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夏日繁花-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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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你对我的态度，我一开始就领教了。”宁四维说，“看你没像今天这么心神不宁过，说说吧，遇到什么事儿了？”
叶晓棠又看了一眼手机，还是没有结果，她干脆在宁四维的办公室里坐下，说：“一个项目意向，今天出结果。如果成了，可能往前一大步。如果不成，瞬间四面伏敌。”
“嚯，果然不是我刚认识时候那个莽撞女孩了。”宁四维说着打开他办公室的小冰箱拿啤酒给叶晓棠，“敢玩风险和收益一样大的游戏了。”
叶晓棠接过他递过来的啤酒，打开喝一口说：“我没把它当游戏。”
“有的时候你必须把它当游戏，那样你才不会把成功和失败赋予更多的意义，你才能或者说才敢继续往前走。”宁四维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宁总，你最近一次面对这种情景是什么时候？”叶晓棠问。
宁四维端着酒坐下来，看着叶晓棠，笑说：“你上次坐在这里喝酒的时候。”
叶晓棠想起那个晚上，那是宁四维跟他的兄弟宁三维谈关于股权稀释的事情，谈完之后，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直不出来，后来她去敲他的门，是想安慰他。
当然，她记得，那是一次失败的安慰，后来还引出了许多误会。
“当时我兄弟就坐在你坐的这个位置上，我跟他说，为了公司上市，他的股权必须要被大幅稀释，如果他为公司着想，就接受这一决定，如果不同意，可以去联合其他股东来反对我。”
“他沉默了许久，然后起来拥抱我，之后离开。我那天在办公室里一直不走，就是等他的行动。当然，你知道，后来他并没有行动，而是接受。”
时至今日，宁四维才对叶晓棠讲那天发生的事情，一方面当然是因为尘埃彻底落定，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这会儿才觉得，他们有了可以就此事交流的平台。
“您一定事先做了许多事，才会跟他说那样的话。”叶晓棠对宁四维举了举酒瓶，接着又看了一下手机，刚好有信息进来，是张童，“史明诚答应尽快跟我们签约。”
“做得好。”叶晓棠回复，不由得喝了一大口酒，现在只等顾茜那边的消息。
“事情出结果之前，你永远不知道做的够不够。”宁四维见她表情，知道是有好消息过来，也陪着她喝了一大口。
“要是你兄弟那次行动了，你会怎么办？”叶晓棠依旧怕丁楚宁愿鱼死网破，执意在内部设限，
“我不知道。我想过许多方法，我不知道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我会采用哪一种。”宁四维实话实说。
他话音刚落，叶晓棠的电话再次震动，她打开来看，这一次是顾茜，“他答应退出盛和项目了。”
叶晓棠笑意止不住的涌现在脸上，她站起来走到宁四维面前，将酒瓶与他酒杯相碰，说：“谢谢宁总，您总是给我带来幸运。”
宁四维也笑起来，当然是替她高兴，他再没想到，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她竟成长的这么快。
想想以前到底是轻看了她，那时以为她不过是小有才华，再没想到原来她还大有野心。
叶晓棠一口干完瓶中酒，跟宁四维告辞，说：“不好意思，我还要出去打几个电话。”
“去吧。”宁四维说。
叶晓棠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宁四维突然又叫住她，“最近见过云开吗？”他问道。
叶晓棠一愣，摇了摇头，“没有。”
自上次东明上市酒会之后，叶晓棠就再也没有得到过陆云开的信息。固然她不想跟他就那样结束，但她也找不到主动跑去找他低头的理由。
“我听说他跟他们家老爷子彻底闹翻了，好像要被赶出景泰。”宁四维说，有点不太相信叶晓棠连这么大事都不知道。
“嗯，我回头问问。”叶晓棠说，她不想在宁四维面前透露她跟陆云开的关系，不过是顺着他的话说。
宁四维笑，“我还以为你早就跟他在一起。”
叶晓棠手中按出一个电话号码，举着手机对宁四维说：“宁总，我确实得接电话了。”
宁四维终于对她摆了摆手，没再说什么。
第三十章（）
叶晓棠出门；先后打给顾茜和张童确认信息；接着打给刘嘉；希望她能促进明天开始签约进程；刘嘉当然爽快答应。
最后叶晓棠打给孙宁；说明盛和项目进展。
孙宁听完；不由笑起。他先前以为；丁楚既然来了，投行这个盘子势必要分他一些，能拿多少看他个人本事。
