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在呢喃,我向你告白-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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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季临川心知路婶原就不是专门做家政的普通妇人,要说最合她口味的饭菜,还是那个小艾做得最好,他看了眼路婶的食谱,免不了又多交代几句。
转眼见门口的随从正在搬刚空运来的鱼子酱。
他边走边整理着白衬衫的袖口,招手让人拿出一罐,挖一块放手背上试了味道,是有几分她在美国惯吃的那个牌子的味道。
司机按吩咐去西沙路的餐厅买回来那里顶有名的甘笋流沙包。
热腾腾地放在桌上,季临川用筷子夹起那松软圆润的甜面点心,审视的眼神一直盯着那小东西看,这玩意有那么好吃?
若不是那姓林的一条信息,说要带她去吃这个。
季临川还不知道她以前喜欢吃这么简单的小点心。
路婶忙活半天,做好饭,刚要上楼叫季太太,就听到上面呼嗵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掀翻在地。
季临川回头怔了片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上楼梯,走到工作间。
小心翼翼打开门。
见画案上的东西全都摔在了地上,椅子翻倒,边上的画板也是七零八落散了架。
她抱着腿,坐在小沙发边的地毯上,埋头趴在膝盖上,低声抽泣。
那身影像个柔弱的小孩子,身边乱七八糟都是画和笔,那些往日她最珍爱的东西,今天竟被她自己扔在了地上。
“喂!”
他缓步走去,蹙眉唤她,“欧阳妤攸。”
窗帘浮动,日光被厚重的缎布遮挡在外面,房里开了落地灯,微黄的光线笼罩在她肩头。
任他站在边上怎么叫她都不应声。
“说话!”他俯身过来,抬起她的脸,作势要掰她的嘴巴,“让老子看看,怎么突然哑巴了?”
欧阳妤攸烦躁得扭开脸,她转手拿起地上那张刚画好的画,抬手就撕。
季临川抓着她的手,拧着眉问,“到底怎么了这是?”
欧阳妤攸将撕碎的纸片往地上一扔,接着又去撕另外一张颜料还未干透的画纸。
季临川一把将她揽入怀里,总觉得眼前这一切有些熟悉。
多像啊
像很久以前,临近中考,他在她房里熬夜帮她补功课,小姑娘红着眼,苦撑着几个小时做的题,每一道都被他打了叉,错得惨不忍睹。
他不禁恼了,认为她根本没有认真听讲,不然怎么连一道题都不会做,他将练习册往桌上一拍,指着她鼻子训斥道,“蠢成你这样,以后还能干什么!”
这话一出,丝毫没顾虑到她强忍了一个晚上,已经濒临崩溃的情绪,被他这么一骂,她彻底灰心,双臂一挥,将桌上堆满的书本一扫而净。
嘭嘭嘭,一扑他全推到了地上!
那是他第一次见她情绪失控,摔了不止桌上的书,还有房间里很多他送的礼物摆件,总之,能摔坏的全摔了,还撕碎了课本和作业。
他确定这死女人有癫疯倾向,早在小时候就显而易见。
那些年一贯温和随意的她,突然变得歇斯底里,怎么哄都没用,他当时根本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好。
只有欧阳腾远出现,抱着她坐在床上,任她哭够,一句话也不说,整整哭了两个小时,她才渐渐情绪稳定下来。
如今他抱着这个情绪失控的女人,盼着她在他怀里也能得到安抚。
半响,欧阳妤攸倚在他手臂上,愤然地说,“明明是他们先来找我的,那么紧的单子,别人撂挑子不干了,求我帮忙收尾。我画都画了,可现在呢,一句不需要了,就完事了,我就是好欺负对不对!”
其实,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那些主动找上门的商稿,大多都是来找她帮忙,不是救急就是客户难搞,什么赶时间收烂尾的单子,只要多磨两句,她就会答应。
甚至可以把她最后的成品一次次改得面目全非,好像她也未曾生过气。
圈里传言她就是如此好脾气的人。
任劳又任怨。
简直是物美价廉。
可这一次,欧阳妤攸终于崩溃了
一个曾站在人生的巅峰,拿过美国最权威的艺术奖项,原本可以一步步变得更好的人,如今的委曲求全,却让她吃尽别人丢来的硬疙瘩,咽不下去,只有吐出来才痛快!
