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攻皇后的萌主-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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妁慈回头对铃音说了些什么,铃音点点头,很快便端来一套蟹八件。
妁慈拣了个剪刀钳模样的,递到见俊旁边。
见俊动作停了停,有些失落的望了妁慈一眼。他接过来,吧嗒吧嗒胡乱剪了几下,便把东西都丢到了一旁。
“朕不想吃了。”他垂着头仄仄的说,“敏敏陪朕聊天吧。”
妁慈微笑道:“好。”她接了湿帕子,边帮见俊把手擦干净,边问道,“皇上想聊什么?”
见俊闷闷的想了一会儿,问:“敏敏往年都是怎么过重阳的?”
妁慈想了想。在现代时,她们家算是比较保守的,这些传统节日也会过一下,却不是传统的过法。她会和妹妹一起去爷爷家,陪他下下棋、聊聊天,吃一顿晚饭。没有菊花、螃蟹和重阳糕,只是平平淡淡的,跟每一个周末无任何区别。
当时只道是寻常。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却无比的伤怀。
只是这些不是见俊想知道的,妁慈也不能说给他听。
“白日里,家中叔伯兄弟们会去登高或是赴宴。女孩子们则聚到一起,陪太母赏桂花,吃重阳糕。夜里回去,母亲还会为我另蒸一笼,用筷子亲自夹了喂我吃,同时说‘愿儿身体安好,百事俱高’”妁慈顿了顿,“她一贯是信这些吉祥话的。”
见俊问:“皇后也信吗?”
妁慈笑道:“信。”
见俊静了一会儿,端起一旁盛点心的小碟子来,用筷子夹了块儿花糕,也递到妁慈的嘴边,注视着她,道,“愿两心相悦,与卿偕老。”
妁慈愣了一下,茫然的张嘴含了。
见俊这才略略红了脸,重新拿起剪刀钳,挑了个个儿大的螃蟹摆弄着,低声道:“朕给敏敏剥螃蟹吃。”
妁慈仍旧不能回神,见俊也不在意她是否认真听着,只径自说,“朕小的时候,每到重阳都可以吃到螃蟹。姑姑——圣母皇太后会亲手剥给朕吃。后来皇太后不在了,父皇便带朕赏菊花,也曾亲手剥螃蟹给朕”他似乎不想再回忆更多,便转而道,“朕记得当年重阳赐宴,太傅还曾应诏写诗。说‘花中唯爱菊’,为何皇后家反而要赏桂花?”
“太贵了”妁慈答了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只能继续道,“重阳前后,东华门外有菊花盛会,又有赛花会。汴京城人人都去凑热闹,因此一盆稍好点的菊花,动辄炒到数千钱,甚至上万钱。太父不愿破费,便没买过。家中倒是种了一些,但打理不善,生得不比杂草高,根本不能玩赏。因此就赏桂花。”
见俊嘟了嘟嘴,道:“朕不喜欢桂花。”朱贵儿最跋扈的时候,宫人们连谐音也是要避讳的。而且她最爱桂花,提到桂花见俊便不由想起她来,“但是如果皇后喜欢”
妁慈笑道,“我也喜欢菊花。”
见俊眨了眨眼睛,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看得出妁慈追忆时,目光中全是怀念,甚至还有些追悔,像是恨不能回到过去一般。他不愿再想太多,宁肯相信妁慈只是太喜欢桂花。
他的“宁肯相信”,在持续了十几天之后,终于再不能帮他自欺欺人下去。
林修仪有喜了。
她私自传了太医来诊脉,而后当即便把结果报给了妁慈。
见俊得到的消息,还是妁慈亲口转告的。
妁慈只是语气略有些复杂的告诉他,见俊却觉得有晴天霹雳打下来。他第一个反应是抓紧了妁慈的手,辩解道:“这不是真的,敏敏你不要相信。太医他是个大骗子,上次朕就忘了惩治他对了,朕应该把他关起来,他欺君!”
