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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先生,今晚煮妖怪吗?-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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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就这样干嚼着草根和手指头,我除了在龟缩在一边躲雷避雨之外,也真是不知道她那双除了骨头,连多余一点肥肉都没有的小手到底有什么好啃的。

    这时候要是乸苏那个臭狐狸还在的话,凭他那点偷鸡都不够的道行,那他估计狐狸尾巴都要给劈飞了,我和乸珍两个在现场都没用,管保他叫都来不及。

    但好在,小黑饿了她会自己想办法,不会跟我无休无止地闹腾,也不像之前那样除了干嚎就是发呆,她现在变得很听话,我说东她听不懂,但我要是骗她说东边有生魂可以吃,她立马跟头上长了眼睛似地就窜过去了。

    我估摸着再脚不带歇地走个三四天,不等小黑把她的两只手全都啃完,我们就能离杭县不远了。

    也离找到伍韶川不远了。

    到了白天,梅小姐终于没有空空荡荡的挂在我手上,而是终于被我重新披在了身上,虽然她的皮很娇嫩,路走多了脚会肿,拎着包袱抱着花盆的时候手还会痛,但好在姐弟俩不像之前刚从人冢被我带出来的那会儿,得靠着我给他俩的煞气才能化出实体,大概是天津的风水好,也可能是我养的好,他们这时候终于能派上些用场,而不是一天到晚窝在花盆里给我晒月亮了。

    虽然这姐弟俩很厉害,可以下地刨棺,上山揍鬼,但我现在派给他们最重要的活儿,还是让他们给我跑腿。

    。。。。。。。。。。。。。。。

    我不记得杭县前头的凤凰山底下什么时候开了家茶馆,但是有地方可以歇,有地方可以让我和小黑饱餐一顿,就算伙食粗糙到只有白粥和梅干菜,那我们也能吃的很开心了。

    但我吃的开心,却忘了吃,是要给钱的。

    我和涂修文走得是两个方向,他要去送死,我却是要回去过好日子的,只可惜,我走得时候走太快,又忘了把自己的东西给尽数拿走,偏偏就让涂修文拎着一箱子的钱回去了。。。。。。。。。。。。。

    现在姐弟俩手上只拿了大包小白的包袱,里头最最最最不值钱的东西,是旗袍上嵌了纯金和珍珠的盘扣,一颗也不贵,大概也就买个一百来碗白粥的程度吧。。。。。。。。。。。

    可是盘扣一扯下来,这旗袍就彻底废了。我不知怎么的,原本不是很在意这种小事,可因为这件黑底白花的衣裳从缎子到花色都是我最喜欢的,每次一穿就能在镜子前头照上好久,要我硬生生把这件衣裳给扯了,我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但又不能不给钱,茶馆的老板看着就是个老实人,不是翁玉阳的假老实真心机,而是本本分分的中年人,看着家里孩子应该遍地跑,女人大着肚子做针线活的那种老实人家,老实到见了梅小姐惊天动地的容貌之后,竟然连上桌客人的钱都没找,光顾着对着我傻笑了。

    我在人间浸…淫多年,讨价还价和坐地起价这两个词儿的意识我还是分得清楚的。就在我费了不知多少口舌,才说动人家茶馆老板给我赊账的时候,有个比我还过分的人立马就出现了。

    我说的是赊账,并不是不给,顶多是这白粥也不值钱,但凡态度好一些,那老板总是能听进去一两句,再有梅小姐这张脸蛋的加持,赊个两三块铜钱也不是什么事,我都把我手上的翠玉戒指给押在茶铺了,料想老板也不会不答应。

    唉,从前做什么都是我一个眼神,伍韶川立马就上赶着去办了。现在倒好,他是逃了,我却在这里像个傻子似的还同人家老板说要赖钱。

    真是把我千年妖煞的老脸都给丢一半了啊。。。。。。。。。

    我在这边带着小黑赊账,这人看老板关顾着看我的脸了,根本连头都不抬,直接一个伸手,不顾滚烫的大锅,直接就用一个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破碗往锅里舀,喝的咕咚作响,连灰带土地就把一碗粥给喝的见了底,也不怕把嗓子给烫坏。

    赊账和偷吃,这两者的意义就很不同了,我看着虽然面孔苍白些,但好歹穿的还是高级的衣裳,旗袍和大衣都是新做的,而这个偷粥喝的乞丐就明显很穷酸,看着就浑身破败,脸上灰蒙蒙的不知道是泥还是土,连五官都被厚厚的一层老泥给盖住了大半,看刚才扑上来那德行,大概连腿也有点毛病。

    老板是生意人,最见不得这样偷鸡摸狗的事,脾气好点就拿扫帚和簸箕把人赶跑,脾气不好的当场把人揍趴下,那也是活该。

    索性这老板是个老实人,看见乞丐偷粥喝,不但不生气,反倒还好心地又给他的破碗里多加了一勺,跟我说:“这人前几天就在我这茶馆门口转悠,连脖子都给饿地那么细,看着也怪可怜的。。。。。。。。。”

