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瓦罗兰的旅途-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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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提到父亲，蒙多不禁一滞，仿佛回到了当年。

　　　　“父亲我要上学。”

　　　　“不行，家里没那么多钱，不许去。”

　　　　“我就要去。”

　　　　“那你……把这本作业上的题全给做完了，做完了我就让你去。”蒙多爹说着丢过来一本一年级数学练习题。

　　　　“父亲，这好难啊，我才写了五题就做不下去了。”

　　　　“不会就看书啊，家里还有些书，解决这些题目没问题了，你也可以想办法让隔壁那姑娘教你。”

　　　　“算了我不写了，太难了。”

　　　　“那你上什么学，上学需要些的远比这些复杂。”

　　　　“啊？那我还是不去了吧。”

　　　　“父亲父亲，我要学医。”

　　　　“不许去，反正你也会像之前一样坚持不下来就放弃吧。”

　　　　“这次我一定不会。”

　　　　“蒙多啊。”父亲难得和蔼地对他说到，“有梦想呢，是一件好事，但是得要有为之坚持下来的勇气与动力。不管多枯燥乏味，这不是靠兴趣就能支撑得住的。我知道你在为隔壁那姑娘的去世而难过，但是啊，一切都得量力而行啊。”

　　　　蒙多闷不做声，然后半夜里没跟父亲打招呼，独自离开了这个十几年的家。

　　　　如今呢？蒙多问着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医学书了？有多久没有回顾药理知识了？难道自己要在医院里打扫卫生打扫一辈子吗？甘心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警察克里斯许诺自己有一大笔奖励金的时候吗？

　　　　原来自己的父亲早就看穿了自己，行动能力太低，太容易放弃，只不过自己刻意地隐藏了这些记忆，若是把父亲描绘成一个不近人情的老古板，那么蒙多的心里还会好受些。可是警察克里斯的这席话揭开了蒙多的旧伤疤，将里面的丑恶与阴暗统统抖落了出来。

　　　　“父亲，父亲……”蒙多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被警察克里斯再次踹回水里，“你还起来干什么？你不是喜欢躺着吗？继续躺，别起来啊。”

　　　　蒙多没有放弃，翻个身爬起来，却又被警察克里斯踹了回去。这样反复多次，蒙多始终都没有放弃，他现在急迫地想要知道父亲的下落，想要见到父亲。

　　　　大雨此时已经停下来了，经过大雨的冲刷祖安难得变得一片干净，抬起头甚至还可以看见从云端里探出脑袋的太阳。

　　　　虽然雨停了，但是地上还是湿的，泥水沾满了蒙多的身体。蒙多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被踹回去了，他只知道不能倒下，必须要站起来，只要自己还没有失去意识就一定要站起来，父亲，父亲还在等着他回去。

　　　　“好了。”警察克里斯拍了拍蒙多的肩头，“其实你父亲找不到你之后又回到了他的小店，只是再也没有做生意，天天在屋里喝着闷酒。所以你得回去，你必须要回去，但却不是这样，你应该满身伤痕，带着无尽的荣耀像个英雄一般站在他面前，告诉他，你儿子不是个废物。”

　　　　“我……也可以这样吗？”蒙多问着，声音有些喑哑。

　　　　“当然可以。”警察克里斯笑着说道，“我给你这个机会，但是这可能会要了你的命，你……准备好了吗？”

　　　　“那下个休息点，你知道的。”警察克里斯说完收起雨伞抖了抖，踏着明亮的阳光越走越远。蒙多抬起头，觉得微微有些刺目，便用双手遮挡在眉头上，克里斯的身影，似乎像太阳一般耀眼。

　　　　蒙多狼狈地回到了医院，他的这幅模样让很多人议论纷纷，却没人真正的上前关心几句。蒙多也早就习惯了，医院一直都是这幅冷漠的模样。他麻利地洗完澡后将衣服丢到水盆里浸泡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还在他的脑海中回荡。小梅的死因，金毛克里斯的不屑，自己的无力，父亲的痛苦以及警察克里斯的愤怒。

　　　　蒙多用大手覆盖在自己的脸上，这样似乎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可是事实却不会因为这样而发生改变，除非自己变强，强大到整个祖安都拿他没有办法。蒙多第一次对力量是如此的渴望。

　　　　这份力量包含着武力却不局限于武力，不管是在哪个领域，只要足够突出，便能够成为决定祖安走向的人物。所以，还是要继续学医的，等帮警察克里斯解决了这家医院的事情后，便回家一趟，安慰一下父亲，再想办法看能不能让警察克里斯给他介绍一下，去皮城的大医院。当然，小梅的仇恨他也没忘记，等到时机成熟了，他会携带着地狱的怒火再杀回来。

　　　　似乎一切都被蒙多给规划好了，就等着被附注行动的那一天。可是这一切都建立在医院的人体试验大白于天下的时候，若是下个休息日的行动失败了那么一切都将化为乌有，而且克里斯也说了，这可能是一次赔上性命的行动。

