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眉:权谋天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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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观言也是咎由自取。”良墨气氛道。
杭瑜摇头：“你真以为那小厮胆大包天？”
良墨顿悟，“公子的意思，是那苏珩默许的。这么说来，若是公子不主动将那观言咬出来，今日我们就吃了哑巴亏。”
杭瑜默认。殊不知那观言才吃了哑巴亏，被自家公子拖下水，苏珩也是借观言来试探杭瑜。
“明桓兄。”熟悉的声音从身后想传来，不用回头杭瑜也知道是谁。
杭瑜并未摆好脸色：“沈兄还真是闲。”
沈复嘿嘿一笑：“今日我们越山书院在此聚会，明桓兄来此作甚？”
良墨没好气的说道：“还能作甚？来酒楼当然是吃饭。”
沈复顿时觉得自己一阵尴尬：“后日是一年一度的桃花会，明桓兄可会去？”
“桃花会？这桃花都已经罢了，哪里还来的桃花？”杭瑜疑问。
沈复笑了笑：“明桓兄可曾听过一句话？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杭瑜点头。
沈复绘声绘色地说：“西坡云山寺此时桃花开的正盛，每年这几日平洲城内的文人墨客、风流雅士都会相约那云山寺。不仅仅是平洲城，就连青州，越州的人也会相聚于云山寺吟诗作画。”
倒是不错，杭瑜挑眉，转头看了看两眼放光的楚宴：“竟有这般热闹？”
沈复见杭瑜起了兴趣，知道他这招棋走对了，满心欢喜：“是了是了。”
“那我可去得？”杭瑜问。
沈复连忙点头：“那自然是去的。”嘴角的笑不由得加深了，随即恢复原状，他自然是不能在杭瑜面前暴露了他的阴谋，心中大喜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既然如此，那后日一早我们城西门外见。”
杭瑜点头，算是给了个准信。
事情说定，沈复便起身告辞，杭瑜与良墨多坐了一会，商量了一下究竟是骑马去还是坐马车去。
第14章 桃花会（）
经过一番商议，杭瑜决定骑马。平洲城内不让骑马，他已经太久没有纵马疾驰了，如此机会他自然是不会放过了。
良墨也不反对，自幼在马背上长大，骑马自是比坐马车合他心意。
城内的文人雅士也早就准备好了，至于为何这么多人都喜去那桃花会，原因有二。
其一，文人喜欢舞文弄墨，桃花会上可以以文会友，切磋交流。
其二，这桃花会的主持人每年都会备上一坛桃花醉，谁能拔得头筹谁就能得到美酒，据说这一坛桃花醉值千两黄金，可抵那苏珩一座宅院。但是这么多年来鲜少有人得到过桃花醉，所以这文人雅士把夺得桃花醉当成了一种追求。
这日天还没亮，杭瑜便带着良墨、楚宴直奔城西门外，途经苏府被起床出恭的观言看到。
咦？这天还没亮，他们这么着急出城去干嘛？观言一脸疑惑。正想叫住他们一问究竟，谁想早已不见人影，观言便回去继续睡下。
出城时，天已经亮了。只见七八辆各式各样的马车排成一条长队，便加快了速度。
“公子，有马蹄声。”一旁的小厮提醒道。
沈复附耳倾听，再抬眼便见杭瑜骑着马疾驰而来，愈来愈近最后停在他面前。
杭瑜不曾下马，沈复站在地上仰望着杭瑜道：“盛兄不如与我同坐马车？”
杭瑜摇头：“不必了，我骑马就好。”
沈复一阵尴尬，一旁的小厮解围道：“公子，该起程了。”
沈复这才就坡下驴，上了马车。不得不说这沈复的马车很豪华，也足够宽敞，但比起苏珩的还是稍微差了些。
车队的速度并不快，这让杭瑜极为不舒坦。他的汗血宝马可日行千里，如今区区二十多里便行了一个时辰。
到达云山时，已经是辰时。马车只能到山下，而这云山寺在山顶，只能弃车徒步，上山路上人多，路况也没那么好走，他们以蜗牛的速度缓慢移动。
苏府。
苏珩起床，小厮伺候他洗漱，他觉得不如观言，便差人将观言召回来。
“若是时候再犯，便再也不用回来了。”苏珩厉声呵斥。
“是，公子。”观言浑身哆嗦。这两日看门房可把他累的，顶着大太阳站在门口，不能坐不能动，连口水都喝不到嘴还得被人指指点点的议论、嘲笑，他可是受的够够的。
苏珩不语。
观言低着头暗地里笑着，他就知道他家公子不会那么狠心。
“这两日可有盛明桓的消息？”苏珩问。
