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天荒-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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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一颤,原来他一直心如明镜,我所有的喜怒哀乐都看在眼里,但他选择漠视。“哈!”我用尖锐的笑声武装自己,微仰了目光凝看他,“你也说了是那时,那时候我想要一个孩子,你骗说我还太小,等许家纷乱平息了再考虑,其实,你就是不想与我生孩子吧。”
紧凝的那双眼眸内闪过愧意,可偏偏就是这愧意让我更加心痛,因为在证实着刚才那番话。孩子,一个本身就不被期待的生命,即便是现在他想要,哪里还能回到当初啊。
垂眸而下,视线定在某处,轻声说:“子杰,人是会变的,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我认为这时候的我们,不适合要孩子。”这是实话,却也不是,是可能这一生,我都不能要孩子。
“什么叫不适合?这时候不适合,那什么时候适合?苏敏,你告诉我!”
什么时候都可能不适合。。。。。。我在心里默默答。恍然间觉得,潜意识里可能在等着这一刻,等着裂痕被剥开,等着。。。。。。子杰对我心死。
那日的妥协是情到深处无法自已,可理智回归,查着一项项资料,得出那许多结论后,心变得越来越荒凉。一个家,总要有夫有妻有子才完整,如果我没法生养孩子,那么我能留给子杰什么?是留给他将来我故去后的悲恸吗?那么还不如早一些将他对我爱意的火苗掐灭,也好过他痛苦一生。
我的长久沉默,换来的是他愤然而离,很快外面传来一声巨响,门被重重甩上,震得整个屋子都颤动了下。一室寂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再无其它。僵站了好久,才移动脚步出洗手间,躺倒在床时提醒自己明天早上记得去买药。刚才药还没吃就洒落在了水池中,而药瓶也被他给带走了,这事不能存侥幸心理。
可躺下没多久,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个拔身而起,大步冲到门边,拉开门将院子里仔细看了又看,连角落都没放过,又不放心地穿过院子去大门外瞧了瞧,看到原本停在门前的车子不在后,才总算放了心关好门回到屋内重新躺下。
上一次实在太揪心了,不想早上走出门,又一次看到他脆弱的枯坐一夜。
23。挂念而已(为尘烟更)()
半宿无眠,辗转反侧始终睡不着,清晨顶着熊猫眼出门,走到路口就见迎面走来一男一女,男的俊女的柔,两人相依在一起,画面十分和谐。
子杰没说错,许子扬果然追来了。不过也是,以许子扬爱妻的程度,哪里会放心余浅姑娘一个人独身在这边,即便是有子杰的照料。看他们的架势,应是来找我的,昨晚子杰也说余浅来吴市其实是想来看我。
站定跟前,余浅姑娘柔声开口:“苏敏,好久不见。”
领着他们在附近找了家咖啡馆坐下,一路拨了好几通电话都没人接,最后只好打了个馆场内部电话,是个新员工接的,让他帮忙代请假。放下手机时,发现对面的余浅笑看着我,怔愣了下,连忙道:“抱歉,忘记招呼你们了,来杯什么咖啡?蓝山?拿铁?还是摩卡?”
一声轻哼来自对座的男人,我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他,只听余浅解释:“我刚生孩子不久,不宜喝咖啡。他嗓子不舒服,也不宜喝刺激性饮品。”
呃,顿觉面热,很是窘迫,难怪许子扬的脸色黑沉呢,原来是进错店了。那现在。。。。。。重新换地方?最终还是恭候在旁满面微笑的服务员解决了难题,一人上了一杯蜂蜜柚子茶。实在是汗颜,跑人家咖啡店里一个个都不喝咖啡,亏得人家礼仪周到,也亏得还有其它饮品,要不一人一杯白开水,岂不是更萧瑟了?
饮品问题算是解决,等服务员将三杯茶端上后,余浅就问:“刚你是给子杰打电话吗?”
