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漂亮女人-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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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航立即拉长了脸假装生气,肇可可又无奈说道:“好好好姐姐伺候你”说着,也剥起了虾子喂给魏航吃。
不知怎的,“剥虾”这件事变得会传染了似的,汪铭微笑着夹起一只虾,剥好了以后递在郭芓荞的嘴边,郭芓荞却拿起了他剥好的虾,反塞进了汪铭的嘴里,有些“不甘示弱”地说:“你不能动手,我来给你剥才对。”
又是个微妙的时刻,三对男女,女人争着抢着给自己的男人剥虾吃,我却用牙啃着玻璃杯子的边缘,讪笑着一个劲儿地抿酒喝。
林裳推了推我,在我耳边小声说:“我给你剥虾,免得你嫉妒他们。”
我摇摇头。
“怎么不让我给你剥?”
其实也有点想让林裳给我剥虾吃,可又觉得很做作,自己干嘛要凑这个热闹,于是答道:“不爱吃虾。”
“那我给你扒个螃蟹?”
“不爱吃螃蟹”
林裳从我面前的食物残渣里提出一个吃得干干净净的螃蟹壳子,说:“不爱吃螃蟹,这是啥?不用我剥给你是吧,得,你嫉妒着吧,眼馋着吧”
换做以前,文惜定会开足马力地伺候我吃,而不会让我像现在一样,被那三条狗调笑似的看着,一个个嘲讽状地把那可恨的虾嚼得吧唧吧唧直响。只是我又怎么能接受,林裳像文惜一样
酒足饭饱,我们打了两辆车来到残缺。
还没进店,我便觉得今晚气氛不对,有点太热闹了,仿佛整间酒吧都在欢闹的人声中颤抖似的。我问魏航:“什么个情况,今晚你没来,酒吧反而比平时还热闹?”
魏航不语,笑着拉开了店门。一股子喧嚣的器乐声,裹在浓烈的酒精和香水气味中扑面而来。舞台上,崽崽端着吉他,尕龙弹着贝斯,小厮疯狂敲打着架子鼓,而在舞台中央,戴着墨镜、全身亮片牛仔装的花逝,拿着一把stevevai在iknowyou'rehere中弹的三柄电吉他,弹奏着一段疯狂的旋律,用极富有质感的嗓音唱着一支我从未听过的歌曲。
除了魏航,我们其余七人都惊呆了。
花逝是个能将打扫卫生的噪音都即兴变成吉他曲的琴手,此时正式表演,更是将电吉他的魅力发挥到了极致。稍稍缓过神来,我这才知道今晚酒吧如此热闹的原因:全场爆满,连酒桌旁的通道里都站满了人。
我拍拍魏航说:“你牛逼,你请假不来上班,让你老板替你工作。”
魏航笑笑说:“那有什么,花逝再不动动他的手指头,怕都要锈了。”
“你不怕花逝这么一表演,把你的人气都给带走了?”
魏航嘲讽一笑说:“花逝,他老了。”
店员瞅见了魏航,笑着打招呼说:“航哥,没位置了,我给你们在江边摆张桌子!”
坐在江边吹着风,隔着丝管路和酒吧窗户听花逝的表演,喝着酒吧里藏着不卖的好酒不远处的安顺廊桥在夜色中安稳地立在江上,给那波光粼粼的江水上,投去了一片片鱼鳞般的光亮。
我们八个都有点喝多了,此时,魏航和肇可可搂抱着一边亲吻一边调笑,汪铭和郭芓荞郁郁低语,说些关于读博士、即将分别的情话,李含笑一手搂着已经睡着的徐慕,一手端着满满一杯烈酒,对月独酌,不时神经兮兮地笑笑。
我和林裳并排坐着却彼此无言,只是对面的魏航和肇可可越来越放肆的动作,让我越来越尴尬、越来越坐不住。
林裳碰了碰我,指着安顺廊桥对我说:“我想上去走走,陪我好吗?”
我点了点头,跟着她一前一后慢慢踱步到了安顺廊桥上。
安顺廊桥心是一间酒店,此时已经打烊。但黑漆漆的酒店倒使得它的玻璃窗变得更加亮堂,锦江南方被幽兰灯光烘托着的九眼桥,以及九眼桥左右两岸的各色霓虹车灯,都清清楚楚地映在了玻璃窗上。
而我和林裳的身影,在这灯红酒绿的光影中,在玻璃窗上反射出了两个清晰的影子,影子之间,流光溢彩,十分好看。
林裳十分高兴地要我取出手机拍照,她打开我的手机屏保,忽然有些脸红地笑了,因为她看到了屏保的图片,那张照片,是这个手机刚买来时拍的第一张照片:在环球中心门外,林裳亲着我的侧脸,而我憨憨傻笑的相片。
“谁让你不经我同意就用这张照片当屏保的?”
“那我删了!”
