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太子妃-第3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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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若是当初和刘玉瑶站在熏风寨做最后抉择的人不是他李彻,而是李衡,他会怎么做呢?
恐怕他会毫不犹豫的放弃江山天下,跟着她那贼大王快意恩仇吧?
一这么想着,就更加心烦意乱起来,甚至觉得自己有点配不上刘玉瑶了。
可现在却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人在哪里还杳无音讯,宫外各路人马都在找人,京城以外方圆五百里也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人,这李衡能将人藏到哪里去呢。
“下官以为,或许太子妃并没有被洛清王藏匿呢?”朱晚照试探的去问他:“兴许太子妃得知殿下安全了,就离开了京城也说不定。”
当初她离开,他选择了妥协,但他现在想通了,若是这次再离开,他绝对不会放任她就这么潇洒自由。
这么想着就继续咬紧牙关:“我会让夏忠继续搜查,不管人在哪,都得带回来!”
言罢他就带着弄影回宫去了,朱晚照知道,太子没法让李衡张嘴,自己就算再怎么用刑,他也是不会张嘴了。
“既然已经罪证确凿,还请陛下早日定罪!不佞小人,不枉忠义!还我大宸朗朗乾坤!”作为李衡的外公,丞相刘升亲自代表百官向明晰帝表态,让他给李衡定罪,大有一种大义灭亲之态。
清泰殿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都依次跪下向明晰帝表态,纵然其中有洛清王一党,但在这大势所趋之下也不能特立独行,否则就会被划为乱党一伙。
还有人则认为,这是以退为进之法,李衡就算现在倒下了,将来还无定论,谁就能知道,这皇位就一定是太子的呢?
“还望陛下早日定罪!”一众臣工的声音响彻殿宇。
明晰帝穿着宽大的龙袍坐在龙椅上俯瞰着他的这些忠臣良将们,看着那红蓝相间的朝服穿在他们的身上,一张脸埋向地面,只露出半个后脑瓢。
但就凭这半个后脑瓢,他也能分辨的出谁是谁。
这些人是他的臣子,亦是他多年相交的老友。
没想到今时今日,他们竟然众口一心的来逼他让自己最器重的儿子伏法。
“父皇!”七皇子到底年轻,一看到这个场面顿时就慌了,虽然不知李衡能落的一个什么下场,但想来不是个好结果。
太子之所以称之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就算是犯了大逆不道的过错也没人逼他死,除非是那一国之君真的怒不可遏了,要让他死。
可李衡不一样,他纵然封王,但和太子的身份依然有君臣之别。
陷害太子,和欺君之罪几乎不分上下,也难怪臣工齐心要给李衡定罪。
“父皇!五哥,五哥不是故意的,他,他罪不至死啊……”李律结结巴巴的,有点不知所措。
明晰帝眼底一暗,盯着这个儿子打量了一会问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李律也着急,但却不知如何辩解,他甚至无法说出五哥是冤枉的这样的话,因为到底是不是冤枉的,他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
所以说,一个三哥,一个五哥,他如何权衡?
“太子,你怎么看?”一国之君阴恻恻的目光看向了一直不说话的李彻。
只见这位太子殿下站在跪地的臣工面前,锦袍玉冠长身而立,朗朗挺拔如他,似乎有令人不敢逼视的锋芒。
“儿臣还是那句话,照章办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从太祖建朝开始定大宸律例,百年来无人有所违逆。”
他把话说绝了,不仅没给李衡留后路,也没给这一国之君留后路。
按照大宸律例,李衡陷害储君在先,必死无疑,你身为一国之君,若是不按章办事,那么就是违逆太祖,您看着办吧!
明晰帝龙椅上的手逐渐收紧,他一动不动的盯着的太子的眼睛去看,似乎想要穿透太子的目光看进他的心底。
然而太子也是头一次的,不吭不卑,与他那双阴骘的眸子对视。似乎突然之间,这个儿子成长的太快,虽然两个人的位置高低悬殊,他竟然觉得有种被他压下一头的感觉。
这种压迫力让他张不开嘴,几次隐忍,终于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父皇!”一直注意着龙椅上那人的动态,李律几乎是脱口而出,二话不说就冲着龙椅奔袭而去。
低头跪地的文武百官这才抬起头来,一看到那一国之君面前那一滩触目惊心的鲜血,顿时慌张无措。
万福安也见了,吓的不知如何是好,一个劲的大叫皇上皇上也是六神无主。
好在李律到底年少,反应迅速,不顾规矩的冲上去一把推开万福安就大声叫道:“愣着干什么!传太医!传太医!”
