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漂亮女人-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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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下午,真有人和我玩起了“俄罗斯轮盘”的游戏。
一个平时不怎么对付的男同事,在拒绝了我的工作交接后,讥诮地说道:“别人模狗样的了,你陆鸣不上班也照样领工资、领全额奖金,你还在这假惺惺个啥?”
我努力克制情绪说:“现在我在工作,请你配合我的工作。”
“工作?哈哈你想上班就上班,想休假就休假,哦,对了,瞧我这记性,你是某人的面首,某人当然要赋予你特权啦。”
他耸着肩膀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身边的其他人,甚至是其他组的人,除了苏小晴,都将嘲讽的冷笑毫不客气地留给了我。
我攥紧了拳头说:“把你刚才的话说清楚,说,我是谁的面首?”
我只待他提起“向梦”一句,便立刻用拳头招呼他。但他却狡猾地笑笑,说:“陆鸣,敢不敢赌一把?”
“赌什么?”
“赌下次抽调,谁留下,谁他妈滚蛋,敢不敢!”
“我有什么不敢!早这么真刀真枪地来,别他妈像个孙子一样叽叽歪歪!扭扭捏捏!”
第43章满目疮痍的默剧()
“好,爽快!”
这傻逼找来一张a4纸,撕成几张纸片,当着我面写下了一张“走”,其余的都写上“留”,将纸分别叠好说,“抓阄!”
一旁的苏小晴忽然对我使了个眼色,我看向她,她又是挤眉又是弄眼,大约是要我不抓这阄的意思。
男同事瞪了一眼苏小晴说:“苏小晴,你对他一口一个师傅叫得好听,可别着了他的道儿,他这人,男女关系上面我就呵呵了。”
“你呵你妈个逼,抓不抓阄!”
他摊开了手掌说:“公平起见,让你先抓!”
我抓了一个阄。他走向其他人身边,丢给每人一个阄说:“谁抓了‘走’却不走,谁他妈畜生!”
在我还没有打开纸阄的时候,其余人已匆匆打开,将一张张写着“留”的纸片高举向我,苏小晴看了看自己的纸片,摇头叹气,举起了最后一个“留”。
“怎么,你不看你的阄?”他拿着他的“留”,嘲笑着问我。
我亦笑笑,平静地将未打开的纸阄丢进了垃圾桶,说:“如果再抽调,我主动走,不连累你们。”
众人竟稀稀拉拉地鼓起了掌。
男同事得胜般地嬉皮笑脸着,点点我的胸口说:“都是站着尿尿的,谁他妈食言谁牲口,记着!”
我不落下风地指着他的鼻子恶道:“我不会食言的,但你把嘴放干净点,如果我再听见一次你嘴里喷屎,我让你吃回去,你也记着!”
我和他眼中各自喷火,眼瞅就要拳脚相向,出现在大门口的向梦突然喝道:“干嘛呢!”
我和他互相鄙视着各自回到位置,而向梦走进她的办公室前一瞬,向我投来一个失望透顶的眼神,然后咣地一声砸上了门。
我愤怒地上下咬合着牙齿,手中的水杯似要被我捏碎。
我不怕争吵打架,我也不在乎别人嘲讽不屑的目光,但我很在意向梦对我的态度!我知道她对我好,一再地在工作上帮我的忙,甚至是不顾一切、哪怕是背了骂名,也希望我好,希望我上进可她为什么要对我如此失望?我真的让她很失望吗?我究竟让她有多失望
是不是一切都是我的错?
郁郁中,微信收到一条消息,苏小晴说:鸣哥,哎,你不该和他抓阄的,你不知道,他有很多玩魔术的朋友
我忽然笑了,笑得有些凄惨,回复苏小晴:这都不重要了
晚上我依然加了很晚的班,而向梦又一次在她的办公室里预备过夜。只是我和她之间,没有了一个字的对话。
当向梦关上了她的办公室门,我忽然怒火攻心,眼前电脑屏幕上的数据、文件仿佛变成了一只只肮脏的乱飞的苍蝇,嘤嘤嗡嗡地使人烦躁不安,手中的笔,在我不知不觉的用力下,折断了笔尖。
但也许我和向梦寻找到了一点共鸣:今夜,我也不想回家。那四壁上涂满了孤寂的空荡房间,压缩浓稠了的寂寞,惨淡着我已经破败的心情,我又何必。于是我去了“残缺”,不是买醉,而只想在聒噪的摇滚中寻找些许的平静。
从噪声中寻找安宁,很讽刺不是吗?
魏航表演完节目,拿着啤酒瓶坐在我的对面,碰了我的酒杯示意喝酒。我仰脖干了一杯,他又给我满上一杯,说:“好久没见你来了啊!”
