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心难测-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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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韩将军正要领命离去,一道人影闪过跪倒在两人面前。
韩将军认识这人,正是派去镇守右山边界的士卒。
“报告主上!方才我军在山脚下抓到了有可疑行径的女子疑是未必堂奸细,故特来报!”
未必堂奸细?王勃眉梢一挑:“带上来。”
话音未落,半空中突然炸响,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阴沉的天空上绽开三朵血红的礼花。
*******************“秦大人,如今能与我白降过百招而不倒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阵中,刀刺相撞,擦出刺耳的火花。两人各自退开一步,以剑撑地,剧liè的喘息。
“啾!啾!啾!……”
秦笛的话被淹没在三道礼花升空的声线中。
两人均愣住。
阴阳八卦阵有隔绝内外界的力量,通常来说,入阵之人是无法听见外界声音的,怎么这次却可以?
白降的第一反应却是纳闷不已。
反应过来那声音是什么,秦笛脸色大变,自己曾与王勃约定以三响礼花为信,届时王勃可领大军上未必堂。可这礼花明显不是自己所放,那是何人所为?眼下自己深陷阵中,倘若我军贸然上山可不就是中了敌人的奸计!
反观白降,听到礼花声响后,脸上的笑容竟也敛去不少,浅的几乎看不见。
“看秦大人的脸色,似乎我们们都被人狠狠的摆了一道。”温和的声音透着冰冷,杀气比方才更甚。
秦笛恍然,讥诮地道:“真没想到,原来未必堂的右护法是个包藏祸心的主。”
白降嗤道:“我堂之事,还轮不到你们这些人插手。”话虽真么说,但心理始终记挂着内伤未愈独自留在堂上面对墨池的碧华。
只是,自己被派来守阴阳八卦阵,除了碧华无人得知,墨池又何时有了变阵的本事,能神不知鬼不觉将他困入阵中?
“白护法是聪明人,眼下局势对你我双方均不利,倘若我们们再斗下去可就不知道是为谁做了嫁衣了。”
“秦某这里正好得了本贵堂的阵法破解图,或许白护法愿意同秦某一起破阵冲上堂去?”
白降大惊:“我堂根本没有此物,你从何处得来?”
秦笛听了也是一惊:“是从贵堂盗取……”
话说到此处,他自己也住了口。这阵法究竟从何而来,一直是晓露的一面之词,他根本不知道这书的真实来历!
“此事稍后再议,你先助我破阵!”白降收了手中兵器敛神道。
**************王勃大军从正门攻上山去,连行山路数里,竟没遭到任何抵抗。
走在前头的韩将军忍不住回行几步到王勃身旁:“主子,看样子秦大人已经得手了!”
自上山以来,王勃紧皱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此刻听见韩将军的话忍不住开口叱道:“韩将军行军多年,难道不知道兵不厌诈的道理么?我们们中计在前,不论此番放信号的人是不是秦笛都不能放松警惕。说不定敌人等的就是我们们松懈的一刻。”
韩将军听罢,立即敛了笑容:“主子教训的是,末将绝不敢掉以轻心,这就回前头督军去。”
“报告主上,前面发现一阵,有女子倒在阵外!”行军队伍突然骚动起来,有士卒朝王勃奔来。
“韩将军随我前去看看。”前方自动让开一条道路,王勃抬脚走去。
阵外果然卧着一人,衣衫整齐地倒在血泊中,发丝整齐,现场无丝毫打斗痕迹。
正是晓露。
王勃未动,眉头皱的更深了,韩将军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气息近断,性命堪危。”
晓露武功不弱,应该是被熟悉的人所伤,加上此处并未发现其他军士的足迹,更加佐证了她是偷溜过来见人的事实。
“来人,将她抬至山脚医帐中,务必保住她的性命!”
