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巧妇-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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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不敢!杜老板如今开铺子也做的是有模有样了!”虞少棠的脸色肃了肃,心里却冷哼一声。
杜若放下手中筷子,看上去似乎变得心情不好吃不下去,兴致缺缺。
接着她一脸诚恳又懊悔的道:“早知道我也不开什么成衣铺子了!肠子都青了!其实一天到晚上门的客人没几个,别看我们出门穿的光鲜,充门面罢了!”
“早就告诉你生意不好做,你偏要做,赔了银子怪得了谁?”秦蕊责怪她。
“杜老板,我可是听说宝华裳干的很不错!城里有钱人都喜欢你们那儿的手艺精巧啊!”虞少棠呵呵笑道。
杜若摇了摇头,“我们也不能出门说生意不好是不?不然人都不去了,不过我们那儿绣娘的手艺倒是真没话说,虞少爷应当也有所了解,您说呢?”
虞少棠看着她的目光,生怕她挖什么陷阱让他跳。
“大家做出来的活儿都挺好的!”他道。
“我一个弱女子刚开铺子,没什么经验,损失了不少银子,买了不少教训,事情也不是您看到的那样,来了单子就做,没事儿大家都闲着,眼看着工钱都发不了了。今日请虞少爷过来,就是想和您商量件事儿。”
虞少棠变得愈发谨慎,“杜老板有事儿不妨直说。”
“我想,你们锦芳斋生意一向好,接单子接到手软,叫客人一等再等,有的拖个十天半个月的,客人难免不愿意,下回可能就不去了。既然虞少爷也觉得我们宝华裳做出来的东西好,不如咱们合作,您那边接了单子,做不及时的,交给我们来做,你们从中抽取些银子,给我们一口饭吃,叫我们家女工别闲着,如何?”
宝华裳做价高的,女工平日里也不是很忙。
不过杜若打算再请几个人来,到旁边的宅院里去做工,如果请来的人手艺不甚精湛,也可以先练练手。
她有心按照原先云水绣庄的模式来做,但也只能从一点点做起来。
虞少棠听了她的话,夹菜的手也停了下来,眉头微皱,似乎在认真考虑她说的话。
“这个嘛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如此合作的”他迟疑着道,“我得好好想想!”
“虞少爷不必着急回答我,您回去好好考虑一下,今日主要是给您赔礼道歉来的,毕竟前些日子大家总拿我们宝华裳和锦芳斋比,我心里头实在过意不去。”杜若端了酒杯敬他。
三人碰了杯,杜若与秦蕊又闲说起别的事情来,虞少棠的那点防备才逐渐卸下来。
秦蕊见多识广,说说笑笑,虞少棠不住地点头赞同应和。
杜若心道,今儿请了锦芳斋,明儿再请丽人坊的曹老板吃顿饭,商议商议合作的事儿。
饭罢,从雅间出来,杜若走在前面,秦蕊与虞少棠走在后面,俩人依旧在谈论京都里头的一些传闻。
杜若面上带笑,一手拿扇,心情不由得放松了几分。
等走到楼梯处正欲提裙下去,她却望见一楼大厅里坐着几个人,接着她愣在原地,惊骇万分。
因为她看到了孟远舟。
坐在那儿的还有宋居安,以及新来的陆县令。
第153章 改头换面()
孟远舟正对着杜若而坐,面色谦和儒雅,此时双手举杯,与其他人共饮,扬首抬眸间,注意到了站在二楼楼梯口处的人。
他望着杜若神色未变,微微一笑。
见孟远舟望向别处,楼下其他人也转头朝杜若的方向看过来。
这短短的一瞬间,杜若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脑子里一团乱麻找不出半点头绪,强烈的震惊与不解将她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身后秦蕊与虞少棠跟了上来,杜若还听到虞少棠问了秦蕊一句‘秦姑娘可曾婚配了’。
等俩人走到她身边,见她不动,遂疑惑的停下来,又顺着她的目光朝下面望去。
短暂的静默。
杜若听到秦蕊口中发出‘呵’的一声轻笑,极具嘲弄讽刺,接着秦蕊沿着木梯快速朝下走去,她迟疑了一下也跟着走了下去。
“我一直不相信你死了,你这种人又怎么会死?”秦蕊冷笑连连,一步步走到孟远舟的面前站定。
她脸上神色及其复杂,滔天的恨意,莫大的嘲讽,难以言说的痛苦看上去就像是一朵妖艳的淬了毒的花儿。
“向来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怎么会死?你又怎么舍得去死?”
