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云先生-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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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冬愣住：“到底是谁，你到现在还在维护他？”
张哲嗤笑：“我才不是维护，只是伴虎终被虎吃，他得罪不起，谁都没办法，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会在哪落脚了，不如不说，还免得麻烦。”
张冬也是小心翼翼的主，听罢轻声道：“到底是谁？”
张哲惊讶于爹的刨根问底，半晌轻声道：“宋盐帮。”
张冬震惊的后退，回不过神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殿前审问，人心考验（）
隔日，皇上直接派人来宣旨殿审，张哲心里自嘲，没想到以这样的方式来了皇宫。
皇上对于这件事本来是杀鸡儆猴，因为这个已经是惯例了，以前碍于都是朝廷大臣的子弟所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这次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不得不说，这个张哲实在是太急功近利了。
云绮罗和张哲的几位先生也都来了殿试。
黄先生立马撇清了和张哲的关系，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皇上明鉴啊，这个张哲在班上一直都是胆大妄为，就惯是喜欢暗地里伤人的举动，哎呀，真是没想到，竟然来了京城还敢做出如此可恶的事情，都是我们做先生的教导无方，请皇上严惩此人，以儆效尤！”
张哲低着头一言不发，心里不由得为黄先生拍手叫好，才短短一天，把昨天的仇就给报了，简直是墙倒众人推，墙头草随风倒。
与黄先生不同的想法，另外几位教导张哲的先生都对张哲赞赏有加，平日里学识刻苦，为人也不争不抢，还有几个先生曾经看到过张哲私下悄悄地捐助贫寒家庭，赈灾救灾也是一听到立马放下学业赶去救援，这善意并不是张哲故意展露出来让大家敬佩的，而是一点一滴的善意自然流露，也许只是一失足成千古恨，都希望对他网开一面。
对比刚刚黄先生言论，大臣们不置可否，皇上显然也是看出来了不同，眼神在黄先生身上飘过。
“云先生对此有何看法？”皇上和蔼的说道。
云绮罗刚刚一进来就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这就是传说中的女先生，倒是看起来知书达礼，端庄娴静。
云绮罗听罢，上前一步行礼：“回皇上的话，张哲今年刚满16岁，才学有目共睹，人品也颇有人赞誉，那他为什么会做出如此举动，我认为若真是要刨根问底，最先惩罚的并不是张哲！”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梁大人刚从京城下属州郡回来述职，也是头一次见到梁轼喜欢的人，不由得大为赞叹，一般人在皇威面前早就下破了胆，不愧是二弟喜欢的人！
张哲缓缓的看向云绮罗，没想到帮他出头的竟然是曾经他想过要动手的人，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皇上闻言精光一闪，笑着问道：“哦？那应该是谁？”
云绮罗环顾四周，然后纤纤玉手指向了张大人：“第一个就是张大人！”
张大人错愕的看着云绮罗，半晌回过神跪下来：“皇上明察，下官决计不知道此事啊！”
皇上看了一眼，然后笑道：“张爱卿请起，是与不是朕自有定夺，云先生继续说说，张爱卿可是错在了哪里？”
张大人擦着汗慢慢的站起来，紧张的盯着云绮罗。
云绮罗挑眉，然后平静的说道：“张哲为庶子，本身在府里和外面都会存在各种偏见，而张大人一味地嘴上说支持张哲念书，其实却没有真正的关心他生活，造成了张哲想要以考上科举证明自己的想法，也是导致他买凶伤人的罪魁祸首！”
张大人张了张嘴巴，眼神复杂的看向张哲，是啊，他无从争辩，确实如此：“云先生所说有理。”
皇上感觉很有趣，然后看向云绮罗：“云先生此话张大人也承认了，确实是该罚，那接下来还有何人？”
云绮罗对着张大人行了礼，然后环顾四周指向黄先生：“是他！”
