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统三宫-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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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你总算回来了。”宇文渊见她面色发冷,急忙挣开卫芊蓉走到她身边。
玉辞心有意无意地和他保持着一步间距,刚才的场景她不能装作没有看见,发生的的确已经发生了,她自己向来不会自欺欺人。
她扫一眼宇文渊,他的眼神急迫而炽热,似是要说些什么。可她不知怎么,眼下就是不想听。胸口仿佛聚了一口气,愤愤然,不出不快。
“哟,这不是卫贵妃吗?瘦了一圈连本宫都快分辨不出来了,瞧瞧这尖嘴猴腮的脸蛋,真是越来越没有人样了。”玉辞心薄唇轻翻,尖酸之言似是连珠炮般尽皆而出,对着卫芊蓉就是一阵奚落。
“拜皇后所赐。”卫芊蓉一人孤身站着,“皇后方才不是打眼看见我和皇上了么,怎么折回来是故意来拆散了?”
“拆散?你一个皇贵妃再贵不也是妃子么,值得我拆散吗?”玉辞心眼锋一转,瞥了一眼旁边看热闹的宇文渊,“皇上,你惹的事情总不能推给本宫吧?”
宇文渊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刚才他不过是碰巧中了卫芊蓉的招了,而玉辞心现下的情形显然是不乐意,句句说话带刺,简直就像个咄咄逼人的刺猬。
不过,她这是吃醋了么?为了自己而吃醋?想到这里,宇文渊心里仿佛灌入了一勺蜂蜜,甜滋滋的无可比拟,而嘴角也不自觉带了笑意。
玉辞心见他傻笑,心里有些错愕,怎么回事?傻皇帝的心思果然和正常人不一样,该笑的时候不笑,不该笑的时候反而投乐。不过他现在在想些什么事呢?一想到自己还在苦苦对战卫芊蓉,而宇文渊的心思早已神游天外了,玉辞心突然感到深深的不公平。
以前自己嗑瓜子看宫斗剧的时候对里面那些斗得你死我活的妃嫔们不以为然,虽然后宫之中就那一个男人,物以稀为贵,可女同胞们难道就不能有点志气嘛,清心寡欲与世无争有什么不好?非要斗个你死我活让皇帝坐收渔翁之利。
可眼下身临其境就不一样了,傻皇帝不中用,贵妃偏偏要和自己作对,她不斗谁斗?
眼看自己都到了睡觉的时辰了卫芊蓉一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玉辞心直截了当下了逐客令,“卫贵妃,本宫要和皇上休息了,你还是早早回去安胎吧。”
“哼,别以为你使得了房中术便得意忘形,玉辞心,得罪了我,你早晚会下场很惨。”她趾高气扬地昂昂头,“将来诞下皇嗣继承大统的是我,而不是你。”
房中术?玉辞心吸了一口冷气,卫芊蓉从哪儿听来的?她怎么从没听过呢?她发懵地看向宇文渊,他也是一脸茫然。鬼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谣言!玉辞心不屑地闷哼一声,卫芊蓉的话的确给她敲响了警钟,她现在身怀皇嗣,来日若是诞下皇子定会争夺皇位,卫疆成定会接机逼迫宇文渊退位,继而以摄政王的身份总揽朝政。
若真到那时,恐怕事情真有些棘手了。不过,担心卫疆成总览大权的不止她一人,单单是宇文睿便不会允许这么他轻易地夺权篡位。
宇文睿在此之前一定会对卫芊蓉的孩子起杀心,而且保不齐她自身都不能保全。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卫芊蓉在一帮丫鬟的簇拥下招摇而去,心里五味杂陈。自古皇室多风雨,每一个活下来的人的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辛酸故事,而每一段故事的背后往往是凝集而起的权谋与心机。皇宫是巨大的漩涡,身在其中的人往往会迷失自我,被迫的,主动的,或有或无的,都为成为权力的陪葬品。
她正无限遐想着,旁边的宇文渊拽了拽她袖子,弱弱的说,“皇后你怎么一脸的不高兴啊?”
不高兴?岂止不高兴?我明明是很愤怒好不好?玉辞心忿忿瞥了一眼宇文渊,她在为了大周国日夜操劳不眠不休,他跟他抢一张床也就罢了,还趁着她不在和卫芊蓉风花雪月你情我浓,还真是难为一个傻皇帝了!
