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攻皇后的萌主-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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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儿似乎最爱狩猎猛兽,听说要剿兽,便要拉着元禄一起去,元禄虽兴致寥寥,却也没什么能激起他兴致的事,见贵儿盛情相邀,便也跟着去了。
留见俊一个人批折子,急的抓耳挠腮。
夜里贵儿来说他打到了一头野猪,请见俊去烤肉喝酒。
行宫正殿刚刚摆好膳,妁慈正给见俊盛腊肉粥,听了太监的回禀,见见俊目光闪烁,满脸都写着想去,便笑道:“早去早回。”
见俊眼神霎时就飞起来,却还是有些犹豫着试探:“皇后不喜欢朕跟他过从甚密,朕就不去,妁慈无奈的笑着命人取来食盒,把肉粥装进去盖好,交到太监手里,道:“去吧,不要喝太多酒,早点回来。”
见俊眉飞色舞应了一声,便急匆匆领着太监出门了。
自从推测出贵儿的身份,妁慈对他的厌恶便淡了下来。至少她知道了他不是个冷血薄情的人,何况他一个异族人的磊落能让中原的史官写入史书,想必多少还是值得信赖的。
何况日后这两人还有的是交道要打,有备无患,练多了更熟练些。
第二日天一放亮,见俊胡乱吃了几口饭,便迫不及待牵黄擎苍,带人纵马奔向猎场。
妁慈骑不惯马,只在后面慢慢跟着,望见他意气飞扬的背影渐行渐远,心里淡淡的起了惆怅。
御林军仍在四下护卫着,只留十几个人追随在见俊身旁保护。
贵儿和元禄跟了见俊一会儿,三个人停下来不知说了些什么,忽然分头驱马。
妁慈远远望着,料想他们是在打赌争胜。
猎场上养得最多的是麋鹿,因为头鹿前一日已被除去了,今日略一驱赶便六神无主的四下奔逃。见俊追着一只加鞭,他的马快,很快便纳入射程。但他不擅长骑射,几发不中,不由略有些着急。
那只麋鹿被他的箭逼得几次曲折,猎场四面都被御林军照应,有猎物要出圈子,他们便击鼓恐吓。那只麋鹿突围不出,在猎场上绕了数圈,最后竟一跃跳过一片不矮的灌木丛,朝东北边山林跑去。
见俊正在兴头,紧追不舍,天马轻便,竟跟着跳了过去,不落后一步。
这个时候见俊身后御林军已落后了一大截。
山上虽土多石少,山上密林却枝桠横斜,妁慈怕见俊骑术不好,万一伤着。见自己这边离他反而近些,便回头对身后侍卫道:“去保护皇上。”
御林军统领被见俊指派来护卫妁慈,他资历比元禄深、年纪也比他大,却一直屈居在他下位,难得元禄伤了,他以为自己能接任校尉了,谁知却还是暂代,心里正不舒服。加之他前天狩猎、昨天剿兽,身上也疲沓,闻言便道:“娘娘恕罪,陛下吩咐不得离娘娘半步。”
妁慈不爱跟外人废话,当下便策马往见俊那边去了。御林军统领愣了愣,忙命人跟上。
妁慈并非不能纵马,只是不爱马背上颠簸的感觉。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她与见俊是一样的,因为不曾多练过骑术,反而不知道摔了有多疼,加鞭时便全无顾忌。
她计算着想上前去拦见俊,便直取小路。因为与山相接,灌木丛多,这一路并不平坦。御林军统领初时还好好跟着她,渐渐便厌恶她僭权多事,放缓了速度。
妁慈先前并不着急,却忽然看到见俊的马趔趄了一下,心中忽的不安起来,忙夹紧马肚,再次挥鞭。
因为越靠近山上,路越难行,马速已放缓了不少。
天马踩到一处空凹,几乎没绊倒,幸而此马性灵,竟稳了下来,没把见俊甩出去。却再不肯听使唤,低低的哀鸣着,跛着腿绕着马头乱转。
麋鹿在山石间歪歪斜斜的跳跃,渐渐去的远了。
见俊料想刚刚绊那一下,马腿怕是伤了。他一面试图让马静下来,一面顺着马脖子上的毛安抚它。待马稍稍平静一点,终于能下马。
果然见道马右腿蹄上半尺处皮肉已撕开,鲜血淋漓,自然不能再跑了。
见俊向四下张望,见妁慈正赶过来,不由欢喜的向她挥手。
却忽然闻到一股沾着土腥气的恶臭,马一瞬间惊鸣,只听“啪”的重物落地声,便再没了气息。他看到妁慈惊恐的睁大眼睛,大喊了什么。
“趴下,趴下!”
