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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潜离别-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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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楚意之现在脑子里回想的,满是方才慧妃跟自己说的话。

    姜彧的生母名叫绾纱,据说相貌极美,是那种名动苏都的美。最喜弹琴,不知苏都有多少才子少侠拜倒在她的琴声下。不过她的性格却和名字给人的感觉完全不符,她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敢爱敢恨,简直是个潇洒的女侠。

    或许只有她那样完美的女人,能让慧妃提起她的时候,眼里也全是羡慕。

    而她与皇上的相遇也完全是如同戏里面唱的一样梦幻传奇,完全是才子佳人的戏码。两人一见钟情,而绾纱也成了皇上后宫的独宠。绾纱也曾说过“愿得一人心”的话,或许是对皇上用情至深才能让她甘愿与那么多女人分享自己的爱人。

    只是故事的后来不太美好,后宫终归是没有那么干净的地方,他们有过许多的矛盾,也吵过架,“这后宫之中,也只有她敢与皇上吵架了吧。”慧妃如是说道。

    这一切终止于那个夏天,那个女人终于不再质问皇上为何薄情于她,她再也没有睁开过她那双美丽的眼睛,皇上也再没有出现过以前那样暴跳如雷的样子。可她们都知道,皇上不快乐。那时候,姜彧才五岁,皇上总是对他格外纵容,而他却不怎么亲近皇上。

    当时宫中的人都知道,皇贵妃死于不知名的病症,也都知道,从那以后皇贵妃的名字就成了宫中的禁忌。宫中会立一个皇后,却不会再有一个皇贵妃。

    “小姐,今天进宫发生什么事了吗?是不是太后为难小姐了,小姐怎么最近脸色都不太对?”文若见楚意之一直愁眉苦脸的样子,目光别有几分凄楚。

    “没事,最近就是有点累了。”楚意之有气无力道。

    “小姐,你这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想要骗过文若,你分明就是有事瞒着我!”文若委屈道。

    “文若,有些事情不让你知道,是为了你好。你可以,不用为我担心那么多的,对了,方才是不是流风来过了?”

    “小姐怎么这样说啊?”文若羞红了脸,还抵赖道。

    “怎么,就你们这点小心思,还想要瞒过我呢?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哦不,我们文若是不是也看上了流风?”楚意之打趣着问道。

    “才没有呢!小姐莫要再乱讲了。”文若的脸已经红得要滴血了。

    “那就好,原本我也是想着,流风跟白苏倒是挺般配,还都会武功,既然这样,我改日就让殿下为他们两个的婚事做主了吧。”楚意之故意道,还收了一直盯着文若的表情,头看向还没有进来的白苏。

    “这,这怎么行!”文若急道。

    “这怎么不行?”楚意之还不肯放过她,继续哄她。

    “小姐快别拿我急文若了,赶明儿流风在来了,可不得酸死了。”白苏这时才回道,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文若此时也明白了楚意之是早已经看出了她的心思,才故意拿话激她,也一时间害羞得不行。

    正巧这时姜彧也走了进来,他也不放心太后突然的传召,所以楚意之一回来就来到了流韵轩,几人听见姜彧来了的声音也不再玩笑,只是看着跟姜彧一起进来的流风的目光就格外不同了。

    “太后没有为难你吧?”姜彧问道。

    “没有,已经解决了,不过我的事情给你添了不少乱子吧?”楚意之小心问道,太后知道了,那皇上皇后等人自然也是知道的,再一想,皇后前些日子还特地叫了姜彧进宫,或许就是质问这件事的。

    姜彧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安慰道:“你没事就好,皇后那边好应付,不理她就是了。”

    “对了,我想——”楚意之别有意味地笑着看向流风,而流风则是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姜彧问道。

    “我想做个媒人,将文若许给流风,你说怎么样?”这些日子两人的心思楚意之都看在眼里,知道他们两个虽彼此都有意思,所以才敢直接这样提出来。文若听到楚意之的话方才褪下颜色的脸又红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看向流风。

    不过流风的表情却让所有人都失望了,原本以为他就算是内敛不会直接表现出喜意也会有一些羞涩的表情,可他完全是一脸的冷漠,甚至直接忽视了文若的目光。

    “流风?”姜彧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但他毕竟是会尊重流风自己的选择的。

    “回殿下,辜负了侧妃的心意,流风现在不能娶文若姑娘。”他言语中确有几分愧意,可语气却斩钉截铁。

    “那就不为难你了。”姜彧淡淡道,“你出去吧。”

    “流风遵命。”他双手抱拳,而后离开了屋内,楚意之分明看到他临走前看了一眼满是伤心的文若。

    “怎么会这样?”楚意之看着已经关上了的门道,在流风出去了以后,白苏和文若也很知趣的离开了,临走白苏还特意向楚意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安慰好文若的。

    “你看看,是不是又乱点鸳鸯谱了?”姜彧一脸宠溺地看着楚意之。没有责怪的意思,可他的眼底却划过了一抹无奈,虽然快,但楚意之还是捕捉到了。

    不过她的注意力还放在了姜彧的“又”字上,问道:“我还给谁乱拉红线了,怎么就是‘又’了?”

