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官大人有隐疾-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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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老天爷,是月神老爷。”花月郎突然严肃道。
不知为什么,赫连尔冬看着那老者浑浊的眼睛,心中突然怵了一瞬。
花月郎哎呦了一声,“你看我跟您说这个做什么。”他扭头喊道:“老婆子,老婆子出来,客人来了。”
推了把身边的傻儿子,“还不去招呼你娘去,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杵着做啥?”
花大郎唉了一声,连跑带颠地往后院跑去。
花月郎搓了搓手,讪讪道:“失礼了,她耳朵不好,嘱咐她的话没听见。”
话音刚落,从木楼后面绕过来一个妇人,她身上还沾着泥土,应该是正在干活被叫出来。
花月郎急急跑过去,扯着她的袖子道:“不跟你说了有客人来,你怎么又去干活了?”
杨氏扯着嗓门道:“我哪知道你回来的这么早!”
“哎呦,你可小点声,别唐突了客人。”
“啥?你说啥,大声点。”
花月郎放弃了争辩,“给客人准备的客房收拾好了吗?”
这句杨氏听明白了,“早收拾好了,我这就带客人去!”
花月郎跑回来道,“让您看笑话了,她耳朵不好使。几位随我去安顿下来吧。”
赫连尔冬转身对身后的马车喊道:“妹妹,下车吧。”
不多时,车门打开,两个俏丽的丫鬟先下了马车,随即一个身着碧色襦裙的纤细女子踏着马凳,下了马车。
即使她带着厚重的幂篱,还是能从隐约瞧见她的曼妙身姿。
几人只看了一眼,便立马恭敬地垂下眼眸,不敢再看。
赫连尔澜透过半透明的纱看到满园的花团锦簇,露出满意的微笑——本以为是个普通农户,院内免不了鸡鸭粪便处处,却不想竟是这样清幽的好地方,真心不错。
这样的妙处,多呆上几天也是无妨的。
第七十五章 诡异()
进了屋内,发现里面的陈设虽然粗鄙,但却收拾的窗明几净,一丝灰尘都没有。
即便是这样,侍女们还是擦抹了一番,拿出自己带来的用具重新布置了房间。美人屏风一摆,连地上都铺上了西域进贡的地毯。
赫连尔冬的房间没有妹妹那么夸张,但也让下人布置了一番,至少吃喝用的器皿都是用自己带的,这是皇家的规矩。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刚想使人伺候他换一身,忽闻敲门声,外面传来花月郎的和蔼的声音:“贺公子,晚饭已经准备妥当了,不知您是自用还是和我们一起用?”
赫连尔冬略想了想,爽快道:“我和你们一起用。”
“好的,公子,那就请公子到大堂用饭。”
“好,你先去吧。”
外面的脚步声渐渐消失,马群道:“世子,不必如此吧,他们是什么身份,怎配和世子共坐一几?”
“诶——”赫连尔冬满不在乎地说道:“马叔你身上的富贵毛病比我还严重呢,都是些质朴善良的村民,我这也算替叔叔体验民情了。”
“老奴看那花月郎精的很”
“好了,马叔,咱们好好吃一顿饭,等到明天天一亮,立马走人。”说着,拉着他往外走去。
马群无法,只得跟着去了。
大堂正中摆上一个一个长长的桌子,一个个长相憨厚的汉子、小伙子分作两边,看到他们二人来了,慌忙站起来行礼。
赫连尔冬友好地笑笑,“诸位快坐,不必多礼。”
花月郎将他引到正位上,自己则在他右手下坐下,“乡野间没什么好东西,贺少爷对付吃几口,算是我们的福气了。”
“是啊,贺少爷您别嫌弃,多吃些,多吃些。”
说话的是个老者,满脸的褶子,笑的却很真诚。
“这是我二伯,花城兰。”
赫连尔冬点头示意,花城先慌慌站起来弯腰行礼,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小碟,引得大家一阵笑声。
他也笑了,看看坐上大鱼大肉,想必是尽全力了,说不定连年货都拿出来了。下午使人打听了一圈,发现这村子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富裕。这里没有适合种地的地方,只能靠每年的冬天种出的花来挣一笔钱罢了。
想到这些,不知怎的眼眶有些发湿。
这个村子真的很温馨,这村子里的人真的很实在。
“来来,贺公子你尝尝这酒,是我用花根酿的,您肯定没喝过。”花月郎道。
赫连尔冬闻言,大咧咧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马群连阻止都没来得及。
“这酒也带着香气!真是绝了!”
