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初彤-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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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看去,门上牌匾苍穹有力的四个大字“永忠侯府”,顿时眼泪掉了下来。
第8章 入府()
主子们下车后,后面马车上的婢子妈妈们也都下来了,虽然车马劳顿,但是到了侯府外,倒是个个儿整理衣衫发髻兴奋起来,谁都知道,这可是帝都——洛城,以后自个儿的命运都绑在这里了,于是都打起百分百精神来。
周婵身边的婢子代荷代菊还有刘妈妈跟了一步上前,正想搀她,一个侯府里管事妈妈打扮的人,泪眼婆娑地从江其善后面走了出来,见到周婵哽咽喊道,“二姑娘!!老妪给您请安了!”
周婵上前一步扶起她,也是声泪俱下:“甘妈妈,十多年不见了,你还可好?”然后一把抱住了被唤为甘妈妈的仆妇,主仆二人相见感怀不已。
这甘氏是周婵的乳母妈妈,跟周婵身边的刘妈妈一样都是从小看着周婵长大的,情分非比一般,周婵远嫁的时候带了刘妈妈走,甘妈妈留下来照看,后来只在老夫人去世时,周婵回来奔丧见过甘妈妈,不过那时候事多人杂,主仆两还没好好聚聚,就又分开了,这一去便是十三年。
“甘妈妈,莫要难过了,二姑娘这不是回来了吗?”一旁的仆妇婢子无不受感染悄悄抹泪的,还是刘妈妈心细,一边劝慰着甘妈妈,一边替周婵拭泪。甘妈妈这才用袖子抹了两把泪,笑起来仔仔细细打量周婵,心想,那时候还抱在自己怀里吃奶的姑娘,一晃也都已过而立了。
眼光流转,看到周婵身后一大一小两个妙龄姑娘,甘妈妈刚收拾好的心情,一下子又忍不住起来,“这可是彤姑娘跟霏姑娘?哎哟,都长这么大了?”甘妈妈是见过初彤的,也是那年奔丧,初彤还小,被周婵抱在怀里。初彤初霏礼貌地行了半礼,也柔柔喊道,“甘妈妈!”惹的甘妈妈又立时落下泪来,但手却扶上两人的脸,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初彤顺势挽了甘妈妈的手,虽然也是眼里含泪,但却开解到:“甘妈妈是母亲的乳娘,这些年母亲时常叨念您,现在我们回洛城了,妈妈可得高兴高兴,且不能再流泪了,您一流泪,母亲那边也跟着哭,好好的团聚,怎么还惹了心疼了呢?”
甘妈妈听了这话,赶紧又抹了抹脸,笑着回答,“是呐是呐,应该高兴的,老妪高兴呢!二姑娘跟姑爷回来了,我们彤姑娘跟霏姑娘也回来了,高兴!高兴的!”
初霏这时候也一边自己擦着泪,一边携了母亲的手,一行人才又往府里行来。路过江管家,周婵半礼到,“江叔,这些年劳烦您照应着府里上下了!”江其善赶紧虚扶起周婵,“使不得,使不得,老奴应该做的,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周婵看着江管家两鬓参白的头发,心中无限感慨。“侯爷已经在正院等着了,老奴这就带姑爷二姑娘前去吧!”
前面陈明事周婵进门,后面自有仆役妈妈们搬卸行李。原本郝姨娘也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扶着陈初黛准备下车跟着一起进侯府的,谁曾想,车帘刚掀开,侯府一个身子强健的妈妈站到了车下,却不见郝姨娘伺候的婢子。
妈妈面无表情,口里虽恭敬却没带任何感情,“想必是郝姨娘跟三姑娘了,主子吩咐,您身怀六甲不宜劳动,特意为您安排了安静的地方安胎,您就不用下车了!”说完一个手势,侯府的下人接过马夫手里的马鞭,在马屁股上一抽,马儿长吁一声,拉起马车又行起来。
郝姨娘的笑容尴尬地挂在面上,马车一行,她跟初黛又跌坐了回去,哎哟一声。“姨娘,您坐好扶稳吧,要是出了半点差错,可不能赖侯府招待不周啊!”刚刚那个妈妈在车外高声道。郝姨娘跟初黛互相扶着坐好,脸上已经气得扭曲了,“妈妈,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侯爷还不让我们娘仨进府了?我要见我家老爷,老爷必定不知你们要把我们带走!!”