再没想到；他手下的这些人个个彪悍至此，竟是不给丁楚这个外行留一点余地。
他当然是高兴的，因为也让上面看到；他这份工作不是人人都能做。
他对叶晓棠说：“这是来邀功了？”
“功劳是茜姐的。”叶晓棠谦让了一句。
“也是你的。合同签下来；你换名片吧。”孙宁爽快说道。
叶晓棠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打响指，她早知道；孙宁之前说什么项目给丁楚负责；她就可以升职的话都是鬼话。
根本上在投行部；升谁做行业组长；绝对是孙宁一个人说了算。
叶晓棠在武汉待了三天；朴维科技的材料得到当地证监局认可；接着项目组一行人带着材料回京，永信这边再进行内核，最终完成上报程序。
而盛和通讯的合同也在按部就班的走着流程。叶晓棠工作得以短暂空闲；她开始着手看房子；毕竟许承松的钱已经打到她账上。
从她打算买房子到现在，房价又以冲天之势再涨两个点，她想着这次无论如何要买下来，否则许承松的那间卧室恐怕马上就没了。
最终，她看上了陶然亭附近正在起的一个楼盘，将近四万一平的价钱，一年后交房，目前只剩下一个90平的小三居，她再没多想，当场拿下。
首付百分之二十，她的积蓄加上最近刚拿的项目奖金，再带上许承松借给她的钱，将将够数。
交完定金，她想着得回趟家跟她爸吃顿饭，聊聊买房子和她升职的事儿。
叶晓棠回到家里，正掏钥匙开门，门却从里面打开，门里站着一个中年女人。女人长得白净普通，但头发衣服都是干净利落。
叶晓棠有些尴尬，说：“韩姨好！”
韩娟是叶耀庆的女伴，只是叶晓棠一直不知道，她爸跟这个女人到什么程度了。
“棠棠回来了，进来吧。”韩娟说着让叶晓棠进屋。
叶晓棠跟她进去，发现屋里摆设大变，多了很多以前没有的东西。以前叶耀庆顾忌女儿，很少让韩娟出现在家里。看来最近情况有变，韩娟显然已经住进这里。
“去洗个手，过来吃点心！”韩娟说着打开冰箱，在里面熟练的翻捡食材，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也不把叶晓棠当外人。
“我爸呢？”叶晓棠问。
“去买菜了。你打电话说要回来，他特意赶着去市场买新鲜的肉和鱼。”
叶晓棠没再说话，闷闷的去洗了手出来，见到桌上已经摆了精致面点。
叶晓棠坐下吃了一个小豆沙包，不得不承认，味道确实不错，韩娟是厨师，自己开了一家小餐馆，生意一向不错。
叶晓棠刚吃了一个小包子，韩娟又端上来一小碗细粉汤，汤上面撒着一小撮绿油油的葱花，看着让人有食欲。
叶晓棠抗拒人，却抗拒不了食物，终于吃完这一顿味道丰富的早午餐，让肠胃获得了短暂的满足感。
叶晓棠吃完点心，叶耀庆买菜也回来了，没问她为什么突然回家，只是拿着菜进厨房跟韩娟一起准备午饭。
叶晓棠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个遥控器不停转台，眼看着她爸和韩娟两人一会儿这个出厨房，一会儿那个进厨房，里面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她正坐在那儿辨认自己此刻情绪，忽然又听到敲门声，她从沙发上起来去开门。
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挎着书包的女孩，脸上充满惊喜的说：“棠棠姐，你回来了？”
韩涵是韩娟的女儿，正读高二，叶晓棠想到她屋里书桌上那些高中课本。
“今天周五，你不用上课吗？”叶晓棠说着丢开门口，自顾自进屋。
韩涵在后面关上门，追上叶晓棠的步伐说：“学校运动会，我偷偷溜回来了。”
韩娟听到女儿声音，从厨房里面出来，刚好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指责说：“你就不能好好的！”
接着又说：“跟你棠棠姐学学，就算考不上她那个学校，本科你总得上的吧！”
“棠棠姐智商高，我学不来。”韩涵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语气。
韩娟气得不知说什么，只得又进厨房去了。
韩涵又来缠住叶晓棠，让她讲工作，讲外面发生的事儿。叶晓棠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终于撑过一顿午饭。
韩娟刚收了碗筷，叶晓棠便说：“公司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等一下。”叶耀庆说着进屋，过了一会儿又出来，手里拿着一张银行卡递给她说：“你买房子我帮不了太多，这里有点钱，你先拿着。”
“我钱够，您留着吧。”叶晓棠说完，拿起包包快速出门。
叶晓棠走到巷子口，正要拿车钥匙开车门，不由得又回头往家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今天那里发生的这一切，都像是在告诉她，这个家已经不属于她了。
