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鬼录-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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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这下没了法,看着棺材陷了下去,心想是动了阵法,这一趟就算是走空了,这锅便端不了,只好叫着那俩中年男子:“走得了,没得吃了。”
那俩中年男子不甘心,随便在周围收拾些瓶子罐子装在口袋也作罢了,至少出去还能换些明货。
老头子扯了扯腰上的绳子,示意外面的海疯子拉他们上去,这一趟总算还是得了些瓶子罐子,也不算得上白走一趟。
就在海疯子准备拉绳子时,那棺材里面却不平静,只见一个黑影从里边钻了出来,从左边那个中年男子的面前闪过,他被吓得急忙拿出驴蹄子,对着空中一顿乱甩,又对老头子叫道:“老爷子,刚刚好像有个黑影儿闪了过去。”
老头子一听,只叫了个:“快点走!惹着东西了。”
这下三人都彻底慌了,也不知道那黑影子是个什么怪物,只管往之前下来的地方使劲往上爬,老头子在上面,下面的两个人就使劲的推,突然那黑影又从身前闪过。
再回过头一看,左边的中年男子竟然断了双手,齐刷刷的从手腕处掉了下去,老头子也没得幸免,半个屁股带着一条腿断在了地上,鲜血和着泥巴,冲了下去,随即只听见一声惨叫。
另外一个中年男子吓得脸色苍白,脑袋里好像被掏空了一样,看着眼前的鲜血和断手断脚,不知道该干什么,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瞳孔无法聚焦的盯着前面。
老头子没了力气往上爬,另外半截身子绑在了绳子上,另外一只脚一滑,在墓壁上蹬了两下,断了气,那半截身子就这样掉在了墓室的半空中。
海疯子听了那声惨叫,慌得急忙使劲把绳子往外拉,可在外面根本使不上劲,只得一只脚踩在土墩上,整个身子斜躺在地上,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
过了大半晌,墓室里好像没了动静,海疯子也只管使劲,没一会儿老头子那半截身子已经被他拉到了盗洞下,可他刚要伸手去拉老头子时,却只见老头子的眼睛充血的往外凸了出来,身子也只剩下半截,下面的松土都被鲜血给浸湿透了,陷了下去缩成一团。
海疯子吓得直接丢了魂,手中的绳子也顺势丢了出去,就连叫师傅的力气也没有,完全瘫在了土墩前,就在他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时,那土墩儿也整个塌了下去,三个人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
再回头看那柱香时,却依然在湿雾中冒着火星。
第3章 外公起灵()
我叫叶弈鸣,这个名字我自己觉得很奇怪,可这是我外公给我取的,我外公就是1956年从那场事故中活下来的海疯子,周海峰,那时的他只有二十一岁。
我也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我外公懂得些风水秘术,又是挖古这一行的,我想这和我的名字有些关系吧,又或者是哪本书上看来的。
我从小跟着外公长大,那时候在乡下,邻里乡里要是有哪家要修阳宅或者阴宅,都会请我外公和舅舅去瞧上一瞧,他们出去总是穿大褂,带个毡帽,偶尔还接一接算命的单子,只是不摆摊罢了。
那时候山西有很多的南爬子都和我外公他们有联系,经常会有人请他们去认眼,发现墓之后定个点,接着收个几百块钱就走人,而且从来不会落空,指哪打哪,不过这些事情从不让外人知道,都是地底下的生意。
但别人只知道外公他们是看风水的,却不知道他们也支锅,要是遇见规格较高的古墓,外公他们也会洗洗手,烧烧香,亲自支锅,这锅可不是乱支的,每个点都有一大堆规矩。
这锅要是支起来了,这遭墓也就走成了,支不起来也就只能落空,然后四处走走,等着开下一锅。
外公他们在山西行走多年,在行内也不说人话,都是说的黑话,也就是暗语,或者说是行话。一般人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我还好耳濡目染,听得懂一些。
他们不像长沙土夫子把墓称作“火洞子”,而是称作“乱点子”或者“钉子”,乱点子这个称呼最先是原来的土匪叫出来的,但后来已经在行内习惯了,也跟着这么叫了。