“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我不相信你会将所有的一切付之一炬,你看我果然没猜错!哈哈哈”秦蕊大笑着,面容显得有些狰狞。
杜若下了楼,不经意对上宋居安望过来的视线,她又面无表情的移开了去。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孟远舟放下杯子起身问秦蕊,深邃的目光中带着讶异,却又表现的不动声色。
“我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你很震惊我没死对不对?”秦蕊仰头笑了一声,“你不死我怎么可能会死?!当然是放不下你呀!!”
她声音柔媚婉转,闲谈说笑般,在所有人都没防备的时候,秦蕊骤然变了脸色,将一把刀插在了孟远舟的胸口之上。
孟远舟退后了一步,抓住了她拿刀带血的手。
方才还空荡荡的大厅里迅速闪出五六个人,一个个面容冷峻,身上散发着寒意,手中长剑直指秦蕊,慢慢逼近她,似乎下一刻就要了她的命。
杜若没想到秦蕊会忽然这样做,如此决绝,也是吃惊万分,怕她出事,焦急上前道:“都先别动手!秦蕊已经不是魏国公的人了!”
“孟远舟!我若是死一定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的!”秦蕊悲痛欲绝的望着他,身子不住的发抖,忽然松开握刀的手痛哭出声,踉跄着退后了几步坐倒在地上。
孟远舟眉头绞着,痛苦的弯下腰,一手握住插在胸口的剑柄,一手扶着桌子,
“快!快叫郎中!快找人来!”陆县令慌忙叫喊着吩咐身边的侍从。
眼前的情形谁也没有料到,所有人都神色惊慌不已,秦蕊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疯了一般。
孟远舟被搀扶着上了马车,离开前命令随从将秦蕊带走。
杜若急忙跟着走出去,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里头担心不已,她和秦蕊好歹也相处那么些天了,有些姐妹情谊,眼睁睁看着她送死的事儿她干不来。
怪不得秦蕊对孟远舟怀着天大的恨意,前些天她还问:你以为孟远舟真的死了么?有时候说话颠三倒四让她难以理解,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孟远舟竟然真的没死!
那么,她和苏明扬那天晚上游船,看到的那个孩子是不是就是孟修文?
江家?
杜若又想起去年冬天的时候,她听说的一些关于江家的传闻。江家人去宿州做生意多年,宅子只有几个仆人守着,因为老太爷年纪大了,要落叶归根,所以一家人于去年冬天又回到了丰陵县。
也就是说,孟家是那时候回来的,改头换面。
江家仆人拿来几件小孩子的新衣裳叫她绣花儿,当时她还觉得奇怪,谁没事儿拿做好的新衣裳去裁缝铺子?现在看来兴许是在照顾她生意。
“孟远舟应该不会轻易为难一个女人,你不用担心。”宋居安站在一旁说道。
杜若扭头看他一眼,转身朝来时坐的马车走去。
刚在马车上坐稳,帘子就被人从外面掀开,宋居安也上来了。
“你大概是认错了,这是我的马车!”杜若冷声道。
“回去顺路。”他不悦的道。
杜若不欲多言,提裙想从马车上下去,手腕却被宋居安抓住了,又将她扯了回来,“你就这么想躲着我?”接着又对外面车夫道:“可以走了!”
马车朝前驶去,杜若只好坐了回来。
车厢里的气息冷凝着,俩人谁也没再说话。
等快要行到宝华裳的时候,宋居安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对车夫道:“到了,停下来!”
大街边宅院的门正好被人从里面打开,蔡氏拄着拐棍走了出来。
她眯着眼看了会儿,透过马车车厢一侧的窗户望着里头的人,似乎喊了宋居安一声。
杜若自然也看到了蔡氏。
宋居安看向杜若的目光带着凉意,“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满口胡言?今日咱们当着娘的面儿,将话说清楚。”
“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我说了我不会回去了!”
“你不要太任性!是不是是不是今日看到了孟远舟,所以你”
“我对他那种叫人看不透又让人害怕的人没兴趣!”
杜若望着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看上去冷静了些,“你怎么不问问我去酒楼做什么去了?”
“你做什么去了?”宋居安问她,虞少棠他是认识的,她今日出门打扮的这样娇俏明艳。
“有人做媒,我和虞少棠见一见,彼此都觉得不错,兴许不日便成婚。”杜若道。
“你说谎!”他生气的抓住她的手腕,手上用力。
杜若表现的愈发平静,伸手将一边的袖子推上去,对他道:“你看,这金臂钏,是我跟他的定情信物。你饱读诗书应当讲理,说来说去,归根结底是我不喜欢你,我若是喜欢你,不论你多穷困潦倒,我都愿意跟着你,不喜欢,即便你现在有钱有了地位,我还是不愿意。”
“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应当围着你转的,我也不喜欢和总被追杀的人打交道,省的牵连到我自己,而且我看不透你,也看不透你在做什么,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和强抢的又有什么不同?我求你你放过我吧!”