黄先生本来还满心欢喜他刚刚报复了张哲，这下被云绮罗指着，脸色立马变了：“云先生，你可不要胡说啊。”他本来想说的胡说八道，看了一眼皇上愣是给憋回去了。
“放肆！皇上让云先生说你插什么话！”皇上身边的公公得了皇上的眼色，立马会意的呵斥黄先生。
黄先生有口难言，立马跪下来：“皇上恕罪恕罪！”
皇上知道这个黄先生，都说姓黄的人是皇族的分支，但是这个黄先生当年可是因为得罪了皇上，才被分到了林州，没想到过了这些年还是碰上了。
黄先生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皇上，如果他记得当年有一个学生在他那里学了一年的一个叫尚乾的人，他也许已经吓得不敢说话了吧。
云绮罗继续说道：“黄先生身为张哲主要负责的先生，不仅从未给过张哲任何的帮助和鼓励，反而去倒贴那些权势子弟，若不是昨日和今日我亲眼所见，还不知道黄先生还会为了一位看得到前途的学生而低三下四，也会为了一个有嫌疑的学生而落井下石！云麓书院素来以公平为主，黄先生此举可担不起先生的称呼啊！”
黄先生深深地低下头，他无可争辩，当时和今日都有人作证，他无话可说。
皇上轻笑，然后点头：“云先生所说有理啊。”
黄先生身子一抖，为什么他总觉得皇上对自己有深深地恶意呢，而且一遇见皇上自己就一落千丈的待遇，当年皇上刚登基，他就被贬到林州云麓书院，至今已经过了几十年了。
“那还有其他人吗？”皇上笑道。
云绮罗本来还想说皇上，但是她看到了李大人对着她微微摇头，云绮罗轻轻点头，她还没那个胆子在众人面前给皇上难堪，今天最主要的是张哲这件事，但是她也没有好心到替张哲背了这件事，只能是说尽力而为而已。
“张哲在家里缺少关爱和重视，在书院缺少先生的教导和鼓励，以至于他的性情越来越孤僻，说到这里我就要说起这第三个帮凶！”
大家都被云绮罗的一番话牵动着，都聚精会神的听着，薛大人表情也是变幻莫测，他们家最不看重的就是女子，和云家也没有过多的来往，不过他们家的两个姑娘倒是生的好啊，都是能独当一面的，薛大人暗暗思忖着是不是应该走近一些了。
“那就是云麓书院那些仗着自家光环去欺负和鄙夷张哲的学生们！张哲他勤奋好学努力乖巧，所以他们嫉妒，欺凌张哲，种种的事情一连串的发生，一个正常的人都会被精神打倒，何况这个时候再出现几个别有用心的人趁机给予他帮助和关怀，他会不会动心？会不会星槎踏错？”
黄先生忍不住想要反驳，但是又不敢在殿上放肆。
皇上看到了，轻笑道：“黄先生可有什么高见？”
几个先生都对黄先生的人品表示怀疑，他竟然是这种人！
黄先生也不管了，反正今日张哲一定要被定罪，不然宋盐帮的人也不会放过他的，是的，昨晚宋盐帮得知了消息，景染顿时感到错愕，这和他的计划不一样了，他确实是准备放弃张哲这个棋子，因为他不太受控，也太聪明，和他的思维本质上是不一样的，张哲缺少破釜沉舟的力量，这次也是被景染挑拨的。
但是景染是不希望皇上继续顺藤摸瓜，景染是准备让张哲背黑锅，但是他会带着张哲逃离这里，让张哲从踌躇和迷茫的阶段抽离，让他成为宋盐帮真正的军师！
“皇上，就算张哲之前做过一些好事，也受过蛊惑，但是这不能磨灭他犯下的罪过！”黄先生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皇上饶有兴致的点头：“黄先生好像说的也有理，云先生怎么说？”
云绮罗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大家：“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让张哲脱罪，而是恳请皇上能给一个年轻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梁国有很多这样的年轻人，他们有德有才，却因为种种的原因得不到应有的对待！张哲他固然有错，但是刚刚所说的那些人难道不是更有错更需要惩罚吗？！”
在场的人都不敢发表任何意见，自古便是嫡庶有别，但是他们领会到了云绮罗另外一个聪明的地方，那就是当今圣上，当年也是庶出啊，一路走来一定是更有共鸣。
这话当真是对了皇上的胃口，他一直以来都会重用几个庶出有才德之人，但是这个跟他想救一救这个张哲的原因不同，他需要了解到宋盐帮的那些事，而张哲能起到作用，而现在听了云绮罗的一番话，结合他调查的一些事，这个张哲若是从此洗心革面未必不是可用之才。
“张哲，你怎么说？”皇上沉默了片刻问道。
张哲沉浸于云绮罗的一番争辩，听到皇上的提问心情复杂的抬起头：“张哲有罪，请皇上处置！”