像这样的称呼还有很多,他们把金子说成“地鼠”,银子说成“地龙”,铜钱就说成“地蛇”,这些倒出来的随葬品都是赃物,他们把这些行内货称作“水头”,这的确比外人说的“老鼠货”好听多了。
外公的师傅出事后,最开始是曾外公和外公一起走眼,后来曾外公走了,舅舅就开始跟着外公接起活来,再后来我也进了这个当子。
我跟外公学的风水术无外乎古代风水,首推就是地理五决,也就是寻龙点穴,五决就是“觅龙、察沙、观水、点穴、立向。”这五决能识之一二,那这墓也就好找了。
这龙脉啊,就是地理脉络,就像一条龙一样,只要从土、石和草木上打眼,这点也就好定了,土就是龙的肉,石就龙是骨,草木就是毛发,审气脉别生气,便分阴阳。
后来我也在行内混得久了,我这个人也从不忌讳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只要有用的我都会学上一二,后来也接触过长沙土夫子,东北穿山鬼,南阳等地的南爬子,学到了很多不同地方的支锅方法,但都大同小异。
我第一次见到像样的墓是二十岁的时候,那时候乡里凿山修路,凿了没多久山给塌了,那土黄一层红一层的,当时外公听了急忙赶了过去我也跟了去。
到场了才发现那土里面躺着副棺材,那棺材不简单,是金丝楠木做的,但那棺材很邪乎,当时为了把这副棺材抬出来,上去了十来个人,后来这十来个人回到家后没几天,就都病倒了。
这些人走医院吃药打针都没有用,乡里人都说这些人是中了那棺材的道,被里面的主人给撞客(中邪)了,他们有的就请先生做道场,滚鸡蛋的滚鸡蛋烧,竖筷子的竖筷子,烧香烧纸的都有,可都没用,这还是后来我外公化符水给他们喝了才好的。
那座墓后来被政府家派人给收了,路也没有修起来,说是保护文物,我只是在外面瞧过几眼,那墓的规模起码占了一大片山,要不是开山修路,这墓还指不定埋在底下多少年。
我外公之所以叫周海峰,听说是外公小时候身体很弱,到了夜里总是会哭,老辈子才给他取了这么一个名字,说是海阔山高,镇得住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和他同辈的会叫他周老疯子,那些请他瞧过风水,看过“病”的人则称他为周老先生,这里的先生其实就是风水先生。
我有问过外公为什么给我取了叶弈鸣这个名字,他解释说:“你生的时候西荒,又经常生病,爹妈又走得早,那个时候是真的时运不好,就给取了个弈鸣,你以后的日子也能顺风顺水,一鸣惊人,要是相反,就平平淡淡的过个日子。”
这也难怪我外公给我取这么个名字,毕竟他们做风水生意的,都图个吉利,后来过了两年外公也去世了,我也长了两岁,也跟着舅舅揭了几次锅。
外公起灵那天来了许多人,都包了白包,当时有一个老者是外公年轻时的朋友,但眼睛却是瞎的,说是从长沙来的,身边还带了个年轻人,和舅舅年纪差不多。
后来听说那个老者也是行内的,也就是长沙那一带的土夫子,由于他和外公的关系,我叫他叫做“姥爷”,身边那个年轻人是他最小的儿子,排在第四,我就叫他一声“四爹”。
这家人姓吴,平时在家里也像外公和舅舅他们一样,帮别人认眼,做做风水生意,必要时才自己下斗,听说我这位吴姥爷已经金盆洗手了,只是我四爹还在做着倒斗的生意。
吴姥爷家现在只剩下了四爹和他,其他的三个儿子早在几年前就在斗中全部遇难了,吴姥爷伤心了几个月,一直在哭,眼睛才给哭瞎的。
其实外公和吴姥爷认识的这件事我很奇怪,按说山西这块和湖南在盗墓这一块应该搭不上边,而且一个北派,一个南派,大家都互相瞧不上对方,怎么到了我外公和吴姥爷这儿,反而成了好朋友。
这些事情到我这始终是个迷惑,我也有问过四爹和舅舅,但这其中也不知道有什么说不得的,每次我提起这个事情,他们都会找话题岔开,又或者随便敷衍我一下,但从他们的的话中我明显能听得出来,这其中一定还有不可告知的秘密。
后来四爹和吴姥爷在等到外公上山那天也都回了湖南,没过几天我就跟着舅舅支起了锅来,不过这都是外公临走前的意思,外公还将他生前的一本风水秘术书给了我,另外却是一把匕首,上面刻满了血红色的藏文,因为个头太小,我就一直当个吊坠吊在胸前。
都说老人走后要冲冲喜,去去晦气,但支锅挖古这行的,也不忌讳这些东西,有锅就支,有点就打,后来我也跟着我老舅支了一次锅,不过这个锅太小,并没有端起太多东西。
后来的这段时间,我和舅舅手里有些紧,也就把刚出锅的“水头”都带到当铺给当了,其实这当铺也就是个古董收藏店。
