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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晓瑟-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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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掌柜,你从头到尾,只说有要紧事,可是并未细说到底是何要紧事,便忙着分辨责任的归属,不觉得有些本末倒置?

    我不清楚事情的缘由,只能说,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会尽心竭力;若是无能为力,我必不会强自出头。不知大掌柜又是从何判断一定会出岔子?是你的过往经验?还是以貌取人?”

    巧言令色。

    大掌柜对冯晓瑟不喜,脸色冷然,从袖口里抽出一份薄薄的册子,掷给冯晓瑟,自己坐在圈椅上,安闲自得地捧着茶盏喝茶。

    “这是……”冯晓瑟不解。

    大掌柜垂下眼帘:“事情的缘由都在里头了,能不能解决,就看六小姐的能耐了。”

    这算是下马威?看不出来大掌柜的气性还挺大,一言不合就甩冷脸。

    能够得到李竹君的信任,做到商贸行大掌柜的位置,足以证明她是精明强干的。或许本事越大的人脾气也就越古怪,因为已经不需要改变自己来妥协别人了。

    冯晓瑟无奈地笑笑,也不搭理她,自顾自地翻起了册子。

    册子是一份特殊的账册。前半部分,记录的是商贸行的库存货物在最近一年内价格的浮动变化;后半部分,记录的是市面上主要货物在最近一年内价格浮动的变化。

    冯晓瑟心里大致有数了。

    合上账册,冯晓瑟问:“大掌柜此次前来,是否为了商量该售出何种库存货物?又该买入何种商品?”

    大掌柜是根本没把冯晓瑟放在眼里,只认为她是个年幼无知的黄毛丫头。冯晓瑟说话时,她正喝茶,大感意外之下,竟被茶水给呛着了。

第21章() 
“咳……咳……”

    大掌柜好不容易平复了咳嗽,略带忸怩地:“我失礼了,请六小姐见谅。”

    冯晓瑟抿唇淡笑:“无妨。”

    大掌柜问:“不知六小姐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思考的过程一环扣一环,要叙述的话就显得很复杂,冯晓瑟不想浪费时间,便道:“我曾听母亲提过两句,再结合大掌柜给我的册子,不难猜到。”

    “不知六小姐在商贸行商品货物买卖这一决定上,有何高见?”大掌柜对待冯晓瑟的态度比之刚才,谦和了许多。

    冯晓瑟沉吟:“大掌柜执掌商贸行多年,经验丰富,老成干练,我还是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大掌柜笑了笑,也不推脱,便道:“我的意见是买入棉花。卖出库存的木材。六小姐请看,”大掌柜凑近冯晓瑟,翻开册子上的某一页,说:“棉花在秋天会迎来新一季的收采,如今正是紧俏之时,价格最近几个月一路上升。如今买下,直至秋天之前,应该还会继续升价。至于木材,存放占用仓库面积太大,而且行业内有一句老话,干千年,湿千年,干干湿湿两三年。意思是说木材在干燥的状态下,能长时间保存,在潮湿的状态下也能长时间保存,可在时而干燥,时而潮湿的情况下,就非常容易霉变。春天天气潮湿,梅雨季节即将到来,所以我的建议,是将木头卖掉。”

    “大掌柜所言甚是。我个人还有一些粗浅的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掌柜轻挑眉峰,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哦?愿闻其详。”

    冯晓瑟拿起桌上的毛笔,蘸上墨汁,在册子上圈出了几个数字:“煤炭的价格一路下降,而生丝的价格一路上涨,我的意见是,买入煤炭,卖出库存生丝。”

    “生丝价格比购买时上涨不少,此时卖出能够获利良多,卖出的话我同意。可是买入煤炭的话,其价格一再下跌,捂在手里不是亏本么?”

    “当一件货物的价格高昂时,商人为了谋求利润,往往会更加多地生产,供应市场,市场上的货物充足了,竞争加大,价格自然就会下降。相反,如果价格太低,商人们为了避免损失,就会减少生产,市场上的货物就少了,物以稀为贵,价格自然就会上升。所以,当货物的价格低廉时,要大量购买,储存。当货物价格升高时,就要毫不犹豫地出手卖出去。”

    “这……”

    冯晓瑟的话,让大掌柜陷入了沉思。她做生意,从来只是从价格上,商贸行是否能够赚钱来行事,却从来没有从整个市场甚至商品的源头的角度上来考虑问题。她在商业上面很有天赋,几乎是一点就透。

    “六小姐的意思我明白了,一贵一贱,时而反复。时贱而买,时贵而卖。”

    冯晓瑟眼睛一亮:“真不愧是商贸行的大掌柜,简单一句话就说道了点子上。”

    大掌柜笑得合不拢嘴:“哪里,哪里,六小姐谬赞了。”

