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侯门-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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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的手段她又不是没见过,她拿什么和蒋氏相抗衡?
她只能咽下这口气垂下头去,什么话都不敢说。
若是老太太真的有个什么意外,她还真的脱不了干系呢?
蒋氏瞪一眼软塌塌的梅氏,冷哼一声,就吩咐身边的婆子,“快去请太医!”
水榭子里立时就慌乱起来,众位女眷纷纷上前围着老太君问长问短。
出了这种事,大家都离座聚在一块儿三三两两地讲着,哪里还有个喜庆的样子?
三十二章 吸痰()
水榭子里乱糟糟的到处都是人。
蒋诗韵也起了身,冷眼看着被围在人群中间的孙老太君。
凭她的直觉,这老太太定是吃着东西受了惊吓昏厥过去了。
年纪大了就怕痰厥,若是救治不及时,命可就搭上了。
太医来这儿怕得有一会子,蒋诗韵身为医者,觉得不能袖手旁观,就往前挤了挤。
贺林坐在老太君下首,此时也早就站在一边。
那些女眷们都围在老太君身旁,他一个大男人自然也不好往里头挤去。
见蒋诗韵往前挤了挤,他不由蹙眉:这丫头往里头凑什么热闹?难道她看不出来今儿这是一出什么戏?
前世里,她嫁进安国侯府,在他最潦倒的时候,与他曾有一饭之恩。可是没有几年,不知道为何,她就上吊而亡。
今生,他不想她再重蹈覆辙。
若要改变她的命运,他认为就不能让她再嫁入安国侯府!
可安国侯府的二太太分明极力想撮合她和宋徽的,听说已经和蒋德章在议亲了。
今儿不过是让老太君和宋徽相看相看,若是满意也就定下来了。
前世里,她死去的那一年,他正好离京赶赴燕地和元蒙人作战,最后战死在沙场。
他没机会查清为何她要自杀,今生,既然他有这个机会,他一定要帮到她。
方才这丫头在老太君和宋徽面前那一副唯唯诺诺上不得台面的样子,他还是极为满意的。
要是老太君不松口,这门亲事就成不了。
宋徽是个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世家出身,仗着祖荫,文不成武不就,没点儿男儿的刚气。
何况,他和那个寄养在侯府的表妹江碧柔有些首尾。
本来,老太君也有意这长孙和唯一的外孙女的,无奈江碧柔自娘胎里带着不足之症,怕日后不好生养,老太君也就没有吐口。
二太太蒋氏又是在老太君面前说得上话的人,就提起了自己的侄女儿。
就连贺林也不明白,为何她独独挑中了蒋诗韵?
前世里没有弄清楚的原因,这一世,他一定要差个水落石出!
在蒋诗韵就要挤进去的时候,她的衣袖忽然被人一扯,不由自主地往外退了一步,回头看时,却是那妖孽。
她有些吃惊,无语地望着那人。
贺林忽然上前一步,状似要踮起脚来看看被围在里头的老太君,却在她耳畔悄声道,“乱糟糟的你往里头挤做什么?你想惹祸上身吗?”
蒋诗韵一时没有听懂他的话,这人不应该对她怨气冲天吗?怎么听他的话好似关心她一样?
只是老太君病情刻不容缓,她也没工夫细细思量,只剜了他一眼,冷声道,“你想眼睁睁看着老太君没命吗?”
努力往前一挣,就钻了进去。
贺林愣怔在那儿,听她的话音,好似她能救?
她那纤细的身子跟泥鳅一样钻进去,他一个大男人倒不好再把她拎出来,只得站在外边等着看。
蒋诗韵来到老太君面前,就见蒋氏和梅氏两个一个端了水、一个拍着背拼命地叫喊。
老太君面色乌青,嘴唇发紫,双目圆睁,喉咙呼呼地响着,像是一架破旧的风箱,样子很是吓人。
蒋诗韵方才在外围猜测是痰厥,这一对照,就确诊了。
再等下去,这老太太怕是没命了。
当机立断上前就挤在了蒋氏面前,只喊了声“姑母”,就伸手捏住了孙老太君的鼻子,把另一只手伸进了她的嗓子眼儿里。
瞧得蒋氏和梅氏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意识回笼。
蒋氏不由大怒,她这乡巴佬侄女儿这是要做什么?折腾死老太君她还有命嫁到侯府吗?
那样,岂不是坏了她的计划?
一边儿的宋徽和江碧柔见状也急眼了,上前就去拉扯蒋诗韵,江碧柔嘴里还不依不饶地骂着,“小贱人,想害死我外祖母吗?”
眼下新仇旧恨烧得她双目通红,恨不得撕扯了这小贱人!
宋徽是她的,凭什么她非要来插上一脚?
