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者游戏-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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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暗暗疑惑，却猜不透她们要做什么。

　　　　从赵丽萍出现、到张继元离开，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我和龙莉四目相对，能清楚感受到彼此心中的焦灼。

　　　　赵丽萍是彻头彻尾的疯子。比起手段凶残的陈安东、工于心计的邓灯，她可以说是最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她从敌人手中救下我们，不见得就会放我们离开！

　　　　我看着赵丽萍，只见到她年纪在40岁左右、浓妆艳抹红唇、身穿黑色运动套装、脑后束起波浪卷发。

　　　　赵丽萍也看着我，我却感到自己被透视、被洞悉、渐渐落入某个深不可测的巨大掌心之中。

　　　　不见其它动作，只见赵丽萍侧头交代几句，便潇洒离去。她身后2名部下快步冲过马路，邀请我们到第醉园商量要事。

　　　　我惦记着李茂兵的安危，要求回去看个究竟。赵丽萍的部下无所保留，老实说：

　　　　“你是说那个胖子吧？他被张大头的人带走了。”

　　　　“不过不用担心，芝姐在处理。”

　　　　“芝姐是老大的得力助手，没问题的。”

　　　　考虑到龙莉的伤势、不宜再如此奔波下去，我果断选择前往第醉园。龙莉在这个问题上没有表态，我以为她只是太累。后来发生的事，证明她对强者有着信仰式的崇拜。

　　　　第醉园位于市郊、县城之间的山林。车子在山林中蜿蜒前行，花了大半个小时，才到达气势恢宏的农家酒庄——第醉园。

　　　　据司机介绍，附近有许农家酒庄、农家食府，名字各有千秋，其实都是赵丽萍的部下开办的。第醉园之所以特别，是因为赵丽萍最喜欢去那里吃饭。

　　　　穿过画龙雕凤的牌楼，走过仿古构造的廊道，步入荷塘中间的凉亭，我跟赵丽萍隔桌相望。

　　　　赵丽萍对我的情况一清二楚，赞许我连续选择“幸运”的勇气，并打算好好重用我的能力。初次见面得到如此赏识，我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打消了求助于赵丽萍的念头。

　　　　“呵呵，你说一个拒绝我的理由。”

　　　　“说的好，我为你提供庇护。”

　　　　“说得不好，你就给我种荷花。”

　　　　我直说自己只想救人，做什么都可以。赵丽萍爽朗大笑，更加强烈地要求我为她所用。我不否认今后有机会合作，赵丽萍爽快地送了我一件护身符、并要求我击杀张继元。

　　　　不是我杀他，就是他杀我。我接受了赵丽萍的庇护，独自走出凉亭。因为战斗导致伤势恶化、被带去进行治疗的龙莉，还没有脱离危险。

　　　　山间里，凉凉秋风抚平思绪，心神却久久不得安宁。

　　　　龙莉在治疗过程中，暴力挣脱医务人员的百般挽留，直奔张继元的据点。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龙莉已经出发了。我顾着怀疑龙莉的奇怪举动，而没有思考她为什么会那样做。

　　　　我感知到龙莉的行动，立即向赵丽萍告辞。赵丽萍问也不问，只是安排童彬送我出山。在跟童彬对话时，童彬道出了原委。

　　　　赵丽萍安排部下追踪张继元，其名为陈雅芝。陈雅芝身手出众、观察入微。童彬毫不怀疑，陈雅芝能够顺利做好事情。

　　　　果然不久，陈雅芝发回来消息，报知张继元将李茂兵带到了一个赌场据点。某位医务人员将消息转告给龙莉，并添盐加醋一番，使得龙莉铤而走险。

　　　　我知道龙莉脾气暴躁、容易上当受骗，却不知道龙莉上了什么当、受了什么骗。

　　　　童彬听说我要接应龙莉，表示愿意送我一程。我可以想象2个人走入赌场据点的情景，是无比的势单力薄。

　　　　赌场据点位于偏远的山郊。我们一刻不停地赶过去，花了将近3个小时。由于龙莉先走一步、车速快得不要命，比我们早到大半个小时。

　　　　心里浮现关于龙莉状态的描述，是受伤。我很担心，不知道她是旧伤未愈、还是再添新伤。手持匕首走在山林里，我几乎没有留心脚下的路面。

　　　　经过某个灌木丛的时候，童彬小声喊停步伐。夜光之下，可见绿叶挂着血滴，周围没有尸体或者伤者。

　　　　“看来是跑掉了。”

