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怀诡胎-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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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摸着来的吧?”
我摇摇头,被这个人说的话给弄糊涂了。
“我不是自己来的,我是跟我表舅一起来的。”
“表舅?”那人疑惑的看着我:“除了永强媳妇,咱们这村子里还有人去接你?”
“不!等一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我摆了摆手,然后理了理自己的思绪,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问了句:“我回来,是要给谁奔丧的?”
“你这丫头问的你该不会是被吓着了吧?”那人晃了晃手里的手电筒:“你是永强的外甥女,回来当然是给永强奔丧的了。不过看你的样子,是不是你压根儿就没接到消息。这也不对呀,你要是啥都不知道,咋会赶在这个时候回来?”
“我接到了电话,但打电话给我的那个人是表舅,也就是你口中的丁永强。我回来,是给我表舅妈奔丧的。”
“见鬼了!真是见鬼了!”那人说着,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圈:“你怎么可能接到永强的电话呢?这永强他对了,你是啥时候接到的电话?”
“昨天上午,大概十点多钟的时候。当时我正在医院帮我的一个朋友办理出院手续,就接到了表舅的电话。我手机上,还有当时的通话记录。”
我说着,掏出自己的手机,可翻看了一遍,也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通话记录。
那人看着我的样子,摇了摇头,说:“不可能,那个时间也是永强咽气的时间。”
我一怔,手机差点儿掉在地上。
“算了算了,我还是带你去永强家里看看吧。你一看,就明白我说的了。”
那人关了手电筒,指了指前面的村子:“走吧,永强家距离这里也不远。”
我看了看他,又转身,看了看身后的路:“这条路”
“村里的老路,也不知道你咋从这条路上过来的。”
“老路?”
“对呀,老路!”那人伸了伸脖子:“说是老路,其实也没有多老,半年多以前咱们村子里的人还常在这条路上走。这条路,是咱们村民自己自发修的,在没有修建新的乡村公路之前,这也是进出村子最方便的一条路。”
“乡村公路?”
“对呀,乡村公路!”那人指了指村子的另一头:“不过不是从这里进来的,而是从那边。政/府出钱给修的,水泥路,能直接通到咱们村子里来。这早晚呢,各有一趟公交车,能直接通到镇子上。对了,你应该也是坐火车到镇子上的吧?咋没有坐车,自己走着过来了?是用的手机里的那个地图?”
第59章 灵堂()
表舅死了,很蹊跷。
死的那天,他刚过了自己五十四岁的生日。
他的灵堂设在丁家老宅最靠南的那间屋子。
静静的夜,吹动着门前悬挂的白色麻布,让人看着,不免心里揪的慌。
表舅妈蹲在棺材前,手中还攥着一把纸钱,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抬起头朝着院子里看了眼。只这一眼,就看见我。她慌忙放下手中的纸钱,扯了扯身旁跪着的一个男人,就冲了出来。
“宁宁,宁宁是你吗?”
“表舅妈,是我,是我丁宁。”
我说着,鼻子一酸。上一次见到表舅妈还是一年多以前。那个时候的她,虽显得有些苍老,但身上还是有肉的。可现在,不光她的脸颊凹陷了下去,就连抓着我的手,也变得跟干柴一样,又瘦又细。
“表舅妈,我见到表舅了。”
我看着灵堂里表舅的那张遗像,将从村头藏到村尾的这句话给说了出来。表舅妈似乎没有听清我说的什么,倒是站在她身旁的那个男人,木呆呆地看着我。
“表舅妈,我真的见到表舅了!”我又重复了一遍:“就是表舅在车站把我接回来的。还有这个这个手电筒也是表舅给我的。”
表舅妈终于回过神儿来,她先是看了看我,接着又看了看我手里的那个手电筒。旁边那个男人,则回头看了眼表舅的遗像,说了句:“妈,表姐手上拿着的就是咱们家的手电筒。你说爸他他是不是真的真的”
“就算是真的,那又怎么样?”表舅妈回头瞪了男人一眼:“丁酉,我告诉你,那是你爸,就算他变成了鬼,那也是你爸。你爸他,活着的时候是个好人,死了也是个好鬼。”
“我知道。”
男人说着,将头低了下去。
表舅妈轻叹了口气,摇摇头,将我领进了屋里,指着方才说话的男人:“宁宁啊,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表弟丁酉。年龄呢,只比你小两岁。不过你没见过他,他也没见过你。”
“我见过,在照片上见过。”丁酉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表表姐。”
我知道山里的生活辛苦,人也都显老,可眼前这个看起来比顾亚峰还要大上几岁的男人突然张口管我叫表姐,一时间我还真没好意思答应。我现在更关心的是表舅的事情。
表舅妈将手里的祭香递给了我,我没有犹豫,先给表舅上了香,又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来,看着遗像中的那张脸说了句:“表舅,不管你是人还是鬼,宁宁都要谢谢你,谢谢你直到现在,都还护着宁宁。你到车站接宁宁,又故意带着宁宁走了那条路,是不是有些事情想要给宁宁说。如果是的话,你就告诉我好不好?”
