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成灰-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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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又状似无意地引导出仵作对乐嫔死亡状况的判断到伤口的深浅并非如小太监所说的有争执并挣扎过,为了避免乐嫔大声叫嚷的时候遭遇杀害,而是那时乐嫔该是在一个静止的状态,没有挣扎,没有叫嚷,只能是凶手在她身后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杀害,因此云言徵身上和手上才没有沾染到颈部血脉破开瞬间喷出来的血迹,而是洒在了那面窗扇虚掩的墙上。言淑妃又问廷尉陆大人对云言徵武艺了解有多少?让他说出以云言徵的功力绝不可能任由一个身无武艺的人在旁偷听而不曾察觉,即便是在内心激动的情况下也不可能。上场杀敌时,面对千军万马且能耳听四方,目观八路,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寂静的“秋缘宫”偏殿内外的人声呼吸细响绝逃不过她的耳目。
陆战看了一眼那支凶器,如实地道:“回禀陛下,前年雍烦外族来贡。他们的使者曾在京畿夜市闹事,臣下曾目睹凤舞长公主赤手截断他们的青铜剑。这支作为凶器的金钗,以长公主的内力应可轻易毁掉,实在无须投入枯井中让人发现。”
他们每说一句话,皇后的脸色就越发有些难看。
倒是皇帝镇定自若地颔首,完全看不出那一双深深的鹰眸中潜藏的心思。
云言徵似事不关己地交臂于前,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一场戏。
这言淑妃为何要这样尽心尽力地帮她?而且这每一步,每一句都有条不紊,更能无中生有,让她怀疑,也让她钦佩在这后宫中竟拥有此等早有铺垫的智计筹谋与短时间可运筹帷幄的能力。
“作为一个曾经身居皇宫内苑的长公主,一个久负盛名、运筹帷幄的军帅要悄无声息地杀掉一个身在冷宫中无人监视的人,而不让人怀疑也多有别的手段,何必要如此的草率,如此的笨拙地杀,岂不是明摆了留下把柄让人捉么?”临末了,言淑妃还要加上一句清清淡淡的戏谑之言:“若是凤舞长公主当真是如此的不济,早已在战场上戟折沉沙、尸埋黄土了,何以还能多年来立下赫赫的战功,站在此处以供这些狡诈无耻之徒诬蔑陷害?”
云言徵不动声色地听着,心里却知道,若然没有言淑妃的言辞与这些人证的出现,皇后便可凭着此事让她下狱待查。届时皇帝只要顺水推舟,装聋作哑即可,一个廷尉纵然能看出了破绽,脑袋也抵不过皇权的威压。她一旦下了大狱,许多无中生有的事情就可以层出不穷,顺理成章地涌了出来,并且以此定下她的一干等罪名了。
自古良臣名将冤死的人并不在少数,而如今是谁在这蔚国京畿风起浪涌的时刻暗中筹谋,如此地釜底抽薪帮她脱过了此劫?
三月春光,繁花如荼,拂面杨柳风。漫山遍野的绿丛中,一点点的渲染开来姹紫嫣红,便如最赏心悦目的画作,却又不知比画作生动清灵了多少倍,让人如何也欣赏不够。
宫中的事情尚未传得出来,珩王云言瑾此刻正受到了邀约在京畿郊外的碧落湖游玩。偌大的画舫里,雀舌轻烟袅袅如雾中,三五青年或对弈;或谈论着江湖上的轶闻趣事;或在静搏武艺;或饮酒行令。只一人静静的凭栏听曲,一身绛紫银纹华服的云言瑾正斜倚着船沿,眼帘低垂,唇角噙住了一抹似笑非笑的意韵。而在他的正前方,桃色花浅衫的女子,十指纤秀如春葱,正轻挑慢捻着怀抱里的琵琶。
这女子十八年华,莲花瓣样的脸庞上轻系一片浅色的薄纱将容颜隐约了半分,余下一双眼睛细长微勾,显出一丝别样的妩媚。此女是玥城里最著名的“闻心楼”里最红的清倌澈水,才貌兼备,最擅长的便是一手琵琶,可弹得出神入化,连宫中的乐师也对其赞赏有加。
在京畿被血案笼罩的阴影下,往昔年年热闹拥挤的春游如今显得倍加的去清冷,一望无际的碧落湖上几乎只有这一艘画舫在湖面上飘荡游弋。
此画舫上的,大多都是京畿权贵之家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亦有一两个是玥城名门世家的不肖弟子。也只有他们才会在这样的一个时期,敢在京郊的碧落湖上聚众游乐,胆大妄为,不顾名声。
而云言瑾更是其中出了名的颓废王爷,不理朝政,不务正业,只顾游手好闲,及时行乐。
前面两位青年的对话随着温柔的春风不时地传来:“传言一直暗中蛰伏着的帝师传人早已在各国游历,只不知如今身在何处?前朝的帝师可为君王开疆辟土、策定江山,开辟了一代盛世荣华,不知这一代的帝师传人的能耐可能比得上前人?”
