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走天下-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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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霞道：“紫月，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告诉谢大人？让谢大人好好的赏赐他一顿板子，让他长长记性！要不然他以后三番五次带人来叨扰你，那日子还怎么过啊？”
陆紫月显得忧心忡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半响才幽幽地说道：“我好像给谢大人惹来麻烦了！”
凤霞不解地瞪大眼睛看着陆紫月。
陆紫月道：“凤霞姐姐，你说上一次谢大人判案的时候是不是明显偏向咱们？”
凤霞思索了一会儿，道：“表面上是这样。但是谢大人的这个案子判的没有错啊，那陆鹏和丁红英那样虐待你们，又将你们赶出了家门，判你们以后互不打扰，那是对的啊！而且谢大人这样判也是为了你好，如果不这样判的话，那陆鹏就会将你捆回去嫁给吴员外，那刘大娘和紫云的日子肯定又不好过了……”
陆紫月道：“但是在大乾，谢大人这样判就是不公，如果追究起来，肯定会连累到他。”
凤霞皱起了眉头。
陆紫月说得没错，在大乾，父亲就是天、就是地、就是法！
作为儿女必须无条件地服从父亲，不得有半点儿违拗。
父亲有资格将你卖给他人，也有资格主宰你的命运。
哪怕就是将你嫁给一只大公鸡，你也得换上嫁衣上花轿。
如果你违拗了自己的父亲，或者是败坏了家族门风，父亲就有权将你浸猪笼，或者直接处死。
对于这些，官府是不管的，当然也管不了。
从古至今，讲究的是孝道，如果一个人忤逆了自己的父母，那么还留你在世上何用？
谢大人判陆紫月和陆鹏断绝父女关系，于情来说虽然是对的，于法却被所不容，如果陆鹏往上告，上面追究下来，谢大人将脱不了干系。
想到可能会连累到可爱的谢大人，陆紫月的脸色变得苍白了。
凤霞看着脸色苍白的陆紫月，道：“紫月，你的命好苦，摊上这样一个畜生的爹……”
陆紫月道：“我现在就担心谢大人，我可能给他惹来了大麻烦……”
凤霞看着她。
陆紫月喃喃似自语：“可能是很大很大的麻烦……”
……
谢长荣退朝回到家里就吩咐小厮：“快，快叫长安到我的书房里来！”
气得浑身打着哆嗦。
小厮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吓得忙道：“大人，长安少爷不在府里，他去衙门了……”
“赶快备车，我马上要见他！”
小厮答应一声，忙去备车。
谢长安今天没有案子可以审，正在内房查看以前的案子备录。
衙役来报：“谢大人，门外有人找你。”
谢长安的头都不抬，问道：“是谁？”
门口传来了谢长荣怒气冲冲的声音：“是我！”
声音响如炸雷，震的谢长安浑身一颤，忙放下手里的备录抬起头来。
看见的是谢长荣那张怒气冲冲的脸！
谢长安忙站起身来，陪着笑脸道：“大哥，你怎么来了？快请坐！”
谢长荣没有搭理他，却朝着衙役怒喝一声：“出去，把门带上！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吓得衙役双腿一软，忙答应一声走了出去，顺带着关上了门。
本想站在门口听听情况，谢长荣的两个小厮朝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意示他赶紧走，衙役没法，只能离开。
谢长荣的小厮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口，谁都不许靠近。
谢长荣用手指着谢长安，喝道：“谢长安，你可知罪？”
谢长安莫名其妙地看着谢长荣，半天才道：“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谢长荣又是一声大喝：“不要叫我大哥！叫我谢大人！”
谢长安更加懵了，他变得诚惶诚恐起来，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大哥生这么大的气。
谢长荣浑身打着哆嗦，喝令谢长安：“你给我跪下！”
长兄如父，谢长荣比谢长安大了整整二十岁，从小就是由谢长荣教导谢长安。
从小到大，谢长安也没少挨谢长荣的打。
看这架势，谢长安明白，今天看来又要挨打了。
他叹了口气，乖乖地跪下。
谢长荣的眼睛在屋子里扫视了一番，眼光最后落在了谢长安的书桌上。
书桌上放着一根二尺来长的竹竿，这是谢长安昨天无聊时用刀削出来玩的，此刻被谢长荣抓在了手里。
谢长安一阵懊恼，自己的手怎么就那么欠呢，无聊的时候做些什么不好？偏要削一根竹竿来玩？现在好了，被大哥抓在了手里，看来大哥今天就准备用这个来削他了！