　　　　于是蒙多也开始积极地准备了起来，包括去厕所的路线，晚班保安巡逻执勤的时间，可能遇到的人，规避的路线，这一路都被规划的满满当当。可是到了第五楼之后……就只能见机行事了，毕竟他们上次也只是停留在了机械们之外。

　　　　蒙多的这些变化警察克里斯也看在眼里，一扫前些时候的懒散，若是保持这种状态的话，说不定还真的可以完成这个任务呢。克里斯虽然有些欣慰，但是却仍然有不少的担忧。如此机密的实验室，甚至连这种科技的机械们都出来了，那么保安力量还差的了吗？就凭他们两个真的可以吗？

　　　　可惜总部实在是抽调不出人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106章　人心如鬼（）　
休息日这天很快就到来了，蒙多在他的小隔间里，静静地等待着午夜的到来。在指针转到十二点的那一刻，蒙多直起了身，向四楼尽头的厕所走去。

　　　　医院里七弯八拐，各种楼梯口，转弯的通道纵横交错，蒙多走的这条路线是他早已规划好的一条，基本上不会碰到巡逻的保安员，而且就算是偶尔碰到了，也会有足够隐蔽的位置。他这一路没什么情况，整个医院空荡荡的，很快就到了厕所里，蒙多一闪身，走近了一个隔间。这是早就与克里斯约定好的，就算到了厕所也不要轻举妄动，等他来了一起行动。

　　　　没等多久，厕所外面就传来了一声猫叫，蒙多心领神会，这是他和克里斯一起约定好的暗号。蒙多打开隔间，果然克里斯已经出现在墙壁前了。

　　　　蒙多朝克里斯点点头，克里斯随即弯下腰，开启了通往第五楼的楼道。两人熟门熟路地摸到了上一次躲藏的地方。

　　　　“怎么进去？”蒙多问道，“这么久过去了，你想到办法了吗。”

　　　　“没办法。”克里斯小声地说道，“这个机械们的感应特别敏感，根本就不是伪造能通过的，所以……咱们得等，等有人出来了，打晕，拿走他们的身份感应装置就行了。你上次也看到了的吧，就是那种铭刻着身份的磁卡。”

　　　　“没看清。”蒙多老实地回答到。

　　　　“没看清也不要紧，等下你跟着我做。”

　　　　“看你这样子，不止上来一次两次了吧。”蒙多有些惊讶克里斯怎么对这里的流程了解的如此熟悉。

　　　　“也就是隔两天上来一次的样子。”克里斯若无其事地说道。

　　　　“你就不怕被发现？”

　　　　“还行，其实这个位置挺隐蔽的，而且第五楼应该是有专门的休息室，第五楼的人从来都不随便下去，至少这两天没人下去。”克里斯一边盯着机械们的反应一边说着。

　　　　“嘘。”克里斯做了个警告的手势，“有人来了。”

　　　　克里斯说完，机械们应声而开，嘿，好巧啊，还是上次蒙多和克里斯遇到的那一高一矮的白大褂。

　　　　“哈勃，到底能不能行啊，我真的不想再过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了。这种生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快了快了。”瘦高个这么安慰着，“现在实验数据一路稳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

　　　　“可是这已经是最后一个实验品了，若是这个也失败的话，没有新的实验品咱们是不是还要等更久。”胖子有些急促地问道。

　　　　“应该是……吧。”瘦高个想了一会儿，“还是下面的人不太给力啊，实验品这么稀缺的资源已经好久没有送上来了，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瘦高个这句话让蒙多有些恼火，实验品是什么他还不知道吗？那是人啊，是活生生的人，是鲜活的生命。搞得跟只小白鼠似地实验品实验品地叫个不停。

　　　　胖子和瘦高个从蒙多和克里斯身前藏身的地方走过，根本没有发现在阴影里，有两对如狼似虎的眼睛正盯着他们。

　　　　“上。”克里斯做了一个手势，蒙多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对着瘦高个的脖颈猛地一劈。瘦高个直接翻到在地。克里斯的动作也不慢，矮胖子几乎和瘦高个同时倒下。

　　　　“这里。”克里斯招呼了一下蒙多，之间克里斯饶了一个大圈将矮胖子拖到了阴影里。

　　　　“这是我算好的在监控范围之外，我们快点把他们的衣服换上，装作他们的样子混进去。反正他们都是一身白大褂，应该不会发现我们的。”

　　　　蒙多点点头，迅速地穿上了矮胖子的白大褂。毕竟……就个头而言，他现在还没有克里斯高。穿戴整齐后，两人拽着磁卡向机械们走去。大概是因为矮胖子太胖了的缘故，他的白大褂估计和瘦高个一个号，蒙多穿起来还是有点稍大。

