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镜-第108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须作猬毛磔,笔作剑锋长也就这句,还有点儿自知之明,可惜,笔杆子再利,真给我斩开西天看看?”
看雪花般飘落在地的纸笺,厅中诸人都端坐不动,只将眼神在主位、地面两处扫来扫去。
虽然主位上的领袖,由始至终,都是语气淡淡,可谁都知道,这位已是怒极。
也有人看着心痛,这些可都是历年来辛稼轩的首作手稿,虽然多是潦草,然而自有沉郁悲慨的剑意横于其上,其力或浅,其势却重,件件都是珍品,也不知自家首脑是从哪里搜来?
“都说说吧,怎么处置?”
造化剑仙环视一周,见人人都是做泥雕木塑之状,平日里两个刺头却都不见,便冷笑道:
“陈龙川又去舞剑助兴了?还有叶半山那个粗货,也去凑热闹?”
“似是马叔度南来,他们设宴招待”
“抓人吧。”
“啊?”
“封不住他的嘴,就隔开别人的耳朵。这种道理,还用我来教给你们?”
一干人等又是面面相觑,终于有人提出异议:
“这,造化师兄,如此做法,龙川、半山他们肯定是要反弹的。”
“辛稼轩才名甚著,宗内宗外多有与之唱和者,若行事操切,或许对本宗清名有损”
尾音未尽,造化剑仙冷森森的眼神刺过来:
“那你说说,时至今日,本宗的‘清名’究竟为何物?”
厅中一时静默。
至此,造化剑仙的意图已经非常明确了,那么还有什么好说的?
作为轩中领袖,在纯化一派中,已经受了反弹,他们这些造化派的老弟兄,除了支持,也没有别的可做!
便在这沉凝的气氛中,有弟子小心翼翼进厅来:
“轩主,按你的吩咐,将今日辛稼轩与陈、叶二长老在月波楼的唱和之词,抄录一份下来”
造化剑仙拿了在手,观睹片刻,脸上不见喜怒。
顺手交给
(本章未完,请翻页)另一侧的长老,如此传递两手,倒有人比他还忍耐不住,重重拍案:
“竖子,功名蕞尔是他无能,决策尚悠悠他以为他是谁?”
“怨恚之心,来得莫名其妙!西洲遗恨,怨得谁来?”
“正是,便是明日剑锋西指,他区区一个步虚初阶的剑修,恐怕还照样要‘扶头’吧!”
最后已经有人站起:
“师兄,你说得没错,这等空放大言的狂生,是要好好整治了。”
主位上,造化剑仙抬眼看过去,平平淡淡道:
“‘浩荡百川流’这句倒还不错。”
“呃?”
“哦,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
旁边长老摇头吟哦,既而叹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造化师兄也是心有所感”
造化剑仙的眼神移过来:
“我是说,灵阵之法理,渐入人心,便是这狂生,也耳濡目染,不自觉而用之,好得很。”
“”
此时此刻,厅中其他人尽都收声,唯有面面相觑而已。
倒是造化剑仙站起身,对一侧随侍弟子道:
“取一把剑来。”
弟子应声而去,便在这个空当里,造化剑仙又道:
“暂且留着这狂生,我要看看,究竟是他的词锋利,还是我的造化深!”
稍顿,他又道:“倒是陈、叶二人,越发地不着边际了。今日我便要他们明白,如今论剑轩,究竟是谁人之天下!”
当日,造化剑仙与陈龙川赌斗,十剑胜之;又与叶半山交战,亦胜之。
造化之威,遂震慑灵纲,一令所至,莫敢不从。
至此五劫之后,分造化、凌霄、天尺、飞电、千重五峰,并半边灵纲山脉,深入东海,仍有七千弟子随之。
又三劫,造化一脉出离真界,远渡星空,相背而行。
这一日,造化峰远征归来,一界人等翘首以盼,争相观睹“山影临月”的奇景。
临江高楼之上,有一人仍是清瘦少年模样,却脱去素来的沉静严肃的模样,放旷凭栏,仰观明月,举杯欲饮,却又对月遥敬,洒落大江。
耳畔依稀有歌声、笑声遥遥而来。
数十人影,对月起舞,金刃交击,殷然鸣啸,恍若秋霜万里,长风寥阔:
“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
“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
(本章完)
。i752
后记之二(上)()
隔了一个月,想法有了些变化,我们来个综合‘性’的试试水。:。 。
今天有接待任务,匆匆回来改了下就发上来,字数和断章都不太好,而且还是不太友善的设定开头,大伙儿见谅哈。
************
跨界飞舟像是一条大鱼,在虚空元气‘潮’汐中逆流而行。
越接近前方恍若巨茧的庞大的世界,这份顶风迎‘浪’的感觉就越是清晰,以至于飞舟都微微震颤起来,桌上的茶具也得得作响。
飞舟顶层,部分初次体验这份感觉的乘客,不自觉停下了说笑闲聊,头皮发麻地看全封闭的气罩,在强大的阻力下,扭曲起伏,前头后尾处,简直是被强行拧成了麻‘花’状,随时可能‘波’及飞舟本体。
胆子小一些的,不免是心惊‘肉’跳:“这真的不会出问题?”