“我讨厌死那些不守信用的人,承诺过的话转脸就可以不当回事,他们把别人耗费的心血当什么了?随意践踏,说否定就否定,一句客套的话都不会说,简直是,是”
她顿时词穷,不知该怎么形容那种恬不知耻的小人。
季临川眼睛透着锋利的光,掌心拂过她脑袋,口吻却似往常一般,笑她,“看看这点出息!平日骂我倒是挺溜的,外边惹来的气,就知道在家里横。”
脸上却神色冷峻,想着揪出那个合作方,非整死不可。
季临川原本就不乐意她在家里接商稿,一旦有单子,她就这样没日没夜拼命地赶,几次因为低血糖晕在家里,他发了火,她才稍微收敛,要不是忌惮他拦着不让画,这死女人恐怕早把自己耗干熬尽了。
“画屁啊,顶天了能值几个钱?”
他一把将她抱起来往楼下走,口气尽力温柔,半开玩笑地说,“我们家可不差你这点零花钱,就你这点饭量,养你跟养个宠物没差,至少比那猫省钱,还不用定期驱虫打针护理毛发,要是脾气再好一点,简直是完美。”
欧阳妤攸原本十足的怒气被他这么一顿调侃,瞬间只剩三分,可他提到钱,怒气又加了一分,抬起巴掌就往他身上拍,“我就是在乎那点钱,你把副卡收走,还摸走我的银行卡,你抠门抠得一分钱都不给我,就会说那些没用的!”
什么她想要的,他都给。
不过就是一句漂亮话。
实际一点屁用都没有!
“钱是拿来花的,你想买什么老子不给你?那么多钱揣你身上,有用?”
路婶见他们下来,碗筷已经备好,季临川把她安稳地放到椅子上,路婶递来一碗虫草鸡汤,她喝不下,还在为被人弃了画稿的事烦心。
季临川道,“就你这蠢样,扔到外面半个月,你就知道什么叫社会险恶,人心丑陋。”
说完他随即一想,要真让她见识过那些险恶和丑陋,染过一层污浊,她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那样的女人他不喜欢。
季临川问她,“以后还想接着画?”
她视线扫到眼前那盘甘笋流沙包,开了个小差,想着那路婶竟还会做这个,突然有了胃口。
片刻之后,才自顾自点头说,“我想啊,我这辈子就喜欢这个,别的事我也做不好。”
季临川说,“给你找靠谱的合作公司好不好?”
欧阳妤攸夹起一个流沙包,用筷子从中间戳破,一团橙黄晶莹的香汁流出来,抬眼道,“我早说过,不要你掺和,那些拿我当梵森季总太太供着的公司,他们是给你面子,根本不是因为我的能力,我才不稀罕。”
季临川却面色深沉,思忖许久,心中一盘大棋已经开始落子。
暗暗想道,有你稀罕的时候。
当晚季凡林突然过来,坐在客厅沙发上,笑嘻嘻摸着自己的肚子,从路婶手里接过茶,对季临川说道,“过几天,赛维利拍卖行有一场珠宝拍卖会,你妈想让你去拍一件东西回来。”
季临川正敲着笔记本电脑,抬眼道,“小叔你平日闲得慌,怎么不去走一趟?”
季凡林摆手,“哎,我那天没空,董事会那群老伙计约我去澳门,你们俩就去替你妈把这事办了呗?”
你们俩?
欧阳妤攸在一旁喝着姜茶,看小叔叔那模样,显然是季夫人派来的第二个和事老。
季临川怎么会看不出季夫人这惯用的和解方式,只点点头,“行,她喜欢哪件拍品,我买回来就是了。”
小叔叔递过来拍卖会邀请册,指着上面其中一件拍品图片道,“这个,蓝精灵翡翠戒指。”
季临川微微愣神,这极品蓝精灵对于一般人来说,确实是传闻中的珍品,甚至很多做珠宝生意的公司,也是鲜少能碰见一块,但是季家经营宝石开发这么多年,梵森目前还有两块顶尖的蓝精灵原料没有对外出售。
季临川将册子一扔,说,“这拍卖会上的东西虽好,但每次都被抬到天价上,物不尽值,如果她真喜欢,我让人做一件出来,可比这个要好。”
小叔叔摇头,“不一样,这东西以前是从你爸爸手里卖出去的。”
对于父亲卖出去过这样的东西,季临川并不惊讶,但他奇怪的是为什么他母亲现在要再花钱买回来?
季凡林说,“这枚戒指以前是你爷爷的东西,你爸刚从商那会儿,手里的资金不足,公司决定要在缅甸开矿,财务周转不动,是我撺掇着你爸把这戒指拿出去卖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这东西又露面了,所以你妈才想再买回来。”
季临川接过拍卖会邀请函,低眼一看。
二十号,会展中心一号馆。
真巧。
那一天,另一场馆正是全国闻名的赌石交易首日场。
42。谁当真谁是傻逼()
廖俊豪一身休闲装在会展中心门口下车,车门接着跟出来一个人,懒散地伸展着双臂,打着哈欠。
廖俊豪看他一眼,嫌弃的说,“你真不如回家去睡觉。”
秦子航穿着棉麻质地的西装,转转腰做伸展运动,指着他说,“你穿成这样,又不是去打高尔夫。”
“你不知道买毛料要现场解石?你看看哪个玩赌石的人穿西装来的?”
