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婚到底,顾少适渴而止-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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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了。
刘烊是武汉人。从小长在武汉军区里,可是为了和这童家少爷的订婚,可是抛弃所有的矜持,一路北上——她小时候见了童北北一面,童北北那时候初具妖孽模样,也够勾引个小丫头,那真是惊鸿一瞥,从此就忘不了喽!
第七十五章 宁沉眠,不复醒()
这位和童北北订婚,两家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所以唐风的处境尴尬了,这位毕竟也是兄弟的未婚妻,总不能用以前下三滥的那一套,得客客气气的——他还就生怕兄弟的婚事给搞黄了!
接着唐风小爷的疑问,刘烊也是个爽快人:
“我来这儿没别的事,我打听好了,简安就在这儿。没别的意思,就是来见见,看看什么女人这么大能耐。”狐媚子到把别人的未婚夫给勾成这样,童北北那样的人,这么个痴情法特别有反差,可是那个人不是她。
你让刘烊这样一个人怎么忍的下这口气。
想看看自个儿是怎么个被打败的,这是初衷,可是一进门就觉得忒生气,刘烊受的是传统的教育,军人家庭,女孩子最要讲廉耻,知荣辱,时时刻刻检查行为,不给家族丢脸,不给父母抹黑——一颗红心向党闪。
这女人成天就在这么个糜烂地方!
童北北怎么能看上这么个货色!
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就是这么个道理,刘烊的直脑筋就拐不过这个弯来了。
是个女中豪杰,扔历史长河里也是花木兰穆桂英式的人物,这中气十足的一吼,看着这女孩子也是眉目清秀的啊?怎么这么彪悍?
唐风偷偷的往后瞥了眼,那东西还是没察觉,万幸,万幸,现在她像太阳底下的猫一样伸了个懒腰。
“这边哪有什么叫简安的,我天天在这边呆着。”唐风拉着她的手,往朝着帘子相反的地方拉。
拉不动,这位很有劲,从小就就练军体拳。
刘烊笑了。
“唐风,你是才见几天不了解我吧,你还真以为我是草包呢,别藏了,我看见——”
说着要去撩帘子。
唐风急了,这要是见面了,以前他不怕,他们简安就没吃过亏,都是人站着去挑衅,横着被抬出来的,说不定这姑奶奶还要鞭尸——但是现在万万不能呐!
她本来脑子就不清楚,就是个神经病,你还要这么刺激她,甭管她以前欠了多少情爱债,现在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敢刺激她!
唐风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手劲大了,身子一挡,他高出刘烊一头,一下子遮挡住了全部的视线。
“刘烊,你别冲动。”
刘烊咬着牙,气极反笑了。
“你越这样,我倒越是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个妙人,不光童北北,连你也这个窝囊样。”
唐风听她那么损自己不生气,可是下一句他就忍不了了。
“不就是个不检点的狐狸精吗,值当。”
他不是不打女人的。
这时候的简安完全激起了他的保护欲,那句贱人他已经忍了,这句话他还能忍?
草!就他妈是狐狸精了,就他妈骚了,就他妈没良心了,老子就他妈爱这一口,就他妈被迷的神魂颠倒,你他妈管的着吗?
唐风紧紧的攥紧了拳头,要不一巴掌就扇过去了。
管你是不是武汉军区来的人,不爽了,还是一样搞,给你点面子就开染坊了?
唐风还没来得及发疯,刘烊就被另一个人给拽走了——童北北。
唐风呼口气,稳稳心神,幸亏刚刚他出来之前在里面给童北北打了个电话,自己的女人自己收拾,小爷才不给你管这个乱摊子。
只要别欺负到里面那个神经病头上,你们把这店拆了都不管,反正这是白小狩的店。
唐风完全是一幅看好戏的态度,点上烟,叼在嘴边,万分同情的拍了拍兄弟的肩膀——“劫数啊——”
童北北现在根本没耐心理会唐风对自己的冷嘲热讽,他现在脑子里就回放着那句话,他一进来就听见的那句话:
不就是个狐狸精吗,值当。
他和唐风不亏是开裆裤交情,心思全是一样的,他本来被赶鸭子上架,对于家族里的婚事是一万个不满意,可还是得做样子——再混他也不敢直接冲撞他爷爷。
小爷我千般容忍你,平时够柔情蜜意温柔缱绻了吧,还治不了你,还是闹事,闹别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要别出人命——可是来这儿是怎么回事,一来就听见她搁这儿骂简安。
简安这是没在这里,童北北还不知道简安的病,也不知道她现在就在帘子后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所以他还有点幸庆,要是简安在这儿才更要命,这是自己搞出来的破事,她还不得顺便烦上自个儿?