    商道的诀窍,有些人就是穷其一生,也无法得其门而入。自己如此轻易就悟出了一个道理,大掌柜怎能不兴奋。

    冯晓瑟又道:“另外,我以为,买卖的时机也是很重要的。就像如今天气渐暖,人们对煤炭的需求不如冬天那样强烈,价格自然会低。但到了冬天再将煤炭售出,那时的价格自然就会高企。同样,如今人们季节交替,人们忙于更换新装,生丝、棉花需求量大,只宜卖出,不宜买入。因为过了这段时期,人们对于布匹的需求就会下降,所以价格也会下降。”

    大掌柜一击掌:“的确是这样的。”

    “在粮食丰收后,买进粮食,卖出丝、绵;在蚕茧上市,购进织物,卖出粮食。顺势而为,顺时而为。”

    大掌柜很激动,起身,对冯晓瑟一鞠到底:“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才刚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怠慢了六小姐。是我眼光浅,想不到六小姐年纪轻轻,竟然有这等本事,假以时日,必将成为一代商业巨贾。”

    冯晓瑟连忙起身,扶住她:“不该当大掌柜如此大礼。我也只是说出了自己一些粗浅的想法,具体的事务,还要仰仗着大掌柜的操持。”

    “六小姐过谦了。一字之师尚且值得敬重,更何况六小姐不藏私,将如此珍贵的为商之道教导于我,这一礼,六小姐您当之无愧。只是不知六小姐在深闺之中,是如何悟出这些行商的道理?”大掌柜很好奇。

    冯晓瑟笑着:“说出来不怕大掌柜笑话,我哪里懂得什么行商之道。只不过是看得仔细一些,听得认真一些。

    我身边有一个丫头,家里以种菜为生。她说若是某一年某种蔬菜特别好卖,那么下一年,种植的农户就会特别多,丰收了,菜积压着不但容易坏,更因为数量多了,为了尽快卖出去,农户不惜降价处理,价格也就低了。而下一年,大家都因为去年的亏本而不再种植这种菜的时候,这种菜,又会因为短缺了,价格上涨。说白了,货物的数量必须保持一个平衡,过了,再珍贵的东西都不值钱。”

    大掌柜眼珠子转了转:“确实。越为稀少的东西,就越为珍贵。就像琉璃,天下就只有凌国金乡工坊能够炼制,每年面世的物品不超过十件,价值连城可是备受追捧。六小姐果然聪明非凡,见微知著。我心服口服。”

    “大掌柜再说下去,可真要让我无地自容了。”

    大掌柜笑眯眯的,心中十分的愉悦,想着今后要多多与六小姐接近才好,说不准什么时候,她又能说出一些行商的窍门,这就再好不过了。

    “那咱们就说定了,买入棉花、煤炭,卖出木材、生丝。”大掌柜道。

    “成。”冯晓瑟干脆地应着。

    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竟过了一个多时辰。

    送走了大掌柜,冯晓瑟松了一口气,正要被小丫头拉去用饭,杜鹃又上前回禀道:“六小姐,昌国公府派人来了,送来了好些补品。”

    “来人现在何处?”冯晓瑟忙问。

    “是何嬷嬷,已经等了好一会儿,我已经带她过来了。”

    说着杜鹃转身,朝身后点点头,就见一个五十左右的身穿赭色丝绸比甲,石青色长裙的夫人走来,屈膝行礼:“请六小姐安。”

    原来是昌国公夫人身边最为信赖的何嬷嬷。

    冯晓瑟连忙侧身,只受了半礼,跟在长辈身边积年的老人也是很有体面的。

    “何嬷嬷好。请问外祖父和外祖母一向可好?”

    “老太爷和老夫人都好,劳您惦记着。今儿一早,府门一开,消息便传进了府里。贵府三太太派来的人老夫人已经亲自见了,如今正坐卧不安,不知四少爷的伤可好些了?”

    “瑟儿代哥哥谢谢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关怀。大夫已经诊治过了,骨头接上,只是不好说将来会不会有后遗症。何嬷嬷,外祖父和外祖母已经有年纪了,您回去的时候缓缓的说,别惊吓了老人家。”

    “六小姐放心,小人明白。三太太她……”

    何嬷嬷是看着李竹君长大的,今日她来冯府,竟然未能见到李竹君,心里牵挂,故而问了一句。

    “哥哥闯了祸,母亲正向祖父、祖母请罪。”冯晓瑟不打算隐瞒,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何嬷嬷点点头:“小人知道了。耽搁了些时候,恐怕老太爷、老太太等得急了,我得先回府禀报。”

    “是,何嬷嬷请慢走。”

    何嬷嬷还未走远,杜鹃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轻声地:“六小姐,殷府来人了。”

    冯晓瑟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谁来了?”