我的话刚刚说完,就听见身后丁酉说了声:“香灭了!”
我低头一看,果然,香头变成了黑色。
我死死地盯着表舅的遗像,说实话,心里头是害怕的,害怕表舅会突然从那张黑白色的照片里走出来。
表舅妈拍了拍我的手,说:“别怕!你表舅是不会害你的。他走的突然,临走之前,心里就惦记着你。你说你表舅去车站接你,舅妈信。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惦记你。宁宁啊,你不知道,我没事儿的时候啊,总会跟你表舅坐在这间房子前聊天,他呢,就直愣愣地看着对面,说你就在那个方向,车站也在那个方向。还说,如果有一天,你愿意回来看看的话,他一定亲自去车站接你。可你表舅没福气,他没能等到你回来,就去了。我知道他心里放不下,这才亲自跑了一趟。宁宁,你相信舅妈,你表舅他是一定不会害你的。”
“表舅妈,我信,我真的相信。因为就在刚刚,我回来的那条路上,就是表舅他救了我。他如果想要害我的话,我是不可能活着回到这个村子里来的。”
“你明白就好。你这走了一路,还没吃饭吧?”表舅妈上下打量着我:“丁酉啊,你陪你表姐在你爸跟前坐坐,妈去给你表姐做些吃的。”
丁酉应了一声,却跟着表舅妈走了出去:“那个表姐是从城里来的,咱们乡下的那些东西怕是会吃不习惯。我去村头的小卖部里看看,买些蛋糕、牛奶、面包什么的。倘若表姐吃不惯老家的饭菜,也能用这些东西垫垫胃。再晚了,叔那小卖铺该关门了。”
“说的也是,那你赶紧去赶紧回,路上千万别耽搁。”表舅妈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零碎的纸币来全塞到丁酉的手里:“拿着,挑好的买,可看仔细了。”
丁酉点点头,快步的向着外面走去。我原本想要拦住他的,却被表舅妈给推回了灵堂里。
“别管他,让他去买去。你先在屋里陪你表舅说说话,我去做饭。这馒头都是现成的,我给你简单炒两个菜,你要是吃不习惯,再吃丁酉买的那些。”
对于表舅妈的热情,我有些无力招架,加上奔袭了近两个多小时的山路,肚子也的确有些饿了,只得将背包暂时搁在一旁,搬了个小板凳,认认真真的坐到了表舅的棺材前,陪着他说话。
除了我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外,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很安静,甚至连平常山村里常会听见的那种鸡鸣狗叫声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我心里疑惑着的时候,突然,自灵堂外面传来的一个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脚步声有些沉重,像是我在山路上听见的那种。
我下意识的抓起背包,将它紧紧地搂在了怀里。院子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谁?是丁酉回来了吗?”
我抱着背包,起身,缓缓地走到门前。
早先的时候,还能看见小厨房里亮着灯,可现在,厨房里的灯也灭了。我不知道表舅妈是不是还在家里,因为这个家实在是太过于安静了,安静得甚至有些可怕。
我缩了缩脖子,转身,看向表舅的遗像,觉得他的嘴角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棺木前的那几只白色蜡烛更是被一股若有似无的阴风,吹的晃晃悠悠。灵堂里原本是有电灯的,可不知道是因为电灯怀了,还是这里民间的丧葬风俗,这间房里没有开灯,只有这些用来照明兼带着行祭祀礼的白色蜡烛。风一吹,这整间屋子都跟着显得阴森森,黑乎乎的。我甚至都有些怀疑,刚刚的我,是如何谈定地坐在这棺木前跟表舅聊天的。
夜,死一般的寂静,而这寂静还在不停的蔓延,随之而来的是内心深处的恐惧。
我掏出手机,发现时间似乎也给定格在了这一刻,屏幕上的那个数字,竟自从丁酉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跳动过,更让我紧张的是,我的手机快没电了。
出门时走的急,只带了手机和充电器,把充电线以及充电宝那些常用的东西都落在了家里。如今,看着只剩下百分之十的电量,我的心中,也是越发的焦虑。
一阵风,从院子外头刮了进来,在灵堂门前的地上旋了一个圈儿之后,竟朝着我“扑”了过来。我习惯性的闭上眼睛,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背后拍了我一下。速度很快,一闪即逝,我的手却顺便变得冷冰无比。
“谁?”
