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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千折戏-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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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礼,小弟敬奉兄长,虽迟来数年,但愿您我两家,累世之交,不绝不弃。”

    而书阁中的受了李璲这三礼的元隽,如今正目光复杂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姿态挺拔的少年。

    这少年,算来如今也不过十五六岁,但做出的事,却如此大气大意。

    少顷,他站起身来,走过去,郑重的将人扶起。

    手掌在少年的肩上重重一拍,他看着李璲的眼睛,目光毫不吝啬的表达着赞许之意:“剑脊公——镇阳王世子,礼义君子,前途无量。”

    自镇阳王薨、新朝建立之后,等天李氏的传世之宝,传闻中得之可号令北地百万大军的等天令便号称失踪。原该继镇阳王位的嫡长子李璲,也因此为其庶长兄李珒诟病不配继承王位,两人的夺嫡之争到今天都未止歇。

    当庭则是下旨将两人都封了公爵衔,明喻先得等天令者继王位。如今,羽雁王的一句镇阳王世子,在有心人耳里,自然也能听得出这其中的另一层意思。

    “当年板荡之时,小弟年纪尚小,但善恶来由却都记得很清楚。”李应辰道,“那时家姐曾说,仇不能不报,恩不能不还。而我等天李氏所承的恩德,全在羽雁一门了。这也是小弟此来的目的。”

    元隽摇头一笑,只道:“你我两家原就是累世之交,虽因战火动荡疏远了几年,好在如今也都好了。今日你来此,愿唤我一声兄长,为兄于愿已足,何来报恩之说!”

    少年闻言,并未出现他预料之中的反应,反倒是世事洞明般的一笑。

    元隽越来越意外了。

    其实,想想也是,四五年前,彼时十来岁的孩子,能从其庶兄与叔父手中硬生生撕扯下等天的一般权柄——这样的孩子,一来不可能普通,二来,更不可能天真。

    “应辰自也希望羽雁的兄弟姐妹一生顺遂,不给我报恩之机方好。奈何”他摇头撼然一笑,眼里流露出几许对着人世的叹息。随后,他看向羽雁王,目色郑重道:“总归一句话,但请兄长记下——往后兄长若有什么需要小弟帮忙的,但凡不犯仁义,只消言语一声,小弟定当万死不辞。”

    元隽目光一动。

    李应辰说完这句,没过多久便走了。好像他在宴席后特意留下来,就是为着两声道谢,一句万死不辞。

    裴筠筠裹着披风从内殿走出来时,但见他还站在殿门处,对早已远去的身影恋恋不舍。

    感觉到她来到身边,他道:“真是个好孩子。”

    裴筠筠眉目一动,想了想,却道:“未必罢。”

    元隽看了她一眼,关上殿门,带人又回到内殿。

    自从回府之后,他便一直让她宿在自己殿中,甚至连床都让出来了,自己在外间榻上睡了好些日子,生怕她养得不好。这会将人强硬的塞回被窝里,他在床边坐下,一个眼神递过去,这才让她继续往下说。

    裴筠筠道:“等天的王位还没有着落,他同他那位庶兄正争得紧呢。他亲姐已然嫁为太子妃,他却还颠颠的来同你说上这一番话,未必就没有笼络人心之想。”

    她的说法,其实也很合理,可元隽只是稍稍一想,便摇头道:“这孩子眼睛里很清亮,也很坚韧。”

    他说:“不管是谁,有这么一个儿子、有这么一个弟弟、或是有这么一位兄长,都该欣慰知足了。”

    裴筠筠一怔,思量片刻,笑了笑,没再说话。

    此番百鸟朝凤会,诸王侯无一缺席,却有一家,因来路不顺,晚了数日才到。

    雾谷云氏,西境第一世家,此番雾谷王庶长子云晓一经到来,便在天都砸下了一颗惊雷。

    ——雾谷云氏上禀,是云日前已于与西境以南一海之隔的南岛上,发现了前朝逊太子嬴昕的踪迹。而这回云晓前来,朝见天听之外,更是奉了其姑母、如今雾谷云氏的实际掌权者云王妃之命,求请当庭派兵西行,助雾谷出海征讨前朝余孽。

    这一日,云晓早朝时刚将这颗惊雷投下,午后裴绎便把这信儿给裴筠筠送到睿王府了。

    话说完半天,裴绎问她:“你怎么想?”

    这会儿,她心里想的是,怪不得今日他这个时辰还没回来。

    “看上去并无不可。”想了想,她无甚所谓道:“谁都知道,云妃与嬴氏之间,是不共戴天之仇。”

    裴绎挑眉看向她,她笑了笑,继续道:“如今的中原,至少面上看去还是配得上一句四境清平的。西境又物阜民丰,管当庭借个几十万兵马去打南岛——若能彻底断了前朝皇室的根苗,自然未为不可。更何况,借兵带帅,跟过去统兵作战的还是中枢自己的人,愈发寻不出一丝一毫不妥之处了。”

    闻言,裴绎转了转眼珠子,唇边勾起一抹狡黠笑意。

    “是么。”他语气轻轻,“那如果我告诉你——”

    拿过她的手,他在上头写了几个字,“这样呢?”

