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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长宁帝姬-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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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的杀伐果断的帝王。

    而不是如今这个狼狈不堪的落魄男子。

    但聂绾不肯给我这个机会,从小到大她都不许我逃避。她死死地拽住我的衣袖,吼道,“我以为你忘了!聂湛我以为你统统都忘记了!”

    我想我在聂绾心里一定很失败。

    我在她心里从来都不是个合格的哥哥。

    我甚至都不及格。

    她的声音竟还有些颤抖,“自那日后你还是像往常一样扎进脂粉堆里,除了不顾群臣反对一意孤行地将她葬进皇陵里,你没有半分异常。你一直在找她,对吗?你迟迟不立后,也是因为她,对吗?”

    我捂着耳朵,那些话还是源源不断地涌进来,直到将我击溃。

    仿佛将我血淋淋的伤口公之于众。

    我恼羞成怒,“够了!”

    “不够!”

    她猩红着眼跟我说,“如果我不说出口,你就会永远缩在那个龟壳里,一辈子走不出来!”

    我倏地静了下来。

    聂绾跟我说,“你其实是在愧疚,对吗?哥。”

    我终于挥开了她,没有回答,一步一步地走进寝殿。那步子却异常的沉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像极了我心底的那把枷锁。

    聂绾说得没有错。

    我是在愧疚。

    我愧疚是因为是我亲手送上这条路的。

    我愧疚是因为她那时分明就在离我不过咫尺的地方,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我救不了她,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了南凉。

    我让她死在了南凉。

    可她本不该死的。

    我总会做那个梦。

    红衣猎猎的女子坐在墙头上扔了一块小石子砸到我头上,手腕上的铃铛“叮叮咚咚”地响个不停。她被我发现了,捂着肚子咯咯地笑个不停,骂了我一声“活该”,然后像个精灵一下溜走了。

    从我手心溜走了。

    我站在墙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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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心口朱砂③() 
我命人送了京城良家子的画像过来。

    那时聂绾恰好在我书房里。

    她那日也不知道是抽了哪门子的疯,非要赖在我这儿,趴在案台上握着笔笑盈盈地望着我。我被她直勾勾的肆无忌惮的目光盯得发毛,便掩唇装模作样地轻咳几声,板着脸要她有话直说。

    她呵呵一笑,搁下笔,沾了一手的墨汁。

    我素来有洁癖,嫌恶地看了她黑乎乎的手一眼,扭过头去喊她去净手。这次她难得的乖巧,也没有反驳就去了。

    回来时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讨好地笑着道。

    “皇兄,我想要出宫。”

    她用那双方才沾满了墨汁的手去拽我,我避之不及恰好让她死死抓住了。她央我准许她出宫,还信誓旦旦地同我强调道,“就这一次。我都好久没出宫去了,可把我给憋死。”

    我莞尔一笑。

    “那你就继续憋着吧。”

    正逢人把那一堆的画像给送上来,聂绾停下了缠着我的动作,问我这是什么。我没有应声,她却自作主张地打开了那几卷画像,也就只有她在皇宫里敢这样不拘礼节、胆大妄为,让我着实是不知道怎么说她。

    聂绾的嘴巴素来很毒。

    她埋汰完最后一个人后天真地问我这些人是做什么的。我瞅着那堆积成山的被她数落得一文不值的画像,忽地就一句话也不想说了,只想把这捣乱的人给赶出去。

    我告诉她这是我特意从名门贵胄的良家子里为她择的夫婿备选。

    她听完后挥舞着拳头想要暴揍我一顿。

    我扶额轻叹,心想幼时就不该将她送去学武,功夫在那么多年里仍是三脚猫不说,好好的姑娘家家倒是净想着怎么打打杀杀、以武服人。

    聂绾对于我替她选出来的人嗤之以鼻,“这画上的这么些人,瞧着都是些弱不禁风的迂酸人。我才不要跟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每日愁眉苦脸的该平添多少烦恼。”在她的眼里,所谓嫁人,不过是两个人凑活着生活在一起。

    我不知道她哪儿学来的这些歪理。

    在我看来我倒宁愿她嫁一个弱不禁风的读书人,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总好过,颠沛流离、提心吊胆一辈子。

    纵然不能苟同于她,但我还是秉承着勤学好问的优良传统,认真地问,“阿绾,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寻过来给你做驸马如何?”

