的狂态,摆了摆手,叹道:“举国上下谁不知独孤将军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能够取得如此骄人的战果自是在情理之中。”
独孤盛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哈哈”大笑后,一边冷哼一声,一边说道:“别以为我不知宇文将军的话是外褒内贬,哼!不过胜亦如何,败又怎样,对于我独孤盛来言,全然没有分别,等我回到了长安,还不是一样的加官晋爵。宇文将军倒是平定了蛮左之乱,可那又能怎么样呢,能够保得住原先的爵位我看就不错了。”
宇文神举鄙视的瞧了一眼独孤盛,淡淡的说道:“古往今来,靠着裙带关系青云直上者大有人在,宇文神举虽是羡慕,可一想及自己乃是须眉男儿,那种事却怎也做不来的。”
紧接着他朝独孤盛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弄狎道:“我这里可没有丝毫影she独孤将军的意思,谁不知道独孤将军能征惯战,战绩彪炳,能够有今天,哪里还会靠什么裙带关系啊!”
独孤盛脸se倏地一变,目露凶光逼视着宇文神举,好半天也不说一句话,驿舍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
刘勇见到气氛森然,身为主人的他眼珠转了转,连忙打圆场,含笑走到独孤盛和宇文神举之间,说道:“两位将军都是对我大周颇具功勋之人,今ri能够来到淅阳郡,实在是我刘勇之幸。”
接着他话锋一转,故意轻“咦”了一下,不解地问道:“王将军怎的没同宇文将军一起到来?”
宇文神举叹道:“王将军心系手下的那些儿郎们,想要将他们安顿好了再来和刘将军叙旧。”
刘勇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把住宇文神举的胳膊,来到了面向北面的几案后,示意宇文神举和他一起坐下。
宇文神举犹豫了一下,最终拗不过刘勇的牵拉,跪坐在了地上,不过,宇文神举心中十分不快,暗道:这不是分明将我压下一头吗?
好在宇文神举也是见惯场面的人,心里虽是愤懑,脸上却是不露声se,伸手指了指刘寄北等人,先是挨个介绍了一番,而后盯着刘勇说道:“这些人同样的又饥又渴,有劳刘将军好生安顿。”
刘勇先是瞧了一眼杨素,开口笑道:“令尊大人龙jing虎猛,向以敢争天下先驰名大周,今ri一见杨小兄,方知虎父无犬子。另外杨小兄丰神俊朗,一看便知将来定非池中之物啊!”
他招手点唤杨素,指了指身边的位子,笑道:“快来这边坐,你我叔侄痛饮上几杯。”
杨素正se道:“既然刘将军称我一声侄儿,那便请刘叔叔海涵。因为若应了刘叔叔的召唤,只怕杨素便要担上尊卑不分,践踏了礼仪的罪名了,所以杨素实不敢从命。”
刘勇似乎料不到杨素会这般说话,禁不住尴尬的轻笑了几声,自嘲道:“杨贤侄说得有道理,自古以来‘父子不同桌,叔侄不对饮’,杨贤侄深谙其中三味,真是孺子可教啊!”
刘勇慨叹完之后,唤过了那几名侍女,吩咐道:“还不快去准备几案,没看到多了些许客人吗?”
侍女们垂首应诺而去,刘勇长身而起,回到了原先的几案之后,举起酒杯对着独孤盛下首的那个人说道:“自从马兄来到了这里,一直郁郁寡欢,殊不知自古人生应及时行乐,当年曹cao便是深得其中滋味,要不然怎会写出‘对酒当歌’的妙语,来,我敬马兄一杯!”
独孤盛下首的那个人木讷的看了一眼刘勇,随后弹了弹破烂儒袍上的灰尘,接着拿起几案上的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酒,放下酒杯后,淡淡的说道:“你若如此理解‘对酒当歌人生几何’,那便是大错了。”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刘勇满脸的尴尬,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曹cao对人生短促深有感叹;他不是因流年已逝而贪生怕死。他所感叹的是大业未成,人将入木,既而产生一种紧迫感,正如他自己所说‘不戚年往,忧世不治’。所以他慨叹‘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由此可见,他并不想沉湎于酒se声娱之间,而是为了执着于有限生命,珍惜有生之年,殚jing竭虑地要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他说到这里,静静的盯着眼前的酒杯,语带不屑地接道:“你与曹孟德之所想真不可以道里计啊!”
