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浮生梦-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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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若素连身体都僵硬了，转身看到的是一脸焦急的司默成。他骗自己，他将她骗得像是一个跳梁的小丑。
“师傅”她嘴里喃喃念出这已经陌生了好几个月的两个字，真的好陌生，眼前的人真的好陌生。
司默成走到她面前将她抱进怀里：“素儿不要多想，我是司默成，爱着你的司默成！”
“师傅”
她还是这么叫着。
司默成渐渐放开她，抚摸着她的额头：“小十七，我会娶你的，我会负责。”他笑得无比凄苦。
她什么都没有说，抱着那本书缓缓走回屋里。
蓝凝香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嘴角扬起一丝不屑的笑容。
晚间刚吃完饭。
司若素还是习惯和往常一般泡上雨前龙井去司默成的书房里坐坐。
她静静地伏在桌案上，看着他的字迹，虽然有多么反感别人欺骗自己，可是她还是无法离开，且不说外头有多少人找她，而是她现在这个样子出去，受伤的只有自己的孩子。世界上的人，她怕在乎的除了那个大的还有肚子里的小的了。
而且他说过他会娶她，那么以后自己便不会是他的徒儿了，她以后也有自己的家了，她的孩子不会像她一般活得那么痛苦。
之后她能见他的次数越来越少，她算了算一个月才见了他五次，而那个蓝凝香似乎一直陪在他身边，见到他的两次，他们也在一起，而且行为很亲密。
可笑的是，他们见了五次面说的话却连三句都不到。他对她冷漠至极，对于她送来的汤药戒口不喝。
肚子一天比一天沉重，半夜双腿抽筋再无人守在她身旁替她缓解痛苦
“听说王爷要娶凝香郡主了，你们可曾听说了？”
“嗯，下个月十六便是成亲的日子，听说会很热闹，好几国的使者都会来。”
“那你们说，王爷还会让那个女人留下来吗？”
“那种不要脸的女人以为怀了王爷的孩子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吗？王爷一定不会让那个孩子活着从她肚子里出来。”
“”
外面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了。
她保持着飞银针的动作，另一只手擦去眼角滚落的泪，将书翻了页：“关茹茗，没什么好伤心的。”
纸上的墨水被晕开，她捏着腹部表情痛苦。
拉开被子，鲜红的血迹已经蜿蜒地流满了身下。鲜红的血从她嘴角流下，她无助地朝外面喊着：“来人，孩子我的孩子”
女人生孩子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无论你是女强人还是个女汉子都逃不过被痛一回的命运，除非你不生孩子。
愣是她内功再深厚，武艺再高强，还是免不住痛得昏过去的结局。
迷迷糊糊中，有人给自己灌下了一碗苦苦的药，她听到那些围在她身边的人说：
“王爷真说了给她喝这堕胎药？”
“嗯，亲口下的命令。”
“可是孩子都那么大了，真的不会有事情吗，到时候大的小的都保不住怎么办？”
“那也没有办法，谁叫她没有这么命呢。”
“”
还在昏迷中的她奋起挣扎，不想喝下这个药，可是吼间温温热的汤药还是被灌进去了，捏着被子的手缓缓垂下。
司默成，我不会再原谅你。
12．为恨刺伤他（）
再次醒来，她的双目近乎空洞地望着床帏上，支起身子，没有看到躺在自己身边的孩子，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她撑着自己走下床，沾满血迹的衣服如此刺眼。
艰难地走到墙边取下他的剑，再一步一步走出门。门打开的一瞬间，初晨的日光瞬间照射下来，乍眼一看她似乎要融入光芒中。
刚出了院门，她却撞上了一个人，身子被撞到在地上，那个人连忙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夫人？”
她抬起头看见的正是司若安。是师傅的徒弟，她的大师兄。
“夫人无碍吧，你才刚刚生产完，身子不宜吹风。”他脱下身上的披风盖在她的身上。
“无碍，我要见王爷，他在哪？”司若安，她的大师兄是唯一一个承认她是司默成妻子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会叫她夫人的人。
