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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野山枣-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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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姚玲现在穿这样软和、轻便的鞋子,那是再合适不过了——姚玲见了一准也会喜欢的;

    想想上次自己给姚玲买鞋子——明明姚玲已经怀孕了,自己却还傻乎乎地给买来了那么高跟的皮鞋,想起来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

    走在街上,虽然迎面遇到的几个人,不免一见到他都是有些神色异样,但丁贵宝只管兴冲冲走着,一时并未在意。他只是心想着马上就要到家了——还是跟往常一样,当他推开院门进了家,就会听到来自妻子姚玲的、那看似普通、简单的问话——“回来了?”

    想当初,在把姚玲娶过门之后,习惯了不务正业、放荡不羁的丁贵宝,不愿意被姚玲管理约束着,为此,他没少对姚玲施以打骂。这也让姚玲对他心灰丧气、不理不睬的,使得夫妻关系一度冷漠如冰。

    但后来,在他们的夫妻关系渐趋平和、接近之后,每次他再从外边回家,姚玲便会先问候地对他说上一句“回来了”

    渐渐地,每次回到家,他一进门就希望能听到这句问话。因为这句话给了他一种“到家了”的感觉——踏实而温馨

    眼见得就要走到家门口时,突然,丁贵宝像被人使了定身法一般,一下子就愣住了——他看到了贴在大门上的烧纸!

    丁贵宝也知道;按当地风俗,只有家里死了人,院门上才会贴烧纸!

    当然,这也不排除另一种情况,那就是促狭小人的恶作剧——为了给自己所憎恶痛恨的人添堵,恶心人,便去在人家的院门上贴上烧纸。可那种恶作剧都是发生在大年夜里!这平常日子

    这到底是咋回事?

    正当丁贵宝站在门口犯懵发愣、一时间回不过神来的这当口,身边邻居家的院门响动,邻居嫂子走了出来。

    那位嫂子一当看到了正在懵懂愣神的丁贵宝,不等丁贵宝开口,她那里由不得就是眼圈一红,悲哀地:

    “是贵宝啊!你、你咋才回来呀?你、你家”

    见此情形,丁贵宝脑子先是“嗡”地就是一声响,直觉到了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嘴里急切得不免有点结巴地问道:

    “嫂子,这、这是咋了?我、我”

    “你家他婶子没了”

    仿佛是当头挨了重重地一击闷棍,丁贵宝登时只觉得地转天璇眼前黑,手里的鞋盒子,也不由得“啪”一下掉在了地上

    在两个青年人的陪同下,丁贵宝来到了姚玲的坟前

    直到此时,丁贵宝也还是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他宁愿相信眼前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但现实毕竟是现实——眼前实实在在地就是妻子姚玲的坟堆,那根插在坟前的杨柳枝上的柳叶,已是萎缩变干,似乎在昭示着一段生命的终结

    面对着姚玲的坟墓,往事历历,犹在眼前。个中滋味,无法言喻

    当初,娶妻过门,美眷如画。那时他是喜悦的,兴奋的。但那也仅仅是异性相吸的原因;那时的他,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体贴。更是不懂得珍惜——啥都不懂

    后来,在历经了一些事情之后,他这才渐渐意识到:妻子是自己生活中,乃至自己的生命中,有别于爹娘的、最亲近的一个人!

    也就自此以后,他与姚玲的夫妻关系这才开始了渐趋平和与接近

    但是,就在他还没有好好品味这份生活的温馨与美好,妻子姚玲——一个曾经鲜活的生命,转眼间变成了一具毫无知觉的尸体,躺进了永世阴冷潮湿的泥土里。从此以后,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了妻子这个人了。

    自然,当他再从外面回到家,再也不可能听到迎接他进门的那句温情地话语——“回来了”

    重重地——他双膝跪倒在了妻子姚玲的坟前,喊出了撕心裂肺地一句话:

    “你回来吧!”

    人生短暂,转瞬即逝;昨日似水难以留,往事如风不可追。尽管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纷杂的思潮、理论多如牛毛,可生活却给了我们一个看似简单,其实又是最为实在的忠告——

    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后果与结果!

    把握好今天,珍惜眼前的一切吧。当曾经的一切如云烟而去,任何的追悔都是徒劳的!

    因为生活是一条没有复线的单行道,绝不是可以循环的唱片!

    儿媳姚玲的死,这让丁老万不由地病了一场。

    躺在病床上的他,内心情感的复杂,实在是无以言表;是对老婆的气恼?是懊悔自怨?还是对儿媳死去的悲哀痛惜?似乎都是,又似乎不完全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理不明;

    因为,自从儿媳姚玲出事之后,他心底里一直不免就有一种愧疚难安地感觉;总感觉自己当年伙同自己的父母,由于生儿育女的事情,对老婆恣意欺凌的糊涂行为,尽管不能说就是导致今天的这出悲剧的祸根罪魁,可谁又能说这与他当年的行为毫无干系呢?