帘子后面的天下啊!
童北北拉着刘烊的胳膊,语气非常不好了。
“你别过分了。”
刘烊委屈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再是个女中豪杰,还是绕不过儿女情长呗,自己来京这么久,一直都是童北北照顾自己,她知道也许是家里压力的成分多点,可是他从来都没对自己说过重话,语气一直都是轻轻柔柔,自己想要的,想玩的,他都考虑到了——她几乎有那么种错觉。
她哪里过分了,这不该迟早是自个儿的老公吗!
可是现在就因为自己骂了那个人一句,就这样的语气,她努力收收眼泪,太在乎,一点语气都能让人心如刀割。
“我怎么过分了,童北北,我刘烊今天就跟你摊开说了,过分的是你。”手背使劲的一擦眼泪。低下头往包里找东西。
一张小照片,拍立得洗出来的,黑白的。
那是简安的十六岁——最鲜活的年纪,最让人辗转反侧的年纪。
那时简安还和肖阳在一起,他们两个私下里还去找了几次茬,这事简安当然不知道。
看着那张照片,时光像是一下子倒流回来,十年轻轻的过,他们都在往前走,可是却因为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从未变过。
那时的心痛和愤怒甚至还鲜活的跳动着。
她拿着酒杯,眼睛含笑,倾身去吻肖阳。只是那张照片里男主角已经被截去,只剩下了简安的那部分。
翻过来,黑色墨水,字迹流畅干净,惠特曼的诗:
iwasseizedbydesire。
我被欲望抓住。
我被欲望抓住。
唐风看着那行字迹,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被抓住了,可从不想逃离。
是噩梦。
宁沉眠,不复醒。
刘烊的泪水终于又掉下了一滴,落在照片嘴唇上。
只觉凄艳。
童北北低着头,摸起那张照片,他一直放在书桌上,想起来,就看一下。
看一眼,更疼:她最好的时候,也不曾属于过我。
唯一的照片却是她笑着去吻别人。
像自虐,简安的美本来就有自虐的倾向——会在一瞬间惊艳,然后疯狂的盛开,几乎要把所有的生命力全部燃尽,然后你知道,她本就是冲着凋零盛开的。
为什么要抽烟。因为抽烟伤肺啊。
刘烊不会傻到问:你还爱她?
与其说爱,不如说是缠绵的伤口,甜蜜的毒瘾,好不了,戒不掉。
童北北终于开口:“刘烊,我给不起解释,你都看到了。”
唐风在桌角上磕了下烟灰。
“刘烊,你很好,其实——”
“别说了。”我知道我很好,只是偏偏不如她好,你没看到眼里罢了。
刘烊低着头想,要是她现在还是想嫁给他,那她是不是犯贱?
她还有最后的幻想,这个男人,纵使带着这样的伤,这样的毒,纵使她也许注定要活在另一个妩媚的幻想之下。
她在心里微笑。
和他走完一生的不还是我吗。
可是下一秒,美梦破碎,童北北的声音不再温柔,原来真实的他是这样的。
“刘烊,咱们不合适,取消吧。”
桄榔一声,什么东西碎掉就拼不起来了。
顺便碎掉的还有脑子里那根弦。
刘烊狠狠的揪住童北北的领子——她平时一直是极力温柔的样子。
“你凭什么说取消就取消。”
童北北扭头移开视线。
“我偏不,我不光要和你订婚,还要和你结婚,童北北,咱们还有一辈子那么长能耗在一起。”
童北北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像是没预料到她会这样说。
可是只有惊,没有喜。
刘烊不管了。
她揪着童北北的领子,狠狠的咬了下去。
她的初吻是见血的。
淡淡的,生锈的气息,刘烊觉得自己的心态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帘子从里掀开,声音响起。
“唐风,你干吗去——”简安掀开帘子,愣了下,还是说完了最后一字,“了。”
被这幕弄得愣住的还有赶过来的秦霜阳。
她刚刚开口叫道“刘烊——”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抹火红。
就在简安掀开帘子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
在沙发上。铺着的。
是货真价实的红狐狸皮。
第七十六章 贪念()
“别哭了,婚约哪能说取消就取消。”秦霜阳柔和的晚起刘烊散乱的头发,掖到耳后。
胸腔收缩,哭声传出来,颤抖。
秦霜阳对于刘烊有点无奈,表面上硬气的不行,其实心里还是个小女人,一旦认准了人,就打死不回头了。
刘烊是从何时喜欢童北北的呢?