待那四个字传到他的耳中时,他一回头便看到一只庞大的黑熊举着爪子,对他露出了獠牙,它胸前白色月纹正晃在他的眼前。
妁慈眼看着见俊身侧几步远,山石下堆满落叶的地方凭空伸出来一只爪子,而后土和叶子被拨开,一只黑熊晃晃悠悠从里面钻了出来。它最初的时候只是懒洋洋的在太阳下晃了晃脖子,却惊吓了见俊的马,马试图踢它,却将它激怒,被一掌拍断了脖子。而后它的目标便转向了见俊。
那似乎是一只公熊,几乎比见俊高了一个头。獠牙足有一寸长。
妁慈怕得几乎失去了理智,她再加鞭,马却说什么也不肯往前。妁慈急的快哭出来,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便朝着见俊跑过去。
她边跑边搭箭。不知是肾上腺素的作用,还是临场的超常发挥,她竟把那张弓拉的半开,搭上箭便射了出去,而后居然射中了。
但熊皮太厚,似乎没能射透,反而让它越发暴怒,转而向妁慈跑了过来。
它体型看上去无比的笨重,跑起来却飞快。但它獠牙向着她时,她反而不那么怕了。只对身后一挥手,道:“放箭!”而后抱着头就趴下了。
先前熊离见俊太近,御林军搭了箭反而不敢轻易射。此刻熊奔向了妁慈,中间其实也没几步路,但是妁慈一趴,目标便即刻清晰。七八只羽箭同时射出去,黑熊胸前白毛霎时就被染红了,却无一造成致命伤、。
妁慈听到它越发暴怒的吼叫,略略抬起头来,见它受了伤却还没停下来,不由在心里哀嚎——被撕碎和被踩死,似乎后者更冤枉。忙爬起来拔腿便逃。
但那个时候,熊掌上尖利的爪子已经勾到她披风上的罩帽了。
她感到身后被什么推了一下,惯性的向前扑去,片刻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远处一杆羽箭凌厉带风射过来,瞬间穿透了黑熊的头骨。
妁慈呻吟着爬起来,看清了压在她背上的人。
她分不清浓腥的血味从何而来,待看清见俊后背上翻裂的戎衣与皮肉,瞳孔瞬间收缩,惊恐得不能呼吸。
见俊攥着她的胳膊,终于也睁开了眼睛,虚弱的道:“扶朕起来。”
妁慈身上颤了颤,泪水滚落下来。她迅速解下披风,将见俊被血浸透的后背整个儿包住,而后搀着他站起来。
御林军统领这个时候才姗姗来迟,见到坡上倒着的黑熊和满地折断的箭、横流的血,似乎也吓傻了,屁滚尿流的摔下马来,跪到见俊面前,臣剿兽不利,护驾来迟,罪该万死”
见俊声音依旧清亮,“熊洞在山石下,有干土和枯叶填封,你未发现不算大过,朕暂不计较。你即刻率人再次清剿”
妁慈感到他身上的颤抖,忙接话道:“皇上受了惊,要先回行宫歇息。元禄随驾,其余人继续射猎即可。备轿!”
妁慈扶着见俊上了暖轿,即刻就要查看他后背的伤,见俊却握了她的手,摇头道:“现在不行”
妁慈见血已从他袖口流出来,再抑制不住哭声。
见俊把头搭在她的肩膀上,笑道:“皇后能领悟朕的意思与朕心有灵犀朕很高兴”
而后便再也没发出声音。
妁慈抱着见俊从轿子上下来时,见俊背上的血仍未止住。他昏迷过去,要隐瞒已不可能。
元禄呆立在一旁,妁慈狠狠的望了他一眼,道,“陛下受伤昏迷,该如何处置,自行斟酌。
元禄顿了顿,跪下领命,道:“是。”
第56章 以身相许()
见俊背上的伤口,在轿上妁慈已经大略处理过了,此时已大致止住了血。
所幸割伤不深,未曾伤到骨头,但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太医们为他清理伤口,斟酌药方,头上大汗淋漓。年纪最大的那个战战兢兢的安慰妁慈,只要不感染了,很快便能好。失血也没有太多,不会危及性命。之所以昏迷不醒
妁慈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她望着见俊苍白的脸色,恐惧从心底里一点点渗透而后蔓延。
她抱着那条被见俊的血浸透的披风,痛苦的哭了起来。
满屋子的人都说不出话。
见俊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发烧。太医很清楚状况,被野兽所伤,又是这么大片支离破碎的伤口,几乎不可能不感染,也几乎不可能活下来。因此他听到妁慈哭,便静默了下来。
在这片寂静里,元禄的求见对妁慈之外的人而言不啻牢门打开时射入的一道阳光。
铃音来为他通禀时,妁慈擦干了眼泪,屏退了屋里伺候的所有人。
妁慈屏退了众人,却并没有急着召见元禄。
她俯身亲了亲见俊的额头,泪水打落在他头发上,“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但见俊仍是沉沉的昏睡着。
将见俊的伤口处置好,妁慈宣见了元禄。
元禄已从太医口里问明了见俊的伤势。他见到妁慈的时候并没有向往常一样行礼,而是定定的、久别重逢一般凝视着她。