第125章 我只想让她们活着（）
小时候不肯读书，谢长荣就会用竹竿打谢长安的手心。
竹竿打人，伤皮不伤骨，但是却很疼，谢长安可是尝够了这个滋味儿。
他慌慌张张地道：“大哥，你先别激动，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打我，也得先告诉我原因吧？”
谢长荣惦着手里的竹竿，冷哼道：“你做错了什么？等一下再跟你说！先抽你一顿，解解我心头之恨！”
话刚说完，挥起手里的竹竿就朝着谢长安劈头盖脸地抽去。
谢长安跪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他深知自己大哥的脾气，越躲他越抽的厉害。
再说，他也……已经习惯了被打……
竹竿像雨点一样抽打在谢长安的身上、脸上。
谢长安不敢躲，嘴里却拼命地叫道：“大哥，千万别打脸啊，我还要审案呢，你这样打我的脸，以后我怎么坐在公堂之上审案啊……”
谢长荣骂道：“你这个昏官，还审什么狗屁案？回家弄个二亩地种种就算了！”
口里骂着，手里的竹竿却专挑谢长安的脸上打来。
谢长安慌乱不已。
虽说从小到大他没少挨大哥的打，但是大哥却顾及他的颜面，从不打他的脸。
今天的大哥好像是暴怒到了极点，边打边骂，还专挑脸部下手。
可怜谢长安感觉自己的脸都被抽麻了，他能知道自己的那张俊脸此刻一定是密密麻麻布满了竹竿的印子……
想到这竹竿印子要在脸上陪伴自己很久，谢长安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还让他怎么见人？怎么审案？
顶着一脸的竹竿印子坐在公堂之上，那不是一个笑话么？还不得让全天下的人看他的笑话？
谢长安立刻心如死灰。
竹竿断成了三节，谢长荣这才住了手，怒气冲冲地将手里的一节短竹竿扔到了地上，在椅子上坐下。
而谢长安的那张脸已经惨不忍睹，竹竿印条条明显地凸出，上面还在不住地往外渗透着血迹。
谢长荣问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了吗？”
谢长安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头。
谢长荣气得用手指着他，骂道：“你这个昏官，身为百姓父母官，居然以公徇私、不秉公办案，你，你，你简直该死！我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
谢长安辩道：“我竟不知大哥说这话是何意？我办案一向光明磊落，一直都是秉公办理，从不偏向过哪一个，也从未收过一钱贪赃枉法的银子，我所做的一切……”
他的话还未说完，谢长荣就气哼哼地走到他的面前啐了他一口，骂道：“事情都闹到皇上面前了，你还在狡辩！我问你，陆紫月的案子你是怎么审的？你不要告诉我，你也是秉公办理！”
谢长安明白过来，原来是因为陆紫月的案子才会惹得自己的大哥暴怒。
他理直气壮地道：“对于这个案子，我自认问心无愧，我就是在秉公办理……”
谢长荣又是对着谢长安猛啐了一口，厉声喝道：“你说你是秉公办理，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个秉公办理法？陆紫月忤逆自己的父母，那就是大不孝，作为她的父亲，当然有权利来处理这个不孝的逆女，你凭什么判人家不得管教自己的女儿？”
谢长安振振有词地辩道：“那陆鹏枉为人父，他既然已经将陆紫月和她的母亲、妹妹赶出家门，并且置她们的生死于不顾，那就是已经主动跟陆紫月脱离了父女关系。只因为一个老土财主愿意出大笔的聘礼纳她为妾，他又想将人捆回去，天底下哪有这样的混账父亲？哪有这样的混账事情？”
谢长荣像是不认识谢长安似的看着他，半响才道：“你是才来到这个世上吧？还不了解怎么为人子女吧？”
谢长安：“……”
谢长荣跳起来怒道：“人家自己生的女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是卖进妓院，那也是人家的家事儿，怪你什么事儿？官府什么时候管过这样的事情？我看你分明是抱着私心！那陆紫月长得很美，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满脸的竹竿印子看不出谢长安是什么表情，他朝着谢长荣嚷道：“大哥，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出来？”
“难道不是吗？你如果不是看上了她，又怎会这样偏袒于她？”
“大哥，你忘了，我姐姐的命可是她救的……”
“一码归一码！”谢长荣道，“她救了兰儿的命，我可以用银子来报答她，而不是让你在办案的时候偏袒于她！你刚才说兰儿的命是她救的，那好，回去我让小厮给她送一百两银子过去……”
谢长安冷声道：“大哥，你身为朝廷命官，却是如此地冷面冷心！你不知道吧，那陆紫月是陆鹏的庶女，她和妹妹被陆鹏的嫡妻从小打到大……”