“我!”
“你是谁?”
“我是我!”
“不要重复这些废话,你究竟是谁?”
“我是你表舅啊,宁宁。”
我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刚刚那个声音那个声音的确是个男的,但却不是我记忆中表舅的声音。
我紧张的望了望四周,跟着又踮起脚尖,往棺材里看了一眼。
那是一张陌生而又惨白的脸,不带任何的一丝血色,但那个人却不是表舅。
棺材里的人不是表舅,遗像上却是表舅的脸。
遗像上是表舅的脸,可棺材里的那个人却不是表舅。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因为长时间的没有见面,加上人死之后,面部及身体都会发生一系列的改变,所以我没有认出来?
我半俯下身,认认真真地打量着那张脸。虽有些陌生,却是同样的木讷中带着山里人独有的宽厚和慈祥。
“你是我表舅吗?不!你不是我表舅!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我盯着棺材里的那个死人,他的眼睛原本是紧闭着的,可这个时候,我却看见他的眼皮子动了动。就好像,这个躺在棺材里的人,将要睡醒了一样。
我忽的松开手,向后退了两步。
门外,又传来了那个嘎吱嘎吱的脚步声。紧跟着,脚步声停止了,而房间内,却传出了沉重的呼吸声,而那呼吸声,就来自于棺材。
我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往前走了一步:“如果你是我表舅,我相信,你一定不会伤害我。可如果你不是我表舅,请你立刻、马上、现在就从我表舅的棺材里滚出来。你不是他,你没有资格睡在他的棺材里!”
第60章 协查通告()
“咯咯”
棺材里传来一阵奇怪的笑声,我抡起背包,朝着棺材里头一下子就砸了下去。
不要问我当时从哪里来的勇气,因为被吓得多了,越是害怕的时候,胆子反而越大。
不得不说,这一背包砸下去,世界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没有了奇怪的笑声,没有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脚步声,我走到棺材跟前,往里头瞄了一眼,发现我的准头还不错,那一背包,正好砸在棺材中那个男人的脸上。
“噗!”
我松了口气,转身跑进了院子里。小厨房是黑着的,说明表舅妈不在里头,可若她不在厨房,又会在哪里?
院子,是普通的乡下常见的那种民居,可因为那个灵堂的存在,给人一种神秘而古怪的感觉。我不知道那个奇怪的笑声和令人恐惧的脚步声还会不会出现,只想先离开这个院子再说。
可是门一打开,就看见了握着一把刀正站在门口的表舅妈。
“表表舅妈!”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有些警惕地看着她。
表舅妈跟着往前走了一步,原本有些阴沉的脸,又变得跟往常一样。
“是宁宁啊,你可快吓死表舅妈了。”表舅妈拍拍自己的胸口:“好端端的,你咋跑到大门口来了?”
“我”我犹豫着,指了指身后的小厨房:“表舅妈你不是在小厨房里做饭吗?”
“是做饭,可当打开火,就发现家里的大料没了。你们城里人,吃的挑剔,若是没有这些东西,怕是味道不够。”
表舅妈说着,拎出一个透明的塑料袋来。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见那透明塑料袋里装的似乎是八角、花椒一类的东西。
“那这刀”
“这刀啊,是之前邻居问我借的。这不,正好去她家里取大料,就顺带着把刀一块儿给拿回来了。”
表舅妈说着,进了门。见我仍站在原地,朝我身上瞄了眼,随后将目光移向灵堂,问了句:“你的背包呢?”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深吸一口气,指了指灵堂里的棺材说:“在棺材里。”
“在棺材里?”
表舅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手中握着的那把刀在夜里散发着一股嗜血的寒意。我看了看自己与大门之间的距离,估算着,如果表舅妈手中的那把刀朝着我砍过来,我能逃出去的几率是多少?
百分之三十,还是百分之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旦行动起来,我这个城里人的移动速度未必能够快过常年在农田里劳作的表舅妈。在城里待久了,属于四肢的行动力就会跟着退化,尤其是我这种平常还不大运动的宅女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