    “你敢说当初没有吃过我和语嫣的醋?”姜彧一脸坏笑看着楚意之。

    “哪有?”楚意之嘴硬道,不敢直视姜彧的眼睛。

    “嗯?”一个简单的疑问字,让楚意之无法再装下去:“一点点。”

    “只有一点点吗?”

    “就比一点点再多上一点点。”楚意之补道,“而已!”

    姜彧的笑容更灿烂了,得了什么让自己开心的宝贝一样。他早已经将莫语嫣的事情跟楚意之解释清楚了,不过看着她在意自己的样子,他的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第64章 情意() 
这种满足感他已经好多年都没有过了,自从小时候母妃离开后,他就一直把自己藏起来。

    对,是藏起来。他从来不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也从来不亲近任何人。纵然是现在深得皇上的宠爱,皇上也从没有听过他说过自己内心的想法。这样突然在意别人的感觉,让他心口有一种暖流涌过。

    楚意之不明白姜彧一个人在那里傻乐什么,不过从来没有见过他还有这样的时候,不由心中可惜,不能将这一幕记下来。

    姜彧看到楚意之看自己的目光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已经失态了,想要补救回来已经是来不及了,他也不是破罐子破摔的人,只是收回了自己方才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装作没发生过什么的样子。

    楚意之也不理会他的故作正经,问他道:“那右相那边怎么办?”楚意之虽然是在问姜彧,可脑袋却转向一边,像是在看姜彧,又像是没有看。

    “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件事了?”

    “我是想着,你这样晾着王妃,丞相要是知道了一定生气。加之上次的事情,他们一定都认为是我做的,而你的态度在他们看来只是包庇我、纵容我。”

    姜彧听了她的话连挑眉:“怎么,方才在李周吴面前说话还振振有词,现在转念就害怕了?”

    “也不是害怕,只是觉得你那样一说的话,右相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的。”楚意之道,“我方才在李周吴面前那样说,也不过是吓他,可也没说错。如果丞相真的翻脸了,那我们要怎么办呢?”

    或者说,如果有一天,楚意之和右相真的在明面上成了对立面,姜彧会怎么办?

    楚意之忐忑地看向姜彧,她不想瞒着他了,她想要把自己的一切故事都告诉他,至于他会不会接受,都要看他现在怎么回答。楚意之不能冒险,她只有只一次机会了,要是失败了,不仅大仇没报,还失了自己爱的人,那才是功亏一篑。

    “殿下!不好了!殿下,你快去看看!”丫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在他身后的是刚才出去的流风,他像是在心虚什么,不敢看楚意之。

    她们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不过看她着急的样子应该是什么大事,于是姜彧问道:“出什么事了?慢点说。”

    楚意之也停下了自己的问题,看向这个匆忙闯进来的丫鬟,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是,殿下,王妃她晕倒在瑶光殿了。”

    “怎么回事?”姜彧一边问一边向外走,楚意之这才想起来为何看着这丫鬟眼熟,原来是瑶光殿的人。

    “回殿下,王妃自从那日楚侧妃滑胎后,就一直茶饭不思,前些日子已经不能起身了。奴婢们说要来找殿下,却被王妃拦住了,王妃说是殿下厌弃她,不愿来,来打扰殿下。直到今日,终于病倒了。”丫鬟嘴巴很伶俐,用很快的语速将这一串话讲完了。

    而姜彧的重点在于“楚意之”这三个字上,他这才转过身,“意之,你要去吗?”

    楚意之也不墨迹,直接走到了姜彧身边,和他们一起走向瑶光殿的方向。丫鬟见状傻了眼,犹犹豫豫地不肯继续往前走。

    姜彧没有理会她的小心思,直接质问道:“怎么还不走,你不是说情况危急么?”

