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嫡妃-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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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想着陈雪柳奔来忙去,也就只是这个命。没想半梦被陈雪柳调教成一个狐媚子,生生勾了靖王爷的心,不顾体统非要娶肖半梦不可,这还不算,还陪上了嫡出的千金。她自昨日听了这惊天消息,一时感叹陈雪柳母女心机用尽,算是如了十几年的心愿,又一时替夫人不值,夫人如此的要强尊贵,却被陈雪柳的下作生生失了脸面。
她又想着五小姐才华出众,在家千娇万宠的,提亲的公子都快踏破了门槛,没想却成了肖半梦的陪嫁,这屈辱,这不堪,她小小年龄如何受得住?
第8章 劫后余生的得意()
饭至半晌,端上一碗清炖羊肉,站立在一旁灰头土脑的肖半梦猛然跑到厅外捂着嘴干呕。王元珊嫌恶地看肖半梦一眼,给芷曦夹一块青虾卷,陈雪柳泪眼朦胧委屈地瞧着肖安邦,急急到厅外扶着女儿。
肖安邦盯着二女儿的凄惶,筷子在碗边半天没有挪动。
肖芷曦慢慢吃完青虾卷,瞧一眼父亲道:“爹,半梦也多时未进水米了,还是让她上桌吃饭吧,靖王如此在乎半梦,若半梦这会子有什么差池,还当是我们府心存不轨,故意做些什么,现如今皇上既然下了旨,我们府也不能让旁人说了闲话去。”
她话音刚落,海云气道:“曦儿,任你心软大度,顾惜着这小娼妇,但她为你考虑过一分一毫没有?她从小就心眼坏善妒,你最是怕虫了,她偏偏地让她舅舅寻了毛虫,偷偷放你被窝里,要不是连翘仔细,你都被毛虫爬得全是血印子了,她这样的阴毒事做得可不是一件两件,哪一次不是当时痛哭流涕认错,过后仍然我行我素的!”
王元珊脸色更冷了,这个妖精一样的小娼妇,自小就跟喂不熟的狼一样,不管怎么管教,回去被陈雪柳一教唆,立马变得一肚子坏心眼。她原还存了心思教导这个狐媚子,让这小妖精能有个大家闺秀的娴静端庄,到时也好寻户好人家,可偏偏这妖精冥顽不化的阳奉阴违,时日久了,她心也冷了,随了这妖精去,免得管教多了,让这小妖精怀恨在心。
原想着各人自有各人的造化,到这妖精出嫁,多给一些嫁妆,也算是给她添几分脸面。没想这妖精就是一害人的祸根,存了心地下作,陪上了自己心肝宝贝的幸福。
陈雪柳母女在门外无人理睬,心里很是不忿。
长子肖兴光和长媳李婉秋沉默地吃饭,其他未成家的三个男丁视若不见,春香只管替海云舀着党参乳鸽汤,翠彤瞧了各人的脸色,不由感叹,这人啊,常日还是多种花少栽刺,多做善少做恶,不然到了关键的时候,没一人出来替她们说句话。
也难怪陈雪柳母女不讨喜,若家里只是夫人不待见她们,尚能说夫人偏心,但府里上下人等都嫌弃,只能怪她们母女常日做事不地道。
肖半梦被关在杂物间一夜,又有两顿没有进食,加上孕初期不适,又惊又怕过了这些时辰,扶她娘的手有些打颤。这会子听肖芷曦说着好像皇上赐了婚的话语,压在她头顶的石头猛然松动下来,一时地似真似幻,一时地内心狂喜,一时地又担心太太不许这门婚事让她白高兴一回,一时底又想着日后无上的荣光。种种情绪涌上心头,她极力想压制这兴奋,但无奈怎么掩也掩不住,苍白的脸上泛起劫后余生的得意。