“皇后,你怎么了啊?”宇文渊看她神色不对,心里不觉又添了几分喜色,她真的吃了他的醋,不知怎么,现在玉辞心越是不高兴,他反而越是喜不自持。当然,不能表露在脸上,要不然玉辞心非得打爆他的头不可。
“皇后你睡我的床好不好,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呵,皇上难道不怕失去帝王之气么?你是皇上,你做什么都对,你怎么会惹我生气呢。”玉辞心反着调子,火气隐隐约约发作。
“不怕不怕,有了皇后就不怕什么帝王之气了。”宇文渊贴过身来缠着玉辞心,一脸的无辜:“是卫贵妃来找我的,她摔倒了我要扶她,她就搂着我不松手了。”
说完,宇文渊把手攀附到玉辞心的腰间,缓缓说,“诺,她就是这样搂着我的,挣都挣不开。”
玉辞心确实身临其境,平日里她就经常被宇文渊这么粘着,确实很难逃开。
她刚要点头表态,却突然醒悟过来,一个飞踢把宇文渊踹一边去了,吼道,“你还敢占老娘便宜。”
宇文渊捂着脸一脸委屈,“没有啊皇后,朕是怕你不信嘛。”
“胡说!”玉辞心大踏步直奔龙床而去,刚把黄账子拉上又探出头来,恶狠狠的对着宇文渊吼道,“你说的今晚让我睡床,要是再敢偷偷爬进来,小心老娘打断你的腿。”
第59章 闭门造车()
玉辞心为了保证睡眠质量,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特意找能工巧匠订做了一个睡袋,为了防止宇文渊那个无赖神不知鬼不觉地钻进来,她特意叮嘱师傅用金缕线封口,然后又特意用九幽玄铁铸了把锁把拉链锁严实,以确保自己睡得心安理得不受干扰。
宇文渊看到她哼哧哼哧把睡袋搬过来的时候甚是不以为意,凭他的功夫什么锁开不了?可没想到当天晚上他就中招了,开锁的时候突然发现了锁上粘附着些许小灰粉,然后他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当即就打了一个喷嚏,然后紧接着第二个,连连不止。
玉辞心在睡袋里面得意洋洋,不一会儿就睡得分外香甜,意外地做了几个好梦。到了第二天她伸着懒腰从睡袋里爬出来时,发现宇文渊正坐在床上两眼幽幽放光地看着自己,满脸的不乐意。
“哟,皇上,早啊,睡得好不好?”玉辞心不觉露出了一记坏笑。
“好。”宇文渊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得,只能硬着头皮应下了。
不一会儿一群宫女们端着各色早膳前来,玉辞心和宇文渊并排一块吃早饭,不知为什么,今天的宫里格外安静,连平日里聒噪不已的鸟鸣声都好似销声匿迹了。
“皇后,你吃这个。”宇文渊夹起玉辞心平日里喜欢吃的芙蓉糕放到她面前精致的青瓷釉面碟子里。玉辞心愣了下,继而缓缓说了声谢谢。
宇文渊心里顿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他悄悄打量了一眼玉辞心,依旧小口吃着饭菜,全然没有半点失常之态。可他心底还是觉得极不舒服,又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想了一会儿猛然有些醒悟,今天的玉辞心根本就不想她嘛,难道原来的皇后又被送回来了?
“皇后?”宇文渊小声唤了玉辞心一下,一根手指点点她的脑袋瓜,准备试探她一番。
“干嘛!”玉辞心当场放下筷子要收拾他,一脸凶巴巴的样子。
“没事没事,吃完饭皇后和我一块出去玩好不好?”宇文渊悻悻收回念头,这么凶,分明是玉辞心本人好不好。
“不好。吃晚饭我要去监督工匠们制作汽车。”玉辞心头都没抬,只顾着挥动筷子扒饭。
“哦,好吧。”宇文渊心想有事更好,正好可以趁着玉辞心不在和柳岩堂开个小会商讨一下下一步如何应对。近日来九州之上国家四分五裂交战连绵,而周国立场始终摇摆不定,连他自己都不能果断做出决策到底是加入讨伐还是退出?
这并非是因为宇文渊优柔寡断,而是若能加入战争一决雌雄,那么以大周目前的兵力来讲,收服几个小国不成问题,这利益实在是太诱人了,容不得他闪失。
可是偏偏玉辞心的想法是避一避当前混战的风头,安心发展生产力发一笔战争横财,这与他目前的想法有所出入,但是也却是可圈可点有利无害,所以他更要和柳岩堂好好商量对策,两条路必选其一。
“陛下你今天要是没事就去看看卫贵妃吧。”玉辞心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宇文渊心里莫名发凉。
他扭头看向玉辞心,她已经不是那晚那般吃醋生闷气的表情了,取而代之的眉间的平静,以及末梢所攀附的淡淡哀愁。
今天的她,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处处对他敬之以礼,全无之前的亲密。到底是为何?
“皇后,朕不喜欢卫贵妃。”宇文渊嘟囔着,“朕只喜欢皇后。”
“你可以不喜欢她,但是她肚子里有你的孩子,你知道吗?”玉辞心皱了皱眉,“就算她再狠毒不懂事,可到底是为了你才变成这样的,你还是关心她一下吧。有我在,她不敢欺负你。”
玉辞心自从卫芊蓉走之后便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宇文渊虽不喜欢卫芊蓉,可到底怀了他的骨肉。如果这关系放在现在讲,就相当于一个丈夫和妻子生了一个孩子,但丈夫却突然变了心意,爱上了另一个女人。那这个女人不就是所谓的小三吗?眼下,她自己不就是扮演这个角色么?