　　　　“可能在山上。”

　　　　“也可能在山外。”

　　　　对于童彬的猜测，我没有深入思考，也不懂伤者在山上、山外的区别。我以最快速度赶去救援龙莉，最后在一间简易厂房的门外站定。

　　　　简易厂房里十分安静，完全没有打斗的声响。我隐隐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但真正看到里面的情况，我惊骇欲呕、头皮发麻、不知该如何收场。

　　　　平整地面上，有翻转的桌子、破烂的椅子、扭曲的肢体。将近百人，横七竖八倒在血泊当中，姿态千奇百怪，生死不明。稍微看得真切，可以确定倒地的人都没有呼吸。

　　　　腥臭熏鼻的空气，仿佛死神在堵塞咽喉。蔓延扩大的血泊，仿佛魔鬼在饭后伸腰。站在桌上的龙莉，仿佛战神在清点战果。

　　　　龙莉回头看到我，直问我做了什么、令她感知不到。我才知道赵丽萍制作的护身符极其霸道，竟然阻绝了龙莉对我的感知。

　　　　原来，龙莉听说我独自前来救李茂兵，恐有闪失，抢车飞赶。来到这里，赌徒们笑骂挑衅、安保人员恐吓警告。龙莉索性抓人，暴力逼问我的下落。

　　　　“死就死了。”

　　　　“有什么大不了。”

　　　　“又不是什么好人。”

　　　　龙莉漠视人命的态度，令我心寒。童彬浑不在意，只问有没有见到陈雅芝。

　　　　陈雅芝眉清目秀、身材苗条、惹眼醒目，如果她有出现在此，龙莉不可能留意不到。龙莉矢口否认，说明陈雅芝没有在厂房里面，极有可能躲在外面监视。

　　　　童彬点了点头，认为此地不宜久留，提议尽快离去。龙莉断言制止，坚决要留在此处。他们看着我，我看着门口。

　　　　门口有3个熟悉的身影，令我难过。

第十八章听说我很好运（）　
张继元站在大门正中，目露胜利之色。

　　　　李茂兵、陈雅芝被推摔在地上，挣扎抬头，均有不同程度的虐打瘀伤。

　　　　白天与龙莉激战的那3名汉子，从张继元身侧走过，慢慢脱去外套与领带，显然是要全力拿下我们。童彬微微一笑，说：

　　　　“他们好像挺厉害的。”

　　　　“我就不动手了。”

　　　　“你们上吧。”

　　　　龙莉冷哼一声，从桌面凶猛跳下，赤手空拳直冲过去。

　　　　我以为童彬只是开玩笑，但龙莉打得热火朝天，他仍然笑眯眯地看着我。我强作镇定，强调龙莉很厉害、很快能把他们打趴。

　　　　话音未落，那边“嘭”的一声，龙莉被2条右腿踢飞，狠狠撞炸桌子。3名汉子抓准时机，穷追猛打。龙莉翻身且战且退，情况频频告急。

　　　　到了这种地步，我再也装不下去，当即咆哮参战！

　　　　不过，我跑了几步就想起自己拳脚太慢，只会越帮越忙。灵机一动，随手捡起武器乱砸过去。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正如我的想象。