叶晓棠开车回城，打电话给许承松，想约他出来喝个咖啡，谁知刚定了时间地点挂掉电话，薛琪的电话进来，“回办公室一趟吧，丁总在发脾气。”
“又为什么？”叶晓棠问，最近丁楚天天借故发脾气，她已经习惯了。
“还是他那个思想培训课，本来参加的都是入职一年内的员工和实习生，平时也都没说什么。结果今天突然发起脾气来，特别点了你的名。”
“我马上回去。”叶晓棠无奈，只得打电话给许承松，取笑咖啡之约。
回到公司，丁楚的培训课还在进行，叶晓棠拿着本子和笔进去，杨希立即要给她让座，她连忙对她做手势，自己找了个边角的位置坐下。
丁楚见她进来，讲着话突然变得咬牙切齿起来，叶晓棠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去惹他自找不痛快，只是低头垂目，半真半假的在本子上记着，看着态度特别认真。
课讲完，她收了本子跟大家一起出门，却被丁楚叫住。
“丁总。”她若无其事的走到他旁边招呼。
“难得这种课你也有空来听。”丁楚语气不善。
“丁总站得高看得远，多听您的课，对工作有帮助。”叶晓棠无比诚恳。
“我这个培训课表改了，鉴于你们工作都很忙，所以我打算最近两周集中讲完。”丁楚说。
叶晓棠在心里叫苦，可是嘴上不得不说：“那真是太好了，我刚好也可以集中学习。”
两周时间都耽搁在北京，对她项目开拓来说实在多有不便。可既然她在盛和项目上已经大胜，在这种小事上，必然还是要给足丁楚面子。
这天下午，叶晓棠不得不在办公室待着，乖乖等着丁楚下班走人，她才下班。
下了班打给许承松，被他埋怨一番，约他晚饭，他说要见客户没空。
不过六点多，叶晓棠开着车一时不知道去哪儿，回合租房实在太早，出去玩，苏晗正在外地采访，她约不到人。
车子堵死在二环路上，竟是动弹不得。她犹豫半晌，拿起手机发短信给高慧，问说：“你们那儿最近什么情况？”
直到车子重新启动，高慧的信息才回过来，“他最近都在这里，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这句话后面跟着一串地址：薛家湾胡同55号。
叶晓棠盯着地址看半天，放下手机脑海中还是那几个字，车子终于过了西直门拥堵路段，她到底打方向盘掉头往南去。
找到薛家湾胡同，发现那路很窄，车子开不进去。她只得把车停在路边，一脚深一脚浅的走进去。一路都是破败的四合院，门口停放着自行车煤炉子等杂物。
她走了大概一两百米，找到54号，跟54号挨着的房屋外面已经被钢塑板罩起来，只留了个小过道往里通。叶晓棠猜这就应该是55号了。
她沿着过道往里走，进去发现里面装修材料和工具堆了满院，几个工人四散各处正在施工。
她又仔细瞅了瞅，终于发现陆云开身影，他正跟一个工人一前一后，将一副刚卸下来的雕花木头门往外抬。
他穿着黑色宽松t恤，卡其色工装裤子，头发没打理过，嘴周冒着青青的胡茬，嘴角噙着烟，样子颇为颓废，咋眼一看，也不过是一个帅一点的建筑工人。
“你在干嘛？”叶晓棠走到陆云开身边问道。
陆云开这才看到她，样子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腾出一只手来，拿出嘴里的烟说：“我在干嘛？我在干活！”
说着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对叶晓棠说：“别愣着了，把前面道上东西清一下！”
一瞬间，叶晓棠心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跑过，但她还是走回前面过道，将横在路上一块木头搬开让他们可以抬着门顺利经过。
第三十一章（）
叶晓棠跟着出去；看着陆云开跟那工人把门一路抬到胡同口；她脚上穿着高跟鞋；没有跟他们过去。
她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把门装上巷子口的小货车；陆云开拍了拍那工人肩膀；转身往回走。
他身体放松；微微勾着背，扛着肩，天已经黑了；看不清他的样貌，只是从他的身型和走路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
可不知为什么；这样的他竟让叶晓棠再次心动如鼓起来。
“转行了？”等陆云开走近；叶晓棠看着他笑说。
“是高慧告诉你地址？”陆云开走到她身边，看到里面又有人出来；他拉了她的胳膊；将她引到门对面墙边站住。
“除了她还有谁。上回也是她；在我面前帮你诉苦；害我最近一直内疚。”这话是叶晓棠刚看着他走过来的时候想好的；她力求说得轻松；可是到了“内疚”二字，声音还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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