    然而,面对丁老万躺在病床上唉声叹气地的表现,和那怠答不理地的态度,贵宝娘看在眼里,却只以为这是丁老万在跟她别扭怄气呢。于是便忍不住对丁老万道:

    “早知道拉下就不困觉了!谁能知道她个短命的会发生这种事情?事情既然已经出了,发昏也当不了死!你老是弄出这付样子给谁看?使这份厉害想吓唬谁?我可告诉你:你别就是出心想跟我来对命,老觉得她出这种事就怪我,怨我。好像我就巴不得她出事是的!其实,说到根上,她出了这事能怨谁呢?说千道万,只能怨她福薄命短!所以说,事到如今,你就少给我弄出些不顶屁用的景景,还是好好寻思寻思宝儿的事情咋办吧;宝儿如今整天这真魂不在身上的样子,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可你再看看你自己:宝儿的事情你不上急,就知道唉天叹地,跟我对命!你到底是打了个什么谱?”

    自从妻子姚玲出事之后,丁贵宝的状况的确不容乐观;他要么像个呆子,呆在自己家里一天不出屋,也不知他在想啥;要么他就喝上酒之后又哭又闹,几次在家里不见了人影,最后都是到姚玲的坟前才找了回来

    对自己的父母——尤其是对母亲,丁贵宝显然是充满了怪怨和气恼,不光母亲劝他吃饭时,他摔碗掀桌子,还一看到母亲就眼睛发红。

    而母亲也自知理亏,不敢多嘴。否则,看他的那个样子,要是母亲一个把他惹急了,招惹得他抡拳动胳膊,也不是没有那可能

    如此之下,贵宝娘也由不得内心里大有“悔不该”的意思。但世上别的都有的卖,就是唯独没有卖后悔药的!

    因此,别看贵宝娘表面上似乎还嘴硬,好像不是怎麽在意,其实,她暗地里也是禁不住懊恼哀叹,不时地擦眼抹泪

    面对宝贝儿子的现状,贵宝娘自然是心里着急得很;她一面不停地找人陪伴儿子,劝说儿子,以防发生意外。另一面,她又急切地托付大女儿等人,想着尽快给儿子再物色一个对象,力图让儿子从姚玲死亡的阴影里走出来。

    但这事又谈何容易呢?这一点,连她自己都很是清楚。

    急切之下,她再一次地想到自己的二女儿——打起了丁素梅的主意。

    在贵宝娘的思想中,现在她的儿媳妇没有了,这个转亲婚姻的另外两家——姚家和岳家,眼下就只有两条路好走;一是转亲的事情干脆散伙拉倒,吹灯拔蜡,闺女各回各家。再一个就是维持现状不变。

    而要想把目前的婚姻现状维持下去,那他们姚、岳两家就得赔偿她丁家的损失——不说是得保证让她的儿子再娶上亲吧,那至少也得拿出一笔她能再娶一个儿媳妇的费用才可!

    否则,她不能白吃这个亏——她就要把自己的闺女弄回家来!

    贵宝娘一当把自己的想法和打算说与了丁老万,丁老万的第一反应显然是不赞成,他脱口就说出了一句:

    “你、你这怎么、、、、、、还想折腾啊?”

    贵宝娘一听可就顿时不高兴了,眼睛一下瞪了起来,开口道:

    “什么叫我想折腾?我吃饱了撑的!我这么做是为了谁?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迷糊?反正这个亏我们是不能白吃了!”

    还是当初给撮合这桩转亲的、那个门牙断掉了半截的——媒婆。

    她一听贵宝娘的意思,就知道这是个棘手的事情;刚开始,她有心不想帮忙,但这桩转亲当初毕竟是自己给撮合的,面不辞人,自己不好一上来就推辞。何况贵宝娘还许她事成之后亏不了她。

    就这样,她也就把事情勉强应承了下来,想去有枣没枣的,打上一竿子再说。

    下一章节的标题是:拔了萝卜带出泥。

一一六拔了萝卜带出泥() 
媒婆先去了姚家。

    去的路上,媒婆就寻思着:姚家的闺女死在了丁家的门里,如今再想着让他们往外掏钱,像这般雪上加霜的事情,恐怕姚家很难会应承下来。

    况且,那姚铁匠本身就是刺猬滚球,难缠的蛋,何况这种事!要是把他惹闹了性子,指不定他就会犯浑动邪的,自己须得小心才是。

    如此计较已定,一当进了姚家门之后,媒婆就格外注意让自己占据着随时可以逃走的有力位置

    果不其然,那姚铁匠一当见媒婆登门,便已有三分不爽。到媒婆壮着胆子刚露了点来意,那姚铁匠不容媒婆细言,登时就火冒三丈起来,一下将酒盅摔在桌上,冲媒婆可就瞪起了眼珠子,吓得那媒婆心里一哆嗦,身形不由地便往后一趔趄。

    姚铁匠怒不可遏地:

    “他奶奶的!他姓丁的还想让老子来出钱?他把老子看成啥了?我操他妈的八辈祖宗!老子的闺女就葬害在他的手里,老子这还没去找他算账呢,他倒想起向老子要钱来了!他奶奶的瞎哪个好眼?!老子钱是有,让他自己来拿吧!”