    丫鬟不敢有迟疑,这才继续向前行去,放弃了方才的小打算。

    姜彧看向身旁的楚意之,只说了一句话:“她到底还是我的王妃。”

    楚意之瞬间觉得心像是掉到了冰窖里一般,冰得刺骨。

    “我不能让她在逸王府里出事,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我的手里。意之,你能原谅我吗?”要看着已经走到了瑶光殿的门口,姜彧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嗯?”楚意之不理解他的意思,怎么成了让她原谅了,不过他后面的解释确实让她能够好接受一点。

    “原谅我在你之前还娶了一位王妃,原谅我不得不对她的生命负责,原谅我还有不得不顾忌的人。”姜彧低声向她解释道。

    楚意之被他认真的态度逗得笑出声来:“好了,我知道了,不怪你就是了。”却在心里明白他说的不得不顾忌的人是谁。姜彧的话确是很让她心中感动,他竟然能说出只想要她一个人这种话,让她明白了他对自己的心意,可她也害怕,他还是有顾忌的,那个答案,她也不用再听了。

    两人这才继续往莫语嫣的卧房走去,莫语嫣此时已经悠悠转醒,只是没有想到在会见到他们两人,显然是吃了一惊。

    她的面色十分苍白,不过是短短几月的时间,竟瘦得这样明显,她整个人也有气无力的,可能是因为刚从昏迷中转醒,所以她的目光虽然冰冷,看起来的感觉却是茫然的。

    “殿下怎么来了?”到底对姜彧她还是放不下那份喜欢,所以才会他一来,她就收起了自己之前的骄傲。楚意之见两人开始说话,便默默地走了出去。

    “你病成这样怎么也不请太医来看看?”姜彧没有问她为何不吃饭这样废话的问题,可到底还是找不到与她说的话。毕竟她的心思,他都明白,可他满足不了她的心思。

    “殿下如今竟要为了那个女人与我生分至此吗?”

    “你嫁过来之前,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爱上你的。是你自己执意要飞蛾扑火,现在又来怨别人作甚?”姜彧见她执迷不悟,也不再试图劝她。

    “殿下还记得当初嫁过来之前,你跟语嫣说过什么吗?你说你不会爱上一个人的,好不会也好,不是我,至少也不是别人。至少语嫣还有陪在你身边的机会,我是父亲送到你身边的契约绳,可是却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你,我就这样在你身边等着,等你有一天能爱上我。”

    “语嫣……”姜彧试图让她停下来,可惜莫语嫣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你每隔一阵子都会来看我,就算从来没有对我动过心,我也遐想这有一天你会注意到我。可是你没有,直到那个女人来了,一切都不一样了,殿下你连瑶光殿的门都很少踏进,你也不再关心我了。你说你不会爱上一个人,却将你的心完完整整的交给了她。”

    “语嫣,是我对不起你。”

    “我不过是父亲的一个工具,也是你的一个工具。父亲问我与你最近相处如何时,我总是说,很好。可只有我自己明白,这个‘很好’是我咽了多少眼泪才说出来的。”莫语嫣说这段话的时候并没有掉眼泪,像是在倔强地支撑着自己。

第65章 描眉() 
?“殿下,你真的,对语嫣就没有一点点怜爱之情吗?”莫语嫣终于一直不住自己的眼泪,配上现在的面色,她整个人都楚楚可怜,只是在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面前,再多的可怜都没有用。

    姜彧沉默不语,莫语嫣苦笑了两声:“语嫣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在瑶光殿再见到殿下,还请殿下回答语嫣一个问题,语嫣就是死,也可以瞑目了。”

    “语嫣,别说这样的傻话!”到底她还是他的王妃,这句话他不是随口说说的,语嫣到底是嫁给了他的,不管一开始出于什么原因,她现在是他的妻子。

    “殿下一开始答应娶语嫣,除去那些别的原因,可有一点是因为语嫣的眼睛?”

    “你知道?”姜彧震惊道,他从来没有在莫语嫣面前提过,她以前也从未问过他。

    “一个女人,对自己爱的人又有什么不清楚的呢?殿下低估了语嫣对您的感情。殿下从来没有看到过在你眼前的这个人,你从来都是透过妾身看着另一个人。”莫语嫣戚戚道,她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没有丝毫的抱怨。

    姜彧默然,她没有说错,他一开始确实是觉得莫语嫣像她,不过后来却不是因为像她娶的她,她要这样认为也好。

    “你能不能,再抱抱我?”

    姜彧还站在原地,而莫语嫣像是料到他会迟疑一般,笑笑道:“妾身以后,都不会再纠缠殿下了。”

    姜彧这才走到床边,将莫语嫣拥进怀中,像是告别一般,这个拥抱的时间异常的长,莫语嫣久久没有放开姜彧。

    而这一幕正好被刚打算进来的楚意之看到了,她看到了莫语嫣眼底的挑衅,刚才还楚楚可怜向姜彧哭诉衷情的人现在竟露出了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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