观言一颤，这么多年来还为曾见公子对那个人如此上心，摇了摇头。
苏珩冷着脸。
观言突然想到早上的事，猛地一拍脑门：“公子，今天我见盛明桓带着他的两个随从匆匆忙忙的往城西门外去了。”
城西门外？苏珩眯着眼思索着，随即想到了什么，语气冰冷的问：“几时的事？”
“卯时。”观言道。心想，公子又是这幅脸色，完蛋了完蛋了。
卯时？现在已经是辰时，想必已经到了。脸色更是难看，道：“备车，去云山寺。”
“啊？”观言愣住。去云山做什么？圳元先生的祭日还没到，清明节也过了。见自家公子已经出了大门，猛然想起那云山寺桃花会，可不就是今日嘛！公子不是从来不喜与那些人同流合污，怎的如今去了那云山寺？不对不对，公子是听到那盛明桓出城才变的脸，难不成公子去云山寺是为了盛明桓？
想到这，观言的心不由得一颤。虽说他日日夜夜盼着公子能对一个人上心，如今公子对人上心本该是好事，但他却高兴不起来，那盛明桓可是名男子。
“苏观言！”苏珩已经出了房门，却见观言愣在原地，火不由得窜上心头。
正在发愣的观言听到苏珩厉声唤他，回过神来慌忙跑出去准备马车。
一路上观言更是不敢松懈，驾着马车飞快地朝云山寺疾驰而去，原本要一个时辰的路程硬是被缩短成半个时辰。
他们抵达云山寺脚下时，沈复他们已经登上山顶。
“果然如沈兄所说，这桃花会甚是热闹。”杭瑜称赞道。这还未入寺院，他便闻到了弥漫在湿润的空气里的桃花的香味。
沈复见他极为满意，忙道：“公子满意就好。”
有人提议：“寺庙后园巳时才开放，这上山一路人困马乏，不如我们先找一处饮一杯茶？”
沈复看向杭瑜，杭瑜点头：“如此甚好。”这一路走来，的确他也有些累了，如今能找个地方坐一坐，歇息片刻岂不妙哉。
只是这寺院早已是人山人海，每年这时寺院的人都极多，只是今年比起往日似乎多了一倍，别说找个坐的地方了，寺院根本就挤不进去，他们也只能在寺外等待。
“听说了吗？今年的桃花会不同往年。”一玄衣男子摇着扇子，问他的同伴。
其余人摇头，一人道：“有何不同？”
“据说今年四大才子都来了。”那人道。
几人震惊。
世人皆传——北有说士宇文狄，南有讼师沈才煜。到了平洲他才知道还有天下第一才子苏珩，以及三位闻名的先生，圳元、离琛、木道，如今又蹦出了四大才子。便问那沈复：“这四大才子又是什么？”
沈复恭敬道：“这四大才子分别是稷夏布匹商人的三公子稷子杰，精通诗画的薛蛮子，南岳音律圣人周贤，和精通词曲的夏邑。”
“有点意思。”杭瑜道。比起苏珩，这些才子更为有趣，其中的稷子杰与他渊源颇深，为人风流，能文善武。
“你们说那苏珩会来吗？”人群中有人道。
杭瑜也在思考，这苏珩会不会来。
“不会。”立马就有人回答：“苏珩从不参与这些诗会，宴会。”
杭瑜感叹道：“这南方水土养人，竟是出人才。”
“也不尽然，北方不还有第一说士宇文狄。”沈复反驳道。
也是，还有一个宇文狄。许是南北风俗不同，就好比南方出行乘马车，而北方出行骑马。
杭瑜也不计较这些，无论南北，只要天下太平便可。
第15章 桃花会2（）
巳时，后园开放。
杭瑜一干人等随着人流往里走，若说是后园，倒不如说后山更为贴切。入后园的路只有一条，可这后园里的路却有几十条，四通八达。
杭瑜看着这满山桃花，赏心悦目道：“今日一见，不虚此行。”
沈复道：“桃花乱落如红雨，美哉美哉。”
的确是美。想来皇兄那御花园百花齐放的场景，也不敌这桃花飘零。
“今年的桃花会之所以比往年还热闹，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那红桃花开。”沈复道。
红桃？杭瑜颇有疑惑。
沈复解释道：“这桃花不仅仅是粉色，还有白色，但红碧桃和绛桃开出的花为红色，其中绛桃最为美艳，却极难成活，我朝仅有两棵。”
如此稀有？杭瑜问：“那是哪两棵？”
沈复清了清嗓，“传闻苏府有一棵，再来就是这桃林里的一棵，今年是首次开花，所以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
“可是苏珩的府里？”
“正是。”沈复答：“只是那苏珩不见客，所以人们才会来这云山寺。”
杭瑜点头，语气冰冷道：“他一惯孤芳自赏。”
沈复见杭瑜沉下脸色，感觉到不对劲，便扯开话题：“差不多到了时辰，我们往顶峰走，文人雅士都聚集在那里了。”
杭瑜点头，与沈复同行。
只听琴声起，不一会箫声和鸣悠远而来，听的人陶醉，杭瑜与沈复等人循着琴声而去。