林裳宝一样地藏起手机说:“不许删!”然后拿起手机,搂着我的脖子又做了一个同样的动作,用力亲在了我的侧脸,按下了拍摄按键。只是这次不是自拍,而是拍我们倒映在玻璃窗上的身影。定格的照片中,一对亲密的男女身影仿佛密不可分,而在光亮中拍摄暗影,倒是很有趣味的。
我忽然有些迷醉了,身边林裳的香味一个劲儿地往我的鼻子里钻,她的发丝被风吹到我的脖子里一阵痒痒,而她搂着我脖子的手滑落时,我忽然感到一种难以言表的失落和空虚感。
我看着微笑着玩手机的林裳,她的侧脸在粼粼的波光背景中很美,美极了我有些情不自禁地将右手抬起,饶过她的后背,轻轻地向她的肩上搂去。
手指还有一公分搭在她肩上时,她忽然抬头问我:“你想干嘛?”
我赶忙收回手,尴尬地撇头看向另一边,说:“没没干嘛。”
“撒谎”
“真没”
林裳把我的手机塞进我的口袋,然后拉起我的右手,将我的右臂扯过她的后背、搭在她的肩头,然后小猫一样钻进了我的怀里。
我突然一阵局促,紧张地透不气来,仿佛回到了那些十几岁青涩的时光里,第一次和女生牵手时的那种场景里
林裳柔声说道:“你想搂我就搂嘛,假惺惺的,我在玻璃上都看到你的手在动作了”
我结结巴巴地说:“没我只是想帮你打打背上粘上的尘土。”
“那我不让你搂了。”林裳说着,假意要离开我的怀抱。
我却微微加了把力气,干脆连左臂也参与进来,环抱住了她,说:“抱一会就一小会嘛”
林裳温顺地依偎着我,脑袋软软地搭在了我的肩头。而此时此刻,我并没有想象中可能会出现的种种杂念,我的心里,只有林裳的影子,我的嗅觉里,只有林裳独有的清新的香味
此时此刻,我终于暂时忘记了那个w姓的女人,满心满意,都是怀里的这个软妹子。
第48章摩托车的故事()
拥抱是一种很温暖人心的举动,用彼此的体温,去融化对方的寒冷,让整个世界不再那么的冷漠,仿佛是无尽的白茫茫的冰原上,遇到一所燃烧着壁炉的小木屋;又好像在黑暗的海洋深处行船,远远看见了一个指引方向的灯塔。
但我内心的两种真实的想法又开始了你死我活的争斗第一种,我向自己承认我有点儿喜欢上了林裳,我很想将她抱得更紧些,我想亲吻她我真的很想。第二种,此时的拥抱是朋友关系的最后底限,如果我越过雷池一步,那么就会将我和她的关系推进复杂而不稳定的境地,结局是一定会有的,而绝大部分的可能,都是害人害己。
爱,不再是少年时那些单纯而热情的情书的最后一个词汇,也不是初恋情人舍生忘死不顾一切的彼此承诺,更不是情侣们激烈的亲密接触时不必思考责任问题的脱口而出。
它是一种只有足够自信面对一切阻碍时,给予对方最简单但最有力的承诺。而我面对爱情时的自信,今时今日,只像一块放在太阳下炙烤的冰块,爱越热烈,我的心越瑟缩。
而林裳却不知我的这些念头,拉紧了我抱着她的手臂,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道:“陆鸣,你觉得我美不美呀?”
我不假思索道:“美。”
“我美,还是那个徐慕美呀?”
我依然立即回答道:“你美。”
“我美,还是肇可可美呀?”
“当然你美。”
林裳笑得一阵花枝乱颤,又问我她比起向梦和郭芓荞来谁更美,我依旧答道,你美。
林裳忽然仰头看着我,咬了咬嘴唇问道:“那,我和文惜比起来,谁更美呢?”
嗡地一下,我脑袋里快放电影般地闪过了一幕幕和文惜在一起的光影,我迟疑了也许只有0。1秒钟,有些勉强地笑道:“你最美。”
林裳看着我的眼神初时充满了柔情似水的闪光,而因我的迟疑,尽管很短暂的迟疑,她闪烁的眼睛垂了下去,不敢再看向我,而后整个人似一朵开过了极致的昙花,很快地开始枯萎。她轻轻挣脱了我的怀抱,理了理鬓边凌乱的发丝,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我笑笑,说:“和你开玩笑的你别介意。”
离开她的身体,我就像个冬日里裹在被窝里熟睡的人,忽地被人掀去了被子,那种对温暖的紧迫需求感比什么时候都强烈得多。远处的一些高楼渐渐关闭了电子灯,江边霓虹也已逐段由亮转暗,就连不远处街道上的夜车,吵杂的喧闹声也已渐渐平息
林裳扶着护栏,淡淡地问我:“陆鸣,给我讲讲,你那辆沉到这条江里的摩托车的故事吧”
“那有什么好听的”
“我要听,你讲嘛!”
