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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王妃太小,王爷太老-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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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可耻可笑。”

    “要是当年澜沧江没有突发洪水就好了,”穆南枝叹息着道,“我听闻那一仗本是十拿九稳的,但是偏生澜沧江却突发洪水,截断了赵将军的四万援军,最后竟至战败,实在是可惜。”

    “是啊,要是没有那场洪水就好了。”鹿知山沉声道,双目冷凝。

    “表哥,万岁爷会立宝郡王为储吗?”沉寂半晌,穆南枝忽然问道。

    鹿知山给穆南枝擦着头,一边问:“怎么?囡囡觉得万岁爷会立宝郡王为储?”

    “如今恭亲王殁了,太子想东山再起怕是不能了,五皇子人倒是不坏,只是被丽妃牵累,怕日后也难有作为,”穆南枝跟鹿知山分析道,“倒是宝郡王素来伶俐聪慧,甚得万岁爷欢心,且万贵妃与皇后娘娘又分庭对抗那么些年,自然是有些本事的,自然也舍得为自己的儿子奔走了,如今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盯着宝郡王府呢。”

    “按囡囡这么分析,这太子之尊,怕是非宝郡王莫属了。”鹿知山点点头。

    “谁管他呢,不管谁做了太子,也不管日后谁问鼎九五,只要他别存着害咱们的心就行了,”穆南枝一脸的无所谓,一边又凑过去亲了一口鹿知山,“表哥,你说是吧?”

    “对,人不害我,我不害人。”鹿知山含笑道。

    嘉盛二十六年二月初二

    万岁爷降旨,册封五皇子鹿知城为惠郡王,赐居惠郡王府。

    太和殿。

    御书房。

    赵如海带着徒弟小安子,摆好了饭食,鹿明巍这程子的胃口不大好,也懒得挪动,一日三餐都在御书房里吃。

    “万岁爷,您歇一会儿了吧,午膳已经准备好了。”赵如海走到龙案前,恭恭敬敬对鹿明巍道。

    “太后怎么样了?”鹿明巍没有抬头,仍旧目不转睛盯着奏折。

    “回万岁爷的话,太医院今儿过来禀报,说太后仍旧食欲不振,精神不济,只是这两日睡得安稳了些,并不似以前总睡不着觉,”赵如海忙回道,一边又道,“太医院也回禀了皇后的情况,皇后娘娘的病情仍有反复,终日郁郁寡欢,娘娘病魔在心不在身,秦院首也只能给娘娘开些安神汤药。”

    “知道了,那就让太后和皇后好好儿静养吧,”鹿明巍点点头,一脸平静看不出情绪,他从笔架上取下毛笔,批了个折子,放在桌上,对赵如海道,“午膳后,召方泽端入宫一趟。”

    “是,奴才遵命,”赵如海应承道,一边又道,“万岁爷,该用膳了。”

    鹿明巍这才放下了毛笔,起身去了软榻坐下,小安子忙的端了水过来给鹿明巍净了手,鹿明巍夹了一筷子的油焖冬笋吃了,一边随口问赵如海:“惠郡王今儿都做了什么?”

第177章 清明果儿() 
赵如海忙道:“启禀万岁爷,惠郡王一早就入宫谢恩了,然后又去了一趟毓庆宫,在宫门外给丽妃娘娘叩了头,这会子已经回了王府了。”

    “他去了毓庆宫?”鹿明巍有点吃惊,放下了手里的茶碗,抬眼看向赵如海。

    自丽妃被禁足之后,毓庆宫一直由御林军把守,任何人无召不得进入。

    赵如海躬身道:“是,惠郡王的确去了毓庆宫,不过也只是在门外叩了头,却并没有进去。”

    “他倒是很孝顺。”鹿明巍淡淡道,一脸平静,看不出喜恶。

    嘉盛二十六年四月初

    清明。

    今儿,穆南枝难得没有贪睡,天不亮地就揉着惺忪睡眼从床上坐了起来,鹿知山还躺在被窝里,伸手环着她的腰,轻声道:“再睡一会儿,天儿还早呢。”