妁慈的脸色霎时间沉了下来。
见俊跟她对视了一会儿,终于默默的松开了她的手,转身进屋锁门,任谁敲也不肯开。
见俊身边贴身伺候的宫女太监眼神都追着妁慈,妁慈被他们看得心烦,干脆带上铃音,出门去探望林修仪。
做了错事却不敢承担责任,这样的男人最让人瞧不起。见俊既然决定脱去伪装,长大成人,便该有相应的觉悟——妁慈不会再为他孩子气的举止心软。
可惜他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这一点。
林修仪出门迎接时,阿碧在一旁扶着她。
风吹过去,她的衣袍飘起来,只让人觉得空荡荡的。
太医说林修仪郁结于心,情况不妙。妁慈还以为她只是有心结罢了,此时见了,才明白什么叫做“不妙”。
她脸色苍白,瘦的颧骨都露出来。妁慈伸手扶她时,只觉得她手腕骨头硌人,上面套了只玉镯子,几乎已经挂不住。
妁慈无法想象,不过短短二十天,一个人怎么能消瘦到这种程度。
只怕她这些天一直都不曾好好的吃过东西。
然而她的精神状态却完全不像郁结于心的样子,甚至可以说是欢喜的。明明肚子完全看不出来,她却会不时抚摸一下。目光柔和,唇角的笑容几乎让人心都要化掉了。
她这样,妁慈反而不好说什么。只旁敲侧击问了几句,林修仪却比她还要含糊其辞,只说:萍儿常来陪我说话,聊到往日旧事,一时伤神罢了。有她开解着,如今已经不碍了。”
妁慈无奈,只能宽慰着和她聊聊家常。不多时便起身告辞了。
临走时,妁慈按住林修仪,不让她出去送。林修仪也没有坚持,只让阿碧领着众人去送妁慈。
妁慈知道林修仪那边望不到了,才把阿碧叫到跟前,道:“说吧,是怎么回事?”
在屋里时,她便几次看到阿碧欲言又止,知道她有话要对自己说。谁知此时她问了,阿碧却霎时间泪流满面,哽咽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说出话来,“我们娘娘她不敢吃东西,总觉得什么都是带毒的我尝了喂她,她却说我吃得的东西,她未见得能吃。这几日只喝白粥熬着,怕是”
妁慈身上震了震,霎时便明白,为什么太医说林修仪郁结于心。
只怕还是见俊造下的孽。
妁慈回坤宁宫的时候,见俊已经从房里出来了。见她进殿,忙起身迎上来。
妁慈只觉得心里难受,看了他一眼,便折进了里屋。
见俊追过去,妁慈却掩了门,说:“我暂时不想见你。”
见俊没有再推,只是倚着门默默的坐下来,垂着头,“我知道自己又做错了。我明明说过要对你一心一意,却又去了她那里
妁慈说:“我生气不是为了这个。”
见俊顿了顿,有些失落的道:“是啊,皇后怎么可能会在乎这些。”他揉了揉眼睛,话里已经带了些鼻音,“可是朕在乎,朕是真的只想和敏敏一个人白头偕老明明我们已经和好了,为什么又出这种事?
第42章 温柔()
已经发生的事,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抹杀的。见俊很清楚这一点。
尽管他当时的精神状态糟糕到不能自控,以至于他都不记得自己做过了什么。但是起居注里明明白白的记录着,并不是他不承认就能否定的。
错了就是错了,无论他多么想逃避现实,后果他都必须要承担。
——妁慈和元禄多说句话他都会难过半天,可是他跟林修仪什么都发生过了,妁慈却依旧没有激烈的表态。见俊早就明白他在妁慈心中的地位,但还是不由觉得难过。
可是也正因为妁慈的淡漠,这次的事才没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见俊再次来到林修仪那里的时候,林修仪毕恭毕敬的出迎了。
像是早就料到见俊会来一般,她已经精心的装扮过了。一身端庄的绛红色广袖曲裾深衣,艳红的长裙如盛开的石榴花一般。倭堕髻矮矮的挽在脑后,上面斜插了一只金凤簪,流苏垂落如丝。
与她往日娉婷素淡的装扮全然不同,但这么端庄富贵的打扮,却越发显得她体态风流袅娜,昔日那种沉静安闲的气质已经荡然无存。
——就算是与妁慈极其相似的穿戴,也不会有人觉得她们之间有何相似之处。
见俊只觉得眼睛被刺痛了一般,当林修仪抬头目光冰冷的对他微笑时,他觉得无法再忍受下去。
但林修仪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笑道:“陛下怎么想起要到臣妾这儿?”