    这老板大概算是我一路从天津跑过来,唯一见到的,真真正正的好人了。我这一路上啊,有见过逃票的,有见过把刚生下的女孩儿丢进深山里头不管的,更有见过为了一口肉馒头一家人大打出手的,全部都是人世间的闹剧和残剧,现在才算是看见一出真善美。

    可把我激动坏了。

    再一回头,那乞丐头发倒是不乱,只是脏兮兮的,脖子也是和老板说的一样细,上身穿得倒是一件毛衣,下边居然是外头大兵常见的长裤马靴的打扮。

    我觉得这打扮实在是很眼熟,于是凑过去仔细地看了看,终于从眉目上看出了点熟人的感觉。

    乞丐大概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吃过什么东西了,这时候眼睛里除了那碗白花花的清粥就没有别的东西。我蹲下看了看他的眉毛,又再从眉毛看到了嘴巴,看到最后,才试探的叫了一声:“伍韶川?”

    然后我就看见乞丐猛地就咳了起来,喷了一地的白粥和清水,有一两粒还喷到了我的绣花鞋面上。

    我不着急,我等他咽下去再说话。

    伍韶川还活着,还能吃得下粥,这已经很出乎我的预料了。

    我只要他活着就行。

第136章 照顾() 
事实证明,原来长得再精神再有体面的人,一旦落魄、落难了,那打回原形都是轻的,更有甚者,连人都给饿脱相了,为了碗清粥小菜就能丧失大部分理智,差点饿的连人都认不得了。

    但我说过,我早就对伍韶川放低了很多要求,也不自觉地放低了很多我原有的底线,他活着的时候,整个人才是丰满的,立体的,是可以把我供起来哄我开心的。但要是伍韶川真的死了,那就只剩下一张什么都没有用的人皮,估计风干当了腊肉,都不会有人去啃一口。

    我很庆幸自己依旧披的是梅小姐的皮,而不是路上随便从死人堆里扒下来的村妇皮,前者是光鲜但不安全,后者是安全了又太不光鲜,我这么臭美,当然是宁愿多费点力气保护皮子,也不想披着一张难看的人皮到处走的,那不光是别人看着嫌,我自己就挺嫌的。

    清粥小菜不管饱,但聊胜于无,总是能充一充肚子,伍韶川五官和底子没有变,就是黑了不少,瘦了不少,站着就只是一骨头架子,坐着的时候,就是一副可以折叠的骨头架子;原本隔着衣服都能看的出肉,现在隔着衣服都嫌衣服宽宽大大,大概起码饿了有十来天了;对于伍韶川这样拿肉拿油堆起来的硬身板,单单十来天不沾荤腥,那基本上也就和高僧辟谷,再活活坐化而死没什么区别了。

    他的脸应该是故意用泥土糊的那么脏,生怕露出一点端倪都能让翁玉阳从乞丐堆里扒拉出来,到时候不光清粥小菜没了,大概连上路饭都吃不了一口,死都不能死成个饱死鬼。

    离杭县不远了,那步子也就可以缓下来了。我现在身上掰颗扣子都能换钱,自然也住的起舒适的驿站,是以伍韶川在夜奔了足足十五天后,终于能重新过上吃饱喝暖,以马代步的生活了。

    反正我的旗袍都是之前他找了老裁缝来帮我做的,首饰也是伍韶川出门见着好看的就买回来的,现在只不过是换了一种形式,本质上还依旧是借我的手花他的钱,虽然看着是很有情有义,但我是真的无所谓,实在不行,那我再给他找个不怎么危险的古墓,让他再刨一遍就是了。

    伍韶川在久违的大床上睡了整整一个晚上之后,第二天一大早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人生真是太长了。。。。。。。。。。。”

    这大概是他这么多天里头得出的最有意义的一句结论,我没有骂他早上发神经,而是颇为认同的点了头,表示深有同感,他是人,但觉得这样大起大落的人生实在是太可怕了,多来个几次,他大概就得活不下去,或者嫌弃自己活得太长,还不如死了得了。

    伍韶川说完第一句后,紧跟着后头就来了第二句

    “这样的教训,一次就够了。”

    这我倒是很意外,于是好心地拿了一杯温水送到伍韶川的嘴边,一边给他灌水润喉,一边问:“怎么,你居然还想有下一次?还嫌这仗打的不够难看,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伍韶川没有摇头,而是说:“我被算计了。”看样子,还是对那个没有到手的督察念念不忘。

    不过念念不忘也得有念念不忘的本钱,他如今面色土黄,眼睛里头的血丝不多,但一根两根地久久不退,看着就像是个病入膏肓的人。我派驿站的老伙计去街角随便寻了个老中医过来,撩起伍韶川的衣裳做按右按,又接着看了下他的舌苔,说是饿出来的,现在胆囊好像有点炎症,不过也不是很厉害,只要不是伤及到了心肺留下病根,那就都不要紧。之后老中医还说,如果有钱的话就买点西药,没钱的话就天天喝点新鲜的鸡汤,再和着容易消化的面疙瘩往下咽,不出半月这人就能好。