    “不睡了,昨天就和厨房说好了,今儿我得赶着去做清明果儿,”穆南枝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推开了鹿知山的胳膊,“你再睡一会儿,过会子我来叫你用早膳。”

    鹿知山也就没有再多留穆南枝,只是到底又抱了一会儿穆南枝,然后在穆南枝的催促里还是乖乖放穆南枝下床去了,他看着穆南枝翻过他的身子下了床,从屏风上取下外衫披着,哈欠连天地正要出去,又忙得退回来,坐在床沿上穿鞋子,这才匆匆出了寝殿。

    鹿知山看着小孩儿慌慌张张的身影,忍不住勾了勾唇,他心里实在是又暖又甜。

    每年清明,小孩儿都会随他在府上祭祀早逝的母妃许贵嫔,今年他母妃薨逝三十周年,这样的整年份,自然不能只在家里祭祀的,小孩儿一早就跟着懂风俗的嬷嬷学着做清明果等祭祀果品,等着今儿跟他去陵园里祭祀母妃,其实这些子祭祀果品也用不着她亲手做的,府上的礼仪嬷嬷,就是专门负责做这些的,但是小孩儿还是认认真真地学着,还非要亲手制作,从三天前就开始一日三遍地沐浴熏香,很是认真,娶了这么好的小媳妇儿,鹿知山心里哪儿有不高兴的?

    小孩儿起床之后,他其实也睡不着了,但是又不想起来,就巴巴在床上滚来滚去,等着小孩儿来叫自己早起。

    自从大婚之后,鹿知山真的被小孩儿给带坏了,成日的赖床不说,还染了一身贪吃贪玩的小毛病,鹿知山侧着身,看着穆南枝元粉粉的枕头,又忍不住勾了勾唇,小孩儿娇气,最喜欢红啊粉啊地,搞得他也跟着枕这样元粉色的枕头,幸亏杜衡他们进不到寝殿里来,不然非要笑话死他。

    鹿知山伸手把小孩儿的枕头给抱进了怀里,脸在枕头上面蹭啊蹭,小孩儿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舒服地深吸了几口气,目光却落在了枕下的那个同心福包上,他的眼神更加温柔了起来。

    他伸手取过那同心福包,他看着上面用金线绣的“囍”字,又看着背面和合二仙的图案,嘴角忍不住地轻轻上翘,那颗小虎牙就又露了出来。

    他想着大婚之夜,小孩儿欢欢喜喜地剪下两人的头发,然后亲手结在一起的模样,他简直觉得跟喝了三斤蜜似的。

    怎么办啊?

    怎么会这么喜欢那小孩儿呢?

    初春的晨曦里,人高马大的王爷大人笑得一脸花痴浪荡。

    用完了早膳,鹿知山和穆南枝登上了马车,宋福将两只食盒提了上来。

    鹿知山看着那两个食盒,有点诧异,问穆南枝:“怎么准备了两份?”

    “难得去一次皇陵,正巧也去看看表嫂,”说这话的时候,穆南枝有些别扭,垂着眉眼小声道,“我还从没去皇陵祭奠过表嫂。”

    穆南枝口中的表嫂,自然指的是段氏。

    听着穆南枝冷不丁地提起段氏,鹿知山一怔,一时也没有再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小孩儿的手。

    和小孩儿大婚的前一天,他曾经独自一人去皇陵祭奠过一次段氏,他没觉得对不起段氏,但是他心里还是有点儿不是滋味。

    那天,他没带果品也没带酒水过去,他只带了一壶六安瓜片过去,他坐在段氏的墓前,亲手烹了一壶六安瓜片,他给段氏倒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从头到尾,他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喝完了那壶茶。

