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上花开-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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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别了()
当冷宁宇得知这一切的时候,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毫无生气的瘫倒在椅子上。
当初他因为这个设计而钻进牛角尖,迟迟无法走出来,也曾因为秋沫的一句话而茅塞顿开过,但最后依然没能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他经过很多次实验来证明,证明这个技术缺陷并不会影响到tp5的整体质量,可是他终是百密一疏,酿成大错。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时阴云密布,众人的心里都似压了一块巨石。
不知过了多久,冷肖缓缓站直了身子,像是刚经过了一场痛苦的煎熬,他揉了揉发疼的眉心,看着窗外突然扬起的大风,吹得道路两边的树叶像是上阵的士兵纷纷冲到了马路中央。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深思熟虑后的笃定:“下个星期召开记者发布会,向全世界公布tp5有缺陷这件事。”
“大哥?”
“冷少。”
冷宁宇和李响几乎异口同声的阻止:“不行啊。”
如果现在将事情公布出去,那么等待冷氏财团的只有一个命运………………身败名裂。
“大哥,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会把问题解决的。”冷宁宇急切的恳求。
“是,冷少,我也会尽全力协助冷经理。”
冷肖黯然的望着窗外,轻笑了一下:“宁宇,那么久你都无法解开的问题,现在真的能解开吗?”
冷宁宇低下头,他确实没有这个把握。
“可是,大哥,为什么一定要把消息公布出去,只要给我时间,我会集合这世界上最好的设计专家,问题早晚会得到解决,那时候只需研究出一款软件供用户免费下载,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的。”
冷肖脸色沉冷的望着他说:“我已经没有时间等了。”
是,他要抢回秋沫,否则她就会跟着叶痕一起回冰岛,那时候,他想再一次幸运的将她从冰岛救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已经没有太多时间让他去浪费了。
而且,他要借此告诉她,千金散尽还复来,他冷肖宁愿散尽这万贯家产,也要让叶痕失去要挟她的把柄,钱算什么,权利算什么,所有人的感叹都不及她的笑靥,全世界的仰慕都不及她的回眸,倾尽这一生,他只要她。
冷宁宇还要说什么,冷肖抬手制止:“这是我的最终决定,去办吧。”
“大哥。”
“冷少。”
不甘的声音被冷肖漠然的甩在脑后,他站在冷氏大夏六十六层的天台上,任风将他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声。
远处的云朵堆积在教堂圆圆的尖顶上,被风一吹,像是要裂开一样。
他看着用手握成的拳头,心潮起伏。
现在踩在他脚下的,是他耗尽所有青春与汗水而铸造成的基业,心里不是不舍,因为他比所有人都留恋与感慨。
做一个成功的商人一直是他的梦想,为了这个梦想的实现,他付出了太多。
但是人只要活着,梦想就不会消失,一个梦想结束了,另一个梦想就会接踵而来,正是因为这样,人才能不断的努力向前。
远处的楼群依次亮起了灯光,霓虹灯笼罩了喧嚷的马路。
他绝然的转身,一句话被天台上的风吹散得破碎。
“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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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差一点了,只差一点就可以解开tp5的难题了,秋沫坐在后院的石头旁,手里拿着粉笔在石头上写写划划。
自从上次叶痕发现了她锁在抽屉里的tp5设计草稿后,他就没收了她的纸笔,并吩咐所有人不准备给她提供这些东西。
即便是没有纸笔,但秋沫仍然坚持在这块石头上用粉笔来解决问题,每次计算过后,她就用水将石头上的痕迹冲掉,再把那些东西记到脑子里,这样一直坚持一直坚持,似乎胜利已经在朝她招手了。
可是她最近的身体越来越差,每天睡觉的时间超过了十二个小时,有时候一觉醒来,又困得想马上躺下,就像现在一样,她又些睁不开眼睛了。
天色已经黑了,叶痕就要回来了,她拿来浸满水的抹布将石头擦干净,小心的把粉笔埋到石头下面的泥土里,将写字而落下来的白色粉沫用细土遮盖掉。
做好这一切,她的困意就更重了。
远处一直在等着她的侍女见她有些疲惫的走过来,急忙上前询问:“小姐,你哪里不舒服吗?”
“我困了。”秋沫暗暗在自己的手上掐了一下,感觉到一阵锐疼传来,她才清醒了过来。
这个侍女是叶痕派来伺候她的,每天她到后花院里做题,便将她打发到一边等着,她生性好安静,叶痕是嘱咐过的,所以侍女不敢打扰,每一次都乖乖的留在这里。
“我扶小姐去睡一觉吧。”
“嗯。”
秋沫这一觉又睡了两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发现叶痕正坐在床边看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然从他乌黑的眼仁里看到一丝类似于失望的神色,但马上这种神色就被笑意所代替,他修长的大手握着她的小手,低声问:“怎么又睡着了?今天都做什么了?”