我点点头,心里估计他们应该是知道我近况的,解释说:“是想打个电话向他请假的,但响了好久也没人接。不过没事,我已经打给同事了,让代请假。”
又是一声冷哼传来,同样出自许子扬,我侧目而望,只听他道:“都喝死了,还能接电话?”我挑了挑眉,这话的意思是……
余浅姑娘笑着道出了我心中的猜测:“昨儿半夜子杰突然打电话拉了子扬去喝酒。子扬不宜喝酒,然后就他一个人喝闷酒,然后就趴下了……目前还处于醉倒昏睡中。”
忽略掉心中的抽动,暗暗飘了对面的许子扬一眼,发觉他依旧面沉如铁。
“苏敏,你别理他,开了一天的车,刚躺下就被子杰拉了起来做陪客,郁卒着呢。”
“浅浅!”许子扬不满地插嘴,却在余浅姑娘一个转眸后消了声。这眼神间的流转,还真是奇妙,可以清晰看出这个男人眼底深浓的爱意。
这边余浅姑娘飘过他一眼后就转首看向我,认真地问:“苏敏,你这一年独身在此生活,过得可好?当初是我的疏忽,没有想到小白那件事会如此伤到你,后来子杰其实很后悔,他隔天就想赶回去找你解释求原谅的,没想在回程的路上出了车祸,他为避让一辆卡车,保护姐姐不受伤,将所有伤害承受力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我们是事后才知道这些的,那时你那边已经出事,而你人也不见。”
她说的这些,虽然子杰从未讲过,但大致我已经能猜到了。只能说当时的我们,各自有心结,明明其中有着误会,但谁都没有选择坦白,隔着电话,他不知道我出事,我也不知道他出车祸,如果知道……
如果知道,事情也还是会沿着这条轨迹走吧。即便当时老爹出事时,子杰是在我身边的,也改变不了我和他的婚姻走到末路的结局。我离开并不是怨他恨他,而是觉得在当下那种情况,该用放手来成全他的自由。
余浅见我默不作声,又继续道:“你走后这一年,子杰过得很辛苦,他费尽了心力来找你,尤其是在创杰刚刚起步时,他每天基本上只睡两三个小时,而他花时间最多的是研究私家侦探调查你行踪的案卷。
半年前他打来电话说找到你了,当时的他别提有多高兴,可就在几个月前,有天晚上他打电话给子扬,语声中全是悲恸。他反反复复只问一句话:是不是他真把你伤得如此深?后来才知,他跟今晚一样,喝醉了。今早上子扬把人给架回来时,他整个人都已经糊涂了,嘴里喃喃重复着‘为什么’三字,苏敏,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心又不可控制地揪了起来,知道他会难过,但没想会是这么难过。最后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从过去到现在,横亘着的不再是感情,而是无法相依。
人说吃一盏长一智,曾经我们因为不彼此坦白交心,而导致分奔离析的结局,如今重在一起,却依然不坦白。可身体状况这事,我能坦白吗?几乎可以肯定,子杰一旦知道,他定是要比现在难过百倍千倍,然后将我当成责任背在身上。
余浅姑娘看我一副有口难言状,并没有深究,反而试图打破尴尬,有意转头斥责许子扬:“也要怪你的,子杰拉你去喝酒,你还真就让他喝了,还喝到醉醺醺回来,就不会劝着点吗?”
男人用鼻子哼气,一脸没好气地说:“谁让他故意私藏你的?以前藏了你一回,现在还来?还是同一个地方!最好喝死他拉倒,省得三天两头烦我,都是感情问题,搞得我像个感情顾问了,就他那点心思早已如明镜,普通人都看得出来,但还有人在懵懂无知地怀疑他,难道真要他把心挖出来才行?”
我听着听着,就开始尴尬了,很显然许子扬前半段话是在埋汰消遣子杰,后面就是在指“懵懂无知”的我了。基于一向与他极少搭话,我还是选择继续“懵懂无知”,假装听不懂。
余浅柳眉竖起,直瞪着他,“哪里有私藏?这边吴市也曾是我的家,过来散个心来看看,又怎么了?子杰是我大哥,自当是要护着我了,他找你说心事那是因为把你当兄长,你还不耐烦来着了?我告诉你,以后你要再把唯一单独撂在一旁的话,我还离家出走给你看!也不想想唯一才多大一点呢,他粘我不是正常吗?你居然这么早就把他给送去你妈那断奶!”
“我那么做还不是因为你这次生产伤了身体,基本没奶水,还被那小子没日没夜的吊着,你看看你,脸色苍白,营养都被那小子给吸干了!要是再不戒断,迟早你要撑不住。”
呃,我听着听着不由满面羞红,这夫妻俩还真是的,居然这么隐私的事也不避讳的,就当着我的面谈论。但莫名的,似乎就化开了心里一直梗着的对余浅姑娘的那点纠结。
因为。。。。。。他们相处的坦荡荡,不避忌、不讳言,完全就把我当成了自家人般看待。原本我在意的就不是余浅姑娘本身,而是子杰对她的心思,可此刻突然觉得或者子杰永远都没法割舍对余浅的挂念,但也只是挂念而已。
试问谁看到这对夫妻恩爱的画面,还会存着别的想法?更何况,这个满面桃花的男人,还是子杰的亲堂兄。就算他从未谈及过他们两兄弟的感情,但就我对子杰的了解,他们应是很好。
这边余浅姑娘还在以怨怪的语气数落着许子扬:“我看下回就走去你找不到的地方,别以为我不知道子杰私下偷偷通知了你,要不你哪能赶来这么快呢!回头还在这埋汰他,说他坏话,你有没有良心的呢?”