    裴筠筠一愣,紧紧一握拳:“你认真的?”

    裴绎嗤了一声:“这事还能同你说笑?来之前兄长就嘱咐了,要告诉你,提防西境有变。”说着,他又觉出些不对劲儿:“难道忽听得云氏请兵的消息,你心里就半点怀疑都没有?”

    她欲言又止,最后只不痛不痒的说了五个字:“怀疑归怀疑。”

    她虽表现的轻描淡写,可裴绎还是可以从她的神色中窥见出她如今的左右为难。

    片刻之后,眼看她还是没有头绪,裴绎便道:“唉,其实这事到头,总归逃不开阋墙御侮四个字,如今的重点就在,究竟是谁与谁阋墙、去御哪个侮。”

    裴筠筠朝他看过来。

    他接着道:“——是你与嬴昕站在一起去御当庭,还是让当庭与羽雁一起,先灭了嬴昕。”

    心思被一言点破,她沉凝片刻,无奈的一声哼笑,摇了摇头:“你说错了一点。”

    她说:“羽雁王与东宫的关系,如今可好得很。羽雁恨的,不过是启元一人罢了。”

    是以,在元蔚与元殊之间,远远用不上阋墙御侮四个字。

    不过,她这么一说,裴绎却领会到了什么。

    他说:“看来你已经有决定了。”

    裴筠筠目色一沉,没有说话。

    直到晚上,羽雁王才从宫里回来。

    他一回来,不知带着怎样的心思,便将今日大殿上发生的种种都与她说了,事情交代的差不多,还不忘问一句,她对此事有何看法。

    裴筠筠笑笑,奇道:“您与太子议了一下午的事,想必已有结论了,还多此一举问我做什么?”

    他也笑:“几十万军马,征讨的又是前朝太子,这样的事情怎会一下午就有定论?何况最终许与不许,也在天子,不在东宫。”

    她想了想,问道:“那您与太子议论出什么结果了?”

    元隽也不瞒她:“太子以为,以云妃同嬴氏旧恶来看,只要真有证据证明嬴昕就在南岛,那此事便可以为之。”

    闻言,她垂眸一笑,道:“恐怕不仅可以为之,太子殿下应当是希望尽快为之罢?”

    元隽挑眉一颔首:“自然是越快出兵越稳妥,否则嬴氏一旦在南岛扎下根来,凭嬴昕的才智手腕,想要东山再起绝非难事。”

    “既然如此,那殿下为何不赞同借兵西境?”

    元隽蓦然一愣。

    不等他问,裴筠筠便解释道:“太子殿下的态度这么明白,您若是也赞同,您二位自然不必有这一下午的议论。”

    他笑了笑。

    心头赞一句果然聪明,沉吟片刻,他道:“云妃确实足以让当庭放心,然,西境还有一个人。”

    “谁?”

    他说:“云骜。”

    裴筠筠目光一动。

    片刻之后,她似乎有些不解,浅笑道:“很少有人会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元隽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说些什么。

    思忖片刻,她道:“他说起来,他倒是有些像,睿王殿下。”

    这个答案,着实让他很是意外。

第五十七章 梁氏登门() 
元隽端看了她半晌,问道:“哪像?”

    哪像呢?

    看上去,其实真的是云泥之别的两人。

    睿王殿下纵然少有顽疾,不良于行,深居简出,不爱见人,但却自小实在父兄庇佑之下,千尊万贵的长大的。

    而云骜呢?

    这位仁兄,是雾谷云氏唯一的元嫡之子,这么看去,身份倒是比元隽还重要些。然而生母早逝,继母进门,又先后诞下数位子女,他则因体弱多病,素来不为其父看重,以致于年幼之时,孤身被送入嬴宫之中为质,小小年纪,便已看尽世态炎凉。

    而这会儿,眼前这个似乎对嬴宫昔年旧事很是清楚的姑娘却说,这两个人很像。

    元隽既不明白,更生出一些本能的好奇。

    她想了想,说道:“世人爱莲,盖因其出淤泥而不染,看似洁白纯净,与世无争。云骜与元隽,在世人眼里大多如此。”

    元隽追问:“那在你眼里呢?”

    她一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字说道:“根在淤泥里扎得越深,开出来的花,才越洁净好看。”

    这一刻,元隽只觉她的目光,远比她说的话更有内容。

    两人对视几许,还是裴筠筠先收回了目光。她垂首一笑,带开了两人之间欲语还休的氛围,再开口时则道:“我大概知道您担心什么。不过云骜这个人再深,也不至于与外人沆瀣一气来折挫自家人。更何况,我也找不出什么他要去帮外人的理由。”

    沉默片刻,他只问:“你确定?”