谢长荣冷哼道：“那又怎么样？小孩子不听话，就应该打！就像你，不也是从小被我打到大么？怎么？你也想跟我断绝兄弟关系？”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都是管教，没有对错！”顿了一下又道，“你已经被梅力平告到了皇上的面前，皇上盛怒，若不是看在我有功的份上，可能你现在已经人头落地了！从今天起，你回家面壁思过，想想以后的营生吧，这官场，以后没你什么事了！”
谢长安长舒了一口气，道：“我从小到大都不想做官，是大哥的棍棒将我打进了官场。现在，我谢谢大哥不再让我做官了！”
谢长荣看着他，道：“做官可以光宗耀祖，为什么不想做官？”
“做官可以光宗耀祖吗？”谢长安冷笑一声，接着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我怎么觉得做官是在辱没了祖宗？”
谢长荣气白了脸，用手指着谢长安，道：“你……你再胡说八道？”
谢长安道：“难道不是吗？做官不可以保护弱小，不能给他们一个公道，那做什么官？”
“你什么意思？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
“大哥，其实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陆紫月被赶出了家门，更是被卖进了那青楼……”谢长安将事情的大概全部说了一遍，看着沉默不语的谢长荣，他反问道：
“为什么说陆紫月忤逆？就因为她不肯为妓？就因为她不肯看着自己的亲娘和妹妹挨饿受欺负？就因为不肯嫁给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儿为妾？
那陆鹏生了四个女儿，为何对两个嫡女视为眼珠子一样爱护，而将自己的两个庶女视为粪土？不管她们的死活？这样的人，配做一个父亲吗？
如果我不偏袒陆紫月，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陆紫月会被捆了塞进花轿嫁给一个糟老头，从此生死由天。她的母亲和妹妹因为没了她的呵护，早晚也要被陆鹏的嫡妻给欺负死！
大哥，她们都是可怜人，也是人命啊，我这样做表面是偏袒了她们，其实是只想让她们活着……”
第126章 你赶快逃吧（）
原来在审判陆紫月之前，谢长安就已经在暗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的一清二楚。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故意在偏袒陆紫月，连陆紫月自己也这样认为了。
她的确是偷了怡香院老鸨的银两，也打伤了她的人，拐走了她的丫鬟。
那彩霞也的确是陆府买来的丫鬟，陆紫月用计将她变成了凤霞的妹妹。
陆紫月是陆鹏的女儿，这一点是永远也改不了的事实，陆紫月拒不嫁给陆鹏为她选择的夫婿，这就是大逆不道，陆鹏完全可以强行将她捆回家去塞进花轿……
从表面上看陆紫月所做的一切，每一条都是违反大乾例律的，如果换成任何一个官员，都不会判陆紫月赢了官司。
然而，谢长安却将案子调查的更为彻底。
也知道了那些背后的事情。
怡香院老鸨心狠手辣，逼良为娼，在怡香院，陆紫月被老鸨的打手打得死去活来，她的银两活该被偷，丫鬟活该被拐走。
陆鹏听信嫡妻的鬼话，不顾夫妻之情、父女之情，将陆紫月和母亲、妹妹扫地出门，不顾她们的死活。
他的嫡妻伙同人牙子将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子卖进妓院，逼她卖身接客，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畜生所为，打他们一顿是替天行道，何错之有？
在谢长安认为，像陆鹏这样的父亲根本就不配为人父，这样的人就应该永远关进大牢，或是发配去充军！
可惜，这大乾的例律，每一条都是在保护这个兽父，只是判他跟陆紫月永远断绝父女关系，谢长安就被人抓住了把柄，被授予了“昏官”这个名号……
听着谢长安叙述完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谢长荣面无表情。
他只是冷冷地说道：“依你之说，那陆紫月的确是可怜。但是那又怎样？王法就是王法，你是百姓的父母官，陆紫月犯了法，就该得到应有的处罚，不能因为她可怜，你就偏袒于她！这天底下可怜的人多了去了，她可怜她就有理？你这是什么混账逻辑？”
谢长安道：“大哥，那是两码事儿！陆紫月之所以会犯法，那是因为被逼无奈。是他们那些人逼的她犯法……”
谢长荣喝道：“够了！我不要听你那些狡辩！谢长安，你真让我失望！事到如今，你还不思悔改，还在为那陆紫月辩解！你根本就不配为官！你……你……你马上收拾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