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今晚煮妖怪吗?-第6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什么打扮。
他说是离开半个月,那就真是只用半个月,绝不会拖到一个月才回来,但他离开上海时,还是一个不小心,被某些比较麻烦的事情给缠住了三四天,差点就因此脱不开身,倒不是差点死在上海,而是差一点就要作为过路人士被巡捕房扣下,牵扯到他那那个名义上的哥哥的案子里去了。
说到哥哥,翁玉阳半个月的功夫,就弄…死了他的便宜二哥,做的是又干净,又利落,同时还不留痕迹。
说来也是很可惜,翁玉阳马不停蹄地到了上海,总共就只有几天的时间去安排,他把自己能算到的都算的万无一失,膈车胎的碎玻璃都是他亲手去捡的,连车子爆胎的时间他都算好了,加之开车的司机兼卫队长前一晚在赌馆赢了翁玉阳整整一百大洋,心里高兴坏了,就多喝了几杯酒,早上开车时打打瞌睡,看不清路,也是很正常的。
很可惜阴差阳错的,还是让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大哥给逃出了鬼门关,不然他就该和他那倒霉弟弟一起发生车祸,一起淹死在黄浦江里,死成个泡腾片了。
翁玉阳其实希望弄死的人是他的大哥,因为根据他在火车站和旅店打听来的消息,温大少爷是个很有商业头脑,很有温老爷年轻时风范的人,不像那个花边新闻满天飞的二少爷,吃喝…嫖…赌,包…养戏…子,畜养窝…娼,简直是个只会跟自己大哥和老爹对着干的草包。
草包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很大的作用,可以说是压根白死。
不过大约正因为大哥像温老爷,做事滴水不漏,身边又是卫队人员环绕的情况,所以出车祸的可能性也实在很小,总不能上来就死的很轻易,很轻易的话,就没有什么难度,也犯不着翁玉阳偷摸着来上海一趟了。
翁玉阳对他那两个不怎么见过几面的哥哥没什么多大的感情,如果说他对他娘还有点说不清楚的依恋和恨,那么这两个哥哥就直接和路人划为了等号,是死是活都没关系,更何况他们死了对他还有好处,那就更得去…死了。
二少爷死了,首先憋闷的一定是温太太,其次才是温老爷。在这里,就不得不先大致的说一下上海的温家了,毕竟只有把这家人从上到下都捋清楚了,旁人才好了解的清楚,不至于连谁是谁都分不清。
温汝笙的发家史暂不赘述,因为赘述起来必定又是一段不上台面的黑历史,就说他发家之后,生意是越做越大,生活里也是越来越有光彩,他一口气连着娶了五个老婆——大老婆是包办婚姻,来自一个极其落魄的书香世家,落魄归落魄,但是声名很好,温汝笙也就可以故意忽视大老婆长得普通,没有什么特色这一重大缺点,况且大老婆很懂事,知道自己不出众,于是不出三年就病死了,病也病的很没特色,没有什么阴谋的色彩。
反倒是大老婆的表妹,这倒是个正统的美人,之前就随着表姐一起嫁到温家,表姐做大,她做小,名义上叫作二姨太,表姐死了,二姨太就理所当然的扶了正,从此一直牢牢占据着大房的宝座,纵然之后有众多个年轻貌美兼之不要脸的女性不厌其烦地妄想以大浪翻涌之势扑到温老爷这座孤岛上,她也是气定神闲,丝毫不为这些小妖精所动,因为知道老爷极其看中儿子,也极其看重身份,温家的两个儿子都是她一个人生的,只要她不死,儿子就是她的保证,儿子不死,她就这辈子都是大房太太。
就算现在死了一个二儿子,那她还有大儿子可以依靠。
至于从前那个被赶出去的小蕙仙,这是个很例外的例外,大太太是一想到就来气,她想不明白,一个出身低微的玩意儿,居然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混成了个三姨太,还生了个带把儿的崽子,差一点就堂而皇之地要登堂入室,和她抢位子了!
