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婚姻-第4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是没想到沈建国听到她的喊声反而溜得更快。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的,他不想和失去理智的妻子一般见识,若是被有心人拍了照片,散播出去,很可能会直接影响到公司的声誉。
脚上穿着高跟鞋,就是十分的不方便,何冰鸢根本追不上那个男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上了车并且溜之大吉。
她扶住膝盖,心里生出破口大骂的欲望,却在脏话出口的那一瞬间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努力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直起身来,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目光在四周扫过,注意到周围人的眼神,更是摆出一如既往的高贵典雅。
走路的姿态也是优雅的,这方面,她一直做的比谁都好,女儿其实就是承袭了她这个优点,哪怕是心里极其愤怒,都不会表现出气急败坏的模样。
急的又是什么呢?事情总是会解决的。
机会不是老天爷留给你的,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
沈凉夏就躺在病床上,能不能醒过来,医生都不敢保证。
她怕什么,总会找到机会的,只要协议在她手里,这件事,谁说的也不算,沈凉夏的那颗心脏,终究是她女儿的。
那是那个女人欠她的,有些债,不是说人死了就算了,她女儿还在,自然要代替那个女人来还债。
沈凉夏太好控制,没什么见识,人又蠢笨的要死,被她略一哄骗,就签了协议。
到现在,只能是……
协议……
文件袋……
何冰鸢看着空着的双手,转而开始疯狂的翻着包。
包里没有,手上没有。她的心开始慌乱下沉。
努力的去回想那份文件到底是不是被沈建国拿走了。
却发现自己想不起来了,刚才电梯里闹得太凶,沈建国走出来的时候手里到底拿没拿其他的东西,她是真的记不清了。
该怎么办?时间刻不容缓的,何冰鸢连忙返回医院,一路上不忘记拿出手机来打给丈夫。
但愿文件还在他的手上。
那样,她总有办法拿回来的,即使是被他毁了也不在乎,反正律师那里还有备份,只是这个东西却不能落在外人的手里。
她脚步匆匆,心事重重,偏偏电话拨出去就被人挂断了,接二连三的两次,那边索性关了机。
何冰鸢更觉心慌,一路走进医院大厅,目光四处瞄着,就像找到手拿文件袋的人,心里明知道希望渺茫,却总还是盼着有奇迹发生。
奇迹没有,她走到电梯口才想起来出来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顾家那个纨绔子,整日里和沈凉夏勾搭连环的那个。
何冰鸢长出一口气,冰凉的感觉自脚底升起,一下子窜到最高处,又从头顶向下,逐渐蔓延到全身。
电梯门开了,她浑身冰冷的走进去,心里再一次有了希望。
希望文件袋没有打开,希望顾潮汐不是去看沈凉夏,她甚至希望顾潮汐走路脚下打滑,然后一个跟头摔晕过去或者直接摔死才好。
老天爷听不到她的祈祷,电梯一路向上,她都没有发现顾潮汐的踪迹。
凭着直觉到了重症监护室那一层,电梯门打开,她的身子颤了两颤,才迈出第一步。
她走出去,走廊的尽头,顾潮汐和萧宴忱站在一起,手上还拿着蓝色的袋子。
她僵着嘴角,努力的扯出一个笑容:“顾少爷,您手上拿着的,是我方才不小心弄丢的东西。”
顾潮汐看看手上的文件,再看看她:“您丢的。”
她点头,试图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可是,双腿却不自觉的发抖。
“是啊,我刚才不小心遗落在电梯里的,很重要的文件,谢谢你啊吗,若不是你捡到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被打的半边脸疼得麻麻的,她更多的压力是来自顾潮汐身边的那个人。
她试图走过去,却觉得头皮都在发麻,明明那个男人只是站在那里。
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明明不是生来富贵命,却偏偏气势摄人。
贵气骄矜的顾潮汐在他面前就像是个孩子。
而且还未成年。
她其实没想明白,做贼心虚才是畏缩恐惧的根源。
她走过去,不敢去看萧宴忱。只能将目光放在顾潮汐的身上以转移注意力。
“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幸亏是你捡到了。”
结果顾潮汐递过来的文件,她的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再一次道谢,转身就要离开,却被人叫住了。
顾潮汐从背后拿出一沓白纸,问道:“沈太太,这是您的东西吧?”