我瞅他一眼,这逼几天不见,大脏辫愈发地油光发亮,而且又在鼻翼上打了个环,耳朵上扎了几个耳钉。
我笑笑说:“忙。”
“有人忙着活,有人忙着死,这两者你都不是。”
“那你说我忙什么?”
“你是忙着颓。”
“对,我是挺颓的。”
魏航指指在酒吧一角把玩着弗拉明戈吉他的花逝说:“颓也要颓出点境界。”
我看向花逝,他戴满了夸张金属戒指的手指在吉他弦上翻飞,酒吧太吵,也不知他弹了些什么调调,但见他眯缝着眼睛,在节奏中轻轻晃动脑袋,浑然陶醉在自己的琴音中。
魏航说:“你知道‘残缺’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不知道,神叨叨的名字。”
“花逝开这家酒吧,是为了等一个女人,等那个女人来他的店里,点一杯他调的酒、抽一支他点的烟,然后听一曲他弹的吉他。可是他一直等不到她,于是他就一直是‘残缺’着的。”
我算算说:“这家店开了小十年了”
“是啊,所以他等了快十年了。”
花逝是个看不出实际年龄的男人,几年前我和魏航混迹酒吧街的时候,他就是这副模样,现如今,他吉他玩得更神出鬼没、改装车也开得更极品暴力了,却没见他眼角多了哪怕一道鱼尾纹。
我问:“等了快十年了,他还挺乐呵,他的不绝望从何而来?”
“所以我说颓要颓出点境界啊,像你这样,不爽了才想起来‘残缺’找找乐子,其实还挺幼稚的。”
“说老子幼稚,你他妈成熟,瞅你那大鼻环,整得牛魔王似的。”
“切,你还别嫉妒,爱我这头老牛的女人,是他妈越来越多了。”魏航兴致高昂地拿出他的手机,指着微信上一串未点开的红点说,“你瞅瞅,约我共度良宵的妹子们整整三个屏幕,你哥我现在,每晚面对着手机,都有种‘翻牌子’的情境感。”
说着,这逼当真在手机屏幕上上下翻动,微笑思考着要回复哪个妹子的约会消息。
我一头黑线地说:“你和花逝简直就是两种牛逼到头的极端,亏得他还这么欣赏你。”
“他花逝十年前还不跟我一样。”
“那十年后的你和他一样吗?”
魏航扫了扫手机,又将手机收进了口袋,说:“谁知道呢,值得我等的女人还在娘胎里吃手指头呢。”
我问:“怎么没翻你的牌子。”
“算啦,今晚陪你个傻吊。”
“得,臣妾受宠若惊啊。”
“对了,跟你说个事,老二这两天博士考试考完了,我寻思着哥几个也是好久没喝两杯了,该聚聚了。你啥时候有空?”
“啥时候都有空。”
“也是,就数你个大颓逼最闲得了,等我电话。”
我又干了一杯酒,仰头看着酒吧吊顶上迷离的彩灯,思绪仿佛把我带回几年前的大学宿舍里。
那时候我们宿舍四个,个顶个的极品。老大魏航恨不得每晚和他的吉他睡一起,得了个“琴痴”的诨名;老二汪铭从不听课,一个学期看闲书,考试前两天看一天半的教材,然后剩下半天给班里成绩差的,包括我在内的同学们义务辅导功课,是为“学痴”;老三我这个傻吊早晨五点起床,骑着自行车跑到几十公里外的川大给文惜买早点,被誉为“情痴”;老四李含笑是“酒痴”,每天以酒为乐,没人陪他喝时,他自己买一袋一斤装的劣质散酒当饮料,且从来不醉。
我们这四大痴人,毕业几年后过上了各自的生活,魏航依然弹他的吉他唱他的摇滚,而且也唱出了些名气;汪铭考上了西南交大的研究生,如今又考完了博士生入学考试;李含笑毕业后做了个村官,并步步稳扎稳打地向他梦寐以求的官场进发。
他们三个都在自己的轨迹上越走越远、越爬越高,我这“情痴”却从攀爬了许久的山坡上滚落,一跌到底,毫无所得。我笑我傻,我笑我蠢,一个把爱情当做人生目标来追求的人,仿佛一个开车的司机,不看通往康庄大道的指路牌,却拿那看起来很美的北斗七星作为方向的指引,最终却在一片黯淡的黑云遮蔽过后,将车子开进了一片无法自拔的沼泽地
离开“残缺”时,时间已是深夜。
我沉默麻木地走了几条街,夜间街道上偶然出现的改装车噪声大的可怕,车身飞驰而过后,仅留下一地硝烟落尽般的落寂,仿佛出演了一出名为满目疮痍的默剧。
不知不觉地,当我再次抬头,我惊讶地发现我已经走到了川大和望江楼公园之间那个无比熟悉的分岔路口。我找了个公交站,背靠站牌坐在了地上,点烟。然而春雷就在这时轰鸣,不大不小的雨点从天上渐渐浓密地洒向地面,洒向了我的烟,将它浇灭。
我点烟浇灭点烟浇灭
几步远处就有遮雨板,我却不甘心似的抽出一根根的香烟,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雨水将火星浇灭
“去你妈的雨,是不是你一颗唾沫星子就能浇灭我的希望之火啊?我滚你的蛋!滚你的蛋”
我就这样淋雨枯坐,丢在我身边的是十几根几乎没抽一口就被雨水湿透的烟。街对面的24小时便利店还在营业,我起身径直穿行街道,夜车在我身边不远处急刹车,司机破口大骂,我却痴痴呆呆。
买了一包10块钱的娇子x,一瓶15块钱的泸州二曲,在和雨的争斗中妥协,坐在了公交站台的挡雨板下,抽口橘子味的烟,喝口猛烈的酒。酒喝得很慢,烟却抽得极快,这是一包我最快抽完的烟喝完半瓶酒时,我徒劳地倾倒着空烟盒
我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了w开头的名字,拨打了她的电话
第44章在开始那里结束()
“喂”文惜的声音细微得几不可闻,但听得出,她是在捂得严严实实的被窝里接听得我的电话。
我虽然拨通电话,却又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陆鸣,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她依然很小声地说。
“你说话不方便吗?”