    这下好了,小黑是不提了,她能老老实实呆着等死已经是天大的恩典,再多的我也不求了;而跟班姐弟俩是只能偶尔能出来跑腿,长期见光也不行。

    得,伍韶川算是得了好报了,他供了我一年的吃穿住行,一年的好吃好喝,结果现在,我一个千年没有干过苦力的老妖怪,这回还得屈尊降贵,伺候起他这么一个凡人来了。

    别说,难得照顾一回,还是很有意思的。

    好歹看着伍韶川的脸颊一天天的鼓起来,一天天的充实着那副骨头架子,看着他这么一个快饿死的人慢慢地又变回从前那个顺眼的伍韶川,其实还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哪怕这回他受的打击有点大,皱纹和法令纹都逐一加深了很多,但还是很标准的一张脸,眼睛的光彩少了,但也还是星眸,眉头虽然现在皱的次数多了,但也还是剑眉。

    翁玉阳纵使生了八条腿,那他也不能在半个月就把杭县给包围,况且他现在是老元帅手底下的人,自然是有许多重大会议要开,不开不行,不开的话老元帅就要怒了,怒了不要紧,可万一人家脾气一上来,直接翻脸不认人冲着南宁开了火,那南宁的那位高人,大概也要拿翁玉阳出气了。

    想明白这点,伍韶川和我也就不怎么慌了。

    是以我和他在这家小小的驿馆过了一段很是热闹的时光。

    热闹是我觉得热闹,大多数时候,都是伍韶川默默地躺在大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我念叨着天津的那些破事,朱常德听说是快不行了,在之前他就散尽家财做好人好事,可不知是他的手太快还是散的钱不够多,总之现在把钱全都捐给了北洋政…府都不顶用,朱常德求到了从前施恩过的顾大老板那里,结果吃了顾大老板就请了他两顿丰盛的晚饭,吃的朱常德窝了一肚子的气,回去就中风了。

    还有龚师长,那更惨了,我和涂修文走得那天龚师长就莫名其妙地横死在了家里,死因还不怎么好听,毕竟是死在姨太太的身…上,总不能说人家是被翁玉阳给私底下安排的‘*****’吧?

    这些伍韶川都没什么反应,唯有我无意间提到翁玉阳的时候,他的嘴角会无意识的抿一下,嘴巴里嘟囔着很恶毒的话。

    估计都快恨死了。

    但其他的时间里,伍韶川还是很体贴的,肚子饿了自己会叫伙计弄饭上来,口渴了就尽量自己去倒水喝,只是他的左腿实在是不能动弹的太厉害,而且一动弹就要流脓流血,那骨头都露出来了一小截,看得我是心惊胆战的。

    他现在这副样子,多半也是跟这条腿有点关系。

    我其实有办法给他治,但我现在不说。

    等伍韶川身体好些,人也不再沉默寡言的时候,我会给他一个‘惊喜’的。

    有时候伍韶川胃口大多喝了半碗面疙瘩,我也会趁机装作无意识地问他:“哎,你那个捡的小姑娘呢?怎么没带上一起跑?”

    然后这时候伍韶川没有怎么心虚,反而会露出一点苦笑,跟我说那个姑娘原本是为了老程准备的,可惜没有用上,人就为了掩护他被翁玉阳给抓了,死得那叫一个惨。

    听他那意思,还想等以后东山再起了,再找几个和尚给人家超度一下。

    我一听那个姑娘没了,开心倒是不至于,只是没有想到这人没的就这么快,几乎都没有熬过五六个章节,就这么死了,死得也太快了。

    可见这生而为人啊,也得看时运,生在乱世,就算生养你的是个富贵人家也没有用,早晚都是要散的;若是生在太平年间,生到了一家贫农家里,那还是没有什么用,人家照样是富贵,你照样是饿死,死前说不定还会想,要是能早点投胎就好了。

    我和人不一样,倒是可以一直活下去,只是活得也很无趣,更不能想投胎就投胎,连排队过奈何桥的资格都没有。有时难得碰上有趣的人,也互相慰藉不了多久,如涂修文,年幼就被赶下山,一个人顶着全门派的仇恨讨生活;又如阿荷,为人宽厚没心眼,可就因为和一个老妖怪扯上了关系,所以到现在都只能孤零零地挂在枇杷树上,到现在还不能去投胎。

    还有现在的这个小黑,她大概是遇到我之后,下场最惨的那个。。。。。。。。。。。。。。

    我都懒得数了。

    所以归根结底,不是我不想活的好,而是上天不让我活的好。千年的妖煞躲过了天雷、躲过了世上一切妖魔鬼怪,就是躲不过孤独。

    哪怕有的时候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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