    “抱歉,那天没有喝你泡的茶。”临走之前,鹿知山对着那冰凉的墓碑,轻轻道。

    马车在皇陵前停下,鹿知山扶着穆南枝下了车,两人一人提着一个食盒缓缓朝陵园里头走。

    穆南枝还是头一次来到皇陵,皇陵里松柏林立,遮天蔽日,甚是宁静,她跟着鹿知山的步子,一步一步朝里头走着,她瞧着两边的一座座巍峨庄严的宫殿,有点儿慌神,这倒不像是座陵园,反而像是座皇城。

    两人足足走了一刻钟才在一座宫殿下停下了脚,宫殿门口的侍卫上前恭恭敬敬行礼:“小的给宁亲王请安!给宁亲王妃请安!”

    “起来吧,”鹿知山亲手扶了那侍卫起来,一边塞了三个十两的金元宝给那侍卫,“收着吧。”

    “小的多谢王爷!多谢王爷!”那侍卫感激地又跪地给鹿知山磕了头,然后才小心翼翼收下了金元宝,躬身给鹿知山和穆南枝让了路。

    穆南枝跟着鹿知山进了里去,进去她才发现里头和她想象的并不一般,虽从外头瞧着甚是瑰丽巍峨,但是一进门儿就瞧得出这是座实实在在的陵墓,宫殿并不繁复,正殿中央挂着许贵嫔的画像,供桌上摆着灵位供果,穿过正殿就是许贵嫔的陵墓。

    鹿知山从食盒里取出了两盘清明果儿,一盘福寿糕,还有一盘双色果子,两盘金银糕,摆在了供桌上,小孩儿的手艺不精,做出来的糕点自然不算精致,但是鹿知山看着那六盘子的糕点,怎么看怎么觉得好。

    他拉着穆南枝跪在了供桌前,两人恭恭敬敬地对着许贵嫔的灵位叩了三个头。

    “娘,这是孩儿的媳妇儿,南枝,”鹿知山轻声对画像中柔美的女子说着,一边点了香插入了香炉里,“今儿的供果都是她做的,样子不好看,但是心意却是谁都比不上的,娘,您尝尝看,肯定会喜欢。”

    “娘,我明年会做得更好,”穆南枝也点了香,一板一眼地对着画像道,“肯定会一年更比一年好,娘,您可别嫌弃呀。”

    鹿知山勾了勾唇,伸手揉了揉穆南枝的头发,穆南枝忙得避开了,一边拿眼瞪着鹿知山,一边小声道:“不许当着娘的面动手动脚,真没个正行。”

    鹿知山笑笑没说话,拉着穆南枝就起来了:“行了,咱们走吧。”

    穆南枝指了指后面的陵墓,一脸疑惑:“不用再去后面吗?”

    “不用了,心意到了就行。”鹿知山提着食盒,拉着穆南枝朝外走。

    出了宫殿,穆南枝的声音才敢大了点儿:“表哥,你的眉眼最像娘了,都是浓眉大眼,只是娘生的温柔,你却凶悍了些。”

    鹿知山哑然失笑:“囡囡觉得我长得凶?”

    “也不是凶,”穆南枝忙得摇摇头,一边仰头打量着鹿知山的脸,一边歪着头道,“是精神,你的眼睛特别有神采,我头一次见着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的眼睛和别人的不一样。”

    鹿知山被穆南枝一眨不眨地看着,心跳竟有点儿失控了,他沉着声问道:“哪里不一样了?”

    “别人的眼睛就只是眼睛,可是你的眼睛却星辰大海,”穆南枝一字一顿道,“我有时候都不敢多看你,就怕栽进了出不来,又是一副丢人的花痴相。”

    鹿知山有点儿怔,他看着小孩儿一本正经地模样,他蓦地转过了视线,要不是地方不对,他肯定会把小孩儿给就地正法了。

    段氏的陵墓和许贵嫔的陵墓,不在一个地儿,离得有点儿远,穆南枝有点儿担心地问鹿知山:“表哥,你腿没事儿吧?”

