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豪门扮兔兔的日子-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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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小孩子怕疼,你也怕疼呀。”
“我没有。”薛易就是紧张了,声音都有点飘。扎那一下确实不痛,但是等待扎针前确实是种折磨。
一般扎针这样的工作都是护士来做的,刚刚陆皓亭出去喊护士,两个护士告诉他903的病人血管细,这才叫了医生过来。她一边扎针,一边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叫薛易对吧,胃里面还疼吗?”
“不动就不疼了。”
“吃了点东西吗?”
“吃了一点馄——唔!”
下针下的猝不及防,薛易眼睫狠狠一颤,身子就要往回缩,被陆皓亭一把摁住了。
薛易抽空看了一眼,只见已经刺进肉里的针尖还露着一点银白,针管回了血,像红墨水一样,在透明的药液里晕散开,有点触目惊心的头晕。
他不想看了,于是偏过了头,大夫还在低头固定针管。陆子宸则怂怂地站在远处,两只手捂着眼。
“好了。”大夫站起来,把东西收拾好,对陆皓亭道:“您帮忙看着点,每瓶药中间都要拿盐水冲一下,按铃叫护士来就可以。明天早上再验一下血,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好的,麻烦您了。”
“不麻烦。”大夫把空调遥控器拿过来,放在薛易的手边,叮嘱了几句后就往外走,陆子宸率先冲过去,屁颠屁颠地给她拉开了门。
“真懂事啊小朋友,阿姨走啦。”
“阿姨再见!”
陆子宸送走了大夫,转身就嗷嗷地跑过来,又要往床上跳,陆皓亭见了,赶忙把他抱了起来。
“舅舅你干什么,我要和小易哥哥睡觉!”
“不行,哥哥输液呢,你不能上去,等哥哥输完……”
“我不,我就要我就要,来的时候说好了的,舅舅你个大骗子啊啊,你放开我!”
陆子宸着急了,挥舞着腿儿和小爪子开始挣扎,陆皓亭原本就没有站稳,一时间竟没有抱住他,那小短胳膊一扑腾,勾到了悬着的针管,再往回一挥,直接把针头扯了下来!
薛易只觉得一阵刺痛突然从手臂钻了上来,连着心口也颤动了两下,手背上的针眼先是滚出了一个圆圆的血珠,随即喷发起来,将床单都溅上了红色。
“先生,好疼。”
薛易怕弄脏床单,把手朝外抬,喷涌出来的血液遵循着万有引力,呈线状蜿蜒地淌过手腕,奔着手肘流去。陆皓亭一转头,猛地一片血红就撞见了眼里来,脑子嗡地一声响,失声喊道。
“小易!”
“哥哥流血了!”
他放下陆子宸,急忙跑出去喊来护士,匆忙赶来的护士抓住薛易的手臂,冷静地查看了下,做了紧急处理。没过一会儿,刚离开没多久的大夫也回来了,一边重新准备扎针,一边安抚病人的情绪。
陆皓亭狠狠皱着眉,神情严肃,帮忙扶着薛易的手臂。
整个病房里,只有陆子宸一个人缩在墙角,什么忙都帮不上。他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就算是担心哥哥也不敢上前查看,只能红着眼睛看他们忙碌。
什么也不能说,什么忙也不能帮,无助和茫然第一次潮水般吞噬了他还幼小的心灵。
护士在左边帮着止血,大夫换到右边来重新上碘酒,询问薛易:“怎么回事,好好的,为什么针头会掉?”
陆皓亭闻言,抬头看了自己外甥一眼。
他虽然没有发火,但往日里的温柔却不见了,冷冷地目光划过来,陆子宸就变的愈发不知所措,垂下头,开始抽泣。
一个人站在那儿,孤零零的,似乎被全世界都抛弃了。
“就是我不小心碰掉了。”薛易和医生解释,复又对陆皓亭道:“先生过去抱着他吧,流血了,别吓着小孩子。”
陆皓亭万没想到薛易会这么说,心里一疼,深深地看了眼床上的孩子。
十七岁而已啊,最自私叛逆的年龄,为什么会处处帮着别人着想?他于薛易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人,也不过认识了一个月而已,就能信任他到如此地步。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孩子。
“小易哥哥。”陆子宸夹着哭腔喊了一声。
明明是自己干的,他小易哥却给他推了个一干二净,他终于忍不住了,哇地哭了出来。陆皓亭走过来,将孩子抱起来,轻拍他的后背,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在道歉。
“我错了,小易哥哥我错了,舅舅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任性了,原谅我,呜呜呜呜。”
小孩儿扯着嗓子大哭,眼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个劲儿地往下掉,陆皓亭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但薛易觉得自己听着他哭,心都要碎了。
陆皓亭见他知道错了,便也不计较太多,拍着后背小声道:“好了,你小易哥哥没有生气。别哭了,吵到阿姨扎针了。你想不想小易哥哥快点好?”