“嗯我爸妈,他们都睡了。”
我知道文惜这个乖乖女一向是对她爸妈既尊重又害怕的,我也知道此时我对她的要求很是强人所难,但我仍说了出口:“文惜,你能出来吗?我想见你”
电话中沉默了一会,文惜用悄悄话般的声音问:“你怎么啦?”
我猛然将手中的残酒全部灌进嘴里,辛辣而烧灼的酒液顺着咽喉食道,一路烧到胃里,然后像压进了汽车发动机汽缸里的爆燃性气体,轰的一声,爆出了猛烈的动能。
这能量让我说出了压抑了太久的话:“我想见你!我想见你我想你我想你!”
吼完,我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又像朵蔫了的花,垂头丧气的蹲倒在地,泪水无声滑落,和雨水搅在一起,迷蒙得我的心一片潮湿。
“你是不是喝酒了?”文惜有点着急。
“嗯。”
“你还在外头?”
“嗯。”
“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吗?”
“不想回家。”
文惜沉默了许久,久到我几乎以为她已经挂断了电话,但她像是经历了无比激烈的心理斗争后,终于问我:“你在哪里?”
“在以前给你送早点的地方”
“你在那里等我!”
电话里响了一阵掀开被子和穿衣衫的扑簌声,紧接着电话被挂断。
手机拿在手里痴痴坐了几十分钟,恍惚中我竟然怀疑自己,我干嘛把手机捏在手里不放?刚才我给谁打了电话?我说了些什么?
酒意一股一股地从胃里往上涌,嘴里开始不断淌着些清口水,我扭头正要吐,一对踩着平底小尖鞋的纤细小腿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我抬头看她,她拿着一把小花伞,充满怜悯,像是慈爱的圣母看着信仰着她的孩子。
她的伞盖在了我的头上,因此露出了她的身子在雨中。雨水顺着伞骨滴答滴答地溅在了她的鞋子上,湿了她纤柔的脚背。
我蹲坐在地,抬手将她握着伞的手臂向后推,同时嘴里絮叨着:“你别给我打伞,你自己别要淋湿了啊。”
文惜紧咬着嘴唇看着我,似是有千言万语憋在心头,又似有数不尽的回忆化为了有毒性的哀愁。
彼此爱过的两个人,就像水彩画里的两支颜料,混在了一起,就变成了另一种与彼此都不同的颜色。如果再将两者分开,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找回属于彼此,各自的本真。
我吐得一塌糊涂,将一个干净的公交站台吐得一片狼藉。而文惜不离不弃地静静站在我的身旁,为我努力撑着伞,又为我拍打轻抚着脊背,减轻我酒醉的痛苦。
狼狈地靠在文惜的肩上,歪歪扭扭地从一地的污物中走出。文惜的身子被雨湿了一半,哆哆嗦嗦地打着冷战,连嘴唇都有些青紫了。
我终于不忍,伸出手臂将她抱在怀里,说:“傻姑娘啊,还是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这么晚出门,为什么不加件衣裳?”
文惜初时有些拒绝的想将我的身子推离,但我坚持,她只好任我抱着,淡淡地,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是不懂得照顾自己,可是,我又何必这么晚出门呢”
“呵呵,是啊,我又何必让你受冻呢是我太自私啦,我一直揪着你不放手,是我太自私啦”
文惜苦笑:“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无非是徒增伤感而已你要去哪里?我们送你。”
我有些恍惚,以为自己错听,疑惑问道:“你们?”
文惜不答,也不看我,而是扭转了头,将视线移到有些距离以外的一辆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