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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拔魔-第610章

小说: 拔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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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也不懂。左流英,先说说你为什么背叛吧。不用拐弯抹角,直接说就好,我不瞎,也不聋。”

    “修行。”左流英的确没有拐弯抹角,甚至没有辩解自己的行为是不是“背叛”。

    “嘿,果然是左流英,道统会帮你提升内丹吗?不不,我说错了,你已经退出道统,绝不会再寻找他们的帮助,嗯……你也看上了魔族的力量,察形之镜吸收魔魂与魔种之后,沈昊会允许你先从中分一怀羹,对不对?”

    异史君自认为猜得没错,左流英却摇摇头,沈昊说:“左流英肯帮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事后允许他进入察形之镜与魔族一战。我会暂时允许魔魂与魔种融合,持续三瞬,就是三次眨眼的长度。”

    异史君又一次张口结舌,然后他对龙魔说:“左流英打不过魔族,咱们打不赢这场斗法,还是算了吧。”

    龙魔笑道:“别急着认输,我有一个建议,可以让这场斗法更公平一些。”

    “他们两个正占据优势,干嘛同意你的建议?”异史君问。

    “先让我说出来,然后由他们自己决定。”龙魔笑吟吟地看着左流英和沈昊,“正常斗法的话,我和老君不是你们的对手,可是正法斗法会毁掉至少半座皇京,死伤无数,慕行秋在外面的魂魄会落入险境,魔种会躲得更远,魔魂就只能再度轮回,等他觉醒,至少是十年以后。”

    沈昊道:“第一条理由就已足够,我和左流英都不想殃及无辜者,说你的建议吧。”

    龙魔向秦先生点下头,拿过酒杯,手指在上方轻轻划过,一条细细的酒线从杯中升起,落在桌面上画出一个方形,然后升到空中又画出一个方形,片刻之后,两个方形之间微光一闪,形成一个透明的正方体,长宽高都是三尺左右。

    “我建议咱们的战场就局限在这里,谁的法术超出范围,谁就算输,必须退出斗法。”

    “有意思,这样一来,法术强者反而……”异史君刚想发表见解,马上又闭上嘴,他打算多沉默一会。

    沈昊看了一眼左流英,然后说:“我同意。”

    道统法术最以内敛见长,划定的斗法区域越小,他们越占优势,沈昊起身,从龙魔面前将酒杯拿走,也召出两条正方形酒线,与龙魔制造的透明区域重叠。

    异史君拿过酒杯,施法之前先叹了口气,“我还是觉得咱们会输,只是减少了丧命的危险……唉,好吧,那就斗一场。”

    左流英最后一个用酒线施法,四道法术重叠在一起,这样一来,任何一方的法术溢出都会被他们同时察觉。

    “我也有一个建议,每个人只能用一件法器。”异史君将手中的长羽放在桌上,紧贴着酒线,“我是穷妖,真比法器多少,我还是提前认输吧。”

    异史君之前几千年里收集过不少宝物,可是从止步邦出来之后,它们都显得太弱了,唯有这根羽毛,跟他一块进入止步邦,还能配得上他。

    沈昊的右手按在察形之镜上,“可以。”

    左流英指指草帽。

    龙魔露出为难的神色,“哎呀,你们都有宝物,我怎么办?只好这样了。”

    龙魔在慕行秋肩上拍了两下,“就是他了。”

    “你用慕行秋当法器?”异史君刚刚下决心不再大惊小怪,就忍不住叫了起来,转念之间就已醒悟,“你还真是聪明,慕行秋绛宫里的红丹与妖丹相近,一直在强化他的体质,他的魂魄又不在,剩下一具空壳,的确可以当作法器,还是一件不错的法器,啧啧……”

    异史君真想交换一下,可是他已经亮出羽毛,只得叹息一声,将羽毛推进斗法区域,沈昊的察形之镜、左流英的草帽也都放了进去,慕行秋一直趴在桌角,半颗脑袋和一条手臂已在区域内,不用再动了。

    四方互相看着,都没有再做出动作。

    秦先生危坐不动,站在周围的九名符箓师也都不动,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三尺见方的空间,他们终于确信这些人真是高手,开始好奇斗法的场景会是怎样。

    排队领金的人对这边的事情毫不在意,双方相隔只有十余步,就像是平行的两条河,互不干涉,一条河里再大的浪花也影响不到另一条河。

    店外突然传来惶急的叫声:“五大臣谋反!五大臣谋反!”

    接着是另一个声音,更洪亮更镇定,像是法术传来,“全体符箓师即刻回营!无关人等严禁上街!”

