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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燃成灰-第51章

小说: 燃成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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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手暗中散播消息给她知晓了。

    云言瑾当下并没有直奔长公主府,而是回了珩王府中。

    入夜后,云言瑾动用了在京城天牢里埋下的暗籽。

    两个牢卒悄然地打开了天牢里的一扇门,一个牢卒弯腰进入了铁门,走进牢狱里。昏暗灯火中,悠闲的依靠在墙边的顾析抬起头来,那个牢卒也抬起了头来,在这样的境地里,两个人还能相顾一笑,恰似偶然相遇般的自然。

    装扮成牢卒的云言瑾走过去,与顾析并肩坐在墙边,转头打量着他单薄的白衣上血迹斑斑,浓重的血腥之气一阵阵的传来,他压低了声音道:“还好吗?我这里有些药,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给动手?”

    顾析轻轻地摇了摇头,笑道:“不必了,他们已经给我上过了。王爷你来这里是要干什么呢?陛下那儿想来正等着你上钩,怎么就来自投罗网了?”

    云言瑾笑了笑,低语道:“这几年虽然有些颓废,我在京师里还是有些人脉的,你放心。”说着,他就伸手去脱穿在外面的那件牢卒的衣服,急切道:“我是来换你出去的,你那些易容术的膏药我也带了进来。你赶紧去把这一身血衣换给我,还有等会儿在你挨刀的地方给我原模原样的割上几刀。”

    顾析未等他说完,眼中已闪烁出了略微吃惊的神色,“嗤”然一笑道:“你要代替我在这里受刑?”

    云言瑾点了点头,衣服已解开了一半,肃容道:“在京中对你最熟悉的人除了云舍之,就是我。我会尽量少出破绽挨它十天半月,外面已经安排好了接应的人,你出去以后带上舍之,你们就远走高飞罢。离开这个噬啃人心的地方。”

    顾析微微浅笑,倏忽将他脱衣服的手按住,望着他眼中真诚的神色,摇头道:“言瑾,你能这样待云舍之,这样待我,我们都将很感激。但你让云舍之以后怎么活下去,带着愧对兄长的心情,带着皇帝给予的通敌叛国的罪名在蔚国被自己国家的军队追捕,在别国他乡隐姓埋名忍辱偷生地活着?若然她的身份被别国发现,不是被利用,就是被追捕,你真的想要她如此屈辱的活着么?”

    “不然,你说能怎么办?在这里再和皇帝周旋下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若然你能带她逃出去至少还能活着。你可以带她漂洋过海,给她平静安定的生活,给她幸福快乐的笑容。”云言瑾毅然地道,似乎他一旦决定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更改。

    顾析却是反道:“你怎知我们定能逃出去?你怎知我们以后那样的生活她定会活得快乐?你又怎知我定能给她幸福快乐?说不定我在外面早已经有了心仪已久的姑娘,家乡里早已有一个翘首企盼着我归来的未婚妻?”

    云言瑾这一下倒是怔住了,喃喃道:“你这话是真是假?”

    顾析抿唇一笑,淡然道:“不管我的话是真是假,你这样的寄托太过虚妄,绝不可行。我有一个办法,既能保住她的性命,更无需隐姓埋名忍辱偷生,以后更是可以在蔚国山河各处行走无忌。不过,你一定要依我所言行事,半点也不能出了差错,连事情前后的顺序都不能乱。言瑾,你能做到么?”

    云言瑾看他以惊异的目光,皱眉道:“你真有此等计策,快说来我听?”

    顾析抬眸望了一眼牢狱里幽幽的灯火,转头以他一贯的柔和语气缓道:“在我客居时留在你卧室的药箱里有一瓶“夜露”的药,可以使人暂时失去行动力,你可用它来阻止凤舞长公主冲动行事。而‘微云园’右手旁以八卦阵图入白虎的位置有一棵老梨树是中空的,里面藏了一些二王爷谋反和通敌的人脉和证据。你回去剥了树皮起了出来,利用暗中的人脉将之前京师的血案、宫中的鬼魂命案想方设法联系到我通敌叛国被人诬告的这件事情上来。不过这件事情一定要在我受不了极刑之后才能爆发出来……”

    他伸手按下云言瑾欲打断的语言,继续轻声嘱咐:“你必需利用官府的、书院的、军队的、民间的力量为这个冤案造势,迫使陛下将其证据重审并推翻,使事情自然而然,顺水推舟地将这件事推到二王爷身上,再传出在蔚豫之争时他重金买下杀手刺杀我军主帅,和豫国有通敌之嫌等事来。陛下察觉出他最大的敌人另有其人,自然会转移目标先一心一意对付二王爷。你成功将祸水东引后,朝中必然有一次大清洗,届时便是王爷你埋伏人手,凝聚力量的时候了。再等到一切事情尘埃落定,你以立功平反的身份,凤舞长公主同以受冤平反的身份请奏将军权和九天骑交付于王爷手中托管,这样将可以免除了凤舞长公主再受陛下忌惮的苗头。”