对面路边开来一辆熟悉的跑车,秦子航打了个响指,道:“咱们的赌石专家到了,穿正装的,这不又来了一个?”
只见西装革履的季临川正带着他太太从车里下来。
后面黑色轿车走出四个保镖随从,跟着他们气势浩荡地朝这边走来。
廖总和秦子航早料到季临川会来,这每年一次的赌石大市场,可是最刺激过瘾的活动,去年他们就是在这赌石场上认识的季临川。
依然记得当时他们两人赌哪块赔哪块,气得脸红脖子粗,而一旁的解石机,却连连解出来金丝种和干青种翡翠,人群涌动,中间站着一个气质不俗的英俊男人。
接连赌涨看得直叫人眼馋,结果他却没多看一眼,转身就让保镖将翡翠当场随便卖掉了,显然那些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后来廖秦两人主动上前结交,却没想到,这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梵森集团的老板,季临川。
任何一个懂行的人都知道,场上一半的毛料商家都是来自缅甸,云南等地,那里各处都有授权给梵森开发的矿场,坐拥国内外最有名的原料基地,最大的宝石开发集团的老板,竟会在这些小商贩手里买赌石玩。
可不让人大跌眼镜。
这转眼又到了一年一度的赌石活动。
他还是那个道行高深的季临川,秦子航收起懒散架势,立正站好,恭恭敬敬给他作揖,“季爷,今天看你的了。”
欧阳妤攸愣神,却又见秦子航转脸对她笑道,“季太太,难得见你跟季总出来玩啊。”
她微怔,想着现在这些公子哥参加拍卖会,都只当是来玩玩的?
淡笑问道,“今天拍卖的都是些珠宝首饰,没想到你们也有兴趣,看上了哪件拍品,专程来一趟?”
“拍卖会?”廖总和秦子航同时望向季临川。
他颔首点头,说,“对,我去一号馆。”
今天有赛维利珠宝首饰的拍卖,这他们也知道,但没想到季临川今天竟不是来赌石的。
他们原以为今年跟着季临川能沾点彩头,若是没有他这个老手在身边,这两公子哥还真没有多少底气。
季临川揽着欧阳妤攸转身,回头道,“你们先去,我这边顺利的话,完事了就过来找你们。”
秦子航抄着口袋,跟后面追了一句,“你必须来,赌石没你怎么行。”
欧阳妤攸听到赌石二字,顿时扭脸看向他,季临川却躲开她的注视,面无表情继续往前走。
这些年他竟还在玩赌石,欧阳妤攸脸色黯然,突然停了脚。
问他,“是不是没有拍卖会,你今天也会来这里?”
季临川不应声,步伐也未停,她上去抓住他的手臂,道,“我跟你说话呢!”
他低眼望着她紧攥的衣袖,使个眼神让身后的几个保镖先去一号馆。
半响,他紧绷着脸色,才低头看向她,说,“别用那种眼神瞪我,老子不是十几岁,有点爱好还玩不痛快,要是以前,我勉强可以听两句,现在?老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对,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季临川了。
没有人可以束缚他,包括她。
许多年前,学校的男孩放了学,不外乎是打游戏,拉帮结派,而季临川却是混迹在毛料市场最年轻的赌石爱好者。
当年的市场远没有现在这般规模宏大,那时季临川经常去的是一个地下工厂,几千平米的空地上堆满形状各异的石头,那里是赌石聚集地。
季临川最大的一次赌涨,解出来的是一块玻璃种血美人。
年纪轻轻就赌出价值过千万的极品翡翠,一时传言四起,多少行内人前去拜访,季家的门槛踏破,而他成了骄纵的少年。
季凡森虽对儿子私自跑去赌石的做法很不满,但那块血美人原料当时拯救了梵森萎靡不振的高端客户市场,季临川用剩余的血美人原料加工了一枚戒指,当作最骄傲的战利品,常年戴在他小手指上。
此时他虚握着那只闪着猩红光芒的手,指背拂过她的脸颊,道,“你恼什么?你可是我的幸运女神啊,难道那种刺激又兴奋的感觉,你忘了?当年解出那块血美人的时候,是谁又蹦又跳,眼睛放光,一下扑到我怀里,跟我说,临川哥哥,你好厉害。”
欧阳妤攸微张着嘴唇,浅褐色的眼眸晃动,她甚至都忘了,自己曾陪他一起去赌过石。
在那个鱼龙混杂,又脏又乱的地下工厂,她是人群里唯一的女孩子,看着他修长的身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