    她嘴角微勾,扬起下巴。

    “我要嫁的人,自然是武功高强、举世无双的盖世英雄。”

    她的眼底分明是有光的。

    那一刻我以为我看到了颜柔嘉。

    可再眨眨眼,眼前分明是聂绾。

    我垂着眼眸笑了笑,没有放在心上。

    我以为她只不过这样一说,但我没想到她会用离家出走这样的方式来向我证明某些事。我遣了人出去寻她,人回来向我说明时我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挥了挥衣袖让他退出去,终是妥协。

    我知道她只是想向我证明,在外面的世界里她可以寻到她想要的东西。

    我没有拦她。

    她到底是幸运的,总归知道自己想要的。而我浑浑噩噩走过那么多年,却从来不明白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就像我也从来不知道,颜柔嘉想要的是什么。

    她不过在寻求一个答案,我又何曾不是在她身上寻找那个答案?

    聂绾是在两个月后回来的。

    她回来后红着眼眶定定地望着我,望了许久。我还没来得及说出我那打了一肚子草稿的话,便因为她脱口而出的那句话生生定在了原地。她那么久以来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哥,我见到她了。”

    我没有反应过来。

    “谁?”

    “颜柔嘉。”

    “……”

    “你再说一遍。”

    “颜柔嘉。”

    我不知道她说的那句话是何意,但她第二句话便是问我怎样才可以把一个人忘得一干二净。她说她再也不要认真地去喜欢一个人了,那种感觉太痛。

    我猜她这一趟出去,什么都回来了,唯独一颗心。

    不过那样也好,痛过一次便再也不会忧心被伤第二次。在我看来也不全是坏事,如此,甚好。

    她断断续续说了好多。

    然后扬起头问我,“她一定很好吧。”

    她怕我不知道她说的是谁,又重复了一遍,“颜柔嘉。”

    我记不清了。

    自那次后我的记性就变得格外的差。那人的轮廓在我记忆里已经渐渐模糊,唯独那身红衣,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所幸她也没有在等我回答,自顾自地垂下了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微微泛红的眼。她吸了吸鼻子,自言自语道,“她一定是很好,才让你们那么久都念念不忘。”

    她说你们。

    我隐约猜到了答案。

    我抓着她的手,问她是不是碰见了归墨。

    她说是。

    我从未见过她这样脆弱的模样,难受得让我心口一堵。她告诉我她终于找到了她的那个武功高强、举世无双的盖世英雄,可她那么多年来第一次喜欢上的人,却不是她的。她完完全全属于另一个人。

    “我见到了她。”

    “……在他心里。”

    我却想起了很多年以前在那个永安镇里遇到归墨,他捧起一壶酒对着明月独酌。只是不知道醉的是人,还是那颗荒芜的心。

    我那时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

    如今我却是懂了。

    瞧这世界上永远有人比我狼狈。

    我不过守着一个空荡荡的衣冠冢。

    而他护着一个载着她的灵魂的骨灰盒。此生只能阴阳相隔,触不到、摸不着。他过得永远比我艰难。

    我想我该放下了。

    我守着的,从头至尾不过我的执念。

    ……

    一个月后我册封了京城里端庄淑慎的名门千金为后,她凤冠霞帔缓步向我走来,仪态万千,一颦一笑皆有母仪天下的风范。与那人是截然不同的。我挽过她的手,站在宫殿上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再也没有人记得景和二十年的春天。

    再也记不起那年轰动四国的十里红妆。

    我也渐渐忘了。

    从此那人只成了我心口的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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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情之所钟①() 
吾妻阿颜。

    展信佳。

    今日我到了江南。

    那时那说你最喜欢江南水乡,那里有着你最心心念念的美人儿。于是我便寻思着什么时候带你去看看江南的朦胧烟雨,只不过江南的美人你别想盯着看了,毕竟我会醋。之前那姓顾的跟你多说一句话我都不大乐意。你瞧,我果然是说到做到的人。我真的带你来了江南。

    你喜欢热闹,但就我一个人在路上恐怕你会嫌我烦闷。我在路上顺手救了几个江湖人,不知怎么他们就赖上我了,真烦。尤其是那个只会跟在我身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丑八怪。我本来想把他们给赶走的,但又一想,兴许你喜欢热闹。有人同你说说话也好,至少路上不会孤单。

    谁让我聪明呢。

    我走的时候就是春天,我来到江南时还是春天。你说这春天怎么那么阴魂不散,她带走了你,可我没办法杀了她。学了那么多年的武功,都白学了。

    之前你跟我说江南美人儿多,那些江湖人喜欢逛什么劳什子的青楼楚馆,硬拉着我也去转了一圈儿,没瞧见有什么美人。你先别急着恼我,我只是在那里头吃酒,没人近得了我身。他们都说那些人长得美,我想一定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你,谁不知道楚家颜柔嘉举世无双呢。