“叠纸。”她回答。
“叠了什么,拿给我看看。”
秋沫不想起床,用手指了指前面的梳妆台。
叶痕很有耐性的走过去,从桌子上捏起一只红色的千纸鹤,在眼前晃了晃,笑问她:“就是这只?”
秋沫点点头,每天都是这样,他总要问她今天做了什么,如果她说看书,他就会让她把书里的故事讲给他听,如果她说弹琴了,他就会让她将曲子重新给他弹一遍,总之,无论她做什么,一定要在他的眼前重复一次。
“我的沫沫手真巧,可以叠出这么漂亮的纸鹤。”他小心的在手里把玩着,像是欣赏着什么珍贵的艺术品。
“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做。”他将纸鹤放在床上,转过头问她。
“百合西芹。”她想也不想的回答。
“我去吩咐,如果觉得困,再睡一会。”叶痕替她盖好被子,转身出去了。
他刚一走,秋沫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不得不承认,她现在依然很困,可是这种不合常理的困竟绝对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想起他刚才那种失望的眼神,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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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前,子扬来给她送补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每天的补药就由子扬亲手来弄,连吃的时候也要他亲自看着她吃下去。
吞下那苦涩的药丸,秋沫忽然抬起清澈的大眼睛望着子扬问:“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子扬的手心虚的一抖,撕了一半的药落在了地上,红色的药丸蹦蹦跳跳的在地板上弹开,他急忙蹲下身慌慌张张的去捡。
看着他这一系列反常的动作,秋沫的心里更加坚定了那个猜测。
直到子扬将所有的药捡起来然后扔进一旁的垃圾筒,他才不好意思的一笑:“你怎么突然说话,吓了我一跳。”
面对他重新递过来的药丸,秋沫没有接,而是说:“从今天开始,我自己吃补药。”
“不行,零帝吩咐过,一定要我亲自拿给你吃。”
“子扬,你拿给我的真的全是补药吗?”秋沫波澜不惊的眼睛捕捉到他眼中的慌张。
“当。。当然,不是补药还能是什么?”子扬赶紧遮掩着脸上的不自然。
“这颗也是补药吗?”秋沫在他的面前张开手心,柔白细腻的手心里握着一颗椭圆型的药丸,因为手心的汗水已经有些湿了。
子扬脸色大变,想抢过来,可是秋沫却将手心一合,让他扑了个空。
“秋沫,你怎么没吃?”他的语气里有种做贼心虚的慌张。
秋沫淡淡一笑,摇着头说:“虽然我每天吃很多药,但是每一颗长得什么样子,我都记得很清楚,这种药是从你开始负责每天给我服药的时候加进去的,我一开始以为只是新增的药品,现在看来,这并不是补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是一种可以让人的神经逐渐麻痹的药物,开始的症状只是不断的发困,产生依赖性后,人就会渐渐变得麻木,最后成为一个无欲无求的白痴,是不是,子扬?”
她的声音不大,却透着股严厉,让子扬的脸上一时痛苦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我的沫沫说的一点也不错。”替他回答的是缓缓走进来的叶痕。
“零帝。”子扬面露惊恐,同时又心怀内疚,小心的退到一边。
“你出去。”叶痕厉声斥道。
本来他以为这一切都做得不留痕迹,没想到最终还是被秋沫发觉了,他在心中暗骂子扬是个废物。
“是。”子扬走出去后,随手关上门。
侍女们都在进餐,走廊里传来好闻的饭菜的味道,可是他却觉得反胃,忍不住捂住胸口,忍下那一阵恶心感。
他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齿,虽然他只是听从叶痕的命令,可是,如果他不愿意的话,总是有办法的,可是他却没有那种勇气,只能一边挣扎,一边依然给秋沫吃那种药,他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骂道:混蛋。
叶痕抓着秋沫的手,强行将她的手掰开,然后取出那粒药丸。
“沫沫,你不乖,怎么可以不吃药呢?”
他将手递过去,哄着说:“乖,把药吃了好不好?”