她惊愕的看着那一沓东西,转而去看自己手中的文件袋,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抬头,对上的是两双刮骨钢刀一般的眸子。
顾潮汐抖着手中的东西,几张白纸发出簌簌的声音,男孩眼睛喷火:“这就是你们让凉夏回到沈家的原因?这就是你们夫妻俩今天会罕见的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你们在等着她死,盼着她死是不是?”
协议书甩在她的脸上,男孩睚眦欲裂。
“想要换心脏?我告诉你,别做梦了,就算是你们全家都死光了死绝了,凉夏她也不会死的,她会比你们谁活的都好。”
顾家?顾家?顾家?
就算是再加上梁家,她也是不怕的。
何家不是好揉捏的,他们想要对付她,也要有所顾忌。
可是,偏偏萧宴忱站在那里。
偏偏萧宴忱是瞎了眼了,才会看重那个贱种。
她蹲下去,将地上散落的东西捡起来,柔声说道:“凉夏签这个的时候我也是不同意的,虽然我恨她的母亲破坏了我的家庭,可是,逝者已矣,没有必要让活着的人背着这个债,她外婆含辛茹苦的照顾她这么多年,如今落下这个病,建国是有很大的责任的,所以,我们出这个钱,是必要的。可是没想到凉夏知道了阿蕤的病,所以背着我们偷偷的去做了配型。
她恨我们,恨我,恨建国,有时候对阿蕤都是很敌视的,可是,自己却做出了这个决定,我不明白是为什么?她爸爸也不明白,她却一意孤行,我想,她性格那么犟,肯定是不愿意欠我们什么的?
我自私,虽然知道这是不应该的事情,可是,还是默许她签了这份协议,对不起,我只是个妈妈,我的女儿从小就有先天性心脏病,稍微一刺激,都会有生命危险,心脏源不好找,我每天都活在随时可能失去女儿的阴影中,丈夫已经背叛了我,我这一生,只有我女儿一个。我只能自私的同她签了这份协议,我没有盼着她死,拿着协议过来,也只是内心控制不住的私欲,我到底还是做不到不去想这些事情,哪怕是明知道不应该的,内心还是有私欲。”
她是做母亲的,有这样的心思想法都是理所当然的,她眼角有泪流出来,滴落在白色的纸上,逐渐晕染开来。
“你这番话,糊弄鬼去吧?”顾潮汐开口:“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的鬼话么?”
她抬头,看着顾潮汐,轻轻地叹了口气,试图再一次开口解释。
萧宴忱冷冷的声音将她打入深渊:“如果车祸的事情和你有关,你会和你的女儿一起坠入无边地狱。”
第65章 煎熬()
何冰鸢走了,她再也无法保持她一贯的从容优雅,比起之前离开的时候,甚至更加狼狈。
明明这一次没人动手打她。
那份协议书她没有带走,顾潮汐萧宴忱就站在那里,两人谁也没说她必须把那几张纸留下之类的话。
可是,她就是害怕了,将东西递出去,顾潮汐接到了手里。
她当时有种错觉的,总觉得自己是带不走那个东西的。
电梯门再一次合上,封闭的空间里只剩下她自己,电梯的墙壁上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像。
何冰鸢从包里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号码出去。
那边很快接通,沈太太靠着墙壁,说道:“大哥,帮帮我吧!”
两份协议,一模一样的内容。萧宴忱最终打开了那封文件袋,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突如其来的车祸,身死的货车司机,来的非常及时的沈氏夫妇。
那个模糊其词的所谓电话通知。
何冰鸢不正常的担心。
一切的一切摆在眼前,统统能说的过去,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纰漏。
就好像车祸真的是巧合。
一直守在校门口的保镖阿南却回忆道:“那台车好像从昨天晚上就在那里了,我们当时也没留意,以为那里没人呢。”
这很正常,马路上停了那么一辆车,只会以为是车坏在那里了,停的又不是碍事的地方,没有违反交通规则,警察都约束不到。
最多只是扫两眼,他们也没想到那辆车会突然冲出来,然后奔着人就撞过去。
事情的性质又变了,这样一来,这场车祸就是有预谋的了。
萧先生这方面从来不缺人脉,几个电话打出去,黑白两道各自行动。程三听说是沈凉夏出事了,应得比谁都痛快:“放心吧,萧先生。”
他行事老辣稳妥,不会过多废话,却是说到做到。
萧宴忱将事情交给他自是放心。
打了电话,将公司的事情做出一番安排,他的心肝宝贝还躺在病床上,他是当然不会离开的。
几通电话,将一切事情都安排妥帖,人重新站在了玻璃窗前面,静静地看着病房里的情况。
他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人醒过来。
顾潮汐唇齿发冷:“那是一条人命,凉夏才二十岁,她是沈蕤的亲妹妹。”
萧宴忱看他一眼,没说话。
阿南无语:顾少,原来您是这样的傻白甜。
顾潮汐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用力的揉了揉额头,说道:“我还以为凉夏只是单纯的不喜欢那家人家,没想到这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多的龌龊。怪不得凉夏一直在攒钱。我之前还想着她外婆的医药费有沈家负担,她完全用不着这么拼命的,从来没想过这里面会有这么多事情。”
“攒钱?”