妁慈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跟他撕破脸,只垂下睫毛,淡淡道:“元禄。”
元禄面色一缓和,目光霎时柔情满溢,轻声道:皇后。、
明明曾经听他叫过无数次“皇后”,可是没有哪次比这次更让她气愤难过。
“陛下昏迷不醒,只怕情况凶险。”她说到这里,泪水簌簌的落下来,却还是继续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元禄默默的望着她,半晌终于鼓起勇气,上前抱住了她。
妁慈默默忍耐着,攥紧了袖子里的匕首,静静的等着他开口。
“跟我走吧,”元禄说,“我们一起逃走找一块面山临水的地方,盖一间茅庐,彼此相守,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妁慈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但是——他既对皇位无意,当不会趁机谋害见俊。她肩膀松下来,终于伸手推开了他,“他是皇上,也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堂弟。他一直把你当嫡亲的哥哥对待”
她停了一下,挥开元禄伸过来为她拭泪的手,道,“如今陛下还昏迷着,元禄你是陛下最亲近信赖的人,一切还要仰仗元禄。”
元禄目光震了震,一瞬不瞬的望着她,漆黑的眸子里渐渐淀出伤痛来。
——他直到此刻才明白,妁慈是在试探他。
他见她双目泪水涟涟,却不肯把脆弱可怜的模样亮给他看,只是面色淡漠、疏离的,用皇后该有的姿态面对着他,心里竟一时有些慌张——如今见俊昏迷不醒,玺印控制在她的手里,她无需再故意的疏远他。可是他也不信不过短短半年时光,她就把心许了见俊。
直到他忽然想到元纯皇后的旧事,才喃喃自语道,“你原不是贪恋权势尊位的人”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他上前抓住她的手臂,“若你想要,我也”
妁慈从袖子里抽出了匕首,面色羞恼,“你敢有任何对他不利的想法”
元禄低低的,自暴自弃一般笑道,“好,很好,你一刀捅死我算了这些年来为你刀刀剖心,我早已经受够了。你八岁便许了我,何时许的他?也让我看看,你一颗心到底能给多少人?”
妁慈先是震惊。后来垂下眼眸,平静的道:“我不想杀你。
元禄像是看到了一丝希望,目光哀伤里透出一丝恳切。
妁慈抬头静静的注视着他:“见俊昏迷着,皇后又没有号令禁军的权力。这个时候,除了你我不知道该仰仗谁。如果我杀了你,自己也只能坐以待毙。如果我不杀你,你有什么不臣之心,我与见俊依旧只能任人宰割。不如一死了之。”
话未说完已经拔了匕首往颈上划去。元禄匆忙去握她手腕,不料匕首去势甚急,仍是在脖子上留了血痕。
——见俊因手下渎职而重伤,此时他手上掌控着禁军,若知道自己必死无疑,难保不会铤而走险。因此当时见俊言辞安抚,稳住了他。
元禄自然也是明白这点才会如此处置。
“贵儿素来敬重太傅,他为人一贯忠心耿直,娘娘尽可以信赖——便是要瞒他也是瞒不住的,不如向他摊牌。他必然以陛下和国事为重。冬狩还有四天半,娘娘可不必急着通知内阁,不妨先挑个可靠的人,加急赶往洛阳若能请太傅先回京稳定人心,自然万事无虞。”
妁慈默默垂下头去——虽不可避免要将邵博再次拉进是非圈子,但这无疑是最稳妥的办法,便道:“就照你说的办”
元禄领命,片刻不留起身便走。
妁慈垂着睫毛,轻声道:“对不起,谢谢。”
元禄略顿了顿,摔门离开了。
元禄将一切安排完毕,半夜拎了酒坛子,到山上吹风喝酒。
他心情阴郁,一坛酒很快见底——他与见俊都是千杯不倒的酒量,素日里与见俊喝酒,一贯都是装醉的。今日无需伪装,却恍然有种自己真的醉了的错觉。
他把酒坛子丢到山石上摔碎了。
一个石头样的东西飞过来是,他从容伸手接了,见是个酒罐,拔了盖子便喝。
灌了一气才道,“如今你的好兄弟好知己正生死未卜,你还有闲心来喝酒?”
贵儿语气不必平日张扬,反而平静沉郁,“我记得,昨日那片斜坡你排查过。属下懒散无能,没发现也就这样了。但凭你三日一猎的经验,怎么会不知道那里有熊洞?”
元禄笑道:“知道又如何?”
“你故意害他?”贵儿忽然饶有趣味的问。
“怎么可能。”元禄平静的再次喝了口酒,“还是你觉得我未卜先知,昨日便知道他会只身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贵儿眯了眯眼睛审视着元禄,一瞬间他的眉目阴鸷如白雕,可是开口却是笑着的,“确实你的‘有美一人’怎么样了。”
元禄倒在石头上,望着黛色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