我先是对那些陈旧的往事做了一番默默的回忆,然后说道:“还记得我跟你讲过,在一次大学生音乐节上,我和魏航被人轰下舞台,吉他差点丢了的事吗?我从那里跟你接着讲下去吧”
“我和魏航的乐队是那届音乐节上最失败的组合,因为表演还未结束就被赶下了舞台。魏航那狗脾气,当时就和拉扯他的保安们打了起来,无奈终究难敌众人,被打得趴在了地上,满脸是血,而我也好不到哪去,纠缠中被撕裂了衣服,丢掉了吉他。”
“我像丢了自己孩子的父亲般发了疯地推开众人,低头在地上找寻我的吉他。我那时真的急疯了,生怕晚找到它一秒钟,它就会被纷乱人群的脚步踩破。”
“然而当人群渐渐分散走开,在不远处的林间草地上,一个穿着洁白连衣裙的女孩,紧紧抱着我的吉他,她看见了我,激动地向我招手。”
“她就是文惜。”
“那时候她是作为听众坐在台下前排的,是她捡起了我的吉他,抱着它远离冲突中的人群,保护它没有受到损坏。”
“那天的文惜很美,像一朵初露出尖角的荷花,在一众凡尘俗子之中,骄傲地张扬着她的美丽,仿佛这世间,所有的花朵,都被她比得黯然失色。我敢说我第一眼看见她便爱上了她,也许这就是一见钟情。”
“我第一次厚着脸皮要女生的电话号码,理由很简单但又很着痕迹:她救了我的吉他,我要请她吃饭。”
“有了号码,便知道了她在川大读研究生,也知道了她喜欢吃某某店的煎饼果子,或是某某小摊的锅盔,或是某某面馆的宜宾燃面。”
“于是我骑着我那老掉牙的,从二手市场淘回来的,不知经过多少人手的破自行车,每天早晨五点起床,从新都骑车出发,来到川大左近,买好了早点,打通文惜的电话,然后在望江楼公园和川大之间的路口处,送到她的手里”
我一个人不停地说,林裳却不怎么搭话,我说着说着,便觉得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也没了什么意思,自嘲道:“还是不讲了其实很可笑的不是吗?”
林裳沉默了一会,扭头对我说:“不可笑,我很想听下去,你继续讲嘛。”
我叹口气,续又说道:“那时候我追她追得有点魔怔了,除了每天54。8公里的骑行,我甚至还想法弄来了她的课程表,有时候我自己翘了课不上,却跑到川大的教学楼里,在她即将上课的教师里提前替她占好位置最好笑的是,有一次我坐她旁边陪她上课,她的老师竟然叫我起来,到黑板上解答他的问题,狗屁问题,就是我怎么也学不会的微积分”
说到“微积分”,林裳忽地闪了我一眼,又有些黯然地低下了头。
“其实文惜一开始根本谈不上喜欢我,甚至她被我追得紧了,都有些讨厌我、害怕我了,换做其他男的,恐怕早就忍受不了那一次次的冷眼和恶声恶语,我却对她的拒绝求之不得,因为有句话说‘恨一个人,也就是爱一个人,两者区别并不那么大,因为无论爱恨,那个人都在她的心底扎下了根。’”
“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为她送了343天的早点、骑了将近绕地球半圈的一万八千多公里、骑烂了三辆自行车后,她终于在一个阴雨霏霏的早晨,接过我的早点后,对我说了一句‘瞧你一脑袋汗,这么凉的天气,别感冒了’”
“然后她拿了一张纸巾替我擦了汗水,对我笑了笑,将纸巾丢进垃圾桶,然后同往常一样,头也不回地返回了学校我却高兴地丢了魂似的,伸手进垃圾桶里扒拉出那张沾着她的体温和我的汗水的纸巾,如获至宝地将它保存了许久。”
“那一年的十月份,我的生日那天,我像往常一样骑车到了川大,令我意外的,文惜早早在平时见面处等着我,而她的身边,停着一辆崭新的摩托车,她说我为她辛苦了那么久,她舍不得再让我把另外的半圈地球也骑完了,所以,她买了一辆摩托车,当做是送我的生日礼物。”
“其实现在想想,一个读着书的女孩,拿出几千块钱买摩托车给我当做礼物,除了说明她对我的好,也说明,她有着境况很好的家庭我们在一起的那天,也便给分开的那天埋下了不可转变的伏笔。”
“可是林裳你知道吗?那天,是我活到那天以来,最开心的一天。那天以后,我骑着摩托车,带着文惜玩遍了整个成都,遇见周末,便给车加满了油,写意地随便沿着一条道路往前开,欣赏路边的景色,在彼此的爱意中沉湎沦陷尽管成都禁摩,尽管我一次次地被交警拦下,然后一次次趁其不备,绝尘逃脱”
林裳听着我的故事,一动不动地远望汩汩向南的锦江,仿佛看穿了那些如水的流年,和青葱的过往。她沉默,我也沉默,风微微吹着,带来一种仿佛物是人非事事休的凄凉之意。
终于她开口说:“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