“姨娘,老妪劝您还是省省力气得好,难不成您也要跟着我们二姑娘磕头叫老侯爷一声父亲不成?就是您愿意叫,侯爷愿不愿意听还不一定呢!放心,姑爷那边已经有人去知会了,老妪不会把您怎么样的,您可是姑爷‘正经’抬的姨娘,这又有孕,下人们会好生照料不出半点差错的!”妈妈在车外答郝姨娘话,可是语气里总归带了些嘲讽,这郝姨娘怎么进的姑爷家门,又如何抬的姨娘,别人不知,她小刘妈还不知吗!二姑娘身边伺候的刘妈妈是自己的亲姐姐,姐妹二人是侯府伺候的家生子,在侯府伺候大小主子也大半辈子了,虽然俩刘氏十几年未见,但书信总归是没断的,二姑娘在西疆这些年有的事情并不书信给老侯爷知道,但是小刘妈通过刘妈妈知晓一些事情后还是会禀了老侯爷,老侯爷怎么会不疼女儿,只是不方便插手罢了。
这次二姑娘姑爷回来带着姨娘跟庶女,老侯爷是知晓的,依着老侯爷的脾气断是不会想姨娘庶女进府的,所以小刘妈事先跟老侯爷提,将姨娘单独安排,老侯爷只说“你去办吧”。
郝姨娘此刻气得说不上话,手里的帕子已经扭成了麻花。陈初黛被小刘妈吓得不轻,扭着哭到:“姨娘,我也是爹爹得女儿,为什么他们不让我们进门,姨娘爹爹是不要我们了吗?姨娘我要回西疆呜呜呜”
郝姨娘听见女儿哭得心烦,没好气到:“哭哭哭,就知道哭!侯府欺民,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怜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怜你祖母不在只能任人拿捏!”心中对侯爷,对主母周婵更是恨上一层了。
马车绕道侯府后门,侯府后门临着的是侯府私河,河道不宽,只够两艘乌篷小船并行。洛城有赤金河环绕,当年高祖嘉奖,特许宁王府、长公主府、恒王府以及四大侯府单挖渠道,引赤金河水做私河,河水直接入府,可行船,方便府中采买新鲜蔬果河海生鲜。
有了这私河河道,南边儿琼广两州的商船一到赤金河码头,府里采办就可以命人行船到码头直接卸货,即保证货物新鲜,又方便快捷。各王侯府在自家私河与赤金河交汇处设闸门,既防止外船进来,又控制家奴私逃。
这侯府私河上架有石桥,石桥那头一排大小不等的宅院。有的是给侯府幕僚家眷所住,有的是给为侯府尽心尽力伺候一生的老奴养老的。郝姨娘跟其婢子仆妇以及押送行李东西的三辆马车过了石桥,又拐了两个弯,停在其中一所宅院前,小刘妈在车下喊道:“郝姨娘,我们到了,您下车吧!”
此刻,后面车上下来的婢子妈妈才敢上前来,扶了姨娘跟三姑娘下车,往门里行去。宅院早已被收拾干净,一式的木构,中间为正厅,两侧各有房屋。院内花圃,广种花木,与屋前屋后的果木相映成趣。
这环境照理来说对一个姨娘已经不算苛待了,可是郝姨娘心中还是忿忿,面上无半点笑容,又敢怒不敢言。小刘妈招手,又跟上来三个管事妈妈,“姨娘,老妪姓刘,叫老妪小刘妈就行,幸得侯爷看重,管着侯府内宅之事,这三位妈妈分别叫蒋妈妈、许妈妈、钱妈妈,今后就到您院儿里伺候,您要跑腿儿什么的就叫这几个妈妈就行了!”