宇文渊和卫芊蓉之间纵使纠缠各种利益纷争,可毕竟是一个家庭。而她,则一直是个局外人,即便糊里糊涂穿越成为了皇后,但也不能强行拆分他们。她向来不是趁人之危的人,自然也不愿行这龌蹉苟且之事。
“陛下我吃饱先走了,你有空去看看她吧。”说完,玉辞心像是一阵风,轻飘飘地去无踪迹,留下宇文渊一个人在那里孤零零地坐着,宛如入定一般,仿佛在考虑些什么。
宫廷匠人的头头叫做老吕,人称外号“犟驴”。这老头年纪与脾气成正比,一大把年纪偏偏向着慈眉善目的反方向发展,宫里的匠人师傅们稍微有点疏漏便被他骂得狗血喷头。但鉴于他的资历大家也是敢怒不敢言,对他总是多一分敬畏。
可玉辞心也是一个暴脾气,当汽车制造方案进行到一半时突然冒出了一个大问题,蒸汽不足等动力问题骤然出现,打乱了玉辞心雄赳赳气昂昂一路高歌猛进的势头。
老吕作为传统手艺师傅的代表本来就不怎么同意玉辞心瞎搞,之前和玉辞心交流时也是句句带刺,他和宫里那些趋炎附势的跟风人不一样,自己堂堂正正靠手艺吃饭而不是靠嘴,说话一直直来直去直性子。眼下他看到玉辞心自信心受挫,正愁眉苦脸地捧着图纸一言不语,便叼着烟斗嗓音洪亮地对她进行语重心长的教诲,“俺都说了你这东西不行,这下得了吧,全砸了。”
玉辞心本来心情就糟糕透顶,这下彻底被他激怒,她不甘示弱地把图纸拍到老吕面前,两只大眼瞪着他,“犟驴你好好看看,图纸分明没错。”
“俺可不信你那套歪理,造不出来就是造不出来。”老吕一听他喊自己的外号,火气腾得一下就窜上来,对着玉辞心就是一阵数落。
玉辞心毫不示弱,一一反驳他那套古董歪理,两人咄咄交锋互不相让,俨然水火不容。
旁边的公公赶忙过来拉架,他们把老吕拖出去,有好声好气地给玉辞心端上茶来赔不是。玉辞心心情平复下来,她视线定格在屋角的半成品模具上,看了好一会儿,心里的迷雾渐渐驱散,真相若隐若现。
她立刻叫来了负责构建模型的宫廷画师,向他要了一张汽车的具体尺寸比例图,看了之后又定睛看了看那个汽车模具,稍加思索顿时豁然开朗。
“小李子,我问你件事。”遣退画师后,玉辞心叫来了这次专门负责料理制作汽车的太监总管。
“主子您有事吩咐就行,小的知无不言。”小李子敏捷回道。
“本宫听说那犟驴独独有一门高超手艺叫做闭门造车,是不是确有此事?”
“是,吕师傅确实有一门家传手艺叫闭门造车,您可别看这个词不好听就小瞧了它,恰恰是因为这个手艺难度极高,所以才被吕师傅带活了呢。”小李子试图缓和下气氛。
“闭门造车难合辙,不过他既然造的是车,那这次汽车的车轱辘是不是也是吕师傅负责的?不然也枉费了这么大的名气。”玉辞心再问。
“娘娘真是说的太对了,这次本来吕师傅是极反对造汽车一事,可毕竟是娘娘亲笔点名的嘛,所以吕师傅只好上阵了。不过眼下宫里除了吕师傅的手艺能拍板保证外,别的还都不敢恭维呢。”
“那犟驴拿到的图纸在哪?”玉辞心一听答案属实,不觉有些急迫。
“在隔壁尚书房大殿里,小的这就去拿。”小李子急匆匆奔去,又匆忙奔回来将图纸交到玉辞心手里。
玉辞心定睛一看,然后将车轱辘的图纸将宫廷画师的标准版一对比,发现依旧完全吻合,看不出有什么破绽。小李子在一旁念叨着,“不过吕师傅是手艺活大家,除了车轱辘我们别的不敢劳烦他,所以剩下的零件都找的别人来完成。”
玉辞心听他这么一提醒,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问小李子,“大周的度量衡是多少?”
“回皇后娘娘,是一尺二。”小李子答道,末了,又加补了句,“娘娘这么一提醒倒是让小的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快说。”玉辞心斩截道。
“大周的度量衡早在三十年前先帝在位时便废除过一次,现在所用的都是后来重新设立的。但是有些老人这么多年来还是用不习惯,改不过来一直用的旧的。”
“所以这车轱辘是犟驴按照原来的度量衡来做的。而汽车的其他零部件都是用的标准尺寸,所以难怪汽车比例有问题了。”玉辞心双唇紧闭,面色凝重。她终于找到了问题的所在,但却高兴不起来,既然事出有因,那必定有幕后黑手。而她现在连黑手是谁都不甚明晰。
这次的作案者不禁熟悉了解老吕的脾气惯性,而且还试图挑拨离间,要不是自己一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