很早了,已经记不太清了,她们一起在日本上的小学,应该是毕业季的尾巴,刘烊小朋友眼睛睁得大大的,傻乎乎的说——我喜欢童北北。
那时她只知道京城有个童家,却不知道童家的童北北成了刘烊整个青春的执念。
童北北。
秦霜阳轻拍着刘烊的背,思绪散漫,那块狐狸皮,火一样,烧痛了她的眼。
果然美艳,果然妖娆——红狐狸皮啊。
刘烊止住了哭泣,偏过头去看她:“你怎么到这儿来的。”
“你好意思说,你闹这出多少双眼睛看着呢,你家老爷子早知道了,知道我回国了,亲自打电话来让我看着你点。”
这位发小,秦霜阳多无奈,性子直,可是却细腻,对于感情,奢求完美,总归闹得支离破碎。
贪念,生于细微,生长在人性侧阴面,像潮湿的蘑菇,只需一点雨,便可将朽木吞噬。
刘烊鼻子里哼了声,“老爷子还是不放心我。”
“能放心你?刘烊,事情不是你这么闹的。”秦霜阳语气平缓。
平静中,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刘烊偏头看她,一如既往优雅,纹丝不乱,像是博物馆里那些一动不动的雕塑。
它们是死的,秦霜阳是活的。
刘烊的声音小了。
“那我能怎么办?”
秦霜阳覆上她的手背。
“咱们这个圈子,只要婚约在,他迟早是你的。”
情爱能有几多长久,秦霜阳冷笑一下。再美的红狐狸,一颗子弹,倒地,抽搐,嘴角留下鲜红的血液,逃不过剥皮去骨的宿命。
这句话,说给她,也说给她。
提醒就到这里了,多说就过了。
点到而止,对谁都这样不多不少。
刘烊低下头,发丝又散乱下来,紧咬着红唇。
她明白原来胜利可以等到敌人出局再取得,果然秦霜阳。
送刘烊到酒店,秦霜阳支起手腕,闭上眼睛,感觉光影从眼皮上掠过,空空的。
回到顾家给她安排的房子,站在落地窗前。
窗外是川流不息,像银河的光点,往上天是浓黑一片。
怪兽张开深渊一样的嘴巴,从上往下,一点点的把城市吞噬。
不如就这样,全部干干净净的吃掉吧。
一干二净。
一,二,三。
秦霜阳回过神来,惊讶了下刚刚的想法。
她皱了下眉,眉骨弧度依然美丽,酒一饮而尽。
她想起了高中背诵的罗斯福大萧条时期的演讲——恐惧的不过是恐惧本身罢了。
将恐惧一饮而尽,然后向夜色干杯。
这才是她秦霜阳。
另一边。
“简安!”童北北向前走了两步。
他想抱她,又不敢抱她。
她看人的眼神凉凉,嘴角没有笑意,也没有敌意。
平铺直叙,因为你是陌生人。
她转过头:“唐风,这是谁。”
唐风的嘴角抽了下,这祖宗怎么自己出来了,自己辛苦瞒着,还是漏了。
“这是,这是。。。。。。。。”支支吾吾,他怎么解释。
再迟钝也感觉出不对劲来了。
“唐风,简安怎么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被两面夹击,里外不是东西就是唐风小爷现在的处境。
所以,坏事还是少做,做人还是要端正。
比赛嘛,还是得公平。
把童北北拉到一边,三言两语大概解释了,细说起来这故事就长了,但是这些小爷都不是在意细节的。
不如说大家都关注现在,都关注结果。
这东西现在是什么情况。
唐风一摊手,“现在就是这么个扯淡情况。”
童北北眉头成了一个疙瘩,“找到是谁弄的没。”
“找不到,都暗地里去查了,完全查不到,不是在国内,应该是在法国出的事。”
“叫她再偷偷的跑出去,她还惦记着,孽债。”童北北的眉头扭的更紧。
“我问了,这就是暂时性的神经错乱,过段时间就自己好了,注意别让她受刺激,待会你忍着点。”
“呸!我能和你了似的,一找到人就自己藏起来。”童北北想到这里就一种被背叛的感觉,非常不爽。
唐风嘿嘿的干笑了两声。
“您还是整好你的烂摊子吧,那位刘烊妹妹可是认真的。”
不提这一茬还好,一提童北北就觉得头痛,嘴唇上的伤口还在,真狠。
突然想起来什么。
“那个来接刘烊的你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