　　　　短刀、长棍、碎砖、玻璃翻飞着陆，没有砸中任何人。那3名汉子嗤笑不屑，继续追打龙莉，然后开始失手、滑足、摔倒、被砸。

　　　　龙莉压力骤减，并在战斗中渐渐占据上风，继而针对其中稍微矮小的汉子，连连攻击要害。

　　　　自己能够帮到龙莉，我倍受鼓舞，打算一鼓作气拿下胜利。但是趁手武器有限，能让我扔出去的物品不多。我花了很多时间去捡东西，攻势稍缓。3名汉子趁势反扑，龙莉的情况变得非常不妙。

　　　　“哈哈哈，你太有意思了！”

　　　　“我给你打下手吧！”

　　　　“来，接住！

　　　　童彬笑着抛来一盒纸牌，我愣愣接稳，随即想到更好的助攻方式。

　　　　纸牌、色子、钥匙、手机大起奇效。捡这些东西的时候，难免要搜刮死者的身体。我知道不敬，但也只能失敬而为。

　　　　有的刮伤汉子的脸，有的砸中汉子的眼，有的还让汉子头破血流。稍微矮小的那名汉子雷霆大怒，大步向我扑来。

　　　　我很清醒，没有膨胀到自信可以打败矮小汉子。我边退边扔，攻击完全失准。

　　　　矮小汉子显然觉得我好欺负，三步并作两步，对所有杂物视若无睹。正是这种轻视疏忽态度，令他被手机狠狠砸中，晕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龙莉狂呼痛快，童彬笑得合不拢嘴。另外2名汉子收住手脚，怒目圆瞪。

　　　　张继元终于看不下去，随手捡起一柄长刀，狠狠甩来。

　　　　电光火石之间，长刀“唰”一声插在我的脚边，连地面瓷砖都被扎破了。我大惊失色，却听张继元饶有兴致地说：

　　　　“听说你的运气不错，看来是真的。”

　　　　“不过，运气厉害还是实力厉害。。。。。。”

　　　　“你来告诉我吧！”

　　　　未等作出回应，张继元已扔来更多武器。我匆忙躲避，但张继元的恐怖实力超乎我的想象。“唰唰”2声，我已挨刀负伤。

　　　　又是一柄长刀飞来，我避无可避。龙莉有意挺身为我抵挡，无奈被汉子趁机打中，脱不开身。

　　　　长刀即将杀到，我脚下一歪，摔倒在烂桌后面。扭眼看去，才知道是被尸体绊了一下。

　　　　死者又救了我一命。我怀着对死者的敬意，打算贴身躲在桌后。哪曾想“噗唰”2声，桌子被砸得几欲破碎。

　　　　“呼啦！”

　　　　桌子轰然散裂，张继元拿着被我扔过的手机，耻笑砸出。我慌忙侧滚，仍被砸中肩膀，顿时晕厥失神。

　　　　肩膀涌起撕裂般的疼痛，将我唤醒。迎面而来的，却是又一部手机。

　　　　我以为，自己又要黑屏了。一道白光闪过，那手机应声落地，裂成两半。童彬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的身边，倒提黑色长剑，威风凛凛。

　　　　“张大头，听说你很有实力。”

　　　　“我早就想领教一下了。”

　　　　“赏面给个机会吗？”

　　　　童彬边说边挥剑上前。他那把长剑，显然跟我的匕首一样，是赵丽萍特别制造的护身符，既能隐藏特殊人群的方位，也能削减特殊人群的增益能力。

　　　　对面的张继元点了点头，微笑抽出腰带，轻声说：“既然你那么想死，我没理由不成全你。”

　　　　事到如今，我终于知道他们都是特殊人群，但仍不知道他们是哪种特殊人群。

　　　　张继元的腰带其实是一柄软剑，被挡住会甩掠，被压住会抽割。加之剑技高超，出招刁钻阴厉，防不胜防。

　　　　童彬开局就陷入险境。全凭身法飘逸，总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锋芒。黑色长剑翻飞狂舞，却只有接招的份、没有进攻之机。