宋居安不可置信的望着她,两人面对面僵持着。
他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小,终于,他松开了她,轻声道:“不喜欢就不喜欢吧!”说完,他跳下了马车。
马车继续朝前走,杜若闭着眼睛靠在车厢上,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这一鼓作气,她跟他终于结束了罢。
凭什么别人都是天赐良缘,而她落得个孽缘
三番两次,上天总嫌她不够惨
走了没多远,原本人来人往的大街像是忽然炸开了一样,人群叫喊着四散而逃。
杜若听到喧闹的声音连忙坐直了身子睁开眼睛。
车夫语气慌乱的对她道:“老板,后面出事情了!”
杜若连忙掀开一侧的窗帘伸头去看,发现宋家门外的街上出现了许多手拿刀的黑衣人,而宋居安和蔡氏被另一波突然出现的人围在中间护着往后退,那些人中有娄息和韩良。
接着无数支箭从四面八方朝宋居安所在的位置射去,密密麻麻,漆黑一片。
她看到蔡氏忽然挡在了宋居安的面前,胸口上中了好几支箭,宋居安抱着她悲痛的大喊着。
杜若心中大乱,立刻叫马车停下来。
除了发生激烈战斗的地方,大街上几乎没了人影,她下了马车,不顾一切的朝宋居安所在的方向跑去。
宋居安跪在地上,低着头怀中抱着蔡氏,想要杀他的人似乎越来越多,慢慢的将他们包围起来。
娄息一边抵挡着射来的箭,一边喊着叫宋居安快点离开,然而却没有得到一点回应。他回头迅速的看了一眼,与韩良两人目光对上,上前将他拉起来,“再不走就没命了!”他们硬是将他拖拽起来,护着他一点一点的往巷子里退去。
等杜若飞快的跑到那边,他们已经退到巷子里去了,因为两边有高墙,那些黑衣人攻击起来远没那么得心应手,不过兵器的撞击声震耳欲聋叫人胆战心惊。
杜若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又默默地转身看向另一个地方。
她手中用力攥着裙摆,朝蔡氏倒下的地方走去。走的近了,她看到了在地上躺着的人。
蔡氏身上还有两支箭没有拔出来,地上都是血,她胸口缓慢的一起一伏,似乎察觉到有人接近,她慢慢扭头看过来。
杜若用手捂住了嘴,眼泪汹涌而出。
“如兰”蔡氏低声喊她的名字,鲜血顺着口角流下来。
“我去给你叫郎中,我这就去找郎中!”杜若流着泪对她道,正欲转身,然而蔡氏却伸手抓住了她的裙摆。
“你听我说”蔡氏用力的抓着她,艰难的开口,“你听我说”
杜若在她面前蹲下去,对她道:“你说,你有什么话想让我转告的?”
“我、我一直不喜欢你,娘觉得觉得你配不上居安”
“去年去年你走了以后我眼看着他一天天的瘦下去,我心疼的很”
“虽说安郎不是我亲生儿子”她咳嗽一声,又吐出一口血来,“我待他如同亲生觉得他什么都好!他想来找你我怕他不再回去,就跟着来过来”
“有人想要杀他,叫我给他下毒!”她浑浊的眼眶里满是泪水,呼吸急促,“我怎么舍得我宁愿自己死,他什么都不说其实,我知道他有太多心事”
她抓住杜若衣裳的那只手上的力气逐渐变小,“你、你照顾好他”
“你别再说了,我现在去请郎中!你不会有事的!”杜若哭着道,慌忙用手擦去她嘴角的血,然而却是擦也擦不净。
虽说她恨她,却也没想过叫她死。
第154章 后事()
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似乎只剩下善没了恶。
正值夏季,大白日耀眼的阳光铺天盖地的洒在长街上,昔日本该熙攘的地方此刻安安静静的,静的让人心里头发慌。
杜若的耳边只有蔡氏急促的呼吸声和吐血声,她身子挣扎了几下终于将手松开了,合上了眼睛。
“再撑一会儿!我去找郎中来!”
杜若摇晃了她几下,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丰陵县里一般没什么事,只是近一两年来,一旦出事,就全都是大事,要么罪恶滔天,要么是血雨腥风。
义街上忽然发生了这样令人惊惶不安的事情,几日来,人们都不太敢出来,天一黑早早关了门,只是在背地里议论纷纷。
城里寻日里没什么奇怪的事儿,此事说起来实在是不同寻常,有不少人暗地里揣测加以阴谋论。
杜若盘腿在席子上坐着,画笔搁在砚台上面,她望着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