    声音反复响起,在排队者中间引来一片恐慌,领到金子的人飞步逃跑,没领到的人更加急迫,却没有几个人退出队伍。

    “五大臣谋反跟咱们有啥关系?”众人互相安慰,催促前面的人再快一点,谁也不愿错过这样的机会。

    九名符箓师紧紧盯着桌面,只有七重冠扭了一下头,立刻又转回来,生怕错过一点,对他们来说,空荡荡地摆放着四件法器的桌面,是比黄金贵重千万倍的宝物,谋反与命令都不能让他们转移注意力。

    斗法已经开始了,从这时起,四方都不说话,就连最爱唠叨的异史君也闭上嘴。

    如果有好奇的排队者向这边望一眼,只会觉得这一桌人都很怪,至于斗法过程,看得最认真的人才能发现一点蛛丝马迹:长长的羽毛自动飘在离桌面两三寸的地方,缓慢地左右摇摆;巴掌大小的铜镜时不时闪烁一下,过后会变得比生锈的铜还要暗淡;草帽边缘的锯齿状草棍在轻轻蠕动,像是一只硕大的多足爬虫;趴在桌子上昏睡的青年,右手食指在桌面上轻轻挠动。

    九名符箓师看得咬牙切齿,他们也看不到太多细节,却能察觉到充沛至极的法力,万丈惊涛就在身边竖起,眨眼间就能将一切吞没,这一眨眼却无比漫长,九人既害怕,又舍不得离去。

    半个时辰之后,外面的呼喊声越来越响,一直默默观战的秦先生突然开口:“魔种的帮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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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九章 慈皇() 
慈皇正值年富力强,有着皇族的威严、将士的强健、符箓师的高傲,他的确配得上这三样,在圣符皇朝包括之前历代皇朝的记载中,极少有皇帝能同时掌握皇权、兵权与符权,他实现了,并且下定决心要将这三项权力一直握在手里,并传给子孙后代。

    他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身体稍稍倾斜,右肘支着扶手,手掌托着腮部,这能让他显得更镇定一些。

    其他人只能站在十步之外,连最受宠的丽妃也不例外。

    无论容貌还是才智,丽妃都远逊于皇后,她能受宠,是因为她将自己的一切——生命、地位、爱情、荣辱——都交给了慈皇,全心全意地相信他、依赖他,甚至奉他为神,每一次侍寝都能让她激动得颤栗不已。

    她就像是在河面上晃动的鱼漂,证明水下真有大鱼上钩,证明权力并非虚幻,而是切实存在的。

    “皇后真的造反了,皇后真的造反了……”丽妃不停地喃喃自语。

    慈皇心中生出一阵烦躁,丽妃固然可爱,就是有一样缺点,真有危机到来时,她只会楚楚可怜地求助,一点忙也不帮不上。

    “这早在我的预料之中。”慈皇冷冷地说,表现出钢铁般的镇定。

    “陛下料事如神。”丽妃坐在一张很矮的小凳上,裙摆遮掩,就像是坐在地上,仰着头,用崇拜与依赖的眼神看着“高高在上”的慈皇,“陛下很快就能将谋反平定。皇后为什么会愚蠢到背叛陛下,您就是圣符皇朝啊,没有陛下。苍生遭难,西介国也永远不可能复国。皇后到底是怎么想的,不仅不感恩戴德,还要谋反?难道她不明白,没有陛下。皇后就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虚衔吗?即使只是作为一名妻子,她也不应该……”

    “天亮之前谋反就会结束。”慈皇自信地说,在丽妃面前,他总是觉得力量无穷,这是他喜欢的状态,“皇后贪恋权力。这让她失去了理智。”

    “她躲在哪里?陛下肯定能将她活捉。”

    “她逃出皇宫去找自己的‘秘密军队’了。”慈皇冷笑一声,“然后她会与辛幼陶、裴淑容汇合。”

    “可陛下早有准备。”

    “除了辛幼陶,全体大符箓师都已宣誓效忠于我,一多半白丹大修士也已暗中表态会站在皇室一边,五大臣及其党羽已经被软禁在家中。皇后不管去哪里都会自投罗网。她犯了大错,以为符箓师与修士不和,她就能混水摸鱼。这些年来,她做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

    “陛下……”丽妃眼中泛出崇敬的泪花,那是真心实意地信赖,无论慈皇说什么,她都会毫无保留地相信,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她顺嘴说出了不该说的话,“皇后会不会故布疑阵,其实一直躲在宫里呢?”