“王爷在听雪楼里会客，暂时不能见你。”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毕竟她的脸色很苍白。
“你有事就先忙吧，我在这里看看风景，自己会回去，我也是个练武之人，这点风还吹不倒我。”她暗自将剑藏到身后。
司若安点点头，转身匆忙离去。
司若素转身欲望听雪楼里都去，脚下却踩着一样东西，她拾起它来看，脑海中响起一个惊天霹雳，手中的牌子也瞬间落到了泥地里溅起飞土。
脑海中飞快地转换着画面，飞快地理清一切，她站起身忍住眩晕，捏着剑柄的手指微微泛白。望了望刚才司若安离去的方向，她踏往听雪楼，连握着剑的手都是坚定的。
彼时的听雪楼里，司默成静静地看着水面，身后是一干人等正在汇报自己得到的消息，谁也没有注意到出现在门外的人。
司若素渐渐出现在众人眼里，藏在披风下握着剑的手一直发颤。
“师傅。”她来到他的身后轻轻呼唤了一下他，语气温柔中带着杀气。
司默成嘴角扬起笑意转身：“若素呃！”
他捂住胸口，双眼是不敢置信。
“师傅！”
“王爷！”
“爷！”
耳边很吵，司若素皱着眉头，淡漠地看了眼身前的男子。她知道他很痛，她也很痛，心很痛。
她轻轻问着他：“司默成，我到底欠了你什么，欠了你什么？”不想再多说什么，她抽出刺进他胸口的剑丢在地上，转过身离开。
窗外花瓣纷纷飘落，像是她的心，在碎了千万片后纷纷落下。
之后两人像是陌生人一般，见了面都选择擦肩而过，这个时候两人一天能见到好几面，但是两人都选择漠视。
若素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但是她想哭，却不知道怎么流泪了。
这天，只见过一次的若素和蓝凝香却见了面，若素安静地擦拭着剑，她不觉得今日和蓝凝香有什么好谈的。
“王爷忘不了你。”蓝凝香知道她不爱理人，便自顾自地招待自己，嘴角扬着自信的笑容，很是美腻。
这么一幅美人笑靥图，可是若素却没有心情欣赏，擦完剑她站起身走到空地，自顾自地练起了剑法。
见她不理自己，蓝凝香倒也不恼，走到她不远处：“我知道你很爱我家王爷”
“只要你离开他”蓝凝香话音还没有落，若素的剑已经抵到了她的吼间。
“我如此卑贱地留在这里，为的就是让他娶我，你们让我如此痛苦，我怎么舍得让你们幸福呢，你说是吧。”她笑得很邪魅，取出帕子又擦拭了一下剑。
“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他的，但是如果你想要做些什么事情让我离开他的话请便，到时候你们的婚礼一定不能如期举行。”她笑得更有自信，将剑刺入一旁的树枝中走掉。
蓝凝香看向那把剑，剑身已经出现了裂纹，她苦笑一声。刚才她说要她离开司默成的时候，她是用了多大的内力拦住往她脖子刺的剑，以至于剑身都被内力震成了如此。
是夜，若素正要就寝，房门却被人用力踢开，看门的破坏程度也能感觉到那人的怒气。
她掀开帘子，淡漠地看着来者。
只见司默成揽着满脸发紫、显然是中了毒的蓝凝香进门。
“不知师傅驾临我的房间，有何事？”司若素看着蓝凝香，淡淡地一笑，“中的是蛇毒。”
“本王知道！”他冷冷地看着她。
“哦？那还来我房间干嘛，我虽然与她中的毒是一样的，但是我却没有解药，师傅不该去找司医吗？”对于他的冷漠，她只能视而不见。
“司若素，为师即使没有教过你如何做人，但是你连一点感恩都不知道吗！你知不知道凝儿为你做了多少事，你却还要下毒来害她？”司默成的冷意与怒意成了正比。
“我下毒害她这件事纯属乌有，她为我做了多少事？我倒想问问她，她对我做过什么？”她的婢女酥禾将她扶起。
“你知道你身上的毒是如何解的吗，是她血液里的幻千草救了你，为了救了她整整滴了一碗的血液供你来解毒！”
司若素失望地看着他，侧过脸，面对他的质问她做不出回答。
“你凭什么说是我下的毒你不是说我的毒已经解了吗，嗯？”
司默成的眼神更冷了：“只要你认错，只要你交出解药，我还是会娶你，还是会爱你。”
“司默成，你真的很让人失望。首先不说是不是她解了我的毒，我只想说，如果这毒没有解，你是不是还会待我如从前一般，用愧疚的心对待我。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对于我，你只是愧疚，愧疚懂不懂！可是你现在将愧疚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我只问你一句，你对我就公平吗？”她无力地申诉着，眼角微微泛红。
“若素！”