    他侃侃而谈的目光中明亮闪耀,有一种咄咄逼人的凌厉气势,轻言慢语地剖析道:“这军权与九天骑的力量是先帝在位时交予的,陛下也没有无故剥夺之权,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地忌惮凤舞长公主。这时,王爷的腿疾早已痊愈无恙,又有了这股军队力量和朝中文官的支持,以社稷功臣之姿,先帝后裔之贵,成为社稷栋梁,大可为凤舞长公主保驾护航。蔚国大地岂不能让卸甲外游的凤舞长公主横行无忌,畅行于天地山水之间?王爷与长公主皆各得其所。”

    “那你呢?”云言瑾不由不佩服他深谋远虑的筹谋策划之能。

    “我,死了。”顾析淡淡地道。

    “真死,还是假死?”云言瑾紧追着问。

    “自然是真死,不然如何喊冤平反?若然被人查出这是弄虚作假的事情,王爷和长公主的名声都要招致损毁。有功于社稷而含冤屈死的人可比含冤而残的人更加的能激愤人心,凝聚民心力量。”顾析漫不经心地道,目光中却含着一种透穿人心的敏锐与犀利。

第八十章 冤狱() 
云言瑾眸色毅然,点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我决不希望你死去。顾舍之,我会想办法混个死囚进来接替你,你一定要等着我把这件事情做成,在未成功前,请你不要死去,好吗?”

    顾析神色微怔,而后一笑,低语道:“如此,极好。”

    云言瑾将身上藏着的金创药递过去给他,郑重道:“顾舍之你定要保住性命,不然,我无法向舍之交代。”

    顾析弯眸一笑,微言轻语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不过这可是极刑,言瑾你的动作可要快些了,不然我可不敢保证定能挨得下去。”

    云言瑾默然点头,重新将牢卒的衣裳穿戴好,起身叩响铁门,自然有人接应他出去。临走前,他回头再朝顾析看了一眼,眼神坚定无比,沉着尖锐。

    铁门再次重新上了锁,听着云言瑾悄声远去的脚步声。身陷狴犴之中,血迹斑驳衣衫单薄的顾析,秀致苍白的脸容上透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微笑,眼眸弯弯,在灯火潋滟闪烁中,却乌黑墨染得宛如望不见了底。

    严夏刚过,京城正是多事时。

    云言瑾所要去完成的事情,竟然比想象中的要来得容易和顺利,可是唯一一件让他出乎意料的事情却发生在猝不及防中。顾舍之在牢狱中挨不过受刑死了。在入狱后,他的内力已被人以独门秘法封住,凌迟之刑每日皆是以常人般的肉体之躯所承受,本来他刚从战场回来身上便已带了伤势,内伤也未曾痊愈,如今受不过刑罚也是常事。

    这件事情,皇帝严令封锁消息,不准外传。

    然而,云言瑾在天牢的棋子早已带来了消息。他颓然地坐倒在大堂的太师椅上,一阵茫然后,两眼渐渐发热。

    他已物色好了形貌相似的死囚加以易容修饰,对其家人许以重金,让他在刑罚之前三箴其口不得败露身份。并让人将顾析身上的伤痕全在这名死囚身上,脸上动了手脚,用药物使死囚身上的伤痕结疤,一切渐臻完善,准备就绪,正要寻觅适合的良机就打算将人悄无声息地换了出来,可还是迟了一步。

    这件事情,自然也瞒不过云言徵。

    云言瑾望着窗外黑沉的天色,他此刻不能前往长公主府,不然会引起皇帝的猜疑。自从他上一次夜探牢狱后,皇帝对他的监视就愈发的绵密。如今事情刚刚发端,他不能功亏一篑,辜负了顾析的一番筹谋和计算。

    云言徵此刻也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揣住一块清晏悄悄让人送进来的拓布黯然失神。她无力地跌坐在躺椅上,双眼无光,脑中一片空白,心里空荡荡的,慢慢地,慢慢地才有了一股刀子绞戬般的疼痛漫溢上来,麻痹得整个胸臆间都已似无法呼吸。她不应该听从三哥的劝告,她不应配合地喝药佯病,她不应该只是假传行动的消息来迷惑皇帝;她应该义无反顾的前去劫狱,她应该不顾性命地换取他的性命,她应该一心一意地担忧着他的伤势和痛楚。

    眼前的白布上,血迹斑斑。是那个人用鲜血写在牢狱墙壁上的字,仙女簪花无人可拟的笔法:舍之舍之舍之。

    她心中狠狠地一痛,眼中隐忍不住地滑下了两行滚烫的热泪。

    是云舍之舍弃了他顾舍之?

    还是他顾舍之已然决意舍弃了她云舍之而去?