    但我跟他们说起时他们一个人也不信。你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喜欢上我完全是我在异想天开,所以我忍不住想问问你,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颜柔嘉。

    不过你这辈子就算想跑也跑不掉了。

    我不能再往南走了。

    再往南就是南凉。

    我怕我会忍不住想要杀人。

    聂湛那小子还好端端地坐在他那皇位上,如花美眷,左拥右抱,恐怕早就把你丢到哪个爪哇国去了。不过他忘了也好,从此这世上只有我一人记着你。

    就我一人。

    够了。

    *

    “归大哥,你的酒。”

    归墨方给颜曦写完信,盯着还未干涸的字迹发呆,墨色缓缓氤氲开来。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他心烦意乱,瞧起来又着实像是嘲讽,索性将那墨汁尚未干涸的宣纸小心翼翼地搁到一旁,那颜字甚是眨眼。他取了一件黑色的披风行至海边,听着簌簌的风声,心底一片安宁。

    但一切的好心情都在望见拎着一坛酒迈着轻快的步子向他走来的谢绾时消失殆尽了。他绷着脸,嘴角抿成一条平直的线。以前他就嫌归晚吵得紧,没想到原来归晚与这位谢姑娘比起来,着实是算不得什么。

    聒噪的人似乎永远只会迟到,而不会缺席。

    他紧蹙眉头,硬邦邦地道。

    “谢姑娘。”

    眼前这位谢姑娘原先是商家女,父亲富甲天下,她该是过着如名门千金般的富足生活,然而她偏偏却有着一颗行侠仗义的心。她是逃了亲事出来的,不曾想于江湖而言她涉世未深,被折腾得够呛,险些丧命。而归墨不过是顺手救了她一下,她却从此缠上了他,怎么挣脱都挣脱不了。以至于后来同行的那些人都以为谢绾与他是一对儿,他解释过很多遍,不大愿意同那位谢姑娘扯上什么关系,但他们玩笑依旧,他索性作罢,不与那些人多费口舌。

    彼时谢绾已经缓步走到了归墨面前,掂了掂提在手中的酒坛,语气甚是熟稔。她红着脸道,“归大哥,你怎么都不与我们一起?一个人多无聊。你不是最喜欢吃酒了吗?你瞧,我特意给你留了美酒,够意思吧。”

    “不必。”

    归墨已然淡淡收回了视线。

    他信步绕过僵硬地张着嘴巴的谢绾,想进船舱里躲躲清净。不曾想那谢绾也是个没有眼力见的,亦步亦趋跟上来,眼底的光闪烁可见。

    她道,“归大哥,你不是最喜欢吃酒了吗?”

    归墨脚步一顿。

    慢慢捏紧了剑柄。

    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酒了。

    “不喜欢。”

    “你怎么会不喜欢呢?我那次分明望见你在酒楼里吃酒。”

    谢绾还欲跟他说什么,归墨却用剑背抵到了她纤细的颈脖处,成功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巴。

    “你跟踪我?”

    “没、没有。”

    谢绾被惊得魂飞魄散。

    她知道归墨性子冷,却也知道他或许只是面冷心热,不然也不会在她孤立无援、面如死灰的时候救了她。可她心里知道的那个归墨跟眼前这个眼神狠戾的人根本不一样,那一刻他眼底真的闪过了杀意。

    他是真的对她起了杀心。

    归墨眼底的杀意渐浓。

    他素来不喜多管闲事,当初顺手救下谢绾也不是心血来潮。

    那时谢绾被那群江湖痞子围住,他站在角落里就在想,如若当初那人也能遇到一个像他一样伸出手的人,她或许就不会死。如若当初他早来一会儿,她或许就不至于用了自裁那么极端的方式来反抗命运。如若当初他没有放手,没有发下那个毒誓,他要带她私奔时毫不犹豫地打晕了她,她或许根本就还好好地活着。

    她或许,根本就不会扔下他一个人。

    归墨握着剑的手松了,另一只手抚上胸膛,心脏的那个位置冷冰冰的,却还能察觉到跳动。

    可是好疼。

    剑“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谢绾望着他失神的眼,眨眨眼,道,“归大哥,你怎么了?”

    她眼睛里浓郁得快要溢出来的关心不似作伪,但归墨就是看着不舒服,她的一颦一笑,都觉得刺眼得很。

    他甚至恶毒地想,凭什么呀,凭什么她还能笑,还能活得好好的。凭什么他心上的姑娘就要没入黄土,从此滚入尘埃里再也望不见。

    可再一眨眼,眼前的人不是颜澈,不是聂湛,更不是穆漓笙。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他轻阖上眼,吐出来的字残忍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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