    “殷府。”

    冯晓瑟的额头隐隐作痛,冯晓信将殷家二公子的腿打伤了,若是压着往小事上说,只是两个男孩粗鲁地打了一架。殷家还未上门问罪,老太爷和大老爷倒是唯恐事情不够大,落了人后,主动上门请罪。冯晓信被大老爷打折了两条腿,天大的仇怨,也都还清了,难道殷府还不满意?

    “来的是谁?”

    “这是名帖。”

    冯晓瑟匆匆一瞥,只见落款处写着:殷远郊。

    冯晓瑟疑惑,殷二少爷派来的人,难道不是代表着殷家?只是私人关系么?可是哥哥和殷远郊能有什么交情?想着,冯晓瑟问:“人在哪里?”

    “是个小厮,人已经回去了。”

    “回去了?”

    杜鹃从袖口里拿出两个巴掌大小的小瓷瓶,一个月白色,一个天青色。瓶身线条流畅,瓷瓶的底部雕刻着荷花花瓣,瓶口塞着一个红色的小塞子。通体乳光晶莹,透着玉一般温润的光泽。

    瓷瓶子各贴着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字。冯晓瑟一眼就辨认出,字迹与名帖上的字迹相同,应该为殷远郊所书。白色的瓶身,纸条上写着:内服。天青色的瓶身,纸条上写着:外用。

第22章() 
杜鹃道:“那小厮很谨慎,叩门时,向门房说要见三太太身边四个大丫头的任意一个。门房觉得奇怪,从没有人这样找人来着。

    门房问他,他什么都不说。实在无法,门房悄悄找到我。我一露面,他就问我名字。我说我叫杜鹃,他又问我有什么可以证明。我便给他看了我挂在脖子上太太所赐的玉石名牌,他方才相信了。

    后来,他就交给我这两个瓶子,千叮万嘱,一定要给四少爷用。说是殷家祖传的疗伤药,很是珍贵。接骨续筋,有神奇的疗效。

    六小姐,殷二少爷派来的人似乎对咱们三房的情况很熟悉呢。”

    殷远郊。

    这个名字很熟悉。

    冯晓瑟隐隐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她努力地回忆着,到底落在记忆之外的,是什么呢?

    殷远郊。

    想起来了。

    冯晓瑟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真是榆木疙瘩的脑袋,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

    命途之中看过的影像,并不完整,只是一幕一幕的碎片,拼凑在一起。有些印象极为深刻,有些则只留下了浅淡的记忆。

    殷远郊是冯晓信的至交好友,两人情同手足。冯晓信被流放,唯有殷远郊一人相送。冯子康被斩首之后,也是殷远郊冒着被言官弹劾的巨大风险,替冯晓信一尽身为人子的责任,为冯子康收殓。

    这份情谊,至深至厚,让人无比感动。

    殷远郊。

    怎么就把他给忘了呢?

    从昨夜到现在,景澜院面临的危机,人人都说冯晓信与殷二少爷结下了梁子。冯晓瑟精神高度紧张,她像是一只刺猬,绷紧身上的每一根刺,去应付外界的各种障碍。这一状态持续着,所以丝毫没有想起殷二少爷就是殷远郊,是冯晓信的莫逆之交。

    难道他们的友谊,竟然始于这场不打不相识?

    冯晓瑟忽然觉得疲惫不堪,兜兜转转,似乎有什么在慢慢地改变,似乎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

    少了一股精神气的支撑,就如同战士失去了斗志,冯晓瑟整个人,都萎靡了不少。

    杜鹃心有不忍:“六小姐,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都指着您处理。要不您先回房用饭,歇一会儿吧。”

    冯晓瑟强打精神:“我撑得住。还有何事?”

    杜鹃默了默,终于开口说:“昨夜老太爷和大老爷到殷家去,敲锣打鼓的,今日京城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好些人已经知道了四少爷的腿被打折了。

    角门外有一对兄妹。说他们就是在味香楼外卖艺的,四少爷是为了他们而与殷家二少爷打起来的,他们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无论如何都要向四少爷磕头感谢。

    他们天刚刚擦亮就等在角门外,门房赶都赶不走,六小姐您看,要如何处置?”

    “卖艺的兄妹。”冯晓瑟喃喃地像是自言自语。

    “可要将他们打出去?”杜鹃瞥了一眼冯晓瑟的脸色,问。

    如果没有这一对兄妹,这一切祸事就不会发生。

    但冯晓瑟想到的却是这对兄妹如今牵连着殷家和冯家,冯家自然想着越快将事情了结越好,否则何必深夜带着冯晓信上门致歉。但殷家呢?他们的立场又是怎样的?如果兄妹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里,还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你派人送他们到城外,母亲的庄子上。若是他们不愿,就说哥哥在昏迷中依旧惦记着他们的安危,请他们不要辜负了哥哥的一片心意。”

    “是。”

    杜鹃的办事效率确实很高,不过三刻钟,就回来回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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