独孤盛眼见着刘勇举杯的手停在了半空,满是虬髯的大脸一青一红,心知他实是恼怒的很,禁不住暗自苦笑,忖道:刘勇阿刘勇,你也真是的,惹谁不好偏去招惹他?这家伙木讷古怪,满脑子的颠三倒四,而且时常的自以为是,有时甚至连我的帐都不买,更遑论是你了。嘿嘿,你如此一来,真是自讨没趣!
独孤盛心里虽作此想,但为了避免尴尬,还是解围道:“自古以来传下来的话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哪里能一概论之。马五哥学识渊博,自有他的一番理解,我与刘将军都是一介武人,心中所想的难免与马五哥有些差异,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他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众人,一扬酒杯,最终对着刘勇笑道:“今ri中午你我吃酒尚是没有尽兴,到了晚间正可一并补上,谁也不许耍赖,咱们定要不醉不归哦!”
刘勇趁机找到了台阶,一口喝了杯中酒,伸手抹了抹嘴巴,笑道:“痛快,与独孤将军在一起才是真的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啊!”
伽罗对于这一对儿醉生梦死的活宝很是看不过眼去,她站在刘寄北身旁,不屑地小声嘟囔着说道:“太可笑了,如此身居要职之人,竟然争当酒鬼,可想而知,这周国的运数怕也不会太长了。”
刘寄北听了之后,连忙用力干咳了几声,心道:小丫头是不知天高地厚,如此话语怎可随便说出?
刘寄北的咳嗽声顿时惹来其他人的注意,尤其是那个姓马的儒生,他上下打量了刘寄北好一阵儿,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刘寄北肩头露出小半截的‘王霸’刀柄上,眼神开始变得炙热起来。
独孤盛开口问道:“你叫刘寄北?听说你使得一手还算过得去的刀法,如今酒意正酣,可否舞上几手给大家助助酒兴啊!”
还没等刘寄北说话,宇文神举脸se一变,已是不高兴地说道:“远来是客,客人尚是水米未打牙,便逼迫人家舞刀助兴,天下间哪有这般道理啊?”
刘寄北淡然一笑,笑容像涟漪一样在脸庞上逐渐的扩展开,看得所有人都为之怦然心动,即使是见惯刘寄北笑容的伽罗和杨素等人,也深深受到了震撼,伽罗更是心头鹿撞,暗道:怎么可能呢?如此一个简单的笑容,直让人心旷神怡,只想与他好生亲近。
她想着想着,全然忘记了其他人,一双俏目怔怔的凝视着刘寄北。
那个姓马的儒生眼神中闪露出惊异的神se,他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在他的记忆里,天下间也许只有一个人的笑容能与刘寄北媲美,但是那个人因为赌输了一件事情,发誓有生之年绝对不让任何人再见到笑容,并且为此还带上了一个狰狞的青铜面具,自那以后,他便以为这种可摄人心魄的笑容再也见不到了,孰料今ri在淅阳郡竟又碰见了,如此一来禁不住升起一种荒谬怪异的感觉。
刘寄北觉察到周围的人神se有异,便知机的收敛起笑容,对着独孤盛淡然的说道:“刘寄北虽然是一介山野之人,但是平生不喜受到别人的颐指气使,若是想要助兴,我看将军酒意正兴,不妨可自行为之,也好使得我们这些人开开眼界。”
独孤盛紧握了一下手中的酒杯,脸seyin晴不定的说道:“一介草民说话如此大胆,全无尊卑之分,若不是今ri本将军高兴,定会给你些教训!”
他话音未落,已见门帘一挑,一个人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在场众人俱都为此吃了一惊,大家本以为那人是受了独孤盛的召唤才进来的,可是当众人仔细一看时,这才瞧清来人满身血污,而且在他的手里面竟然还拿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