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阳光-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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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告诉你们,我小侄女现在见谁都害怕,她心里有阴影了,你们得给她找个心理医生,给我们做一下心理辅导,这孩子可能是受刺激了,以后要是得了抑郁症,你们可得负全部责任!”这个女人更没有人性,她胡搅蛮缠地骂完胡冬雪之后,还扬言孩子心里有阴影,特别强调让胡冬雪带孩子去看心理医生。即使校长已经给她陪尽了好话,她们还是不依不饶地闹了整整一个下午,真是欺人太甚。
经过这番轮班轰炸,胡冬雪总算看明白,这一家人分明要敲学校的竹杠,难不成这个开美容院的姑姑,是想从她胡冬雪的身上炸点儿青春损失费不可?胡冬雪气得心都直蹦。她真想上前揭竿而起扇她一个耳光,告诉那个女人,她的青春又没断送在自己的手里。怎奈人家嘴大,自己嘴小,连校长都全程迎接,跟人一家老小陪着笑脸,自己呢也就只有挨骂的份了。
胡冬雪的心突突乱跳,面色苍白,手脚冰凉,她紧紧地握着拳头,若不是周思彤挡在她的前面,她一定蹿上前去,将那个女人的一张狗脸,撕成流血的面条,看她还有什么脸面走出学校的转门。
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女人站在教室骂够了,见学校里面没有人搭理她,自以为占了上风,立刻踢门走人。胡冬雪回到教室后,趴在桌子上一阵痛哭,当她看见张丽坐在前台里,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胡冬雪一下就明白了是她暗中作梗。胡冬雪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太阴暗了,不就是想挣几个钱吗,这份窝囊气她真是受够了,干脆收拾收拾东西,背上自己的背包,再也不想见到那个女孩儿,再也不想见到像张丽那样阴奉阳违的小人。她本来打算不辞而别,但是一考虑到自己走了以后,辅导学校会一份工钱都不会发给她,她又把已经走到门口的脚给收了回来。
是啊,社会上的人就是这样的复杂,她们不但玩转心机,还玩转手腕,她们见不得光的行径,对于一个不谙世事的胡冬雪来说,非常的可怕。在一个人行走的世界上,她既要瞻前顾后,又要风雨兼程,她到底还能相信谁呢?胡冬雪带着江焱上楼的时候,她站在台阶上回头狠狠地看了张丽一眼,张丽见她愤怒的目光,心虚地把头低下。她实在不能忍受这些人的阴奉阳违,说不定哪一天逼急了,她忍不住了,她就会毫不留情地扑上去,把张丽的嘴巴撕得稀巴烂。
这个时候,江焱表现得却是出奇地安静,这个小东西,他知道胡冬雪为了自己挨家长骂,受了家长的委屈,就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看着胡冬雪趴在桌子上面哭。
生活,有的人为生而活,有的人为活而生。也许,大多人的日子都是生活,而自己却是艰难地活着。生活就是这样,弱者自弱,强者却不一定自强。有些人注定被人踩在脚下,不一定就永远趴在地上。有些人即使踩在别人的肩膀上,也未必就能强势多久。
胡冬雪非常气恼自己的卑微,如果自己不是今天的这个样子,她绝对不会被人欺负到这种地步,这样想时,她的眼泪在眼眶里面又簌簌而落。
放学的时间到了,江焱的爸爸来接他,胡冬雪红着眼睛把江焱送到车上,什么话也没说,车门关上了,她站在门口,一直看着车开走了,这才回到教室里面,她背起自己的背包,顾自走到学校外面的台阶上,低着头,用脚踩着台阶上的积雪,一声不响地等周思彤。张丽坐在前台里面,用眼睛的余光,不停地观察着胡冬雪的一举一动,她本想上楼去打小报告,一想到胡冬雪愤怒的目光,她又把坏人的心思收了回来。
周思彤从门里出来后,两个人手挽着手,沿着街道慢慢地往回走。路上,周思彤不停地安慰着胡冬雪。她还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悄悄地递给了她。胡冬雪沮丧地接了过来,她的脸上依然还有泪痕。这种交流友谊的方式,她从来都不拒绝。
这样高级的食品,摆在超市里,她想都不敢想,更不用说去买了。她撕开外面的包装,露出里面的咖啡色的奶块,把它嚼在嘴里,那种丝滑的感觉和微苦的味道,真像她们走过的路,小心谨慎,颠簸不定,又充满无限的好奇。
第九十六节忍辱负重()
胡冬雪笑了,她笑得很狼狈,笑得无可奈何,在她的笑容里,包含着许多的沧桑和悲戚。这种笑,凝聚了世界上最难懂最复杂的情绪,像一缕不安的北风,在得不到温暖的天空里,逆行而去。也许,青春的路,不一定都那么平坦,它只需一颗甜甜的苦糖,或者是一块带有青涩记忆的巧克力,就已经得到满足和安慰。
她抬起头,仰望着那片冷寂的云,把手伸向天空,尽量把心中的泪水,挥洒成冰。她的两条腿软软的,每走出一步,好像都踩在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上。她麻木地走着。如果身边没有周思彤的话,她可能连回家的方向都会走错。看来,这一家人来学校里面的搅闹,对她的打击太大了。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受到的重创性的侮辱。