她的身子她知道,老太太活着一日,她还有希望嫁给表哥,做个堂堂正正的侯府少奶奶。
可老太太要是没了,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还能在侯府立足吗?
想到这儿,她不由满腔怨恨,眸光如刀子般射向蒋诗韵。
蒋诗韵也顾不上解释,手指在老太君的嗓子眼儿里一探,另一只手松开了她的鼻子,身子就往后退了一步。
看上去好像被宋徽和江碧柔给拽走了一样。
江碧柔正要上前拿水给老太君灌一口,弓着身子从丫头手里接过茶盏,却听“呼啦”一声,坐在太师椅里的老太君一口浊物喷出来,喷了她一头一脸!
“啊呀”,她惊叫一声,急步往后退去,脸色已是气得发白。
身上那套金线织就的锦衣华裳已经被毁掉了!
丫头赶紧上前拿帕子给她擦着,她却瞪圆了双目,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衣裳。
这可是她央求外祖母好几日才得来的一套宫里赏赐的名贵料子,本想着今儿能一鸣惊人的,没想到竟然被老太君嘴里的污物给毁了。
她懊恼不已,呵斥着丫头,“没长眼的东西,能擦得干净吗?还不跟我下去换了。”气得一跺脚就率先离开了水榭。
蒋诗韵好笑地望着那个袅娜多姿的背影,暗想:不是想做孝顺的样子吗,这么点子污浊就受不了了?真是嫡亲的外孙女儿呀?
蒋氏和梅氏的面色也很不好看,方才江碧柔那声“没长眼的东西”也不知道骂的是谁。
见蒋诗韵又往前凑,蒋氏来气了,“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侯府岂容你在这里胡闹?”
蒋诗韵看也没看她一眼,径自上前大声道:“姑母看不出来我是在救老太君吗?”
这时候倒知道摆架子了,还“我们侯府”,难道她蒋氏流着的就不是蒋家的血脉?
宋徽见江碧柔走了,早就心神不定,再看这个乡下土丫头又蹿过来,气得一把就揪住了蒋诗韵的衣领,恶狠狠地威胁她,“老太君自有太医来救,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死丫头捣乱了?”
蒋诗韵不怕死地瞪着他,冷冷一笑,“等太医到了老太君就没命了,你要是真想要你祖母活,就乖乖放我下来!”
被她眸子里的冷漠冰冷给震得有些愣神的宋徽,不自觉地就松开了虎口。
蒋诗韵松了口气,也不理会他,拿了自己的帕子就捂在老天君的嘴巴上,而后指着老太君的嘴朝宋徽道,“该你这个长房长孙表孝心了,来,把老太君喉咙里的痰给吸出来!”
不是想做个孝子贤孙嘛,如今给你机会,看看你要不要?
三十三章 亲事()
宋徽一想到自己将要和祖母那张皱巴巴的嘴相对,还要把她喉咙里的浓痰给吸出来,就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恶心地要吐出来。
支吾了半天,才道,“我又不是太医,怎么会做这个?”
蒋诗韵不由冷笑,果然是个好孙子啊!
她二话不说,低头就凑在了老太君的嘴上,狠命地搓着腮帮子吸起来。
围在老太君身边的人都惊呆了。
这个丫头这是在做什么?
孝子贤孙也不过如此啊!
蒋氏和宋徽的面色都变了几变。
蒋氏心里又惊又怕,万一自己这傻侄女儿把老太太给折腾死了,自己的计划就落空了。
可万一要是真的把人给救活了,那又另当别论了。就算宋徽和江碧柔有情,这个天大的救命之恩,也能让老太君松口。
而宋徽面色发青,恶毒地盯着蒋诗韵弓着的纤细身子,这死丫头是在邀功吗?他这个孙子都怕恶心不敢做的事儿,她竟然毫不在意地去做了。
难道想博得祖母欢心好嫁给他吗?
想想表妹那哭起来雨打梨花的样子,他就恨透了蒋诗韵。若是没这死丫头横插一杠子,他和表妹终将会走到一块儿的。
水榭子里,一时寂静无声,只闻蒋诗韵用力吸痰的声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老太君喉咙里跟破了一个鱼泡般脆响,蒋诗韵已是把帕子撤下来,团了一下就扔到了一旁。
孙老太君咳出了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方才痰厥过去的时候,她还是能听得见的,只是憋得说不出话来罢了。
谁给她吸的那口痰,她自然清清楚楚的。
见蒋诗韵就要悄无声息地退下去,她连忙气息微弱地喊了一声,“丫头,过来!”
蒋诗韵只好走过去,笑问,“老太君,这会子可觉得舒坦些?”
“嗯,好多了。”老太君的眼神里满是慈爱,不复方才的不屑和鄙夷,老脸上还带着一丝可疑的红晕,轻声道,“真是多谢你这个丫头了,刚才差点儿没有把我这老婆子给憋死!”