不过这一档子却有些收获,当铺里的老伙计是外公以前在行内的朋友,已经七十老几快进八十岁了,手中总能收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甚至是墓图,这不,他还真有一张墓图。
如果是有墓图,他都会优先给我外公和舅舅,这也是出于那层隐晦的关系,因为我外公以前一旦支起锅来,必出“水头”,自然也会便宜这老伙计。
靠着外公和这个老伙计的关系,他也比较照顾我们,说是把这张墓图给我们,我们自然也懂规矩,如果这墓里面的冥器能够出锅,自然会有老伙计的一份。
我接过那张羊皮墓图一看时,发现这墓图所记录的古墓位置,就在山西,但墓图上的文字,我却一个也没看懂,全是藏文,好像还是后面才用朱砂给加上去的。
第4章 解老爷子()
后来我们知道,这墓图是老伙计的老爷子在老北京鬼市上摸来的,听说那时候他还很年轻,也是支锅这一行的,但自从和他一起支锅的伙计们都出了意外之后,老伙计就老老实实的回山西开了当铺,收收古董为生。
一听是鬼市上摸来的,我们都有些怀疑这墓图的真假,再说这墓图放老伙计这儿这么多年,他也是支锅这一行当子的,没理由以前不拿出来自己研究,反倒是现在送给我们,不管他和我外公关系再好,也有些说不过去。
这老伙计叫做解伯庸,经历过抗战,中国大半个地图他都给跑过,但足迹最深的还是山西和陕西,他老家是北京的,这也难怪他年轻时和他老爷子经常趟鬼市,我们和他说话也是直快,平时都叫他解老头。
我老舅听了这玩意是鬼市上摸来的,自然也有些怀疑,当时就问他:“哎?我说解老爷子,这玩意这么贵重,你都藏了那么多年了,不会就这样给我们吧?再说鬼市上摸来的东西,能有几分真啊?”
解老头听了很自然的笑了一笑,老烟嗓咳嗽了两声,对我舅舅说道:“显荣啊,别说老头子我哄你,这玩意儿虽然是鬼市上摸来的,但假却是假不了,再说我骗你们也没什么油头,你们要是拿去给弄明白了,找到点子支起锅来,老头子我说不定还能捞着什么东西,这墓图也只是张羊皮,值不得几个钱,再说我和海疯子那层关系,我何必拿张假图来忽悠你俩小辈子!”
老北京鬼市那地方我也有些了解,一来说的是市里有鬼,就是假东西和来历不明以及非法的东西多,二来就是鬼市凌晨天黑前就开市,一般天刚蒙蒙亮就像雾气一样,一吹就散了,那时候也没什么人或者组织管,自然也就扎根了。
解老头的话也有些道理,虽然鬼市那地方的货的确假的很多,但真起来的东西却是巴巴实实的。去老北京鬼市可不能叫去,那地方简直就是趟浑水,所以老北京人不说逛鬼市,只说是“趟鬼市”,可想而知,这鬼市里的水深水浅,水急水缓,这条河都是要自个儿摸着石头过的。
那时候的老北京鬼市,别说是买古董了,就连买个孩子也有假的,鬼市一般都不在袖筒里捏手指头,最多也就是摘下头上的瓜皮帽扣在手上说事,多以耳语为准。卖孩子的尿布里包满屎,再穿上衣服裤子,裹上毡子,你解开裤子就能从那堆屎里面看清楚孩子是男是女,但前提是不能摸。
你要是想买个男孩,说不定交了钱回去洗干净屎尿之后,毡子里面包着的就是个女孩了,那男孩子的命根子啊,都是卖方人工做了给弄上去的,再加上屎尿遮住,那就更看不清了。
况且鬼市这种地方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之后就翻脸不认账,这都是规矩,要想买到真玩意儿,得自个儿认准了打眼儿再交钱,看准了再讨价还价。
我看了看墓图上的藏文,又猫了一眼解老头子,回道:“解老爷子,只是这上面的藏文到底是怎么回事?”
解老头子一边收拾着当铺,并没有立马回我的话,而是烧起了烟杆,躺在了当铺门后的摇椅上,我和舅舅都在等着他给个答案,毕竟弄不清楚这墓图上的藏文是什么东西,这锅可支不起来。
见解老头子大半天不回话,舅舅有些急了,走到解老头子跟前去,说道:“老头子,你倒是说句话啊,这藏文有个什么来头?”
老头子磕了磕烟杆,放在嘴里咂了两口,嘿嘿笑道:“这藏文啊,我也看不懂,都一把老骨头了,哪有什么闲工夫去弄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再说我都洗手多少年了,支锅的行当早就抛在脑后根子了,你们要想弄清楚是个什么玩意啊,得自己去琢磨了。”
我对解老头子也是有些了解的,这老东西就爱贪小便宜,以前没少坑过我外公,和我外公那关系啊,也只是嘴上说着好听,关系好是好,但要是没得油水捞,他可不认这层关系,说白了就是你身上得有油水可淌,不然他可不去抹你那一巴子。
我想了想,这藏文我们可一点也知道啊,再说这朋友圈子里也没什么人知道藏文这东西,知道的也是外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