    她不应该听取三哥的劝告,她不应该等待他的谋划,她不应该相信顾舍之不希望她去相救于他的话,她不应该感动于顾舍之不想她流离失所忍辱偷生的愿望。这些的不应该,皆造成了今日的愧疚、痛苦、后悔和无可挽回。

    舍之、舍之、舍之。

    是怪她云舍之舍弃了他顾舍之,真的不曾出手相救,在他最无助,最痛楚的时候,她云舍之竟然在袖手旁观。不曾援手,不曾相助,不曾安慰,不曾同甘共苦,不曾理会过他心里的所思所想。

    是他顾舍之最终选择了舍弃她云舍之,不能承受最后的痛苦而离去。是要让她后悔莫及,是要让她痛彻心扉,是要让她终身不能原谅自己?

    他说自己眦睚必报;他说点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他说师期约满不会再管她;他说言而有信要一力承担;他说那些事情终将会过去;他说蔚豫之争会全力相助;他说再陪她看一次烟花;他说有套剑法传她聊表心意;他说琴为心声放下负担;他说药方给她厨子做调理药膳……他说,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他的言行举止、音容笑貌一幕幕地掠过心头,云言徵不自觉地扶住扶手,十指深扣入木头,十指指尖鲜血淋漓,却是一点痛感皆无。她仰天虚虚地笑起,不知要如何去表述,如何去发泄自己内心中的痛苦,那一种复杂难言的感情将要叫她的胸膛崩裂破碎,右手无意识般地伸上胸口的位置隔着衣裳连着皮肉一起紧紧的抓住,仿佛那里面的疼痛已经无法承受,她想要一把将心脏抓碎才能够解了这样难以负担的锥痛。

    在深陷剜心之痛时,忽然灵光闪现中,想起了那个人曾经问过她。

    “若然我因此而死去,你会想念我么?”

    云言徵的心中一阵阵的颤栗不已,那时她根本分不清这一句话,他问的是玩笑,还是真心?

    可,如今一语成谶。

    叫人如今想起了宛如跗骨之俎,痛入骨髓。

    “不会忘却故人昔日承我此诺,曾为三十余万将士慷慨高歌、毅然弹剑。若真有这一日,我必会使你不至于坟前寂寞。”

    她低声地,一字一句地艰难地重复着当时自己所曾说过的话。

    当时自己是用怎样的心情说出这样的话,如今又是用怎样的心情?

    当时自己只怕也是半说笑半调侃他的吧?自己心底早已打算好,只要大战一结束,就让他离开蔚国,而所有的罪责将由自己去一肩承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他获罪受刑,更何言含冤身死,更何言坟前洒酒低歌祭奠?

    皆是子虚乌有的事——

    而如今,一切竟成为了真实,自己所说过的话却变成了对一位挚友故交的承诺。昔日故人承一诺,为我慷慨高歌、毅然弹剑,如今只遗我在你冢前洒酒低声相送。

    依稀记起,他当时也曾是半认真半揶揄的道了一句:若然果真如此,长公主需记得每年,好歌、好酒、好琴来相祭于我。

    被囚禁在鹿鸣山庄时,在西苑中,她曾经半试探,半问道于他:“本宫绝不喜欢战争所带来的血腥与苦难。但比起京都的人心诡异,却更喜欢那一望无际的旷野,云阔天高,御马乘风,自由自在。即便两军对战时也多是斗勇斗智,畅快淋漓。不似如今一般猜来度去,纵然没有流血,却比刀光剑影更让人防不胜防,疲惫不堪。”

    “长公主不觉人生也是一种选择,你可以选择追寻伊人,意志坚定,百折不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却也可以选择欣赏过美人美景,洒然离去,追逐更为自由广阔的天地。所有的选择,都只在人的一念之间,顾某认为,长公主是一个有能力并且有勇气去选择的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当时眼眸温软回望于她,声音柔婉笑道:“长公主如今最好的选择……莫过于我们该及时用膳,不然菜肴都凉却,尝不到我特意烹调的最好的味道了。”

    云言徵闭上清澄的凤眸,任由泪水无声地连珠似的滑落脸颊。而后,静寂的厅阁内低沉细腻地传出来一首慢声清唱,语调苍凉的《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如今,却是无处可寻,无法再觅。

    此后,京都玥城几度皇城风云杀伐、血腥变幻,她都只是闭门不出,百事莫问,安分守己地坐她的软禁牢狱。。

    云言瑾上门来看她,云言徵只有一个要求:“请三哥帮我保住顾析的尸首,含冤大白之日,我要以长公主之尊,主帅之名,亲自拜祭厚葬于他。”

    云言瑾毅然应诺。

    终于冤案一切罪证都指向了二王爷的谋害,迫于朝廷、军队、民间的各种力量各种呼声,帝王不得不下令彻查。一旦彻查,云言瑾早已准备好的二王爷的罪证,一件件地得以证实,摧枯拉朽地倒了一大片的官员。

    云言徵不管朝中正在如何商议对付已然有意造反的静王,如今帝王已撤去长公主府中的禁卫,不仅还回她的自由之身,且下旨表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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