花月郎笑道:“家传的手艺,喜欢就好。”
大家说说笑笑,气氛十分融洽。
赫连尔冬露出微醺之态,“我跟你讲,如果你去了京城,记得一定去找我。”他拍了怕胸脯,打了个酒嗝,“我家住在城南燕秀街”
“少爷!你不能喝了!”马群夺下他的酒杯,“各位对不住,我家少爷不能喝太多酒。我这就扶他回去休息。”
“小人不知,多有得罪。”花月郎慌忙道歉,想去扶他,却被马群推开,“你们吃着吧,我扶他回去就成。”
“那您慢点。”
花月郎看着两人离去,眼睛露出点点笑意,“这些公子哥儿哟,酒量真不行”
门突然推开,带进一阵香风裹挟了恼人的酒气,让赫连尔澜邹起眉头。
“哎呀,这么都布置上了。”赫连尔冬扑腾倒在贵妃榻上,“还是你会享受,舒坦”
赫连尔澜接过侍女端上刚煎好的茶,嫌弃道:“母后说了多少遍不让你喝酒,不让你喝酒,看看你把我的塌弄得都是味儿,能不能回你自己屋子祸害。”
赫连尔冬故意使劲蹭了蹭,“怎么样,哥给你找到的地方舒坦吧,心里感激吧。”
“呵,瞎猫碰上死耗子。”
“那也得有这个运气,你哥我就有这个好运气。你看看那些淳朴善良的村民多么可爱,真的比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简单多了,跟他们聊天真有意思。还有那个村长一家,热情的哟。”
赫连尔澜推了推他的脑袋,“你没事儿吧,一看你我的排场就不是一般人,对你不热情才不正常。咱们沿路有哪个对咱们不热情?”
“那不一样,我感觉这些人对咱们没有畏惧,是发自内心的真诚的款待,和那些人不一样。被人畏惧惯了,这样的感觉还挺新鲜。”
赫连尔澜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真是德阳王府的傻世子呀。
她忽然正的颜色,道:“你是不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赫连尔冬坐起来,整了整袍子,“他们乡巴佬知道什么,就算我说了他们能知道什么,你太谨慎了。”
赫连尔澜神色木然:“看来你是真的说了。”
“我说了就算我说了他们也不知道!”
“那你还是说了。”
赫连尔冬耷拉下脑袋他是犟不过她,索性转移话题,“你不是喜欢花卉吗,不如让丫鬟去花圃采些花来回来插花玩。”
插花玩?
真不会说话。
看她待答不理的,赫连尔冬道:“水秀你去让人采些花来。”
水秀看了看郡主的脸色,低低道了声‘是’,起身去吩咐了。
夜色弥漫了山谷,弯弯的明月挂在天穹,偶尔的几声鸦叫,扰的人心神不宁。
许是因为吃茶吃多了的缘故,赫连尔澜在榻上翻来掉去,鼻翼间萦绕的香气更加让她睡不着觉。
透过屏风,她看到两个侍女倒是睡的香。
折腾来折腾去,还是睡不着,索性披了衣裳走到外面走一走。
两个侍女挤在一张小塌上,睡的正香。赫连尔澜微微摇头,伸手给她们盖了盖被子。
她看着白玉瓶中娇艳的玫瑰花,在幽幽的月光下,似乎蒙上了一种妖艳之感。
‘啪’一声响声,吓得她一抖。
那声音好似从门口传来,回头看了看那两个丫头睡的昏天黑地
算了。
她拽了拽披风,一步步挪到门口。
不敢开门,她透着窗纸只能看到对面两层开得正艳的花朵。
就在她想退回去的时候,忽然一声更大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双充满血丝的大眼睛出现在她的眼帘中。
砰砰地拍门声接二连三地传来,伴着嗓子里挤出咯咯的声音,不由吓得她大叫:
“啊——”
没忍住尖叫出声,身后两个侍女都被惊醒,连鞋都来不及穿,慌慌张张奔过去护着主子。
“怎么了郡主?”水秀问道。
赫连尔澜捂着眼睛,指着门,哆哆嗦嗦道:“那里有双眼睛在看着我!”
她这一嗓子将整个木楼中的人都弄醒了,在隔壁的睡成死猪的赫连尔冬也被惊起来了,他光着膀子冲进去,没头没脑地问问:“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两个侍女惊叫着捂着眼睛,他这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赶紧折身回去穿衣服去了。
马群带着侍卫冲了上来,“郡主怎么了?”
看到马群,赫连尔澜像有了主心骨,“马叔,方才我在门口看到一双血眼死死看着我,都要被吓死了。这屋子是不是闹鬼?”
马群带着人巡了一圈,回来道:“隔着窗纸灯光又暗,眼花了也说不定,怎么可能是闹鬼呢。”
小女孩家的出了事就爱往鬼啊神啊身上扯。
这时,赫连尔冬穿好衣裳回来了,花月郎夫妇也过来了。
“这是出了什么事,方才是谁在叫?”