    说至此,姚铁匠用手一指媒婆,恶恨恨地接着道:

    “还有你!你他妈的操蛋玩意!当初那话说得天花乱坠,糊弄得老子听了你的,如今事情落到这等地步,老子这还没去找你算账呢,你他妈倒自己找上门来了!竟还敢跟老子来啰啰这些j巴事,你他妈的也看着老子好欺是不是?唵!”

    媒婆心惊肉跳地:

    “姚、姚大哥,您别发火别误会,您听我说、、、、、、、”

    媒婆嘴上说着,发着颤抖的脚下就想往屋门口挪动——一她意识到:眼下赶紧逃走才是自己最明智地选择!

    “去你妈的!听你说?你说的老子听够了!老子就想让你回炉!”

    姚铁匠显然怒发冲冠,越发来气了;他嘴里骂着,“呼”地一下起了身,伸手就想去抓住媒婆。

    媒婆往后一闪身,吓得一声惊叫下,如遭蝎蛰一般,扭身就逃

    媒婆的第二站是去岳家——这也是她自以为最有希望有所突破的一站。

    果如媒婆所料,岳老爹听罢媒婆的来意之后,内心虽也并不情愿,但迫不得已之下,也就只得动起了妥协的念头——毕竟儿子二全的这桩转亲,让他有了一个又有头脑又能干的儿媳妇,还给他生下了孙子;他实在不愿意就因为一点钱,就眼睁睁看着儿子红红活活地小日子就此家破人散。

    但现实是,他一个孤老头子,光有此心,实在没有这个能力——他怎么能拿得出这个钱呢?想来想去,这事只有去跟儿子二全商量。

    岳老爹刚把事情跟二全一说明,不等二全作何表示,那在屋外听声的儿媳丁素梅,一个箭步就闯进屋来,斩钉截铁地表了态,开口说道:

    “爹,这事您老就甭操心了,有我呢!至于拿钱这事,明明白白就是一句话:这种钱我是不会出的。一分也不行!至于我自己,我是个人,不是任由着别人胡倒腾的猪狗牛驴——我既然已经进了这家门,就是这家的人。别人谁要还想打我的什么主意,那好,我就出上这百多斤,在这里等着!”

    丁素梅这话,让岳老爹的心里顿时感觉到了一种踏实。但那份隐隐的疑虑与不安,却还是在心头缠绕不散。毕竟“年长百事通”,他活到今天这把年纪,听说、见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有些事他不得不防

    于是,岳老爹便召集了族人开会,一致议决:每晚轮流两人在二全家附近盯着点,以防不测。一旦有事,鸣锣聚众。

    而在会议最后,岳老爹这位在家族中位份最高的长者,为答谢众人异口同声地自愿相帮,他情动之下,竟给众人深施了一礼,唬得众人或坐或蹲者,无不仓忙起身

    与此同时,不甘心就此罢手的丁家,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行动——说白了,也就是贵宝娘打着丁老万的旗号“招兵买马”。而丁老万本人,只有不得已而为之的份。

    至于那丁贵宝,丧妻之痛,让他一时不能自拔,整天价醉生梦死,昏天黑地混日头,对此他是浑然不知。

    说实话,对丁老万儿媳姚玲之死,丁老万的近亲族人,他们在背后对丁老万、尤其是对贵宝娘,也是颇多微词的。不过,眼下既然贵宝娘找到了门上要求帮忙,大伙一是碍于情份和脸面,二是在乡间——越在偏僻的乡间,人们抱团取暖的家族观念,和“帮别人也就是帮自己的”意识,也就越发浓重。因此,但凡被贵宝娘叫到的人,差不多都应约而到。大家在一起商量事情咋办才好。

    他们先是派一精干之人前去探路,见情况真如众人所料,岳家那头早有防范。

    最终大家议定的行动方案,跟当年日本鬼子偷袭八路军根据地的策略如出一辙——“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夜。

    岳二全家。

    夫妻俩正朦胧睡着。

    突然传来鸡们在窝里骚乱的声音。

    二全和丁素梅被惊醒,未及说话,那鸡的骚乱声加剧起来,似乎是遭了黄鼠狼之类。

    二全道:

    “是不是黄鼠狼又来拉鸡了?”

    丁素梅似有警觉地:

    “先别急,听听再说。”

    鸡的“吱吆吱吆”的惨叫声响起来——似乎是有鸡被咬上了

    “这肯定是黄鼠狼来拉鸡了。不行,我得赶紧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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