“叫我关茹茗，你很早就想着把我的毒解了来减轻你的愧疚对不对可是你一辈子都无法理清对我的愧疚。我的娘亲，我的孩子，我的幸福全毁在了你的手里，对于此，你是否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她拉住身旁的酥禾，勉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若素我不知道你对我哪来的误解，今晚我只是来告知你一声，这个月的十六我就会娶她届时一定要出席我们的婚礼。”他横抱起蓝凝香，带着她从她面前离去。
我知道，他是逃跑了，他害怕看见若素绝望的眼神。
1．火中的绝望（）
他不知道，在他踏出院门后，若素就长病不起。
酥禾整日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她，深知她的身体托不了太长时间了。这日她瞒着司若素长跪在司默成书房外不起。
司默成对于跪在外面哭得不能自已的酥禾也不问是什么事情，只是一味地无视，无视关于她的一切。
从她让他叫她关茹茗开始，他便知道两人的关系彻底断了。
酥禾跪了两三次，见王爷不理她只能央央而回。
她还记得之前几个月，她问司若素来到王府想要干什么，只见平时不拘小节的她脸颊有些红晕，想了想道：“我要嫁给默成，我想有个家。”
司若素平日里就和酥禾亲近，心里有事也爱和酥禾讲，不过今日却无法同她说说话了。酥禾看着躺在床上已经好几日没有张开眼的司若素，从自己的腰包里掏出几十里银子，出了门。
司若素大约黄昏的时候终于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时候便看见了桌子上放着的红红的一套衣裳，酥禾从外边进来，先是惊讶于她的苏醒，再是向她解释这件衣服：“若素姐姐，这是王爷派人送过来的。”
若素摸了摸那件衣服，她自知司默成从来不会这样，心里即使苦笑，嘴巴还是得笑一笑：“我很高兴。”
她知道酥禾是骗她的，是为了让她开心点。
“若素姐姐，王爷说是要娶你。”酥禾见她不愿意相信，连忙急着解释。
“嗯。”她淡淡地一点头，“王爷的婚礼是什么时候？”
“大约是两日后。”酥禾心里其实也挺高兴的，她本来是想自己出钱买件衣服哄司若素振作点的，但是王爷却派人送了衣服过来，还告诉她十六日时要将若素打扮得美美的，他要娶她。
十六日的时候，若素在想上天也是眷顾他们的，给了他们一个很美的天气。
若素套上红衣，又梳了一个整齐的发髻，施了淡妆，静静地坐在床上。
彼时的司默成已经开始与蓝凝香举行了礼仪，礼刚成，他微皱的眉头在自己派去的司若安回来的时候稍稍一平：“若素呢？”
“王爷，没有找到。”司若安也觉得奇怪，这个时候的司若素不该在房间里等待人去找，怎么会不见的。
“不好”他像是预见了什么一般，抛开一干众人慌慌张张地往后院里赶去，众人不明所以也只好去找。
来到密室的时候，司默成稍稍松了口气，并没有看见司若素在那里，冰床上的婴儿还是端端正正地平躺着。
“王爷新房失火了。”有亲信跑过来禀告着。
他皱起眉头带领着众人又往新房走去。
刚走到那里，就听闻到一阵哭声。
司默成看着酥禾哭得不能自已，有些厌恶道：“哭哭啼啼，成个什么体统。”
酥禾被他吸引了注意，就像是遇到神一般，顿时感觉希望来了，她跑到他的双脚下连忙又是磕头又是请安：“王爷王爷，救救小姐，救救若素姐姐”
“别哭哭啼啼的，好好说话。”蓝凝香冷漠地瞥了她一眼。
“今早，奴婢带若素小姐去大厅的时候，路过这里的时候小姐说要看看，进去不久里面就燃起了烈火，奴婢至今没有看看若素小姐出来。”
司默成听得脸越来越黑，倒也不着急进去，他认为以若素的身手定能出来，便对一旁的家丁道：“把火扑灭吧。”
他又看了眼酥禾：“你也别担心了，若素轻功很好，应该已经出来了。”
“不，不是的，王爷小姐身体不大好，今早又咳过血，出门的时候还是勉力支撑，她浑身都是发软的，怎么还能用轻功呢，王爷”她还没有说完，眼前的身影已经冲进了屋子里。
是她对他太信任，还是他对她太相信了。
他进去的时候，司若素安静地躺在他的床上，手中还握着他送给她的生辰礼物，是一只小老虎。
“素儿”他轻轻喊了一声她，见她不为所动，他几乎是大吼着的：“司若素，你出来啊，出来啊！”
蓝凝香跟进来连忙拦住要往里面闯的他，火势越来越大，不少东西已经从上方掉下来了。
躺在床上的司若素并没有看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手中的小老虎。她眼角滑下一滴泪：“师傅若素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这句话是她对她心里的那个人说的。
“素儿，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