后面的将士中立刻出列两人,很快将昏迷的晓露抬离。
韩将军看着面前绽着黄光的阵,本是奇怪这光从何而来,却不想越开下去越移不开视线,几乎忍不住想抬脚凑近了去。
“将军!”王勃的声音冷不丁从身后传来,韩将军回神,全身打了个激灵。
“此阵会迷惑人心,我已传令下去绕道而行,将军还是还是少看为妙。”
韩将军惭愧,立即收了目光随王勃回到军中,向另一条道走去。
方才抬下去的姑娘王勃并没有向众人做过多解释,以免动摇军心,再次登山,虽时有发现大部队行进过的足迹,却没有看到任何打斗痕迹或是血迹。
难道说秦大人未废一兵一卒就攻占了未必堂?众人心中疑惑却兴奋。
又行数里,大军停在两道岔口处。
右边的崎岖不堪,易守难攻,看起来难行且容易遭受埋伏;左边的则平坦宽阔,虽也有枯木掩映却不如右边的阴森可怖。
“主子,这……”王勃未发话,韩将军不好领军再行。
面前的人沉默不语。
山上阵法多而奇,可见未必堂历代堂主极重视山上的防备守卫,而条件悬殊的两条道摆在面前,一般人行过山腰已破了无数阵法,心理上已产生了疲惫和优越感,顺从本性的会选择好走的道路,一来是对自己过硬本领的自信,二来是身心急切所致,想快些登堂。
但是事实真的如此么?恐怕没有哪个位居高位的人会喜欢不听话的人,如果换做是他,一定会在平坦的大道上布置更厉害的阵法,一举消灭那些试图反抗自己的人。
所以——“走右边!”王勃斩钉截铁地道。
“传令全军,右行!”
“等……等……一下!”右边道路上突然跌跌撞撞出现一道人影。
第054章 局势不明()
全身血迹斑斑,来人跌跌撞撞,在地上划出长长一掉血痕。
怎么她同刚刚的女子长得一模一样!
不仅韩将军大惊,连王勃也暗惊不已,抬手示意全军停步。
“王勃……我,我带的人在前面遭……遭了很厉害的阵法,阵法图上没有记录……已……已经全军覆没了!我……我拼了……命才逃出来的!”
“晓露”的发髻上凝着血块,衣裳被划得破碎不堪,染得通红,几人离得距离较远,看不清她到底伤了哪几处,不过看着血流的程度,应该伤的不轻。
王勃目光一闪,没有说话。
“这是未必堂有名的左右阵,选对的一边……能寻到直通堂中的安全大道,选错的一边却是尸骨无存!”
“晓露”似乎走不动了,抓着旁边的一颗粗木大口大口喘着气。
王勃未置可否:“露使死里逃生已属不易,韩将军怎么还不去扶一把?”
原来她就是露使,那刚刚那个一模一样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韩将军疑惑顿生,却不敢当场问出来,领命朝晓露走去。
“谢谢你的好意,”晓露拒绝着对方的前进:“我自己可以走回去,现在上面情形如何我也不知,你还是赶紧领兵从左道上去吧。”
“露使不打算跟我们们一起去么?”
“我现在连路都走不了,去只能给你们添麻烦,拖慢大军速度。”
“原来露使只有这些能耐么?看来那阵法果然厉害竟能伤你至此。”王勃含笑道。
“晓露”不明他此话何意,却还是坚持:“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派两个人送下山,眼下还是全军快些上山的好。”
王勃打量她半晌,突然道:“好。”
“晓露”眉色稍缓。
“传令下去!全军右道急速前进!”
“你……你这是何意?!”“晓露”惊道。
“我们们相处时间不多露使可能不清楚我的脾性。不就是一处阵法么,它敢杀我士卒,我就敢动手毁了它!”
“韩将军,给我‘小心伺候’露使回营。”
韩将军到底是跟着王勃做事多次的将军,这位君主对待自己人可是出了名的温文尔雅,只有再对待敌人的时候才会笑里藏刀手下无情。
此刻听他这么说,态度已经摆的相当明显,眼前这个“露使”是假的,而刚刚那个重伤濒死的才是真的。
韩将军暗自提防,继续向“晓露”走来:“露使,请吧。”
见计划败露,“晓露”再顾不得伪装,目露凶光,手在树干上轻轻一拍,身体凌空飞起,直直袭向不远处的王勃。
“保护主上!”
韩将军亮刀,反手就要砍下。
却有人比他的速度还要快。
“噗噗……”空中响起特别的两声,侧面的道上窜出两条人影,一个飞身挡在王勃面前,一个缠上“晓露”三两下便制住了她的动作,一记隔空点穴,“晓露”应声倒地。
白降一脚踢正她的身子,撕下附在“晓露”脸上的面具。
“怎么是你!”秦笛大惊,看着一动不动的菁菁,上前两步。
对上她深邃无光的瞳孔,白降俯身探脉:“她被人下了药,还被控制了身心。”
“是他么?”秦笛冷冷地道。
“我从未看过他如此远距离地控制人。”
“我刚刚在一处泛着黄光的阵法旁找到了重伤昏迷的晓露。”王勃突然开口:“而且据我所知,这阵法图是菁菁从未必堂偷得的。”
“未必堂从未有过这类东西。”这是白降第二次情调此处:“这女的应该是在那日潜进堂中时被人下了药的,至于这所谓的阵法图相信也是出自那人之手。”
“此事我与堂主均不知晓。”
言外之意便是,这妙笔该是与墨池脱不了干系。
说到这,秦笛也想起一事,冲王勃正色道:“属下方才与白护法被人困于山腰阴阳阵中,那三响礼花不是属下所放。”
“我已猜到。”王勃点了点头;笑道:“看来是有人特意要请我上山一趟啊。”
******************角楼主殿,墨玉垒成的石阶顶端,墨池斜靠在描金镂空长椅上。
这本是碧华常坐的位置——未必堂堂主之位。
沾血的脏袍已经换下,只着了身藏青锦衣。小小的人有些慵懒的倚着,双脚随意架起,神情很是不屑。
殿门突然被人从外大力推开,守护在玉阶底下的侍卫拔剑而出。
“晚使不见了你知不知道?”来人竟是碧华!