郝姨娘心想,这可是要将自己圈禁起来啊,书信都送不出去,不能给姑母报信,让姑母早些过来撑腰,老侯爷果然如传闻中狠辣!于是在婢子搀扶下,只能怒睁着眼往正厅去了。
这头侯府内,自有下人知会了陈明事郝姨娘的事,他也只是交代一句“晚点我去看她”便再无其他。
一行人到正院门口,迈进门,又走过游廊,到达正厅,自有婢子早早等在外边,抄手打起门帘,陈明事挟着周婵率先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陈初彤跟在父母身后走进正厅,厅内面积颇大,光线充足,厅前一长条乌木几案,案上摞着些文书,案几一侧设有架,架上有各色玩物摆设。案后榻上坐着一位精神矍铄的长者,肩膀宽阔,背挺笔直,目光深邃悠远,面容庄重中透着祥和。
周婵一个急步上前,眼里噙泪,陈明事伸手扶住,而后双双跪拜下去到:“给父亲岳丈请安!”陈初彤、初霏跟在父母身后,也恭恭敬敬地跪拜下去,脆声到“给外祖父请安!”这一行事,惹得厅里伺候的侯府老奴们皆挤出泪来。
老侯爷亦是亲自来扶周婵,虽面上看去没有多少变化,但是扶起女儿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喉咙里也带了瓮声,连说三个“好!”
周婵就着老侯爷的手站起身来,抬头仔仔细细看向侯爷,两鬓已添白发,额上也有了皱纹,心下不禁酸楚,双手抱着老侯爷的手臂,摇头道:“女儿不孝,女儿不孝!十多年来未曾在父亲跟前执著添衣,父亲呜呜呜”老侯爷眼角顿时也有些微红,但又控制住了自己,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周婵不放的双手,久久不语。
陈明事见状,赶紧开解,“岳丈,是小婿无能,不能让婵儿早早回来,如今一家团聚,岳丈跟婵儿还是都要保重身子,切莫喜极太甚。”随即与周婵二人搀了老侯爷回榻上坐下,身后伺候的管家打了个手势,下人们纷纷拿了软垫进来,分摆几案两侧,老侯爷这才沉声到:“都坐吧!”
陈明事回到案几前坐下,周婵却像幼时一般黏在老侯爷身边,挨着他坐下,仿佛回到小时候,流着泪水的脸上又露出满意的笑容,“父亲,我就坐这儿!”老侯爷宠溺地也笑起来,“你呀,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行事还是如此顽皮?”
说到孩儿,周婵赶紧抬手招呼,“彤儿、霏儿,上前给外祖父磕头!”于是陈初彤跟初霏又上前一些,恭敬跪拜下去,“请外祖父安!”老侯爷高兴起来,连胡须都跟着嘴角翘起,“好孩儿,赶紧起来吧!”