刚才出门的时候,她还是那么恨张丽。尤其是见到那张幸灾乐祸的脸时,她恨不得走过去冷不防给她一个重重的耳光,可是,这样做又能怎么样呢!打人又不能解决什么问题,况且,这里人多势众。她这一巴掌下去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连自己都不敢想。在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解决问题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抓紧时间,赶紧离开,而且越快越好。既然这里的领导,这么不在乎自己的感受,自己也就不用浪费口舌,和她们周旋下去。
一阵冷风迎面吹来,胡冬雪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她突然清醒了很多,脚下立刻加快了速度。她们来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正好碰见了石头放学从学校里走了出来。石头见胡冬雪的脸色不好立刻走过来问了一句:“冬雪,你怎么了?你的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可能是天气太冷了冻的吧!没事儿,我一会儿回寝室喝点儿开水就好了。你一会儿回楼后,可千万不要对婶子说我病了,不然她又要担心我了!”胡冬雪见石头这么问她,一股温暖的热流涌上心头,她的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转,差点儿哭出声来。她不想让石头妈,跟自己操心,就尽量压低声音,不让石头看出自己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
“啊,那你快点儿回寝室吧。如果,天气太冷,下午就别去辅导学校上课了。那么远的路,还要走着回来,万一冻感冒了,一点儿都不爱好!我看你这份工作辞了算了!”说道辞工作,胡冬雪来了精神,石头说的话,不无道理。听人劝,吃饱饭,看来这份工作,她的确是做到头了。
“嗯,石头哥,你不用担心我,我明天就去辞职,以后再也不出去打工了!你快点回楼吧。看你穿得那么少,冻感冒就影响学习了!拜拜!”胡冬雪看见石头只穿了一身单薄的校服回来,连忙抬起手,和他打了一声招呼后,就径直走进学校里面。石头见胡冬雪怪怪地走进校园,他也只好回出租屋去了。
在这半学期里,如果自己没有石头和石头妈妈照顾自己,自己说不定惨到什么程度。她很想感谢他们,可是,自己什么都没有,只能把这份恩情深深地埋在心里,等将来长大了,再慢慢报答吧!
说到学习,胡冬雪自从进到这个学校里,她从来没有因为自己学习好而沾沾自喜过。当所有的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重现的时候,她不免又苦笑了一下。在这个世界上,她何尝不是在一个接一个的打压下,含着眼泪顽强地进步的。
周思彤跟在后面,她一直用真诚的语言在劝蔚着胡冬雪。虽然,她们都是无助的女孩儿,她们都在用无声的语言给对方鼓励和温暖。在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上,她们总是手拉着手,默默地传递着那片来自心灵深处的关爱。
人生是会不断地变化的,一年前,胡冬雪还是一个特别文静的女孩,从她的嘴里很难听出尖酸刻薄的话来。可是,一年以后的今天,她不但会诅咒,不但会反抗,还会与伤害自己的那些人,进行针锋相对的还击。
她正往前走着,突然一粒灰尘迷住了她的一双眼睛。她闭着眼睛,用手轻轻地揉着。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揉不进半点儿尘沙。她努力地试图睁开眼睛,可是,难忍的疼痛,又让她把眼睛紧紧地闭上。回到寝室里之后,周思彤把她扶到床上,眼泪顺着双颊慢慢地流淌下来,那粒尘沙也流了出来。胡冬雪的眼睛不再疼痛,可是当她睁开眼睛时,吓了周思彤一大跳。
胡冬雪的白眼仁上布满了鲜红血丝,加上一张惨白的脸孔,已经把胡冬雪折磨得人鬼不分。胡冬雪见周思彤这样照顾自己,非常过意不去。她挣扎着站起来,去水房子打来一桶热水,回到寝室里以后,把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一遍,就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再也不想睁开眼睛。
夜里,胡冬雪发了高烧,可能是白天受了那些人的惊吓,她的头一直昏沉沉的,像是有千斤重。她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半夜醒来时,她没有惊动身边的周思彤,她不想让周思彤为自己担心,一直没有动弹。尽管她的全身烧得像火炭一样的燥热,她也没有再吭一声。