“这帝师传人一向身份神秘,无人能知其真正的面目,如今各国江湖与朝堂上皆没听闻他的踪迹。帝师传人一向是凤凰择梧桐而栖,不知这一代的帝师传人会选择辅助哪一国的君主成就大业?”
“不知,这帝师传人可有什么凭证令人确信他的身份?不然,哪一国的君主可以轻易信任而任由他参与社稷大计?”另一个声音在旁横插进来,显然是不知其中的内情。
“呵呵,先不说帝师传人的才能不是一般人可以冒充,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手中皆会持有一块姬猛山特制的令牌。这令牌也只有各国的帝王可知它的形貌,这早已是不宣之密。”
“若帝师传人选中的人并不是当政的帝王,那他又要如何取信于他人?”这一句纯粹是好奇了。
“帝师传人拜师日起便发下了重誓,不得干预一国的党争。只选择合适的君王辅助,一旦立下辅助的誓言,便此身不违此志,生死共存亡,这也是帝师存身立足于天下间的契约。”
“换言之,就是你必须先登上了帝位,才能与帝师传人立定契约?”
“简而言之,帝师传人从来匡扶天下,救济的是苍生黎民,而不是一国一党之争,他们放眼的是天下人的利益,而不是一个人一个国家的兴荣。”
咚咚铮铮的琵琶声拉回了云言瑾的思绪,他抬眸望了一眼苍翠如玉的碧落湖,只见那幽谧的湖水深不见底,一层碧玉的绿色下更不知隐藏了怎样的波澜?此时,一个与他相熟的名门子弟庞羽走进来,在他的身旁坐落,看似无意地悄声说:“珩王,小弟近日听闻王爷改了喜好?”此人风仪出众,身着枣红锦袍,云冠簪玉,五官精细,便是眉宇间带了股不驯的邪气,他斜眼微睇了一旁的澈水,唇角噙了丝歪笑,说道:“王爷府上新近的客卿,不知比之眼前的如玉美人如何?”
关于珩王府最近的传闻,画舫中的人皆有耳闻。但好歹云言瑾也是一国王爷,敢如此近乎直言他的隐私的人并不多。但庞羽乃庞太后的亲侄子,庞皇后的亲弟弟,又是京中一个臭名最昭彰的纨绔,也只有他才敢有这样的胆量去向一个王爷打听这种事。画舫里,别人都是纷纷响起了抽气声,却又不期然的都悄悄竖起了耳朵来打听这内幕消息。
云言瑾习以为常的一笑,也不见他有怒色,目光淡淡地掠过了一旁心无旁骛地弹奏着琵琶的女子,微微一笑道:“澈水姑娘自然是天香国色、不同凡响,世上的女子中,许也只有当年流传的四大佳人可压她一筹。”
别人听他岔开话题,正要大失所望之际,回想气当年盛传的四大佳人,心中又是一热,这凤舞长公主云言徵他们自然是较为熟知的一位,其余的三位却分别在漠国、豫国、承国,又是漠国第一世家的嫡女,又是豫国的皇女,又是承国的公主,他们当中能见齐四位女子的人皆无,又怎能不好奇?
第十六章 算计()
云言瑾身为王爷,或许有机缘见过其余三位佳人,众人中刚有胆大的想要问他其余三位佳人如何?
云言瑾又早已话锋一转,幽幽地泛笑说道:“至于本王府中的客卿,不仅有玉山之美,冰雪之质,更是神仙中人,不是寻常人可比拟。”那笑意直达了眼底,有着骄傲、欣喜、宠信的暗然意味。
他的这一番意态,直让画舫中闻言的众人心中蠢蠢跃动,各种揣测不可言喻地在大家斜视而过的目光中流动着。
澈水的琵琶声却“铮”然一响,眼眸不由黯了一黯。纵然她很快地调整了过来,熟知音律的人却很快地就发觉了她方才不自觉的错音,望向她的目光又是一笑,大家心知肚明,这位眼高于顶的清倌却是一直心慕于珩王。
奈何珩王在这二十岁的年头,不但正妃没有娶,就连侧妃和宠妾也没有半个,倒是在府里面养了一群歌姬舞优。如今更是悄然地传出了他迷上了断袖之癖,待一位新近入门的客卿体贴入微,传言两人行止亲密,不分彼此。暧昧之言,如今在京畿之地暗中流传。
大家听着他那溢之言表的称赞,眼色更是古怪地悄然而笑。
庞羽更是胆肥的邪兮兮地朝着云言瑾挑眉,贼笑道:“既是如此出众的人才,王爷何不引见给大家认识认识?”
大家底下又轻抽了一口冷气,三两个却眼睛骨碌碌地瞅着珩王。
云言瑾脸色温和,望着庞羽笑了笑,他知道这人表面上不识大体,吊儿郎当,实则却是太后在宫外布下的眼线,不然这些年他闯下的大大小小祸事,为何太后都为他善后了。只因这些祸事,大多数都是为了太后与庞家息息相关的利益而闯下的,别人看不出来,他却留意了许多年。
云言瑾轻睨着他,笑意若隐若现地道:“财不可外露!”