秋沫瞪着他,像是瞪着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她没想到,叶痕竟然可以丧心病狂的想用这种方式留住她,他是不是已经厌倦了她的反抗与不妥协,所以,他想把她彻底的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不会忤逆他,只会顺从他。
叶痕无视她燃着怒意的目光,慢慢的靠过去,一把将秋沫拉进怀里,在她的挣扎中,用嘴巴将药喂进她的嘴里,封住她的唇,强行逼着她将药丸咽下。
她拼命的反抗,可是依然阻止不了药丸像一块小石子一样干涩的被吞了下去,她剧烈的咳嗽起来,想要把药咳出来,最后却是喉咙发痛,双眼含泪,无力的依附在叶痕的双臂间。
而从始至终,叶痕只是冷眼旁观着,直到她虚弱的不动了,他才站起身去拿了一杯水,递过去说:“乖,喝点水。”
秋沫跪在床上弯着腰,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挥手,叶痕手中的杯子被挥落了下来,水泼洒了出来,玻璃杯在地毯上滚动了两下被床脚挡住,杯中还剩下一点残水,一滴滴的顺着杯沿流淌出来。
“怎么了,我的沫沫生气了?”叶痕捏住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说:“你不是为了冷肖什么苦都可以受吗?怎么连片药都不肯吃?”
他的语气充满了嫉妒,秋沫的反抗让他想到了马场发生的事情,一幕一幕虽然未亲眼所见,却像是历历在目。
你嫉妒的发疯,恨得发疯,而这种恨与嫉妒无法发泄,无所释怀,所以,他越来越希望她可以像只没有思想的洋娃娃一样,只留在他的身边,让他每日可以看到,可以摸到,可以抱到就足够了。
所以,他才不惜用这种药物给她第日食用,从最初的嗜睡到最后的彻底变成了一个只听他的话的乖乖人偶,这就是他要达到的目的。
“叶痕,你一定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她红着一双眼睛怒视着他。
“是,就要做到这种地步。”他低吼着,手上用力,无视她眼中因为疼痛而浮出的苦楚。
“你简直是个混蛋。”她的声音已经沙哑,因为气愤,因为绝望。
“你才发现吗?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嗯?”叶痕一甩手,秋沫便被甩倒在床上,乌黑的缎发铺散下来,在雪白色的床单上美艳的刺目。
“沫沫,你给我记住,你生是我叶痕的人,死是我叶痕的鬼,只要我不死,你就永远要活在我的桎梏里。”他丢下一句残忍至极的话,让她的心完全的陷入到了黑暗中,被一条一条的枷锁捆绑,勒紧,最后碎成一地的血污。
秋沫趴伏在床单上,没有流泪,思想已经化成了一小堆灰烬,风一吹,沸沸扬扬的。
她终是做不到完全的妥协,心不在此,所以处处是牢笼,她把心藏在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了,小心的封藏着,呵护着,因为它只属于一个人。
冷肖,冷肖,她此时竟然有些迫不及待的要见到他,那种强烈的思念像是就要决堤的海水,可是叶痕怎么可能让她从这里轻易的出去。
再过几日,他们就要启程回冰岛了,如果真的回到了那里,也许今生便不会相见,这一次,算是最后一面吧,无论用什么方法,在她还没有变成一个没有思想的痴儿之前,她要见他一面
相见难时()
日的上午,空气中漂浮着泥土的味道,窗外的落叶又厚了一层。
秋沫披了件风衣坐在门外的长椅上,身后一个侍女手里托着果盘,里面放着她喜欢的点心与水果,以方便她随时拿取。
“先生出去多久了?”她取了一块蛋糕,轻声问。
侍女急忙说:“先生早上出去了,现在是上午九点,小姐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没事。”
秋沫看着远处大门外站着的两个黑衣大汉,没有叶痕的命令,这个侍女不会离开她身边太远,那两个大汉也不会放她出去。
她必须要想一个方法从这里离开一会,不需要时间太长,只是两个小时就足够了,这个时间里,他一定在冷氏大厦里办公,如果可以的话,她能够远远的见他一面。
她将咬了一小口的蛋糕放回到盘子里,对那侍女说:“我看那边山上的秋菊开了,想去采一些回来。”
侍女急忙说:“如果小姐喜欢,我这就找人去摘些给你。”
她摇头轻笑:“花插在瓶子里虽然美丽,但最享受的还是这个摘取的过程。”
侍女为难的说:“先生吩咐过,不准小姐走出这个别墅。”
“只是去下不远的山头,不会有事的。”她不顾侍女的劝阻,起身往门外走。
“小姐,小姐。”侍女跟在后面,着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姐,零帝吩咐过,不准小姐外出。”两个男人警惕的拦住了她。
她柳眉一皱,平时文文静静的样子此时颇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