“太医!太医!”
万福安这才哆嗦着手冲外头吆喝,一时间清泰殿内一片混乱。
在几个侍卫的帮助下,李律将吐血昏迷的明晰帝直接抱起往内室去了,纵然抱着这位伟岸的父亲,他仍然觉得有点不真实,因为他太轻了,好似被掏空了所有的躯壳一样。
他气喘吁吁,踉跄的将人抱进了后殿内室,已经有一群宫人围了上来,灌药的灌药,掐人中的掐人中。
李律站在人群后头,只看到人往皇上面前凑,就是没看到皇上醒过来,他的心底一时间也似战鼓擂动,几乎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
直到有人过来劝他坐下歇歇,他才觉得自己的一双腿都开始发软,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摆摆手,他又双目涣散的走了出去,他害怕,他担心,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然而此时在清泰殿中,虽然皇上突然吐血昏迷,但文武百官还是不肯散去,唯恐要变天,要改朝换代一样。
就在所有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太子李彻率先负手向外面走去:“各位大人耗在这里又能如何?还不如尽快各自回去处理政务,也是为父皇分忧啊。”
第四百九十章 毫无手足之情()
“各位大人耗在这里又能如何?还不如尽快各自回去处理政务,也是为父皇分忧啊。”
有人开始责怪你太子的铁石心肠,不仁不孝起来,但当着他的面面,谁也不敢说出口。
李彻离开之后,百官之首刘升也走了,刘升这么一走,其他官员也都陆陆续续的走了。
六皇子和八皇子本就是置身事外之人,看到皇上突然出事,本以为难免要在床前尽孝了,可以看到太子这个好典范,也都不禁松了口气,上赶着的出宫去了。
太医来为皇上把脉施针,好在只是有点急火攻心加上劳神过重才闹了这么一出,叮嘱了一定要好好休养,不要熬夜,另外不要动怒这才下去熬药。
在施针之后明晰帝就已经醒了,他眼前影影绰绰的,看到一片片黑影。
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焦距,认出了李律和万福安。
除了床前有这两个人伺候在榻之外,竟然都是些太医宫女之流,不禁蹙眉,声音嘶哑:“他们呢?”
万福安一愣,正要回话说百官已经散朝,李律却抢先一步答道:“三哥,六哥,八弟,九弟都在外头候着……”
“哼!朕死不了,让他们白等了!”
万福安深深看了李律一眼,这位七皇子殿下平日似乎最是粗枝大叶的一个人,但却有一颗八面玲珑的心思。
明晰帝虽然语气里带着微微震怒,但总好过听到无人伺候在榻前强吧。
以前他病情反复的时候,李律和李衡兄弟俩总会被皇后耳提面命的拎到明晰帝的跟前伺候,他二人一来,其他皇子自然也不能落后,若是不来则就有了孝与不孝的鲜明对比。
但是来了之后呢,也不过跟他们没什么关系,还得挨一顿训斥。
“让他们都退下!”明晰帝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李律对万福安使了一个颜色,他明白,赶紧出去。
“父皇,您喝点水。”接了宫人递上来的温水,他小心翼翼的去扶这位一国之君的身躯。
茶盏送到他的嘴边,轻轻抿了一口,一时间口腔里的血腥味就彻底觉醒了,只得又连押了几口,才将茶盏推开。
李律又忙着去问药好了没有,又接了宫人送上来的巾帕为他擦脸,好让他舒服一点。
明晰帝睁着一双污浊的眼睛看向李律,直到万福安小跑着回来了,他才缓缓开口说道:“久病床前无孝子……朕这么多的儿女,肯在床前尽孝的,也就只有你了。他们……不过是想看看朕什么时候死罢了……”
“怎么会呢,这没有皇上的命令,谁也不敢进来啊……”万福安捧着一脸的笑容,说的也是小心翼翼的。
明晰帝却道:“你不用替他们争辩什么……”
万福安闭嘴了,看向李律。
他还是飞扬跋扈的年纪,一向年轻如他,甚至还不如那些普通人家的纨绔子弟过的洒脱,他薄唇紧抿,脸上的神色有些凝重。
明晰帝也看向了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说道:“你觉得老五,罪该万死吗?”
李律抿紧了嘴巴,缓缓摇头。
明晰帝又心平气和的说道:“他是你的同胞兄长,你自然不希望他死,那你说说,若是其他人呢?”