    “素来人心难测,您眼中所见之我,想来也非真正之我,我又如何能确定自己眼中所见之云骜,便是真正的他呢?”她说着,作势欠身道:“一切全看王爷罢了。”

    这话说得却也明白,元隽想了想,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淡笑道:“不过你眼中所见之元隽,倒很是贴合。”

    裴筠筠手指一僵。

    缓了口气,她道:“此番西境借兵之事,奴婢有两条欲谏,请殿下听一听。”

    元隽点了点头,“嗯。”

    “其一,奴婢私心里,希望您借此东风,坐收渔利。”

    他问:“如何坐收渔利?”

    她直视着他:“劝太子上谏天子,驳回云氏借兵之请。”

    元隽问:“眼睁睁看着嬴昕在南岛坐大?”

    她摇了摇头。

    “不出兵,并不意味着嬴昕一定会坐大南岛。太子出面做了这个恶人,您却还有机会暗自排布,待来日东宫成为众矢之的时,您便可力挽狂澜。”说着,她话锋一转,脸上的冷硬瞬间消失,换上了一派春风之颜:“自然了,这一招有些缺德,想来您是不会同意的。”

    元隽收回目光,闭上眼,“第二条。”

    “其二,如果殿下真那么相信同太子的兄弟情分,那您只管支持云氏借兵便是,只是征伐南岛的事,请殿下千万不要去掺合。”

    元隽动了动眼珠子。

    顿了顿,她继续说:“否则太子殿下是放心了,可来日,不管您是胜了还是败了,牵连上前朝太子,‘莫须有’三个字不要太好安排,今上有的是机会能加罪于您。”

    她话音落地,他的眼睛又睁开了。

    连这大半天,自己在东宫与元殊都说了些什么她都能猜到,若非可以确定彼时左右并无旁人,元隽都要怀疑她就在现场了。

    云氏请兵之事,不意外的成为接连数日之间朝堂上最大的一桩议题。

    羽雁王最后的选择,是持中不言,而当数日之后,以太子一派为首的支持者最终获得胜利时,面对元殊再次提出要他领兵为帅,共云氏出海征伐之事,不只是他一再推拒,就连启元也无意应允。

    倒这时候,裴筠筠才想起来,自己之前的担心有多荒谬。

    元殊想让元蔚领兵,是因为不愿以冯氏之人为帅,来日再为磐石添功,而如今满朝武将悉出太尉门下,放眼可用之人,除了羽雁王,似乎也找不出第二个让他满意的了。

    可这条路,放在对羽雁王足够信任的太子殿下面前是通的,但放在对羽雁存疑深重的启元帝面前,则又是死的。

    别的不说,羽雁王领着几十万大军赴西境,到时候虎符握在他手里,若是他将人带回东境,就此反了,又要当庭上哪儿说理去?

    这件事到了最后,这领兵挂帅的差事一没落到羽雁王头上,二也没落到冯氏子弟头上。当庭下旨,调兵四十万,由奋武将军屈驰统帅,赴西境,随云氏亲军出海征伐南岛。

    而这位屈驰屈将军,出身东境世家铁壁屈氏,铁壁城地近东、北、中三境交汇之处,素来同三地世家多有联姻,看上去确实让人很放心。

    待这件事告一段落时,前来赴百鸟朝凤会的诸家王侯,也纷纷到了返程的时候。

    然而,这其中也有例外的,梦粱侯便迟迟没有动身意思。

    裴筠筠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这日裴绎带着新配好的除疤膏来睿王府找她,正对着镜子给她耳后那道伤疤涂药时,燕赏从外头窜进来,说是听王府的里下人们说,右翅梁氏的少主登门了,正逢羽雁王下朝回来,此间,两人正在大殿里说话呢。

    一听这话,裴绎来了兴致。

    “早听说右翅梁氏有将女儿许配给羽雁王的意思,看样子太子那条路走不通,梁集宁这是索性直接找上门来了。”

    裴筠筠抻着脖子照镜子,闻言倒很是平静,只是颇有些不解之意。

    “为什么呢?”从太子过来问婚那日之后,她就想过这个问题,“就算羽雁王独大一方,声名显赫,可清明宴之后,天下皆知他同元殊兄弟情深。按理说,右翅要背靠大树,怎么也该选东宫太子才是啊!怎么就巴巴的,非要将闺女嫁给羽雁王呢?”

    听她这么说,裴绎连连不赞同的摇头。

    “诶,你这就没意思了!别什么都跟利益挂钩啊,怎么就不能是右翅的王姬真心看上羽雁王了呢?”他飞去一道妖娆的眼风,问:“你是觉得你们家王爷配不上美人芳心是怎么着?”

    裴筠筠白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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