许子扬被一顿数落,表情讪讪,很是郁结的样子。最终他直起身,扔了句:“我出去透透气,你们女人聊。”就推开椅子,走出了咖啡馆的门。
我在旁看得那叫一愣一愣的,这还是子杰那堂哥许子扬吗?印象中每次见他时,总气势十足的,说一不二,哪想到了余浅姑娘跟前反差如此之大。
回眸就与余浅笑着的眼神对上,她问:“觉得我们处起来有意思?苏敏,其实你和子杰也可以的。这次我来吴市,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找你谈谈,说说心里话。原谅我最初受你小叔叔影响,对你存了偏见,那段被困海边的日子,你小叔叔给我看到的都是片面的事情,心情压抑下错当成你利用苏家权势逼迫子杰和你结婚,后来才慢慢发觉你其实不知情,可仍然觉得你并不无辜,因为没有你对子杰的爱,很多事都不会发生。
后来辗转得知一些隐在背后的事,才知道你是以怎样的心态来爱子杰的。其实,各人有各人的爱情,我认为的不一定是对的,没有人可以代替对方去感知她在爱情轮回中的领悟。相信那段你义无反顾爱着子杰的时光,你是觉得快乐与幸福的吧。那为什么不继续到底呢,到现在你还看不出子杰爱你吗?他早就爱上了你,早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
当我是子杰的说客也好,当我是为子杰说话也好,我只想以一个过来人的经历来劝你,不要太过执着一些事,那样你和他都会过得很痛苦。唯有放开心扉去感知,坚信对方,才能向幸福迈进。子杰的心,已经拿出来了,就看你要还是不要。”
她说到这里时,从桌面上推来一把钥匙,我疑惑地看她,不明其意。
24。毫无底线的妥协(为尘烟更)()
钥匙很普通,应该就是什么大门上的,只听余浅姑娘浅笑着说:“这是那个屋的钥匙,属于子杰的家,现在应该物归原主了。你才是那里真正的主人。我和子扬晚些就要回去了,基本上这边离得太远,很少会过来。希望你和子杰能够敞开心扉,不要再彼此爱着又伤着对方,那感觉……很揪心,很难过。早上他们回来时,子杰醉得一塌糊涂,也不知道我们走后有没有吐,没准摔在哪也不知道。不晓得有人会不会心疼呢?”
一抹红晕飘上了我的脸,心里有声音在问:心疼吗?偷偷把那说话的声音给灭了。
给三杯茶买单后,就与余浅一起走出咖啡馆,看到不远处说出来透气的某人在与一个小女孩说着什么,只见那小女孩仰着头冲他甜甜一笑,背转身跑开了。他侧头发现我们已出来就走到跟前,看向身旁的余浅姑娘问:“完事了吗?能不能走了?”
呵,还挺不耐烦的,不过看得出他是故意的。
以前常会觉得这样的许子扬难相处,说难听点是不近人情,可看过他与余浅的互动,以及刚才对小女孩笑得温柔的样子后,觉得或许他并不是太难相处的。
这就是看人看事从两面出发,第一直觉未必就是对的,唯有了解了,才看得到表相底下真正的内涵。
余浅在旁笑问:“怎么,对个小女孩都要利用你美色放电啊。”
“哪有放电?那小丫头是来问路的。”
“一个看着五岁没到的姑娘,还会问路?街对面可还站着人家妈妈呢。”
我朝街对面看去,果见刚才那小女孩正牵着一个年轻女人的手往远处走去,不由诧异,余浅的观察力还真是敏锐呢。
许子扬被拆穿了有些恼怒,咬牙道:“走啦,还要去停车场取车的,回了C市,你给我立即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有什么好检查的?我好着呢。”
“老婆,看看你这脸色,也叫好?刚做完月子,有你这么跨省乱蹦的么?”
“……”
两人语声渐远,我目送着他们,直到两人转过一个弯,身影消失。
常常拌着嘴,偶尔闹闹小脾气,但无伤大雅,然后丈夫的手永远都会牢牢控住妻子的腰,保护着她前行。如此,就叫幸福吧。
而这个幸福中,无可替代的,是孩子。他们先有了女儿,又刚刚生下了儿子,可谓儿女双全。多么令人向往的生活啊!我仰头看了看晨辉中的太阳,躲在白云后,阳光淡薄的几乎不可见,就像是我的人生。手轻轻握住,掌中有些膈疼,低首看那把银色的钥匙,茫然不知是进还是退。
余浅姑娘说子杰早就爱上我了,有点言过其实了,就是现在,他对我的情感,爱还达不到吧,最多停留在动了心,想要与我好好过的地步。
“敏子。”一声轻唤从身后传来。
我恍然间回头,凝目了两秒,才神智恢复过来,是陆向左。随手将钥匙放进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