他还是摇头,甚至都没有丝毫犹豫。
“你倒是有手足之情,不似太子那般无情无义!”提到太子两个字,他又重重咳了起来,万福安唯恐他再咳血,赶紧上前顺着他的脊背。
然而李律却道:“莫说是我这些兄弟们犯了这样的错不该死,就是普通人犯了这样的罪,儿臣也觉得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为什么不能暂饶一命?何必非得以流血收场?”
明晰帝已经被万福安拍的舒服多了,那双深陷的眼睛,带着明灭不定的光芒和这个儿子对视。
半晌之后,他又开口,声音苍老而又嘶哑:“你太心善了,这不是好事,早晚得吃亏!”
李律抿紧了嘴巴没有答话,但他的表情显然是对自己的父亲不敢苟同。
“你排行老七,就算太子不济,你上头还有五个哥哥,这皇位照理说,怎么也轮不到你的头上。”
明晰帝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也让万福安一个激灵,赶紧竖起了耳朵,大气不敢出一声。
“但这天下是朕的天下,皇位是朕的皇位,与其看着他们明争暗斗,不如就干脆传给你算了!”
“父皇!儿臣不敢!”李律赶紧跪下,语气坚定,倒不像是在谦让。
万福安伺候在明晰帝的身边,对他是何其了解,知道这话比不能说绝了,若是说绝了,那他也就白在皇位上坐了这么多年了。
“只是你这般心善,朕如何放心的下?太子虎狼之心,未必就会将你饶了……老五虽然不一定会对你这个亲弟弟下手,但有你母亲在背后操持,她未必会愿意你来坐皇位吧?”
“儿臣从未想过,父皇尚还年轻,儿臣愿永受父皇庇荫,便是儿臣之福!”
他不是个会说话的人,这次说出来的无非都是自己的真实想法,但听在明晰帝的耳朵里却非常受用。
他点了点头说道:“你回府歇着去吧,朕没什么大碍。”
“父皇要按时喝药。”
“知道了。”
将李律打发走了,药也熬好了,喝了药之后,万福安让他在榻上好生休息,周围伺候的人是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然而他躺下没多长时间,就又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什么时辰了?”
“皇上,您这躺下还没一炷香的功夫呢,怎么又问起时辰来了?”
“把折子给朕拿过来。”言罢就要费力掀起被褥,要坐起来。
万福安赶紧上前一步搀扶他道:“那太医可是说了,陛下您就是操劳过度,怒气攻心,这折子依奴才看,不如送到三省六部去吧,眼下您将身子将养好了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朕的身子自己个儿清楚!都是被太子气的!只要他不在跟前,朕这病就好了一半了!”
“皇上您这不是自找气受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聘婷袅袅的身姿扭了进来,带来馥郁一片芬芳。
万福安赶紧行礼道:“见过贤妃娘娘。”
贤妃懒懒抬手,算是让他不必多礼了,脸上也没个笑容,似是赌气一般的走到榻前:“您就算不为了自己着想也得为臣妾想想啊,皇上您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让臣妾这没着没落的可怎么办啊?”
敢用这种口气说这番话的,也就只有贤妃了。
她说完之后还深深叹了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一看到贤妃进来,明晰帝的心情好了不少,连带病体都爽落了许多。
他冲着贤妃招招手,示意她在榻前坐下,贤妃却是不肯。
“你以为朕愿意生气?愿意病着?”
这么一说,贤妃又不禁觉得心酸,略微有些哽咽,别别扭扭的在床前坐下,纤纤玉手捧着那张苍老的脸道:“陛下,您可千万别和太子殿下置气,太子他打小就这样不讨人喜欢,您又不是不知道,气坏的身子还是自己的,心疼您的,也就只有臣妾了吧。”
说着竟然要嘤嘤哭泣,还是万福安好说歹说的劝住了。
“朕也不想生他那气,可他半点良心都没有!半点手足之情都没有!你说朕能不生气吗?”
“您就假装看不见,听不见不行吗!”贤妃粉拳打在他的身上,没有半点力道,却将自己的关怀尽数传达过去了,明晰帝一时间倒是好不受用。
“你是不知道这李彻今天朝堂之上说了什么,朕就是有几条命也不够他气的!”言罢紧锁眉心,深深叹了口气。
贤妃便问:“说了什么?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他再如何跋扈也该这样气您啊。”
“倒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明晰帝想了想,面色冷峻,又用苍老沉重的声音缓缓开口:“太子此人没有一点良善之心,对自己的亲生手足尚且如此,对别人呢?”
贤妃似懂非懂,皱了皱秀美。
“朕现在苟延残喘,尚且还能镇得住他……若是朕将来百年之后,这天下江山落到他的手上,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