    “没事儿,”鹿知山含笑道,却停下来取出帕子,给小孩儿擦额头的汗,“瞧你这一脑门子的汗。”

    穆南枝忙得躲闪开了,一边四下逡巡,一边接过了鹿知山的帕子,小声抱怨道:“我自己擦就是了,你别总动手动脚的,这种地方也不怕人看见。”

    鹿知山笑笑没说话,看着穆南枝擦好了汗,才又提着食盒跟穆南枝继续朝前走着。

    “表嫂都去世九年了,”穆南枝忽然感慨道,“真快啊,那时候我才刚十四岁。”

    是啊,真快。

    鹿知山想着嘉盛十七年的那个冬日,不由得也在心里感慨。

    两人甫一到了段氏的灵堂,迎头就碰上了来给女儿祭祀的礼部尚书段飞鸿,三人都是一怔。

    还是鹿知山先反应过来,放下食盒,对段飞鸿深深一揖:“见过岳父大人。”

第178章 翁婿() 
穆南枝也忙得跟着躬身行礼:“见过段大人。”

    段飞鸿忙得躬身还礼:“王爷王妃快快请起,属下实在担待不起。”

    鹿知山和穆南枝这才起了身,段飞鸿让身站到一侧,他看着鹿知山将食盒里的一应果品糕点齐齐整整地摆上了供桌,一边又和穆南枝一道给段氏上了香,也看着两人躬身向段氏灵位行礼,段飞鸿的眼圈蓦地就红了起来,忙得侧过了脸去。

    待鹿知山和穆南枝起身,段飞鸿也躬身向两人还礼,鹿知山扶了他起身,三人这才一起出了灵堂,穆南枝很有眼色地加快步子走在了前面,留他们翁婿叙话。

    段飞鸿伸手抹了抹眼角,终于平复了情绪,对鹿知山道:“没想到王爷还会来祭祀小女。”

    “段氏是我亡妻,我来祭奠也是应该,”鹿知山看向段飞鸿,放低了声音,“清明寒食,难免勾人心伤,还请岳父大人节哀。”

    “谢王爷宽心,”这一声“岳父大人”落在段飞鸿耳中,实在心酸难抑又暖心暖肺,段飞鸿看了看鹿知山,似乎还想跟鹿知山说点儿什么,但是瞧着等在树下的穆南枝,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对鹿知山道,“时候不早了,属下告辞了。”

    “告辞。”鹿知山对段飞鸿点点头。

    段飞鸿走后,鹿知山才和穆南枝并肩缓缓朝着皇陵出口走去,穆南枝看着段飞鸿有些佝偻的背影,对鹿知山感慨道:“段大人这个礼部尚书怕是辛苦得很,这几年越发佝偻了,瞧着倒比实际年龄大十岁还不止。”

    “他出身名门,是段氏一门的嫡长子,左相对他难免期许很高,他本就压力极大,且如今官至礼部尚书,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看呢,自是更不能出一点儿岔子了,自然更比别人辛苦些,”鹿知山点点头,又道,“且这两年段氏一门的日子也不好过,受我牵累,在朝堂上一直被右相一党打压,他和左相也是苦苦支撑,想想就很是辛苦。”

    “这我也有耳闻,右相和左相向来不和,自二十年前南疆开战以来,左相和右相就更加不和了,左相主战,右相主和,万岁爷先是支持左相,后来大荔战败,万岁爷又开始支持右相,冷落了你这个位高权重的大皇子,转而扶了四皇子入主东宫,如今右相倒了,左相自然也是松了口气儿,所以说这两位相爷在朝堂上算是各领风、骚数年,”穆南枝点头道,一边又不由得好奇地看向鹿知山,“魏俊辰就这么冷不丁地倒台了,这空出来的右相之位要谁顶上去呢?”

    鹿知山道:“十有八、九会从六部尚书里头选。”

    “那会是户部尚书万耀杰吗?”穆南枝随即问道,一边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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