见俊心里一疼,却也只能扶了她,道,“听说你病了,朕来看看。”
见俊一直待到晚膳时分,才留下各种赏赐离开。
碧鸳原本希望见俊留下吃顿饭,有他相陪,她觉得林修仪多少能安心一些。
可是见俊只是赏了些人参、虫草、燕窝、灵芝。赏赐固然丰厚贵重,人却没留下,终究算不得贴心。
她心中有埋怨,却还是用力揉了揉脸颊,换上笑容,进屋去为林修仪布膳。
她一面为林修仪盛粥,一面笑道:“娘娘刚说病了,陛下便来,可见心里待娘娘自与别人不同。”
林修仪心不在焉的笑了笑,扫到桌上布的菜,不觉愣了一下。
她伸手拿起个鸡蛋,敲开皮,剥了吃。
惊喜来得太突然,碧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泪已经滚落下来。胡乱擦了两把,忙回头吩咐人去做。
林修仪把一整只都吃下去,像是被噎了一下,接过白粥喝了两口,顺了顺气,才道:“有些凉了。”
碧鸳道:“皇后娘娘下午就命人送来了对了,娘娘还送了其他的东西来。”说着便赶紧让人去取。
等那些花生、桂圆、核桃之类东西都摆在桌面上,碧鸳才忽然明白过来。
妁慈送来的都是囫囵的、剥了壳才能吃的东西。
碧鸳忽然眼睛有些酸。
见俊陪了林修仪半天,甚至不曾看出来她虚弱得走路都要人扶,足见心不在焉。南采苹虽日日都来看她,陪她叙旧,却开解得她连饭都不敢吃了。曾淑珍更是除了在她面前哭,就只会遮遮掩掩的挑拨她恨别人。
碧鸳每次在林修仪面前夸赞谁谁谁是个好人时,林修仪总是笑而不语。碧鸳还怪她冷情。
这一刻她才明白,真心对你好的人,不见得事事都念得你、日日都粘着你,可是你的心事他都会记在心里,不经意间便帮你化解了。
林修仪像是饿了很久,吃了好些东西才舒了口气。
而后她在桌前沉默着坐了很久。
自上次与妁慈诉说心事,她便再没想过要伤害她。但是这一次她显然是连妁慈也骗过了。妁慈极少赏赐给人吃食,即便是偶尔送来果品之类,也大都是直接从库里分发了,绝对不会经她自己的手。
林修仪还以为她对人心险恶有足够的认识,不会轻易放松警惕。
谁知她还是这么容易就心软了。
妁慈熟知阿珠和阿玉的品性。知道她们说的两天并不是个约数,因此第三日一早便命铃音拿了她的手书,去库前等着。
阿珠和阿玉急着跟妁慈讲她们的奇遇,天没放亮便赶着进城,到内府的时间竟比铃音还要早。
内府管事核对清单,清点了货品,便命杂役太监搬运。阿珠她们没事干,便买了点心烤肉水酒一类东西,套那些人的八卦。
难得有姑娘家护送货物,说话办事不扭捏,出手大方,人也生得干净,那些人都愿意跟她们聊天,也没太多防备。因此铃音去的时候,宫里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她们已经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了。
她们早就觉得见俊跟妁慈两人没未来,更兼见俊还是个不能对自己负责的小正太,更是不愿意留妁慈跟他蹉跎着。因此见了面没聊几句,已经问妁慈出宫的事准备得如何了。
妁慈点了点头,又说:“你们说遇到了钱进,怎么回事?”
阿珠笑道:“碰巧。我们到宋城的时候,钱进正在摆擂台招聘掌柜的。我们就去凑热闹。然后就通过了笔试,分到一家钱庄。我们花了一个下午给他整理账目,然后莫名其妙他就亲自来见我们了。”
“我们跟着他回了汴京,为他打理各地门店的账簿清单之类。这些天听说西边要打仗了,他忙着筹集物资,好像要去永兴买什么油龟就把送时贡的事交给我们办了。”
妁慈无奈道:“油龟是由贵吧。”
阿珠果断道:“应该不便宜,他提了不少钱。”阿玉也在一旁插嘴,“只要能帮上阿廉的,他从不在乎钱。这人很义气,我支持。”
“算了,说点别的吧”妁慈掩面,反正这个人她不曾在史书里读到过,只是前些日子听见俊念叨了一次,想来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阿珠和阿玉再次对视一眼,同时道,“师姐你干脆今天就跟我们出宫吧。南采苹上位了,林修仪也怀孕了,这地方已经没法待了。小正太爱干什么干什么,咱们不陪他玩儿了。”
妁慈无语,不知该怎么跟她们说。
这不是她乐意不乐意的问题。就算她真能出去,平白无故丢了皇后,汴京城还不得天翻地覆?
她正要开口,外面忽然有人来报,说是见俊来了。
按说这个时间见俊刚刚下早朝,正专心致志批折子或者跟内阁议事,不该这么早来。她心里略觉得不妙,直觉不能见俊遇着阿珠阿玉,便道:“这件事我有自己的打算,你们先别操心。你们先从侧门离开,赶紧出宫去,方便的时候都开着通讯器,有事我会联络你们。”
见俊这个时候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
元禄呈上来的一封降表,让由贵的事再度惊扰了内阁。
这个草原上来的没落贵族,在见俊的内阁捕风捉影地为他争吵时,便悄然搭上了建藩在西京的寿王。大概异族人特有的豪迈跟元禄的潇洒格外的合拍,两人交游不过数日,便互相引为知己。
也不知是在他们哪一个的主导之下,由贵放下骄傲决心投靠中原朝廷,而元禄也打破低调的惯例,为他传递消息。
礼部与王臣部打过多次交道,深谙王臣部的风俗,力证此人确实是王臣部王子无疑。而由贵随降表一道呈上来的王子印和作为信物的牛角鸣镝,也取得了高宦成的信任。
阿廉不爱理会风言风语,但是当由贵其人确凿无疑的出现时,他终于也开始考虑,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用。
只有见俊仍旧觉得,由贵不值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