赫连尔澜又把方才的话又复述了一遍,“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花月郎夫妻两互相看了一眼,“是不是小霞啊?你快回去看看是不是小霞跑出去了?”
杨氏哎呦一声,扭身往偏院跑去。
赫连尔冬面色不虞,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呢,你瞧把我妹给吓的。”
“小姐看到的可能是我家二儿媳妇,她有疯病,平时从来不让她出去。我们一家人今天忙活的有点晚,她可能饿了,自己跑出去了。”
赫连尔澜微微放了心,方才看形容,确实是个女人。
“可是,我还看到她的眼睛是血红的。”
一想起那双沁着血的眼眸,她的心就跳个不停。
“那是她得了眼疾,就是人们常说的红眼病。给她瞧了大夫也开了药,但喂不进去药,这病就一直没好。”
过了片刻,杨氏跑回来,嗓音洪亮:“是小二家媳妇,她饿急眼了,乱跑找吃的。这才下怀了客人。”
她满怀歉意地欠了欠身,“贵人对不住啊,真是对不住,让您受惊吓了。”
花月郎也一直内疚地道歉赔礼,表示一定不会再出问题。
赫连尔澜看了看兄长,对他们夫妻道:“算了,下不为例,都睡去吧。”
出了这样的事,反正她是睡不着了,强迫兄长陪她聊天,就这样一直混到了天亮。
天一亮,赫连尔澜推醒打瞌睡的哥哥,“快醒醒,天亮了,咱们快走吧。”
赫连尔冬揉揉眼睛,看向窗子外蓝白一片,“哎呦,哪里亮了,外边还黑着呢。你快消停会,等大亮了就走。”
“已经亮了!”赫连尔澜搬过他的脑袋,撑开他的眼皮,“你看你看啊。”
第七十六章 设套()
赫连尔冬揉揉眼睛,看向窗子外蓝白一片,“哎呦,哪里亮了,外边还黑着呢。你快消停会,等大亮了就走。”
“已经亮了!”赫连尔澜搬过他的脑袋,撑开他的眼皮,“你看你看啊。”
赫连尔冬推开她的手,“你有没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亏了父王还想把你嫁到朱相家去,就你这般还不被休了?”
“哼!我才不想嫁去那老古板家里去呢,要嫁你嫁。”
“朱相国现在可是权倾朝野,我要是女孩我还真嫁!”
“那你去啊。”
“可惜我不是女的吗,这个任务就只好交给你了。”
两人斗了一会儿嘴,外面已经完全放亮了。
侍女们推门鱼贯而入,手中捧着洗漱之物,伺候完两人洗漱之后,水秀道:“世子,郡主,花村长邀您去吃早饭,吃过饭后全村为您送行。”
赫连尔冬忽视掉妹妹的眼神,“好,你去答复他,我这就去。”
水秀瞄了瞄郡主的脸色,犹犹豫豫道:“是”
赫连尔冬抢在妹妹前面说道:别胡闹,说晚饭再走,不差那一会儿功夫。”
说罢抬屁股走人了。
赫连尔澜闷闷生着闷气,她环视着屋子,觉得莫名阴冷,即使用上几个手炉也觉得脚底发寒。
明明谷中温暖如春。
水秀劝道:“郡主不用担心,很快咱们就走了”
“你们是没看到那双眼睛,太恐怖了还有说不出的怪异之感”
到底哪里怪呢。
好在赫连尔冬还算有良心,知道自己妹子受了惊吓不敢再这里呆了,便随便吃了几口告辞了。
花月郎带着整个村子的老老少少,一起送他们离开村子。
被晨光沐浴的村子美丽而宁静,被露水打过的花艳丽的惊艳,花香沁鼻。
赫连尔冬深深地吸了一口,“真舒服啊,你们这地方太好了。”
“贺公子若是觉得好,那就常来看看。”花月郎笑道。
“好,有机会,一定故地重游。”行至一处高地,赫连尔冬忽而指着下方,道:“那里是何处,好像是一个水潭还挺好看。”
时已冬末,但那里树木浓绿异常,倒映在潭水中将潭水也染成绿色,极是好看。
若不是妹妹急着要走,他真想去造访美丽的潭水。
“那是我们渡月村的渡月潭,传说潭中有位老神仙,名曰月神老,就是他护佑着这片山谷,才能让我们吃饱穿暖的。”花月郎说这话的时候双手合十,一副虔诚无比的样子。
赫连尔冬看他如此,微笑摇头,道:“前面就是村口了,你们别送了。”
花月郎看了看前面的路,道:“也好。山高路远,我们渡月村的村民祝你们一路平安,神老也会保佑你们的。”
赫连尔冬转身看了看一张张淳朴又善良的脸,心底流过一阵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