老太君拉着蒋诗韵的手就不松了。
蒋氏见状心花怒放,忙凑上前笑道:“老太太,您真是福大命大啊。也是这丫头的造化,竟然不怕脏污,亲自给您吸痰!”
方才宋徽都那般恶心,自己天天疼得恨不得放在掌心里的外孙女也不在跟前,老太君一辈子见多识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拍了拍蒋诗韵白嫩的手背,笑得眼角的褶子都绽出了花儿,“你这侄女真是个实心的丫头,老婆子我喜欢!”
一句话,就让蒋氏的心放到了肚子里。
这么说,老太太是同意了?
她又往前靠了一步,几乎是贴在老太君的耳根子上,“老太太,那,和徽哥儿的亲事……?”
“你挑个好日子,就找人作保去吧。”老太君眉开眼笑不住眼地打量着蒋诗韵,真是越看越喜爱,完全没了刚见面儿时的嫌弃。
虽然是乡下来的,面相倒是不错,就是黑了点儿,想来在乡下风吹日晒的,养上几个月,怕就出落成闭月羞花的美娇娘了。
老太君心里暗暗盘算着,自己的孙儿是个什么性子她比谁都了解,若是有了这丫头做孙媳妇,一来孙儿也不至于太拘束,二来这丫头娘家没什么势力,必定一心一意地对待孙儿。
再说,乡下来的应该好生养,比起自己那娇弱的外孙女儿,自是上上人选。
一霎时,老太君就把长孙的亲事给定下来了。
又招手叫梅氏上前,“去告诉你老爷,让他好好给徽哥儿的亲事上点儿心。”
安国侯府的大老爷和二老爷都在前院里陪男客们,由着宋徽这些小辈儿的带着贺林到水榭子里,顺带着让这些姑娘公子们互相相看着。
梅氏忙答应着,又朝宋徽使眼色,“还不快谢过老太太?”
由老太太亲自出面给他定下亲事,这份荣耀可是其他的孙子没有的。
宋徽铁青着一张脸,偏生装出看不懂梅氏的眼神,站那儿一动也不动。
其他的几位夫人都上前说了几句宽心恭喜的话,也就要散了。
毕竟,安国侯府死了丫头,人家还得闭门处置呢。
蒋诗韵没想到自己一时心善救了老太君,让自己和宋徽的亲事铁板钉钉了。
她不由大惊失色,忙从老太君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后退一步行礼,急急推辞,“老太君,小女以前在乡下曾见过和老太君一模一样的病症,今儿又恰巧碰上了,怎能不出手相助?小女并未有施恩图报的心思,还请老太君收回成命,毕竟,侯府长孙的亲事非同小可,不是小女这样的人能高攀的!”
“什么高攀不高攀的?你这丫头说什么呢?”老太君有些不悦,指着一边的蒋氏道,“你姑母不也是蒋家的人?当年给了我家老二,也没说过什么高攀的话啊?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成不乐意?”
话落,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蒋诗韵,生怕她说出个“不”字来。
蒋氏闻听大急,回头就呵斥蒋诗韵,“这事儿你父亲不早就写信交代给你娘了吗?难道你娘没跟你说?”
扫一眼宋徽那铁青的脸色,蒋氏只觉得心情大好,“能嫁进侯府可是你的造化,你这丫头怎能不识好歹?”
当着蒋诗韵的面儿,蒋氏直言不讳地说起了她的亲事来。
蒋诗韵不由暗自冷笑,姑母也太着急了些,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说给她听,难道忘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
自己的亲事什么时候轮到她一个做姑母的干涉了?
她到底为什么非要挑自己嫁给宋徽呢?
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蒋诗韵不卑不吭地迎上蒋氏那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姑母,这话您该和侄女父亲和母亲说,侄女年幼,听不得这样的话!”
若是换做蒋诗静和蒋诗语两个侄女儿,这会子只怕是娇羞地欲语还休了,没想到这个侄女还说出这番话来堵她的嘴。
蒋氏立时不快起来。
当着几位夫人和老太君,她也不好怎么苛责这个侄女,只是冲着几位夫人解嘲地笑了,“瞧瞧我这侄女儿,倒是伶牙俐齿的!”
这是人家自己的事儿,几位夫人只能连声附和着说几句罢了。
贺林站在角落里暗暗着急,这丫头就是逞能,方才拦又没拦住,这下可好了,老太君点头把亲事定下来了,可怎生是好?
他虽然权高位重的,可也不好插手人家的亲事吧?
他抱着胳膊倚在红漆栏杆上,英气的长眉蹙了蹙,忽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安国侯府目前也是和那丫头在议亲,双方又没交换八字庚帖,这事儿还有转圜的余地啊!
想起前世里她惨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