    “不可能!”慈皇厉声道。娇小的丽妃被吓得跌下小凳,真的坐在了地上,花容失色,宛若被神灵训斥,慈皇既自得又有些悔意,稍稍缓和语气。“我了解皇后,我能想象到她的每一步计划。”

    “我真该死。竟然怀疑陛下的判断……”丽妃泪眼婆娑地自责,心中却有小小的妒意。

    “我了解她……”慈皇暂时忘记丽妃。专心想自己的心事,这也是他喜欢丽妃的原因之一,在熏皇后面前,任何人都要打点起精神,想忽略她的存在是不可能的,也是错误的。

    一名太监突然冲了进来,如此无礼的举动意味着他带来了非常意外的消息,慈皇没能管住自己的身体,腾地站了起来,耳中预先响起熏皇后落网的消息,如果他的自信不是这么多,就能从太监惊慌的神情中看出他带来的绝不会是好消息。

    “皇后……皇后……”太监急得说不出话来。

    慈皇正后悔自己起身太急迫,因此刻意保持冷峻,没有开口催促,丽妃在贴身侍女的搀扶下起身,满怀期待地问:“皇后被捉住了?在哪里?符箓塔还是五行营?或者是哪位大臣的家中?陛下料事如神,早就……”

    太监一个劲儿地摇头,“皇后……皇后……”

    房门又一次被推开,进来一名女子,穿着不像是宫女,神情更不像,目光放肆地扫视,最后落在慈皇身上,平淡地说:“熏皇后求见慈皇。”

    慈皇隐约记得这名女子从前是皇后身边的一名侍女,却已想不起她的姓名,他被这个意外的消息击中,全身僵硬,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你是谁?你在撒谎!”丽妃愤怒地说。

    曾拂不理睬这个女人,耸耸肩,“慈皇不吱声,那就是允许了。”她转过身对门外说:“熏皇后,你可以进来了。”

    门口的太监扑通跪下,膝行后退。

    慈皇依然不动,一名女符箓师从他身后走出来,这是他最后一道防线。

    熏皇后迈步进屋,手里拿着一顶草帽,平静地看着自己的丈夫,自己一手扶上位的圣符皇朝皇帝。丽妃低下头,满面羞红,好像做了极龌龊的事情被抓了一个现形。

    女符箓师双手各夹着一张纸符,站在慈皇身前,向熏皇后躬身,“请皇后殿下退出此间,等待陛下的召见。”

    熏皇后早已做好政变的准备,迟迟没有展开行动,是因为有一个最为重要的问题无法解决:如何来到慈皇的身边,并将他牢牢控制在手里。

    混乱是一次机会,等混乱退去之后,有人倒霉,有人获益,她能挑起君臣相疑,导致皇京大乱,利用那一千多名忠于她的符箓师和修士还能让混乱更剧烈,但是只要慈皇还能正常颁布旨意,她就不能从这场混乱中捞取任何好处。

    皇宫内院祭符高手稀少,熏皇后身边有一位,慈皇至少能召来一百位,没有实力更强者的帮助,她即使幸运地挟持慈皇,也留不住他。

    慕行秋的到来终于解决了这个难题。

    从内书房到慈皇与丽妃所在的流云宫,距离不超过千步,有三千名士兵和五百名符箓师把守,足以挡住一支庞大的军队,却挡不住慕行秋的务虚幻术。

    看到熏皇后走来,士兵与符箓师们自动放下兵器,让出道路,好像接到了最为严厉的命令,他们当中不乏入魔者,也只是稍作抵抗就羞愧不安地退下。无论是亲见还是听说,熏皇后曾经做过的事情仍然深深地印在每一个人的脑海中,幻术只需稍加挑拨就能激起服从之心。

    面对慕行秋的第一次进攻,魔种没有接招,自动放弃了这一小块阵地。

    或许是因为站在慈皇身前,女符箓师对幻术的抵抗更强一些,紧紧盯着熏皇后,手里的纸符在微微颤抖。

    房间里一片寂静,斗法在悄无声息地进行。

    慕行秋将务虚幻术提升到第六层时,女符箓师退却了,满面羞惭,冷汗直流,“对不起,陛下,我……”

    魔种仍未接招。

    慈皇挥手,命令女符箓师闭嘴,然后直接对熏皇后说:“怪不得会是今晚,看来你找到了一位大靠山。”

    慈皇看向曾拂,打量了几眼,“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每个月进宫一次的女人,从前是庞山道士。”

    “我曾经在庞山生活,但不是道士,我连道根都没有,而且我也不是熏皇后的‘大靠山’。”曾拂纠正道。

    慈皇目光转动,瞧向熏皇后手中的草帽,那是一件与她格格不入的古怪东西,“其他人退下。”他命令道。

    宫女、太监、女符箓师立刻遵命退下,只有丽妃没动,怯生生地说:“陛下……”

    慈皇的威严仍然,冷冷地哼了一声,丽妃就掩面奔出,经过熏皇后身边时,向她看了一眼,张嘴要说什么,一个字也没吐出来,脚下跑得更快了。

    “这么说那个人真的没死。”慈皇说,这些天里的流言四起,他都不怎么相信,没想到他最不愿意接受的一条却是真的,“现身吧,我已经没有防护。”

    “魔种事前没有提醒你吗?”熏皇后前行两步,她与慈皇很少见面,彼此间的了解却比别人都要深,“还是你拒绝相信魔种的提醒?”

    “魔种已经被我消灭了,就在望山。”慈皇的声音中开始显露出怒意,望山之战是他人生中最伟大的时刻,也是他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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