有熟人就安慰他:“这艘飞舟,是大通行去年刚拿出来,专‘门’就是针对眼下的情况,没什么可担心的。”
还有人叹息:“现在的真界,是越来越难进了”
“何止难进?前年迁出了四千万户,去年更多,足有六千万户,分置各星、各界。我看,再过个百十年,咱们这些修行上没天分的,通通都要给扫出去!”
“也不能这么说,最近十年,迁进的人数也不比迁出的差到哪儿去,进进出出的,也能大致有个平衡。”
说话间,颤抖动‘荡’的关口终于是过去了,这一拨人也放缓了心思,顺理成章地把话题移转到真界人口、形势上来。
跨界飞舟是真界三十六天的的常态‘交’通工具,品流复杂,可是能在顶层有一席之地的,多少都要有些修为、身份,也结成了一个个边界模糊的小圈子,里面总有两三个高谈阔论的,也有几个有一句没有一句‘插’话的,还有一两位姿态较高,或者干脆搭不上边的。
跨界同行这几日,该‘摸’的底细也都‘摸’得差不多了,一些人说起话来也随意得很。便有一个颇为俊秀的白袍青年指点江山:
“八景宫和上清宗一‘门’心思做他们的三清境,这是真要当仙人了?把不够格的都清掉——什么进进出出,还不是合他们意的进去,不合意的统统滚出来!”
之前说起“进进出出”的中年修士,原是比较老成持重的,但听这话,也不舒坦,冷笑指了指正切过飞舟侧后方的巨大火焰星辰:
“要说仙人,余祖破魔护法,升月逐日,使一界光明,生灵存续,功德无量,也没什么当不起。”
被人捧出余祖来,白袍青年也是一窒,但这种时候,哪容得他退缩?
“且不说余祖已经有四五劫时光不显于人前,只看万载以来真界大势,当年的功德,还存了多少?飘流于星空之中,侵吞诸界,时时都有争伐。昭轩圣界大战才消停几年,这边又和致臬界对上。黎民百姓,屡屡迁居,动‘荡’难安”
白袍青年口中滔滔不绝,眼神则不断瞥向这个圈子外围,那一道纤秾合度的紫衫倩影。也许是被他大胆又“内蕴慈悲”的言论吸引,抬头往这边瞥了眼,随即又与身边的半大孩子及其母亲微笑‘交’流。
那道目光照在脸上,让他心中一热。
不过,也是因为他的言论过‘激’,惹得不少人皱眉头,刚刚与他争辩的中年修士就冷笑:
“你上下嘴皮一碰倒容易了,不在外域沙场走一遭,也有脸说这些?”
白袍青年也是冷笑:“原来你是‘进进出出’惯了的迁到真界几年了?祖宗也衙了吧?”
眼看两边就是拔剑相向的局面,附近就有人过来拉架,好不容易安抚得差不多,还有人想着转移矛盾和稀泥:
“我倒听说,是真界那些原生宗派,一‘门’心思要开发相关星、界,一直撺掇着要分流安置,去做他们的土皇帝。岂不见玄‘门’三十三天,分域划界,离得可是越来越远了。”
其实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大伙儿散开,各寻去处,这下又开启了新话题,不少人都暗骂此人“自作聪明”。
果不其然,那白袍青年无论如何也不能失了颜面,当下又是冷笑:
“余祖仙人之姿,不食人间烟火;只是他麾下,大多是逐利之辈嘿嘿,真是可惜得很哪!”