墨池的直了直身,随意抬手示意侍卫退下:“不知道。”
碧华皱眉,显然对他的态度极是不满,讥讽道:“你就不怕坏了自己的大事?你是知道她是身体里的东西的,公子若是知道会如何我可无法保证。”
墨池笑道:“你找不到并不代表其他人找不到。晚使不会武功不懂阵法,根本下不了未必堂,况且她还不知道你家公子的真实身份呢,如何会撇下他独自离开?”
“我却觉得,现在她不见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那样王勃他们也找不到。”
碧华冷笑:“你如何知道王勃他们找不到?”
“秦笛同白降已被你家公子的阴阳八卦阵困住,晓露被我解决了,王勃那边有菁菁在,他们现在自身难保,如何去操心别人的事情?”
碧华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哼,随你。反正我也不喜欢那个女的,若不是公子紧张她身体里的宝贝,她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墨池突然来劲,坐直了身子:“是么?为什么我看到的是你家公子似乎对晚使用情匪浅呐。”
碧华却不在意,面上笑意更深,只是那眸中却难掩嫉妒仇恨:“你是不了解公子,那样的女人怎入得了他的眼,不过是个被利用了不自知的蠢货。”
她甩了甩身上的衣裙,转身离去:“不管怎么说,在公子回来之前万事小心,我先去前面再查探一番,你好自为之。”
墨池抬了抬手,示意她随便。
公子的心思,他确实不能说了解,就如他当初毒解后明明可以带着花晚照立即离开却选择了留下了。连答应扶自己上位的理由那么让人不敢相信,竟然说是碧华不经他的同意,擅自骗了花晚照喂她吃了加速蛊皇苏醒的药物,惹他不爽了。
不管这事是真是假都不难看出此人的嚣张随性,他做一切事情似乎只凭自己喜好。这样的人可以在上一刻和你如胶似漆,下一刻笑着捅你一刀,叫自己如何放心?
墨池缓缓地站了起来,眸中带着算计的快意,真是好奇,那样的人是否真的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丫头动了心思?唉,不知道他刻意放走的棋子有没有行到她该到的位置上了呢?
**********************“左护法,不知距离贵堂还有多远?”不知行了多久,王勃瞧瞧暗沉无星的夜空忍不住开口问道。
白降本走在最前面,闻言浅笑回头:“已经到了。”
大手不知在nǎ里一拂,眼前的景致竟瞬息万变,枯木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豁然开朗的巍巍高楼,中间一匾上书“未必堂”三个大字。
众人恍然,原来又是一处阵法。
白降微微敛了笑意:“殿外无一人驻守,恐怕他们已知晓我们们登堂而上,我且进去瞧瞧!”
话音未落,翻身跃入堂中,闪进大殿,立掌便欲取座上之人的性命。
“放肆!”一道熟悉的娇喝传来,白降一惊,立即收掌跪在玉阶之下。
有些不可置信地:“堂……堂主?!”你竟然没事?!
碧华大怒,玉手在扶柄上狠狠一拍,后者应声而碎:“放肆!白降你好大胆子!竟然想行刺于本堂主!怎么,让你好好守着阴阳八卦阵,结果守到本堂主这里来了么?!”
她的右侧同往常一样立着墨池,只不过白降方才急着收招认错未来的及看清他眼中的惊异。
不对啊!他怎会从阴阳八卦阵中逃出来?!他现在不是应该和秦笛在里面拼杀的你死我活么?!计划大受影响,墨池惊地后退小半步,却又稳稳站住。
想与碧华迅速交换一记眼神,可是对方却已将目光投向殿外——“看来堂主并如白护法料想的一般已束手就擒,”王勃忍了眼中的讶异,笑意盈盈地撩袍迈进殿中:“咦,这不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