这段历史也是大太太心中的一块心病,不常发作,但是一直都有。是以这么多年,大太太是从来没有想起过小蕙仙这个女人,就算偶尔想起来的次数也是很有限,从前小蕙仙恃宠生娇,欺压了她不少时候,结果被她联合其他女人,一同花言巧语的赶出去做外宅,赶出去了还不算,那小蕙仙居然还是没有立即就失宠,大太太气都要气死了,于是使劲了浑身解数,又将自己身边最得意的丫鬟送给了温老爷,这才把温老爷给笼络住,磨的他渐渐将小蕙仙母子给忘到脑后,小蕙仙死的早,她很高兴,不过这么多年,小蕙仙养的那个小崽子还是没有什么消息,既不知活也不闻死讯,她就暗暗的还是有点不高兴。
说到底,她是不高兴也不畏惧,大太太潜意识里就已经把这对母子都当成了死人,死了很久的人。
在巡捕房又大又冰冷的停尸房里,大太太看见了自己宝贝二儿子的尸体,回头就瘫在大儿子的怀里,半晌都没说出话。保护二少爷的卫队长兼司机也死了,根据身边的同事说,卫队长昨晚上喝了不少的酒,要担的责任可是不小,可惜现在他也死了,大太太也就没了可以兴师问罪的人,便只好是哭,她哭的是泣不成声,却丝毫没有想到什么“人为”、“谋杀”这样的字眼上去,很单纯的就觉得自己儿子怎么会发生车祸,怎么就这么被淹死了。
第109章 麻烦()
翁玉阳走的那天顺手在火车站买了一份报纸,报纸上不出意外的,刊登了温家二少死于非命的新闻,尤其是‘大好青年,死于非命’这八个字,那是格外的醒目,格外的点眼,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赫赫有名的温家死了儿子似的,恨不得天下人都为其一同哀悼,让温二少爷过奈何桥的时候还不消停。
报纸看了一会儿,翁玉阳见上面再没了什么比较时新的新闻,便把报纸给仔仔细细的合上,折出了个四四方方的平面,塞到了自己的屁股底下。这是他的习惯,也可以说是他的洁癖,翁玉阳虽然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可毕竟小时候做过十来年的庶子,按照温家的说法,那他也好歹是个三少爷。
照道理说,他这位曾经的三少爷,就算现在只是个小小的副官,还备受压迫,却也丝毫不愧于少爷之名,翁玉阳本人的文化水平大约在小升初,或是再朝上一点,与伍韶川那样十个字里有九个不认识的体面文盲相比,那知识含量高的不是一点半点,他看伍韶川活的潇洒恣意,活的就要一步登天,可他自己也不是全然的没有优点,起码老实本分,会读会写就是一个优点,大大的优点。
再说副官也有副官的好处,伍参谋长现在在南宁简直被炮弹轰的快耳鸣,他这个副官倒是正好抽空出来办了件正事,免遭了这场战火的洗礼,就算他现在还是得乖乖地跑去南宁给参谋长继续做出气筒,可翁玉阳也不是没有来日,等他借参谋长的手,算了,也别参谋长了,反正是谁的手都好,只要再把自己的大哥也弄的‘死于非命’,那他的来日就来了。
翁玉阳坐上了去往南宁怀通的火车,一路上是礼貌有加,看见老人会去搀,看见大姑娘拿不动行礼就上去搬,好事都做尽了,旁人看他是像看好人,好到被卖了好要帮别人数钱那样的好,殊不知翁玉阳的脑子和手是分开行动的,他脑子里一直在盘算着怎么让人去…死,然而这并不耽误他手里在帮别人的忙,也不耽误他做个好人,表面上的好人。
与此同时,天津的朱常德和老元帅也分别得到了温家死了个儿子的消息,朱常德如今是真正的吃到了苦头,他为了积德,已经开始吃起了素,并逐渐地放权给自己底下的人,真正的想要退居幕后,以期望做个能吃饱穿暖,最终寿终正寝,有个好死的寓公,他得知死的是二少爷,倒是没有想到什么阴谋论,反而很是惋惜地叹了一声,又派人去了趟上海,给温老爷送去他最诚挚的哀悼和问候,当然,他现在是什么资本也没了,空有个头衔,想必温家也不会像从前那样理他,说句谢谢就得了。
