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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明宫浮沉录-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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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珵秀抬头望着俊草,一脸疑惑,见他轻捋衣袖,轻描淡写道,“你的眼光真是愈来愈好,既然喜欢,留下便是。”

    半柱香的功夫,云舒就到了,他远远跪地磕头,身上的汗臭味还是十分冲鼻,“印公传得急,奴婢来不及更衣,冲撞之处请印公恕罪。”

    袁珵秀燃了几块香饼,浓烈的水沉很快就掩盖了不适的气味。

    “我这里这么多答应,袁监丞却独独看上了你,”俊草淡淡发话,“从今日起,你就在他手下当差吧。”

    云舒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奴婢叩谢印公恩典,还请印公赐名。”

    俊草暗赞他心思机敏,嘴上却冷冷道,“你是袁监丞的人,不必问我。”

    “当年若不是印公求情,他的性命早就没了,”袁珵秀在旁求情,“不如请印公再赏他个恩典吧。”

    俊草瞥了眼恭敬到无可挑剔的云舒,不由得想起那个装聋作哑的差役,“云清在天恩寺时,取名前川,不如你就用这个名字,也好牢记云清的教训,不要重蹈覆辙。”

    “奴婢前川谢印公赐名,奴婢谨记印公教诲。”

    俊草看了他二人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袁珵秀将半盏冷茶倒入香炉,香气顿时被压了下来,“你过来。”

    前川手脚并用,爬到袁珵秀的榻前,始终没有抬头。

    “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袁珵秀抬眼看着窗外,眼中的柔和一扫而尽,“你要如何帮我?”

    “不知监丞想如何做?”前川依旧垂头回话。

    “印公执掌东宫的时候,我就随侍左右,二十年了,我为他断了双腿,他却再也不会用我,”袁珵秀淡淡一笑,“我要他除我之外,无人可用。”

    “是,奴婢遵命,”前川点头。

    袁珵秀倾着身子,将他扶起,见他一手撑着膝盖,十分费力,“明日我让御医过来,给你瞧瞧腿伤,若是能治,日后会方便不少。”

    “多谢监丞,”前川摸了摸自己被杖刑打断的腿骨,黯然笑道,“这些年来奴婢早已习惯,平日里倒也没什么,只是走路的模样不好看。”

    “我不管你怎么想,”袁珵秀的话忽然冷得像冰,“我只是不想听别人议论,说一个瘸腿的侍候一个断腿的。”

    前川双膝下跪,额头重重磕在青砖地上,“奴婢该死,一切听凭监丞做主,奴婢绝无异议。”

    “起来吧,”袁珵秀的声音缓了下来,“听说你学问不错,替我列个书单吧,我坐着不能动弹,也只有看书解闷了。”

第135章 旧恶() 
阿玄已满周岁,照理说身量已经长足,可隔段日子未见,俊草总觉得它又大了一圈。如今它四条腿站着,几乎和阿玖一般高,虽然模样凶猛,可不吼不叫,也不用拴。大部分时候,它都跟在阿玖身边如影随形,偶尔阿玖不在,它就守在阿玖的房门口,比侍卫还要尽心。

    这日,阿玖发现蓝钰没有跟来,皱着鼻子抱怨道,“阿爹,你答应过阿玖,会让蓝钰来陪我玩,怎么说话不算话。”

    “你就知道玩,”俊草见她一身精干短打,脚蹬羊皮软靴,手里提着马鞭,显然刚刚骑马回来,“蓝钰如今差事多,可没工夫陪你这无所事事的大小姐,不过他答应你,下回一定来。”

    “又是下次,他若敢骗我,以后我再不搭理他了,”她轻哼了一声,转着手里的马鞭说道,“我每日里可忙了,一般人要和我说话,我还没那个闲功夫呢。”

    俊草只是笑笑,饮了口茶,继续看书。

    不一会,阿玖已经换了身常服,她坐在俊草身旁,拈了块点心正要往嘴里送,突然转头说道,“阿爹,你可不许骗我。”

    俊草轻轻放下了书,“为何这般问?”

    “蓝钰真因为差事多,才来不了?”阿玖眼珠咕噜转了一下,“我看八成是他挨了打,所以不敢来吧。”

    俊草觉得她此问有些古怪,接着她的话问道,“你怎么知道?”

    “果然被我猜中了,”阿玖一口将点心塞入嘴里,鼓着腮帮子道,“那日我远远瞧见蓝钰跪着回话,还给你磕头,难道不是他办砸了差事,正在被阿爹训斥。那个叫汤礼的也瞧见了,他倒识相,躲在墙根没有靠近。”

    “那日汤礼也在?”俊草蹙眉问道。

    “嗯,我看见一个人影,站在墙脚,模样很像汤礼,他听了几句,就走了,也就一会的功夫,”阿玖嘴里不停,又拿起一块点心,“他才不傻,阿爹你正在发火,难道他还往上凑,当然是有多远就躲多远。”