　　　　即便有着克里斯在前面带头，可是蒙多在刷磁卡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手抖了一下。不过因为是死板的机械，所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要磁卡是对的，大门就会开启。蒙多踏进大门后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下。自从踏入机械们后，就跟外面来了个大变样，不再是钢筋混凝土的结构，而是完完全全由钢板打造的。

　　　　这些钢板肯定还是由炼金术添加了各种材料，使其坚韧性延展性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而且机械门后面还有许多白大褂在忙碌着，各种纸质的文件飞的到处都是。克里斯十分镇定自若地向人群中走去，蒙多急忙跟上，这个时候可不能掉队了。

　　　　这些白大褂不知道工作是太忙了还是因为疏忽没注意，亦或是根本就不认识刚刚出去的矮胖子和瘦高个，完全就没把克里斯和蒙多放在眼里，任凭他们长驱直入，即便是克里斯都有些疑惑，这也太好混进来了吧？

　　　　突然，他们听到了一阵狂喜，“成功了，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哈哈哈哈哈！快！快调到二十四号显示屏。”

　　　　余乔和蒙多应声转过头，那是一个胡子拉碴的白大褂，眼睛里还粘着没有擦去的眼屎，头发也是十分油腻，显然是很久没洗过了，但是他本人却没没有注意到这些，兴致勃勃地盯着助手调好的显示屏。

　　　　大胡子这一嚎叫，全实验室的人可全听见了，赶忙向他附近挤了过去，企图占一个好位子，这可是全研究室的荣耀，当然要一起见证，就连混进来的克里斯和蒙多也挤到了他附近，占据了一个相当好的位置。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样子有几分枯槁和憔悴，整个人身上都只剩一层皮包骨头了。这个人……蒙多记得，这就是半个月前他在档案室窗前看到的女鬼，他们……要干什么？

　　　　工作人员将那个疯女人按在了实验床上，然后用皮带束缚住，接下来，一个白大褂拿着注射器吸入了一瓶黑色的药水，然后向疯女人走去。

　　　　“不要……不要。”疯女人连连摆头，显然是十分恐惧注射器里面的东西。拼尽全力想要逃离，但是一个瘦弱的女人怎么可能在被皮带捆个结识的情况下逃走，即便这是一个壮汉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黑色的液体注入了自己的身体。

　　　　“啊……”黑色液体被注入后，女人的身体就开始不断地颤动，皮肤下隐隐有肌肉隆起，她的面孔也是十分的狰狞，显然是在承受很大的痛苦。即便是在屏幕后看着的蒙多，都有些不忍心而把头扭向了一旁。

　　　　但是这群白大褂却表现得十分亢奋，紧紧地盯着屏幕。蒙多突然觉得医院里传说的没有错，这里确实是在闹鬼，人心如鬼。

　　　　疯女人早已停止发育的身体又重新长高长好，向着强壮的方向转变。她的手上长出了尖利的指甲，嘴角也生出了两颗尖利的獠牙，好好的一个人类，正在想着怪物的方向转变，疯女人的嚎叫也有了变化，再也无法发出人类的声音。实验室里的其他人已经开始向一旁退去，怕被误伤到，而且现先退出去做好准备，一旦实验成功就进入实验室，将其制服，驯化。

　　　　但是屏幕中的疯女人的身体在膨胀到一个极限后突然哀嚎了一声，整个身体像被戳破的气球一般迅速地瘪了下去。很显然，这个结果连蒙多这个局外人都能看明白，失败了。实验失败的代价自然就是这个女人的生命。实验室的门被打开，两个黑衣服的壮汉十分熟练的一人抓住疯女人的一只脚，将她拖了出去。

　　　　“唉！”实验室里的人懊恼地叹了一口气便四下散开，差一点点，还差一点点就能成功了。但是那个大胡子却并没并没有什么气馁的表情，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舞动，似乎是在修改着什么，一边改还一边念叨着，“没问题了，这一次一定没问题了……”

　　　　“好了！”在大胡子敲下最后一个键位的时候，向四处张望了一下，指着蒙多说，“你，过来。”

　　　　“我？”蒙多指着自己跟克里斯面面相觑。

　　　　“去啊。”克里斯的眼神一闪，仿佛在催促蒙多快去。

　　　　“为什么是我？”蒙多虽然没有说出声，但是克里斯明显的是理解了蒙多的意思。

　　　　“是在叫你当然你去。”克里斯同样如此，没想到短短时间，两人就已经达到了不用说话就已经能交流的地步了。

　　　　“就是你，你快过来，磨蹭什么！”大胡子显然脾气有些暴躁，并不是那么好伺候的。

　　　　“为了身份不被暴露，蒙多只好走上前去。”

　　　　“你去24区8排46号把我刚调好的药剂取出来交给实验区的人，告诉他们，药剂只能用在青壮年身上，刚刚实验失败应该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