窗子外面的风很大,唱着春天的歌,阵阵地敲打在玻璃窗上,像告别过去的角鼓,也像愤怒的吼叫声。她又想起白天的事情,屈辱的泪水,滑落在枕头上,打湿了一片。她强大的内心,脆弱地塌陷下来,在崩溃的边缘上,她已经无力挣扎。“张丽,我跟你不认不识,你怎么能在背后做这样的事儿?你这样给我下绊子,难道不怕遭到报应吗?”胡冬雪心里不停地咒骂着,她希望这些都不是真的。可是,在强烈自尊心的驱使下,又让她的眼泪簌簌而落。
第二天,胡冬雪没有从床上爬起来,因为过于伤心,她终于病倒了。她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滚烫的身体,已经不能支撑起一天的行程。早晨起来,周思彤用手摸摸她的前额,感觉她的体内有一把熊熊燃烧的大火,在迅速地膨胀,如果再不及时救治,将要把她烧成一堆灰尘一样,如不及时抢救,一定会惨不忍睹。她得了重感冒,报纸不能发了,学生也不能带了,她不得不自己给自己开了一张假条,躺在床上静静地闭着眼睛休息一天了。
周思彤见她病得非常严重,也只好匆匆去了广告公司请假,然后去辅导学校请假,接着又去附近的药店买了很多退烧的、消炎的、止咳的药,一并带回到寝室里。
周思彤回来后,倒了一杯热水,给胡冬雪一一服下。胡冬雪喝完药后,她昏昏沉沉睡了一个上午,直到中午的时候,她身上的高烧才渐渐褪去。她努力地从床上坐起来,想要下床走动走动。可是,她的两只脚刚一落地,脑子里面一阵眩晕,她又捂着脑袋坐在了床上。
下午,周思彤去了辅导学校,胡冬雪慢慢睁开眼睛,她感觉好多了,她起身下床,在寝室里面走了几圈后,再也无心去那个辅导学校。她拿起床头桌上的玻璃杯,喝了一杯水后,又躺回床上,然后闭上眼睛,眼前又不停地浮现出那些嚣张的画面,她顿时气得咬牙切齿,一翻身,把被子蒙在头上,才没有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外面又变天了,可她的心比冬天还冷。
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等病好以后,赶快回家,以后,自己再也不出门打工。其实,这不是她的心理话,在那个寒冷的夜晚,她无数次地安慰着自己,现实和幻想是截然不同的世界,现实是残酷的,而幻想永远都是那么美好。
白色的雪花,落在那个冰冷的梦里,像一个没有出口的死胡同,她数次撞壁之后,数次头破血出。
她在床上躺了一天后,觉得自己的头不那么晕了,就倔强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她和周思彤俩先是去了广告公司,领了一大包报纸发光后,返回来取了工资,又去了辅导学校。
她已经铁定做好了辞职的准备,待工资没有发到手里之前,她只能是硬着头皮顺其自然。
两个人来到辅导学校的时候,那里的卷帘门也刚刚打开。当胡冬雪一脚买进门里的时候,张丽坐在前台里面,正人模狗样地和胖子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她见胡冬雪又来上班,绷着脸,斜着眼睛瞟了胡冬雪一眼,连声招呼都没打,就冷冷地把脸转了过去。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比我早来几天,有什么值得张狂的!也不过是富人的走狗,穷人的祸害!”胡冬雪见到她那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心里一阵恶心。在这种精神胜利法的促使下,她抬着头,用藐视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不以为然地走进了那件让她懊恼的教室。周思彤呢,她跟在胡冬雪的身后,连瞅都没瞅张丽一眼,和胡冬雪打了声招呼,就上楼去了。
第九十七节工资问题()
上课的时间还没到,先来上班的老师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他们在教室里面做什么的都有。有的女老师坐在教室里面对着小镜子慢慢地化妆;有的稍稍年长的老师趴在桌子上面休息,还有的拿着手机跟微友聊微信,张丽则对着前台的矮胖子的耳朵,邪恶地交头接耳,也不知道他们在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在胡冬雪看来,是狗改不了吃屎。从她们嘴里说出的话,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就拿现在的情况来说,她们可能又在研究怎样算计人的绝妙办法。虽然他们的头上顶着监控,因为背后有校长宠着,她们平时做什么样的事情,都是对的。
整个辅导学校的教室里面都是风平浪静的,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学校已经很长时间都留不住好老师了,就是因为有了他们这样的一群蛀虫似的小人,经常在角落里隐隐作祟,学校的广阔前景,应该是不能乐观。新来的老师中途退职,学生经常半路退学,学校的生员每况愈下,但是,校长从来不从自身找原因,依然任这些人在学校里面我行我素,甚至喧宾夺主。他们就像一群霍乱江山的太监和宫女,常常在关键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