    俊草猛然想起珵秀说过,写完文移之后,蓝钰不在,就让汤礼先帮忙收着。这些天来,他几乎将这条线上的人,摸了个遍,可就是没有疑心过自己值房的人,尤其是近身侍候那几个。想到可能是身边之人作祟,俊草不禁有了些火气,他立刻命人将汤氏兄弟收押入狱,严刑讯问。

    诏狱刑讯的本事,本就非同凡响,再加上是俊草亲口下令。不出一日,刑讯笔录就被余琪送到了俊草手中。他随手翻了一遍,便丢在了案上。

    人心不足蛇吞象,果然是汤礼动的手脚,他亲口供认,因为偷听到自己和蓝钰的谈话,心怀不满,于是趁着袁珵秀熟睡之际,将文移改了,希望借此嫁祸蓝钰。汤捷虽不是同谋,但有隐瞒不报之责,若要重判,也属同罪。何况两兄弟感情笃深,若只留一个,难保另一个日后不生异心。

    “印公,”余琪低头说道,“送信的人说,汤捷有要事,想当面向印公回禀。”

    “知道了,”俊草哼了一声,他会有什么要紧事,不过是替他弟弟求情罢了。这两兄弟性情完全不同,汤捷为人谨慎,办事周全,而汤礼毛毛躁躁,行事冒进,实在不堪大用。

    “这事属下刚刚听说,蓝监丞还真是吉人天相,”余琪补了一句题外话。

    “运气好也受不住这么折腾,”俊草深深叹了口气,“你命人准备一下,一个时辰后回宫。”

    俊草回到值房,还没来得及提汤捷问话,郑吉却匆匆赶了过来。

    郑吉如今当着秉笔之首,差事繁冗,两人在御前当差,倒是常能见面,私下却很少有空说话,看到郑吉前来,俊草颇有些意外。

    “郑太监,不必多礼,坐吧,”秉笔的官阶只在掌印一人之下,俊草已很少直呼其名。

    “印公,奴婢今日是过来请罪的,”郑吉两手扶地,跪着未动。

    俊草忽然想到汤捷是他的心腹,不由得挑了挑眉,“郑太监,难不成你是要当汤捷的说客,替他们兄弟求情?”

    “回印公的话,奴婢此来确与汤捷有关,却不是替他求情,”郑吉终于抬起头,说话却像费着很大的气力,“奴婢在经厂的时候,曾为钱元办过一件差事。奴婢依了他的吩咐,将一个叫肖益春的富家子弟,引去了玉溪山。”

    俊草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沉,伸手撑住了案桌。

    郑吉肩头微颤,咬着牙继续说道,“后来,奴婢还派人在他酒中下了情药,事成之后,钱元据实已告,奴婢以为他会以此挟迫奴婢替他办事,想不到他却没有再提。”

    俊草的手掌已经攥成拳头,他厉声诘问,“你当时为何不说?”

    郑吉深吸了口气道,“奴婢因陆家小姐之事被钱元构陷,使得印公对奴婢将信将疑,若再闹出事端,奴婢怕自己承受不住印公的雷霆之怒!”

    “这事和汤捷有何关系?”

    “奴婢收到汤捷传信,原来他早已知晓此事,想胁迫奴婢替他兄弟求情。”

    “他只是个典簿,”俊草抖了抖眉梢,“你何不直接将他灭口,也好过在我面前自揭伤疤。”

    郑吉早就料到他会震怒,伏地回道,“奴婢隐瞒不报,已经错了一回,不敢一错再错,奴婢罪该万死,请印公赐罪!”

    “你说的没错,当年若你据实回禀,我断不会饶你,罢了,”俊草摆了摆手,“我不想见你,你走吧。”

    “印公,求你别赶奴婢走,奴婢知道错了,”郑吉瞥见他眼中的伤痛和失望,膝行到俊草脚边,苦苦求道,“奴婢不想隐瞒印公,也不怕印公责罚,奴婢只是怕你失望,怕印公心里再没有奴婢这个人。”

    若没有情药,林以妍必然不会与肖某有肌肤之亲,一切都是钱元的诡计,而她却是无辜的。想到林以妍竟是被人利用,俊草内心悲欣交集,他脸色一冷,甩了甩衣袖,“来人,送客!”

    “印公开恩,奴婢也是受人蒙蔽,才会犯下如此大错,求印公看在奴婢一向忠心的份上,再给奴婢一个赎罪的机会吧,”郑吉将头伏在他的皂靴,后背狂豪的四爪蟒纹,却格外扎眼。

    几名答应看到是屋内是郑吉,都站在门口,不敢上前,俊草诽笑一声,抽回了皂靴,“郑太监,连我的人都不敢动你,你还是自己请吧。”

    郑吉呆了一会,终于站起身来,却哽咽着说不出话。

    看着郑吉离去的背影,俊草指着其中一名答应道,“告诉东厂的程掌班,让他将汤捷、汤礼两人即刻杖毙。”

    听到杖毙二字,郑吉的肩头似乎抽动了一下,他随即便转身,跨出了门外。

第136章 难断() 
俊草刚刚用过晚饭,蓝钰便入内请安,见他斜靠在榻上看着窗外,一言不发。蓝钰取过一件锦袍,替他盖了,静静跪在榻边。

    “地上凉,起来说吧。”