肖安邦不错眼神地凝视着二女儿,凝结着眉头道:“半梦,过来给你姐姐跪下!有些话,爹先给你说前头,你能嫁到靖王府,全靠你姐姐成全你,若是你姐姐不同意嫁给靖王爷,你也就只能夜里悄悄抬到靖王府做个选侍良媛,就算靖王高抬你,最多也就是一个嫔。你姐姐对你的恩情你要好好记住,不要一时得意了,就不知道轻重上下。日后在靖王府,也要守着自己的规矩,本本分分做你分内的事,切莫好了伤疤忘了疼,不然到时候吃亏受累得是你自己。”
肖半梦伏在地下委屈得眼泪直掉,又担心夜长梦多肖芷曦变了卦,让她空欢喜一回,赶紧起誓道:“爹爹,半梦谨记爹爹的教导,姐姐的恩情半梦永远都会记在心里,半梦日后一定好好侍候姐姐,在靖王府里全听姐姐安排发落,若是半梦做得不对,姐姐尽管打罚半梦好了,半梦不会有一个字的怨言。”
廊下的虎皮鹦鹉‘啾啾’地叫着,别样的撩人。肖芷曦冷淡地看着可怜兮兮的半梦,淡淡道:“妹妹,你起来吧,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肖家人,都流着肖家的血,你我自小一块长大,我是什么心性,你比旁人更了解,我也不指着你能转性情,但你以后一定要好自为之,这样你的福报才会多,才会长久。”
一阵穿堂风拂过,肖半梦打个冷惊,暗地里恨道:肖芷曦你也太缺口德了,我还未过靖王府,你就咒我日后没有福报,你还真以为靖王府也是你的天下么?
见事情有了缓和,肖安邦让半梦起了身,这一起子麻烦事,总算是解决了。
饭后她没久留立刻回了房,不想看陈姨娘假笑的脸。
春雨绵绵的,正是春困时节,浅浅睡了一会子,心里有事,睡不安神,起身靠在鹤羽枕上,抽了压在枕下的纸笺看,是汴梁城里争相传颂的慕容熙的诗赋,此人年纪虽轻但盛名远播,不仅才高八斗耸壑凌霄,而且善骑射,为人心地仁慈,是自汉以来少有的大才子。
鎏金八宝香炉熏着龙脑香,屋里飘散着淡淡的香气,空寂的雨滴落在屋脊上‘叮叮咚咚’地回响。
连翘给她搭上一件墨绿的儒衣,怕她肩头着了凉,屋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太子爷,您慢些走,五小姐怕是午睡了,要不您先去见夫人?”
她当即变了神色,匆匆把诗笺藏于枕下,身子滑到大提花折枝蔷薇被里,低声吩咐连翘:“连翘,太子来了,莫要他进我的房,就说我身子不适,已经睡下了。”
第9章 反悔也来不急了()
细碎的珠帘发出了细微的撞击声,连翘满脸堆笑给太子梁炳源行礼,小声道:“太子殿下,五小姐昨个夜里伤了风寒,刚刚吃了药,才睡熟没一会。”
年轻浑厚的男声带着一丝愠怒的威严:“是真睡了?还是骗本王?要是让本王知道你是哄骗,绝不轻饶!”
伏在地上的连翘微微哆嗦一下,细声说:“小的不敢哄骗太子殿下,五小姐是真睡了。”
脚步微微停顿一下,缓了声音道:“可曾请过大夫?带本王去看看五小姐。”
低微的声音轻轻劝道:“太子殿下,已经请大夫过来拿了脉,五小姐吃了药刚睡不久,您去她闺房于礼不合,夫人知道了,会怪罪小的。”
两道凌厉如刀锋一样的视线射向连翘,这张年轻冷硬的脸上棱角分外不羁,极薄的唇旁隐隐现着腮帮子上的肌肉,虽俊美超群,却有着嚣张的跋扈和冷酷,连眼神都带着凛凛杀气。
他皱着眉略略犹豫道:“那你进去侍候你家小姐,本王在厅里等她醒来。”
银杏赶紧给太子上洞庭明前碧螺春,空青、桔梗忙端上配茶的小食碟,干果、蜜饯、点心摆了六碟。
梁炳源耐着性子吃了几口碧绿清澈的茶水,把茶盏子搁在紫檀的花腿茶几上,缓步走到万字流水纹的棱花窗前看雨中的素雅如墨玉般的灵璧石,眼神一片冰冷。
他负手而立,见匆忙赶过来的相府管家一脸的紧张,当即往肖芷曦的闺房去。连翘挡在雕有岁岁平安的六柱架子床前,他想想住了脚步,缓了神色开口:“曦儿,我知道你没有睡熟,出了这样大的事,你如何能睡安稳?”