旁人听了一声怪笑,有人斗胆道:“王爷藏得可紧了。”
庞羽却听出了一声弦外之音:才不可外露。他眸光深处闪过了一丝阴霾,随即面上却绽出了个邪妄的笑意,说道:“王爷一贯一掷千金,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何时变得如此小气了?”
云言瑾哈哈地一笑,低语道:“可以一掷千金的自然是那真正的身外之物!”他看似不欲再多说,抬眼看了看天色,整理了一下衣襟,懒洋洋地道:“时候也不早了,本王府中还有要事理会,各位且在此处尽兴罢。”
庞羽看了他一眼,心中补充道,难道那是稀世的珍宝,要重之,藏之,就怕别人觊觎上?在心中鄙夷了一声,俊俏的脸上却是邪魅一笑,颔首为礼道:“王爷,请慢走!”
画舫方悠悠地靠向湖岸,却蓦然听见一声落水声砰然地响起。
有人惊呼一声:“珩王!”
紧接着就是一阵“哎呀,呀哟”声迭连地响起,在画舫中大家都觉得一阵头晕脑旋,纷纷跌坐在船中,心中不由震惊。
耳边又是一阵砰然入水声,有侍女轻呼:“姑娘……”
大家只见眼前粉影一闪,佳人已是义不容辞地跃进了水中,似乎是见珩王入水许久也不曾见他浮出水面。
且说云言瑾起身出船头,准备登板上岸,谁知忽然众人一阵熙攘,忽觉腰身一紧背后谁人将他一推。猝不及防中竟察觉身上的力气似被抽出,不由自主地便摔落了碧落湖中。入水之前,他及时猛吸了一口气,想要在落湖后借水力浮了上来,不料的是,双腿一紧,是有人在水中拉住了他的双腿,一径地将他沉向了湖底。浓绿的水中,隐约地只能瞧见一个人影,将一条坚韧的草绳缚在了他的腿上,然后他整个人便似被重物坠着一直跌向了深渊。
云言瑾心中的惊诧不言而喻,谁人在这画舫中意图谋害他?水下更安排了这样的伏笔,是要他尸沉湖底,藏身鱼腹,谁人这样歹毒?
庞羽?皇帝?还是那个在婴儿时便要毒害他的人,太后?
云言瑾的意识渐渐地模糊,他一面无力地挣扎,一面死死地咬住舌尖,想借由这种锥心的痛楚来使得自己保持着一点的清醒。
岸边的暗卫必然发现了湖中事,应该在不久之后便会来救他!
亦或,他们也早已被对方发现了踪迹?
终于水波趋于平静的湖里,开始有了新一波的涌动,一条纤长的身影艰难地潜了下来,努力的游弋向他。
待那女子用随身的发簪割开了他脚上的草绳,又揽着他的肩颈冉冉地划向水面时,云言瑾渐渐支撑不住了,只能由始至终地保持住最后的一丝清明。
获救,诊治,岸边的熙攘,颠簸的马车……一路的景象都似在梦中般不大真切。云言瑾紧闭着双眼,但终究无法始终保持清醒,不让自己昏晕了过去。
两天后,云言瑾醒来,看到竟是云言徵亲自守在床畔,二人互通有无后,才知道这几日里,不仅云言徵在宫中遇险,连顾析也在王府中病倒了。此刻歇在“微云园”中,得了风寒症病体虚弱,正在高烧不退,人也神智迷糊了。
这三天中,澈水姑娘留在了王府中没回去“闻心楼”,一直在床前衣不解带地照料着他。
云言瑾微皱了眉头,问她道:“为何如此?”
云言徵扬了扬唇角,含笑道:“王府中没有人当家作主,当我从宫中忙完出来匆匆赶到时,人家已在你房中为你喂药擦汗,诸般细心体贴。我劝说了几句,人家说太医说王爷病情怪异,心中担忧,回闻心楼等侯消息,不若在此间安心。她可是将你从湖底里捞起来的救命恩人,我也不好硬着将人送回闻心楼去啊?”
云言瑾的眉头皱得更紧,抿了抿嘴,苦笑道:“希望我和她间还是清清白白的。”
云言徵笑得隐晦,说道:“应该没什么事情,一旁还有侍女在守着呢。她还不至于这么胆大妄为,做出趁人之危,轻薄王爷之事?”
云言瑾瞪了她一眼,忧心问道:“顾析如今怎么样了,我得去瞧瞧!”
云言徵将要起身的兄长一把重新按下软榻,说道:“太医说,你身上的余毒未清,就不要胡乱走动了,再在床上躺躺罢。我代你去瞅瞅那个人就行了,更何况,你也有话要跟澈水姑娘说罢?”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又关怀了几句后便起身往门外走出,顿时听见了转角处的脚步声匆匆,一抹淡色的人影即刻就映入了眼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