二人双双起身就有婢子将准备好的锦囊奉上,只听老侯爷言,“这是你们外祖母之前早早就备好了的,如今我倒是能亲手给了你们,拿去吧!”二人接过,又一礼,而后到父亲身边坐下。
第9章 印象()
初彤坐下,悄悄打量起外祖父,虽三岁时有一面之缘,却是年代久远,印象模糊了,只记得那年回来,外祖母新丧,母亲难过不已,也是这么靠在外祖父膝下,外祖父不言,父女二人在这厅里安静地坐了好久好久。
如今再见外祖父,虽然他依旧少言,可是他眼神里的那抹温柔和蔼是骗不了人的,让初彤始终无法将他跟传说中杀父弑兄联系在一起。初彤心中还知,母亲对外祖父是依赖的,在西疆每每母亲提笔给外祖父写信,都是只报平安,希望外祖父见信能放心如意。
初霏虽然没有见过外祖父,但是从小打母亲那听说的很多都是外祖父与母亲的趣事,虽然外面关于外祖父的流言很多,有时候让初霏很困扰,不明白外祖父当年为什么要做下那样的事情,可是血脉亲情犹在,初霏对外祖父更多的是好奇,而不是埋怨。
如今见了外祖父,看到母亲如自己平时耍赖腻在父母身边般坐在外祖父身侧,心里更是有无数疑问。
这时,门外婢子来报:大女官回府!大女官就是永忠侯的大女儿,周婵的姐姐周瑾。
周婵一听,起身去相迎,门帘打起来,走进来一着绛紫色女官服的女子,官服剪裁合身,衬得人十分精神,走起路来,只见裙裾微微摆动,但没有脚步声响,身后跟了两个伺候的低阶女官。
周瑾在宫中浸染多年,自带一份气度不凡,性子清冷,却又恰到好处,并不让人觉得拒之千里之外。
周瑾见妹妹迎上来,面带微笑的将她一扶,点头示意她稍等片刻,然后走向前对着永忠侯一礼,“给父亲请安!”而后又与陈明事见了礼,永忠侯笑到,“免了免了,今天怎么能回府来?陛下那边不用伺候了吗?”
“回父亲,我算着二妹回来的时间,估摸着就这两天了,所以特意求了陛下恩典,这不赶的正巧,刚进府时候就听下面人说二妹妹跟我前后脚呢!”周瑾说完又回头对着周婵笑,“二妹妹多年不见还是这么漂亮!”
周婵看着姐姐微笑安宁的模样,陡然鼻子一酸,又是落下泪来。两人双双坐下,周瑾拿出锦帕替妹妹拭泪,“好好的,怎就哭了,是觉着我夸的不对?”
周婵听姐姐打趣,破涕为笑,“我本是感伤与姐姐多年未见,你倒好,一见面就拿我说笑,大女官可是这么当的?!”周瑾始终微笑,这宫中多年,磨练得情绪不外露,即便心中澎湃,面上也是安宁。
陈初彤对这位姨母的印象倒是很深刻,那年外祖母丧事,宫里恩典姨母归家守孝,里里外外都是姨母操持,她还记得,母亲在灵堂里哭得不能自已,唯有姨母总是安安静静地条理分明的做着手头的事情,或是谢客或是燔烧黍稷,或者低声答一应管事的回话,或者为母亲端上一杯热茶。
初彤始终记得年幼的自己透过那升起的茶烟,看到姨母面上如此平静又深邃的眸子。
到如今再见姨母,虽然已是宫中大女官,可不婚配也无子女,要是放在别的侯府,哪怕是普通人家,像姨母这样的女子,谁不是掌家夫人儿女绕膝了呢?初彤不知道,姨母是否怨过外祖父把她送进宫,是否曾后悔在能出宫的年龄选择留下。
正这么出神的想着,母亲周婵招初彤初霏两姐妹与姨母见礼,周瑾见二侄女行事很有章法的样子,不禁点头满意,招手让身后女官奉上见面礼,二女谢过姨母便又退到母亲身后,还未坐下,周瑾道:“二位小侄女行为气度都是不错的,就是放在这洛城也是挑不出毛病的,妹妹这些年教导得不错啊!”
二女听到夸奖,又谢一礼。
只听周婵道:“我虽远嫁,但自小侯府学的规矩行为不能忘,总不能让后人丢了侯府的脸面!”
老侯爷心中很是宽慰,连说好,又对陈明事道:“贤婿啊,不如让她们姐妹俩叙叙旧,你随老夫到书房喝茶下棋可好?”陈明事答好,扶了老侯爷往书房去,走时不忘叮嘱“初彤,初霏,照顾好你们母亲,切不可在姨母面前造次!”
“是!”二人起身恭敬答了,目送外祖父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