龙脑香缓缓的飘逝着,雪青百花蔓草帷帐里的人儿没有一丝动静,他默了片刻后质问:“曦儿,你还这样恨我?都八年了,你难道还这样介怀,还从心里恼着我,不能原谅我?”
锦绣帐子仍然没有涟漪,福伯在廊下一叠声叫道:“太子殿下,夫人立马就过来了,夫人说小姐这几天身子不大好,让您到前厅去小坐。”
他脸上现出阴郁道:“曦儿,你出了这样的事,姨母竟然没有进宫找母后,真是奇怪了?我不管你怎么想,你若是不想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不想被别有用心的梁靖恒羞辱,明日午时前,你去找母后出主意,若是迟了,你即便想反悔也来不急了。”
屋里一片寂静,他冷哼一声,重重地甩下宽幅大袖,阴沉着脸随福伯到前厅。
纷纷沓沓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撩起雪青苏绣帐子一角,连翘和空青赶紧把帐幔拢在银帐勾上,桔梗小心扶起她,银杏给她呈了茶水。她接过梅椿紫砂浅口杯,凝视着白毫显露卷曲成螺的碧螺春,峨眉有着无奈,方才梁炳源的话语不停在脑海盘旋,明日午时后,事情就成了定局无从改变,她该何去何从?
去求姨母,就会嫁给太子炳,她是万分不情愿的。到不是他那年用灯笼的火烛烧她,而是他自小性子就暴虐,小小年龄就虐杀数个近侍,移居东宫后,更是恣意妄为。侍候她的选侍良媛常常被鞭笞,不仅如此他的伴读,天章阁学士之子郭俊立因模样俊俏,竟被他强行占有,可怜那伴读敢怒不敢言,生生被他玩弄地褪了阳气。他的龙阳之癖虽然没有公开,但他府里不仅有姬妾,也蓄养了数个美貌绝色嬖僮,这让她极是不喜。虽自那年后,他再无冒犯过她,对她也尊重呵护,但她对他没有一丝半点的爱慕之心。
不停地思量,不停地考虑,茶水饮尽时,狭长的凤目有了决断。
她有双与众不同的眼睛,极是细长而且内双,上眼睑角带有弯弯上翘的弧度,如冷水潭一样幽深清澈,笑起来如星夜下铃兰花般妩媚。正色时,墨色的眸子里有着摄人的气度,如巍峨高山般肃穆,如天山雪莲般圣洁,如海底明珠般矜贵。
淅淅沥沥的春雨下数日,到十五那日方停了下来。这几日不仅她心事重重,一干人等都心绪起伏不定,皇后和太子炳,她的父母,陈雪柳和肖半梦,连靖王府的主人梁靖恒这几日神色也很是冷峻。
第10章 无奈去卖身葬母()
十五晨起,肖芷曦从枕下拿出那几张仿唐的薛涛笺,凝视好一会子,轻叹一声方起身梳洗。今日是礼佛的日子,往常只要她不被接到宫中,初一,十五她都会随着母亲到报国寺礼佛。
她的母亲是虔诚的居士,她自幼也随着母亲向佛。报国寺是千年名刹,寺内不仅供奉有释迦牟尼佛的舍利子,也是文慧法师的道场。每逢文慧法师讲法,寺庙内连绵数里全是香客,文慧法师是得道高僧,在佛界具有极高的威信。也正因此,常有南北大德法师被邀前来布道,每年佛诞日的辩经更是引得十方信众前来听闻法会,增长智慧。
观音纹阳棱花镜中的人脸色略略有些苍白,桔梗轻快地给她梳妆,用前些日子做的桃花胭脂扑在她的脸颊,又在她额头点了一朵明黄梅花,在她的发髻上簪一支宝蓝点翠珠钗,又插一支玉扇凤蝶发梳。空青捧了她的衣裙过来,玉色的织锦交领中衣,软银轻罗百褶凤尾裙,翡翠烟罗蜀锦衣,藤青缕银挑线丝绦下结一块镂空雕花羊脂玉如意。