一棵偌大的桃花树下，两名男子对立而坐，一人抚琴一人吹箫，二人样貌出众，兼有道骨仙风。
“不曾想那四大才子还真来了。”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此后在无人出声。
一曲落，众人皆沉醉其中。
吹箫的男子放下手中的萧：“一年不见，周兄的琴弹得更好了。”
“非也非也。”弹琴的男子谦虚道：“是夏兄的萧更妙了。”
听他们二人的称呼，便是那周贤与夏邑了，让杭瑜意外的是这夏邑精通词曲竟能将这长萧吹的那般好。
两人相视而笑，众人均为其拍手叫好，唯有杭瑜冷着脸。这二人弹奏一先一后，亦是没有曲谱，却能配合的天衣无缝，弹奏出天籁之音。苏珩所说的知音便是如此吧，不需要沟通便能知道对方所想。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一个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却不见人影。突然，人群中自觉空出一条路，只见一人款款而来，不同寻常人将头发高高束起，而是散落在背后。
肌白如雪，五官精巧别致，就如同玉雕师纂刻出来的一般，一双狭长的青黛眉宛如远处画中勾勒青山的线条，若不细看定会以为是女子。
“薛兄过奖。”二人异口同声的与那男子作揖行李。
想必这就是薛蛮子了，让众人大吃一惊。原以为薛蛮子是个蛮人，不曾想是个清秀的男子，与他的名字大相近庭。
薛蛮子开口：“子杰兄还未曾来？”语毕，举手投足间风雅之气尽显。
周贤与夏邑摇头。
几人似乎与他们不在一个世界，也不曾有人上前去与他们招呼，这让杭瑜疑惑不解：“为何没有人去同他们打招呼？”
沈复轻声道：“四大才子位分颇高，我等不敢打扰，在他们面前，我们是学生。”
“连你也不敢？”杭瑜问。
沈复点头。这让杭瑜吃了一惊，沈复也算是有名的讼师，连他都不敢上前去打招呼。他竟不知天下的文人有如此高的声望，待遇如此好。
就在这时，杭瑜感到不对劲，隐约觉得有杀气，提高警惕环顾四周。
只见面前的桃树抖得厉害，桃花纷纷落地，一红衣男子灵巧一跃平稳落地，打着哈欠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
众人被下了一跳，几位才子也不例外。
两道浓密的剑眉下，是一双柔情似水的桃花眼，位立在高挺的鼻梁两旁，在桃红色的嘴唇又为他填了几分妖媚，那满树的红桃花与他面容相比还要逊色几分。只见那人这邪魅一笑：“几位仁兄好久不见。”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视而笑。
杭瑜看着眼前的老熟人稷子杰，目光多了几分寒意。几年不见，这稷子杰的武功明显进步了，躲在树里连他都不曾发现。
以稷子杰为首，几人往山顶走。众人尾随其后，正所谓学无长幼达者为师，这一群文人墨客对四位才子极为尊敬，奉为老师。一路上只听见四位才子谈笑风生，而不曾听见他人窃窃私语。
“一年不见，子杰兄的武功进步了不少呀。”周贤打趣道。
稷子杰把玩着手上的红桃花，与他的衣服融为一色，嘴角噙着一抹笑：“承让承让。”举手投足间风流尽显。
入后山时，杭瑜便问道淡淡的酒香，越往山顶走，酒香越浓。
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他们来到山顶。一个大亭子占据了山顶大半空间，周围每隔一丈便有一颗桃树，紧紧的将亭子围住。
“绝美。”望着半山漂浮的云朵，以及那袅袅青烟，和那仿佛伸手就能触碰的天，他不由得感叹。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就在众人沉迷眼前的景色时，亭子里传出吟诗的声音，杭瑜走进亭子。
眼前的人，着实让他吃了一惊。方才他们在寺外等候的时候还有说他不会来，如今他怎么会出现在此。愣了半晌才道：“你怎么来这桃花会了？”
苏珩不语。观言瞪了杭瑜一眼，“还不都是你。”要不是你来这桃花会，我家公子才不会来呢。这下半句还没说出口，苏珩便丢了一个凌厉的眼神，让他活生生的将话咽了回去。
“我？”杭瑜愣住。心想，关我什么事？
观言连忙解释：“还不都是你一大早纵马而过，扰了公子清静。”
良墨一脚踢飞地上的石子，正中观言额头。
石子落地，观言头上便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