“是啊,不然的话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去飙车,真的是叛逆好玩么?”顾潮汐的目光看向玻璃窗里的人。忽然感觉他们两个有好久都没在一起好好的胡闹过了,现在,隔着玻璃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竟然有种时移世易的感觉。
为什么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两个人之间就有了很多变化。
他不想承认自己和沈凉夏之间已经没有以前那么亲密了,可是,每次沈凉夏出事,身边的男人都会来秀存在感。
顾潮汐不服气,又无能为力。回忆起往昔来,不免填了更多的伤感。
“我们俩遇到的时候才十五岁,桌球室的一场较量,我输她一次,却是真心服气的,愿赌服输么,诚心诚意的掏出钱去。后来开始玩车,她这方面真的很有天分,或者说很勤奋的练习,很快就能下场比赛了,我们一次一次的开始赌钱。”
“那很危险!”桌球还行,飙车却是真的是玩命的运动,萧宴忱很不赞成。哪怕是小妖有难言之隐,也是不行的。
“我也知道危险,能有什么办法,她想玩,我就陪着她玩了,只要她高兴就行。我知道她需要钱,偏偏我们又都没什么赚钱的本事,那就只能玩这个了。”
爱一个人并不是无底线的任她胡闹,可是,这话萧宴忱说不出口,十几岁的小姑娘,小城市里出来的,没有什么傲人的天分,能做的事情实在是有限,她缺钱,似乎只能这么做。
“我不喜欢玩车,一点都不喜欢,第一次车子开到盘山公路上的时候,我怕得要死,她也害怕,车子开出去再开回来,她两条腿都是软的,我浑身上下骨头缝里都冒着凉气。可是没办法,她只能这么做,我也只能陪着她。”
男孩的笑容甜蜜而苦涩:“谁让我喜欢她呢,喜欢到她做什么我都肯心甘情愿的陪着。”
“她是我的!”身边的男人沉声说道。
“谁规定的?萧叔叔,结婚了都可以再离婚,更何况你们只是在谈恋爱,谁又能保证你们不会有分开的那一天。”
“不会分开!”他认定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分开。萧宴忱的目光落在病床上的人的脸上。
小妖是他的,这辈子都是他的。
他不会放手,也不会允许她离开。
“呵——”顾潮汐想到什么,看着萧宴忱:“萧叔叔,我记得,你曾经有个初恋女友的,那个时候你们也是爱的死去活来,非卿不娶,非君不嫁,可是,后来呢,不还是分开了吗?”
他戳他的软肋,用力的戳,男孩的心里有很多的不服气:“所以说啊,世事无绝对,两个人相爱还是相离,都不是你一个人说的算的。”
“这一次,我不会放手。”男人的语气坚定执着,眸光中有着令人心悸的偏执。
“她是我的,注定是我的,不管你是什么心思,在她心目中,你的定位都只是个哥们。我们会结婚,会很快结婚。她以前没人疼,现在我来疼她,我不要她皱眉,不要她再犯险,我宠着她,惯着她,她是萧夫人,在我的商业帝国里,她是唯一的皇后。没有放手,没有分开,也不会给你趁虚而入的机会,我们会生生世世在一起。”
“漂亮话谁都会说的,你这番话其实根本说服不了我!”
“我为什么要说服你,这是我和她之间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关你什么事?”
“……”顾潮汐。
下半夜出现了异常情况,守在病房外的男人真真切切体会到了看着心爱的人命悬一线的那种痛苦,医生匆匆赶来,上了各种仪器,用了好几种急救方法,等病人的病情稳定下来之后,已经是凌晨了。
人还没醒,好在心跳是稳定了,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么多人守着这么一个人,萧先生又是那样的人物,若是病房里的那个真的出现什么问题,那个人会疯吧。
这不是夸张的臆测,看看那人现在的情况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