    “印公,郑太监还在外头跪着呢,”蓝钰低头未动。

    “他喜欢跪就让他跪吧,明日当差的时候,他自然会走,”俊草依旧没有看他。

    蓝钰偷偷瞥了俊草一眼,“不知郑太监做错了什么,惹得印公如此动气。”

    “这件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俊草睨了他一眼,转了话题,“你别忘了答应过阿玖,下次要回去陪她,”

    “是,印公放心,奴婢记着呢,”蓝钰扮了个笑脸,识趣地答了。

    “蓝钰,”俊草突然问道,“前些日子你侍候袁监丞的时候,他睡眠如何?”

    “睡得很浅,稍有动静便易惊醒,御医说是思虑太过,损伤心脾之故,嘱咐袁监丞平日里要少用神思,多休息。”

    “你倒记得清楚,”俊草淡淡说道,“若是有人在他身边,他应该很难入睡吧。”

    “没错,”蓝钰点头道,“有一回,奴婢见袁监丞已经睡熟,想为他搭床薄毯,还没走近,他就醒了,所以一般无事,他夜间是不要人侍候的。印公,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我以为只有自己上了年纪,想不到他们几个的身子也变成这般模样,”俊草看着才二十过半的蓝钰,轻叹口气道,“我初见珵秀的时候,他只有六岁,擦个橱顶,踩了凳子还要踮脚。”

    蓝钰嘟囔着说道,“奴婢去印公屋里奉茶的时候,也只有九岁。”

    “你才当差没几日,便弄碎了那只青花压手杯,珵秀说你几句,你还顶嘴,胆子倒是不小,”俊草唇边笑意渐深。

    “原来印公都还记得,”蓝钰很少听他谈论往事,隐约觉得今夜的他有些不同,却说不清楚不同在哪,“常有内官教导奴婢,说印公不喜多话之人,让我管住自己的嘴,可奴婢一当起差,就全忘了。”

    俊草笑了一声,好似想到了什么,“你去告诉郑太监的人,明日一早,他会直接从这里去御门听差,让他们把当差的东西备齐了,尽早送来。”

    蓝钰见他没什么别的吩咐,便答应着退了出去。

    俊草迷迷糊糊睡了,隐隐听到更鼓之声,他问道,几更了?

    回掌事的话,才四更天,时辰还早呢。

    俊草听着话音十分耳熟,微微睁眼,才发现侍夜之人竟是珵秀。珵秀,你的腿好了?

    掌事,奴婢的腿一直好好的,你为何如此问?眼前的袁珵秀还是六七岁的孩童模样,一说话就会脸红。

    俊草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梦,一个日有所思而得来的梦魇。

    汤礼招认,那日他在珵秀房内动笔改字,若真如蓝钰所言,珵秀睡眠极轻,两人相距如此之近,他为何没有发现汤礼的异样?

    纵容之罪,其罪更甚!看来人心不足的,不止汤礼一人。

    这深宫就是一个大染坊,进来的孩子,都是干干净净,可长大以后呢,除了奉承、算计,勾心斗角,他们再也不会别的本事了。

    东方渐渐亮起,郑吉知道俊草此刻应该已经起身。跪了一夜,他的双腿早没了知觉,浑身僵硬,连呼吸都有些疼,再熬上几个时辰,他的全身都会变得麻木,也不会有痛感,也许到了晚间,就会因为体力不支而晕厥。在宫里当差,谁没有罚过跪,挨过打,自己的膝盖早已磨出厚厚的茧子。自从当上随堂之后,这种情形倒是少了很多,陌生的感觉忽然变得熟悉起来,好似又回到刚入宫的时候。

    郑吉正自发呆,听到俊草房内传来声响,熟悉的脚步伴着窸窣的声响,行到自己身边。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头顶缓缓响起,“郑太监,你在我这儿躲什么懒,难道今日不用当差?”

    “奴婢,”郑吉刚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奴婢今日请了休沐。”

    “休沐?谁准的?”俊草的皂靴在他手边轻轻划过,“还不起来!”

    郑吉身体发僵,可他依旧深深磕下头去,“印公不赦免奴婢,奴婢是不会起来的。”

    “你以为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任谁都可以留,可以跪,可以随心所欲,肆意妄为!”俊草突然作色而怒,吓得所有人都伏跪在地,不敢抬头。

    “印公息怒,奴婢只求印公看在往日的情份,原谅奴婢这一回,求印公开恩!”郑吉一句一顿,几近哽咽。

    俊草忽然轻叹一声,当年自己执掌东厂、意气风发,遇人遇事确有些感情用事。倘若自己能有今日的胸襟度量,郑吉便不会对自己噤若寒蝉,林以妍也不会因此而被厌弃,阿玖会有一个对她呵护备至的娘亲,所有一切都会变得不同,而那个罪魁祸首竟然就是自己!

    “时辰不早,你们几个还不伺候郑太监更衣,”俊草吩咐完,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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