　　　　再看龙莉那边。因为有伤在身，分心旁顾再添新伤，龙莉已露出败迹。

　　　　我当机立断，握紧匕首绕到龙莉附近，准备给那2名汉子吃点苦头。龙莉看在眼里，忍着被打一拳，狠狠踢中1名汉子。

　　　　那名汉子倒飞而来。机不可失，我咬牙伸手就捅！

　　　　对不起！

　　　　心底的呐喊，没有任何意义。因为那名汉子猛然转身，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匕首，顺势勾拳打来，双眼还露出“傻子你还不死”的眼神。

　　　　他是故意被踢中的！我意识到此时，已经正脸接了一拳，头晕目眩。

　　　　那名汉子趁势冲了过来，夺取匕首站定，耀武扬威地咬牙威吓：

　　　　“你不是很好运吗？”

　　　　“等我捅你几下！”

　　　　“看你还好不好运！”

　　　　匕首来势汹汹，却在最后关头往旁边斜刺。我愣愣看着汉子踩中色子滑倒，感觉前所未有的幸福。

　　　　汉子撞在我的身上，我惊想起危险还未远离。汉子眼疾手快，在落地前收刀猛刺。万幸的是，到我踩中色子滑倒，堪堪避开匕首！

　　　　我挣扎爬起，心有余悸地看向那名汉子。汉子缓缓抬头，双眼被怒火灼得通红，令人惊悚。

　　　　敌不动，我不动。汉子久久没有其它动作，我才发现他目光涣散、已经不省人事。

　　　　这。。。。。。就是我的实力吗？

　　　　惊魂未定地走出几步，我回身捡起木棍捅了捅那名汉子，然后挑落拨出匕首，淡定走向略显慌乱不甘的最后1名汉子。

　　　　龙莉哈哈大笑，拳脚收展力道更猛，逼得那名汉子节节败退。我鼓起勇气，不太客气地说：

　　　　“那个，你还是投降吧！”

　　　　“你应该看到，他们都败了。”

　　　　“被我打败的话，你会很没面子的。”

第十九章我们都大意了（）　
“看来，是我大意了。”

　　　　童彬手握黑色长剑，手背血流如注，顺着剑上血槽滴落。

　　　　他原本和张继元单打独斗，险而稳当。因为我和龙莉的加入，他既要伺机攻击，也要兼顾我们的周全，反而不能做到万物一失。

　　　　龙莉拳脚厉害，却不善于舞刀弄枪。我慎慎思考，征得童彬的意见，带着龙莉拉开距离观战。

　　　　张继元脸上保持着诡异微笑，仿佛胜券在握。童彬目光专注、神色凝重，显得战战兢兢。

　　　　没有裁判宣战，也没有落叶作哨，童彬与张继元同时突进。软剑如蛇信吞吐，黑剑长掠疑似惊鸿。此招未收，那招又张，剑光火星四溅，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这家伙有点本事。”

　　　　龙莉在旁冷漠感慨。其言外之意，是想避免袖手旁观的尴尬。我虽然跟她合力打败了3名汉子，但纯属侥幸胜利，终究羞于启齿居功。

　　　　正当僵持不下的时候，张继元仓惶后撤半步，堪堪躲开黑色长剑。童彬没有贪功追击，目光清冷恭候再战。

　　　　张继元强颜欢笑暗藏狞色，眯眼说：“我伤得你1次，就伤得你2次！”

　　　　软硬双剑，暂歇罢了再决雄雌。童彬稳扎稳打，默默等待张继元露出破绽。张继元越攻越猛，招招都险些撕破童彬的防线。

　　　　看客眼花缭乱，唯有持剑者心清如许。又在始料未及的瞬间，张继元踉跄失去平衡。童彬紧追而去，手起手落，精准削掉了张继元的拇指。

　　　　这场战斗到此结束。

　　　　张继元怔怔看着自己的断指，满眼不可思议。等到童彬收好武器，静静看着他。他才若痴若狂地大笑几声，抖动软剑收回腰间。

　　　　“赵丽萍真是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