这时候已经没有人愿意搭话,中年修士干脆拂袖而去,耳不闻心不烦。
可就在此时,有个轻柔悦耳的嗓音响起来:
“自七劫之前,无光魔主击坠大日,一界昏暗,生机凋敝,虽有余祖明月神通悬照护持,却难祛根本之疾,逐日追光,已成必然。其时也,要么一界飘流,逐日而去;要么撕裂虚空,移转星辰,除此以外,再无第三条路可走。余祖选择的是双法并行之策。”
白袍青年转过视线,见莫名开口讲古的,正是他自登船以来,一见惊‘艳’,对之很有些“想法”的紫衣‘女’修,一时也是愣了。
这位‘女’修明眸如星,神清气正,偏在‘唇’畔有浅浅一点美人痣,隐见风韵,实是第一等的美人。她所言之事,在场的人们自然是极熟悉的,但其轻音软语,顿挫自然,只是听着,便给人以美的感受,也就没人觉得冗长。况且他们也都知道,其真正的意图,肯定会在后面表现出来。
果然,接下来,紫衣‘女’修便道:
“主导当时真界结构的,正是‘双法并行’的要求。一来,对星空漂流而言,真界的体积过大,驱动困难,且悖逆星空运转法理,时刻有崩裂之危;二来,对移转星辰而言,真界的份量还要再增加,便如压在渔网上的铁球,使渔网沉陷,对其他世界、星辰而言,很容易定位在此,并往这边倾斜挪移。”
这几句话就比较深了,不过凭着那个浅显的比喻,人们还能听懂,也能感受到当时的余祖以及真界修士面临的矛盾处境。
一直和紫衣‘女’修聊天的半大孩子忍不住就问:
“那后来呢?”
紫衣‘女’修微微一笑:“后来啊,余祖和八景宫等各宗派,就利用三十六天的架构,不断压缩、隐藏正常虚空结构,力求增‘份量’,减‘体积’。
“虽然每隔百年、千年时光,就有新的世界、星辰被真界捕捉,但短短三劫时光,真界体积相较之前,还是减少了十倍之多!可事实上,真正的虚空范围,相较坠日之初,却是要扩大了差不多十倍。”
飞舟上的修士扭头看不断靠近的真界,这个如巨茧般横在星空中的庞然大物,再扩大十倍、百倍会是怎么个模样,着实让人无法想象。
紫衣‘女’修却是摇头道:
“诸位现在所看到的,已经不是四劫前压缩到极致的真界了。此时的真界,已经没有余祖的无上虚空神通镇压,要维持那个极端状态已不可能,否则必会搅‘乱’虚空环境,酿成大祸。
“如今八景宫也好、上清宫也罢,都在想方设法,试图将压缩的虚空重新张开,重新梳理三十六天结构。四劫以来,一直是小打小闹,最近才刚刚找到大规模推行的办法,但由此带来的虚空震‘荡’,也是黎民百姓所难以承受的,故而迁入迁出,流转安置,也是必然。”
直到此刻,紫衣‘女’修才表明了她的立场,也使得白袍青年脸上好生挂不住:
“这,谁也不知道七劫之前、四劫之是什么样焉知不是八景宫、上清宗的理由。”
紫衣‘女’
(本章未完,请翻页)修只是微笑,不再说话。如此态度,已经非常明确。
白袍青年脸上铁青,心中更有“惨遭背叛”之感,终是不发一言,快步离开。
这时候也没有人在乎他是怎么个想法,只是盯着紫衣‘女’修看,暗忖这是哪个名‘门’大派的弟子?见识着实了得!
刚刚想离去的中年修士又转回来,问起一事:
“这位道友,刚刚你说,现在真界没了余祖神通镇压,这是为何?”
紫衣‘女’修淡然道:“或是不愿再‘插’手俗务,又或是干脆远蹈星空之外又有谁知道呢?”
她话中意绪悠远,自然而然便与人隔出了距离,中年修士也不好再说话,再道一声谢,就此离开。
这个“小圈子”里的修士,也觉得意兴阑珊,再加上很快就要抵达真界,都回去整理、安排。
紫衣‘女’修身边,半大孩子的母亲也准备携子告辞,却不想听得一句话:
“伍夫人,你家斋儿体质特殊,是按照十方真宫的秘传真诀修炼吗?”
伍夫人是位仪态端庄的美‘妇’人,家境不俗,略有些矜持,但只要是提起孩子,话总是不缺的,当下就笑道:
“不错,斋儿自小便在十方真宫外院听课,这次来真界,就是想让孩子能登堂入室简道友应是大宗弟子,眼力见识,我们这些来自‘外界’的修士,总是不如,不知看我家斋儿如何?”
“孩子修炼的是‘九玄胎’吧?”
“正是,简道友你看”
紫衣‘女’修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微笑间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脸。
斋儿已经是半大小子,被仿佛仙子般的美丽人儿如此亲近,忍不住有些脸红。
接下来只听这位紫衣仙子,以轻柔的话音问了他几个问题,正好都是点在他修行的关窍上,有的能答出来,有的则不能,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就给问出了一身汗。
“简道友?”
当母亲的,如何不关心自己的孩子?见紫衣‘女’修问得如此‘精’到,很多问题根本想都想不到,却从未超纲,不免生出几分又惊又喜的心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