“嗯,想,我不哭了。”陆子宸躺在舅舅怀里,捂着嘴巴,身体轻轻抽搐。
薛易的右手血管更不清楚,饶是经验丰富的大夫也偏了一次,刺痛感冰凉又真实,他原本想哼两声的,可撞见陆皓亭满眼的心疼后,又咬牙把声儿憋回去了。
大夫和护士相继离开,薛易靠在床头犯困。
陆子宸哭的太狠,用光了力气,不过一会儿就在舅舅怀里张着小嘴睡着了,陆皓亭把他放在床正对面的沙发上,脱下外套盖在宸宸身上,温柔地擦了擦他哭花了的小脸。
薛易心里不可抑制地想着:如果有一个这样温柔的人,能原谅我的错误,帮我擦掉眼泪,那我就无坚不摧了。
“怎么样,还难受吗?”
陆皓亭只穿了件毛衣,搬来一把扶手椅坐在薛易的床边,抽了张纸巾,帮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虚汗。床单还沾着血,大夫说等输完液再换,红红的印记刺的陆皓亭眼睛发疼,只能轻咬嘴唇避开视线。
“肚子还饿不饿,我去帮你把吃的热热。”
“我不饿,就是有点困。”薛易蜷了下身子,想要往下躺,可手一动,原本已经没有存在感了的针就又出现了,顶着他的皮肤,一阵一阵地疼。
“你别动,我来。”陆皓亭见他皱眉,那颗心记忆性地紧张了下,站起来摁住他,同时把床往下摇。
“这个高度可以吗?”
“嗯,很舒服,谢谢先生照顾。”薛易咧开嘴笑了,可眼皮却承不住困意,软绵绵地往下掉,陆皓亭说困了就睡会儿吧,我在这看着你,于是薛易就睡着了。
中间护士进来换药,薛易还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问她们先生去哪了。护士转身指了指站在另一侧的陆皓亭,薛易这才闭上眼,继续迷糊了过去,一直到半夜十一点多,才再一次睁开了眼睛。
他先是对着天花板回了回神,然后才左右看了看。
病房里关掉了大灯,只留下床头一盏,窗帘也拉着,灯光十分的昏暗。自己的最后一瓶药貌似刚换上去,陆皓亭只穿了件毛衣,斜着身子坐在椅子里,头垂在椅背上,下面垫着自己的手臂。
“先生?”薛易叫了一声,但声音实在太小了,就连自己都没听到,于是他探头,想要仔细看看陆皓亭精致的五官,没想到他却动了一下,睁开了眼。
薛易猛地一个激灵,脖子一转,把眼睛闭起来。
灯光昏暗,气压降低,床边椅子轻轻挪动,紧接着就是脚步声渐近。薛易屏住呼吸,肌肉绷紧,浑身上下的每一寸毛孔都张牙舞爪地张开了。
一只微凉的手盖在他的额头上,太过清凉又温柔的触感,在这样昏暗的环境里,薛易不可避免地有点起反应,身体颤了一下。他知道没法装睡了,于是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吵醒你了?抱歉,大夫说要注意你的体温。”他凑到灯光下,抬腕看了眼表,又拍拍他道:“才十一点呢,再睡会儿?”
“嗯。”薛易脸已经红了,怕他发现,只好装作不清醒地把眼阖上,头歪在了一边。
陆皓亭俯下身,把掉下来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病房再一次安静下来,只有宸宸呼吸时轻轻的鼻音。
陆皓亭把床头的夜灯也关掉了,轻轻走到窗户前,拉开了床帘。雪还在飘着,孜孜不倦地给大地织了件白色的毛衣,斜叶松的叶子上也挂着白,柔和的月光将病房照亮,看起来并不像黑夜。
陆皓亭走回来,看了看病床前的药瓶,重新坐回了椅子里。
又过了一会儿,薛易重新睁开了眼睛。
“先生?”他喊了一声,陆皓亭没有听见,于是他大着胆子探出了头。
陆皓亭就坐在椅子里,头垂着,毛衣领口稍低,肩膀上的衣料顺着倾斜的这边滑落下来,水嫩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线条紧致且优美,覆着一层薄薄的白光。他轻轻闭着眼,似乎是睡熟了,又似乎只是闭目养神,撑着脸颊的手臂纤细有力,美的让人舍不得挪开目光。
薛易突然很好奇,他像自己一样大的时候是什么样儿的,也是这样精致优雅吗?
这么胡思乱想,睡意就变浅了,薛易睁着眼,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看看窗外,辗转间,小腹慢慢涨了起来,在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想上厕所后,身子突然就僵住了。
他抬头看看药瓶,还剩下一大半。因为血管的原因,大夫把输液的速度调的很慢,等这瓶水挂完,恐怕就要被尿憋死在床上了。
那怎么办……
衣服穿那么多,自己也没法去啊……
叫醒他吗?薛易一张脸再一次烧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早上尽量两更哈!