“错在哪？”皇上反问。
“错在不该有辱斯文，买凶伤人，错在不该听信谗言，星槎踏错，错在没有坚持自我，伤害了家人和朋友，错在辜负了皇上考贤举德的初衷，一错再错，枉读圣贤书！”张哲每说一句就磕一个头，悔恨的眼泪道不尽的后悔。
张大人看着也是眼眶湿润，最后上前一步跪了下来：“皇上，是臣教子无方，臣愿意和张哲一同受罚！”
皇上看起来有些动容，其实今日就算是他们不如此，皇上也已经请了李大人必要时刻保住张哲的一条命。
第一百四十三章 告一段落，殿试榜单出炉（）
黄先生一直都跪着，看到此情此景立马：“万不可放虎归山，若是他肆意报复如何是好？”
皇上使劲拍了桌子，震的下面的人都跪下来恕罪。
皇上脸色很是难看，半晌道：“罚黄甑政五十大板，即日起去林县方得书院执教！”
黄先生颓然的瘫坐在地，方得书院有他最不想看到的人，他会如何整治他，黄先生已经预见到了，但是最可怕的是皇上他似乎了如指掌。
黄先生被拖走，下面的人大气不敢出。
“皇上。”李大人突然上报。
皇上收回了严厉的脸色：“爱卿们平身，先生们也平身，李大人有何要事？”
李大人上前一步：“宫外有几个云麓书院受害者想要殿前回话。”
皇上看了看张哲又看向李大人略显意外，这个是皇上他不知道的事情：“请进来吧。”
李洪渊他们走进来的时候看到了黄先生正在受刑，心里奇怪，领他们的太监见到，笑道：“黄先生是落井下石，也算是小小的惩罚了。”
李洪渊心里了解，这个小太监特意带他们从这边绕行，就是为了提醒他们不要落井下石，属意他们做这件事的，一定就是皇上了。
几个人都心领神会：“是，刘公公。”
刘公公笑着点点头，难怪都是张哲想要除掉的人，一点就透，孺子可教也。
皇上看着下面几个规规矩矩行礼的学生们，旁边的太监得了命令，扯着嗓子喊道：“都是何人报上名和家世。”
“学生，李洪渊，李振南之子。”
“学生，薛天，薛潮之子。”
“学生，余量，余江之子。”
“学生，丁醇，丁桥之子。”
“学生，邵超，邵缦之子。”
“学生，赵廷，赵霍生之子。”
“学生，袁井，袁一之子。”
一共来了六个学生，只有陆明轩和他的表亲林晟没来，他们两个遇袭那日一起走的，陆明轩躲在了林晟后面没有受伤，而林晟破了皮，但是他们不决定原谅张哲，所以没有一起来。
皇上显然也是知道有哪些受伤了的，看着这几个人笑道：“伤的都是些有才华的学生，陆爱卿，你的儿子和外甥怎么没来？”
陆大人也是没想到张哲会翻身啊，真是悔不当初：“小儿受到了惊吓，正在休养，他不怪任何人。”
张哲歉意的看着他们，低下头默默的流着泪。
“哦。”皇上对他的说辞并不感兴趣，看向学生们“你们来是为了什么？你们谁畅所欲言，每个人说说。”
李洪渊看向张哲，然后跟皇上行礼：“皇上，张哲在于被心魔和他人利用，学生以为张哲没有对我们下死手，已经证明了他还有良知。”
薛天被李洪渊扶起来，他的伤势是最严重的，这次出来也是让人提心吊胆脸色也是惨白的可怕：“皇上，学生和张哲接触不多，但是了解过他是个有善心的人，只不过是被环境所迫，导致他误入歧途，给他一个机会，学生以为他会知道感恩。”
张哲最对不起的就是薛天，他没想到他们竟然把薛天打的如此重，而且还牵连到了李浅浅，这绝不是他的本意。
余量弱弱的说道：“薛天他虽然做错了，但是从没想过要下毒手，他伤了我的马也只是想让我隔天心情受阻。”
其他人也说了他们对张哲的看法，都希望放过张哲，从轻发落。
张哲能得到大家的原谅也要归功于之前的一些善心，张哲捂着胸口发誓，如果他还有机会，他一定要重新做人，重新做事！
皇上沉思了良久，看向大臣们：“你们说说应不应该从轻发落？”
大臣们哪里不知道皇上的想法，自然是附和：“请皇上定夺。”
皇上笑了笑：“你们啊你们，就是不说清楚，行了，朕看也该结束了，既然受害者都原谅你了，那就罚你重打五十大板，然后发配到苦寒之地落霞岛，四年之后回来，再准你科举。堂堂正正的比一比。”
其实这个惩罚已经是极大了，落霞岛听着很美吧，其实去那里的牢犯有去无回。
但是云绮罗已经很满意了，至少有皇上这一句话，四年之后回来科举，那落霞岛的人也不会为难，若是四年之后皇上没有见到人，岂不是罪过了。
张哲被押送去打五十大板，那边皇榜已经派去贴了。
临走前张哲在薛天耳边轻声道：“我没有让他们绑架李浅浅，我也没有让他们伤的这么重。”
薛天苍白的唇角上扬：“我知道了，四年之后一起科举，我照样碾压你！”
张哲笑着摇摇头：“就算是苦寒之地，我也不会落下功课，到时候真刀实枪也不定是鹿死谁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