她的衣裙帕子四季都用不同上好的花草熏过,春日阳气上升,她常用薄荷香料去燥。她喜欢清淡的气息,浓郁的肉桂和檀香之类她并不喜欢。她特别喜欢诸如佛手柑的味道,冬日里她房里的炭火里常常烤着佛手柑,让淡雅的香气弥漫在她的闺房。
从她的闺房去饭厅用饭,雁鸣啾啾在清净的空气里格外嘹亮,她一路微颦着眉。自那日靖王欲娶她们姐妹俩后,府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谨慎,陈雪柳和她女儿除用饭外,极少出现在众人面前,海云姨娘心中有气,每日指使厨房故意做些膻气重的食物,半梦正在害喜之中,反应又重,每每在餐桌前反胃又引得众人更是厌恶。
她知道家里老老少少都憎恶陈雪柳母女,除了她的父亲。这世间人的出身是上天注定的,但是品行却是后天自修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是自古以来不变的道理。
虽然这些日子她如常神态用饭,但她的食量明显少了许多,海云不停替她布菜,她也没有动几样。
自她要嫁入靖王府后,她的几个兄长尽量回家陪她吃饭,她的大哥和二哥是她一母同胞的兄长,三哥和四哥是大姨娘生的,但都是她母亲亲自教养的,兄弟几个感情也甚好,大哥和四哥在朝廷做事,虽然年轻并无显耀的官位,但受父亲的门生保驾护航,日后仕途也是指日可望。二哥和三哥打理着自己家里的产业,她家在近郊有良田数百倾,汴梁城内也有着酒楼,药铺,银楼,她家的铺子不仅在汴京有,大宣国内重要集市都开有分号。
她父亲说,为官清正,得有自己庞大的产业,这样才不会受外在的事物所左右。
雨后的天空分外碧蓝,如鱼鳞般的白云在清朗的蓝天般缓缓飘动。大嫂和她们一起去报国寺进香,大嫂的父亲是观文殿学士,大嫂也是一个知书达理的温贤之人,自去年嫁到肖府后,因贞淑娴静,温婉可亲,得了府里上上下下人等的喜欢。
她母亲被管家福伯的女人扶上二驷马车,自大宣国建朝以来,历年征战导致马匹奇缺,产马的燕元十六州还在契丹人手上,以至于大宣国内有着严格的制式,即便是官至一品府里也少有马的。
她和大嫂上了后一辆金丝楠木雕有流云百福的马车,立在红鬃马旁一位高挑挺拔的稳重男子见到肖芷曦,憨厚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眉目谦恭地问安后站在马头拽紧缰绳,仔细地瞧着连翘和桔梗扶肖芷曦和李婉秋进到车里,等褐紫团花折枝宫锻帘子放妥后,方轻声问:“五小姐,可以启程了么?”
如溪涧流水般舒缓的声音响起:“思同,上路吧。”
李思同应着,小心地扬起马鞭,清脆的马蹄声‘哒哒’地行走在青石板的官道上。
肖芷曦微微打开帘子一角看李思同,他真是长出息了,和初见他有了天渊之别的区别。当年她和母亲去寺里进香,要出城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