第23章 登机()
还剩半瓶的时候; 薛易终于忍不住了,他仰着脖,在床上扭动了几下身子; 惊醒了本来就浅眠的陆皓亭。
“怎么了?”他站起来,旋开小夜灯; 帮他把床摇起来。
薛易红着脸; 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 欲言又止的样子替他交代了一切。
陆皓亭帮他擦了擦汗; 问他:“想上厕所?”
“嗯。”薛易点点头,一张脸滚烫; 甚至还有点耳鸣。
“这孩子; 害什么羞。坐起来吧; 我帮你拿着药。”
“好。”
陆皓亭把拖鞋找出来摆好,先扶他坐起来,再让他把手搭在自己手臂上; 另一只手则举着药瓶; 扶他慢慢朝卫生间走。
私人病房的卫生间设备齐全,牙膏毛巾全都是新的; 热水器还烧着热水; 陆皓亭走进来; 发现马桶上面的墙壁上有个勾子; 刚好可以把药瓶稳稳地挂在上头。
薛易扎着针的手悬在半空中,单手撩开卫衣,在裤子上拉了几下; 迟迟不往下脱。
“怎么了,脱不下来吗?”
“先生,您转过去。”薛易咬咬舌尖。
“能行吗,要不我帮你?”
“能行。”
薛易坚持不松嘴,陆皓亭就顺从地背过身不看他,少年原地愣了一小下,开始艰难地往下扒裤子。
可一只手僵在半空,一只手拉扯着衣裳,平衡感极差,半天弄不下来,急的恨不得把针管拔了。
“我帮你吧。”陆皓亭迟迟听不见声,担心他针尖儿走偏,于是开口询问。
“不行!”薛易扬了一个声调,差点破音。
“那个,你要是实在害羞的话,我就闭上眼。”陆皓亭问他:“可以吗?”
小孩儿没有答话,像是默认了,陆皓亭转了过来,果然,裤子才刚往下扒了一点,只露出了一小截腰。
还挺白的。
“那个,我自己可以的。”薛易慌的不行,抬头就看见陆皓亭的眼睛,赶忙拉下卫衣挡住腰,急道:“先生说了闭上眼的。”
“可你不是还没脱吗。”陆皓亭没想到小孩儿会害羞成这样,笑了,把手摁在他腰上,然后真的把眼睛闭了起来。
“好了,我闭上了。”
说完,双手往下拉,将他的裤子褪到了大腿根。
毕竟是帮别人脱,不是自己脱自己的,薛易穿的又是运动裤,陆皓亭只能把他外裤和内裤一起扒了下来,裸。露在外的皮肤凉凉的,增加了薛易的羞耻感。
尿吧,还等什么呢……薛易自己劝自己,都是男人,洗澡还挤大澡堂呢,看一眼也没有什么的。
急促的水声响起,陆皓亭闭着眼,有点想笑,又怕薛易会不好意思,于是咬住嘴唇憋着,直到水声消失。
“好了吧,帮你提上了啊。”
“嗯。”
刚刚的水声实在是太响了,薛易浑身上下都在发烫,越想快点尿完,水速就越慢,漫长的时间像个高压锅,活生生地给他闷成了一只熟虾。而此时此刻,陆皓亭正帮他把衣物往上提,手蹭着腿侧的皮肤,像是点了把火,直接把薛易烧了个外焦里嫩。
再也不想尿尿了,薛易被扶着回来,生无可恋地倒在了床上。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护士进来起了针,陆皓亭又给他测了个体温,看没什么问题,就去对面沙发上睡觉了,留下薛易一个人望着天花板失眠,直到两三点钟,才慢慢地睡了过去……
薛易白天睡的太多,早上不到六点就醒了,舅甥俩都还在沙发上睡着。
薛易穿好鞋子,手随意地理了理头发,轻手轻脚地过去。陆皓亭侧着身子坐在沙发上,手臂打开,头枕在上面,陆子宸则枕着他的大腿,缩成一个小团子。薛易找了条毯子给陆皓亭披上,空调温度调高,才抓起羽绒服走出了病房。
值班的护士换了两个,询问薛易有什么事。
“我办个出院。”薛易双手搭在前台上,撑着自己沉重的脑袋。
“是这样的。”护士翻开903的病例,“您这边早上还要验下血,如果血常规正常,就可以出院了。”
“都正常,帮我办了吧,今天必须得去学校。”
周一要模拟考,周五的值日生就没留下来值日,老师专门强调了让他们周一早点来,和当天的值日生一起布置考场。
医院离学校远,得抓紧时间过去了。
“那这样,让您的监护人过来签下字吧。”
“监护人睡觉呢,你拿给我,我自己签就行了。”
护士姐姐也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