相比朱财主的淡然和平静,老元帅要想的东西就变的有点多了,别人都想不到这是起别有用心的谋杀,他倒是根据多年的阅历,和混迹高官政界当中的经验,看出了点谋杀的苗头,毕竟他和温家一直有很深的交情,这几年北洋新政…府的‘清洗’工作越来越频繁,温家那边冒着被查办的危险,平时也没少帮他洗黑…钱,老元帅知道,温家最值钱的是男丁,男丁里最值钱的该是老温的大儿子,而不是那个倒霉的二儿子。
老元帅躺在摇椅上,身边是半坐着为他揉肩的女学生,女学生的手艺和功夫真是好,看着清纯,实际点…烟烧…烟泡,还有捶腿推拿的本事是一样不少,很快就让老元帅捏在手里,把…玩的爱不释手,照这个趋势看,这两年大概是不会失宠了。
他素来有叼烟斗的嗜好,哪怕烟斗里头的烟草不点,他也要放在嘴里,就算只能增加那么一点点的潇洒,那么看起来能显得年轻一点点,也是好的。
老元帅叼着叼着,就开始犯了困,他其实不在意温家死不死什么人,最重要的,只要老温不死,还能继续给他洗…钱就行,不过嘛,他也多少猜到了一点:“大约弄死温家老二的人,最终还是得动手,温家怕是已经被人盯上了,唉,老温也真是倒了血霉,估计这回是晚节不保啦!”
但老元帅远在天津,死再多人都和他没关系,他也乐得不沾这个腥。
女学生的手揉了半个小时,纵然是黄油手,那也得揉抽筋了,老元帅过足了太爷的瘾,便很是爱怜的将小美人的手抓进怀里,一把将人打横抱起,脚下生风的就往房里带。
他一边带一边还想着:趁现在还玩得动,那就赶紧享受要紧,至于老温,给他送点补品,再派人幅挽联过去,安慰安慰人家的丧子之痛也就得了!
诚如翁玉阳和老元帅的高度评价,那二少爷的价值的确是等同于草包,而并非身价等同于黄金,被温老爷看成是未来继承人的大少爷,连巡捕房和卫队处的人都很明白,这事情闹得虽然大,很有种一年半载不会下报纸头条的态势,但实际人已经装进棺材里,温老爷也请了几位龙华寺的高僧来为自己的儿子超度,这事儿再发酵个几天,也就该了了。
再者,这位倒霉的二少爷平日里吃喝…嫖…赌,连带着底下的卫队长也跟着…赌,自己又背着大哥和老爹在外头欠了一屁股的债,纵然要怀念,也很难念出他什么好来,连哭到眼睛迷离的大太太也知道,她这个小儿子实在不是个好东西,她这个娘哭了这么几天,温老爷隐隐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意思,她再哭也哭不出什么好结果来,反倒有惹人嫌弃的痕迹了。
所以她看着温老爷伤心归伤心,但也没有难过到要流泪的地步,相反过几天就跑到四姨太,也就是当初那个丫鬟的房里去宣…泄情感了,大太太的心里头是既憋屈又无可奈可,也不敢缠着老爷去要个说法,她人是眼看着老了,虽然风韵犹存,但皮肉松弛,根本没有什么上赶着撒娇的资本,唯一的资本,就是那个硕果仅存的大儿子。
哪怕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没回过味来,还是没想起小蕙仙,和小蕙仙出产的那名小崽子。
可见人心难测,同一件事,人人想法都不一样,不像我这个老妖怪,无事一身轻,根本就是提前过上了养老生活,无形中就甩了朱财主十几条街。
同样是在天津,我就没有那么多东西可想了,伍韶川不在,我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不过现在有乸珍这位感情经历丰富,又是个正统的狐狸精出身的朋友在,我的那些个不着调的问题,现在总算是有了倾诉和发问的对象。
这让我难得的,有点高兴。
我和乸珍的这一场比较私密的谈话,进行了很久,大概有十分钟。
十分钟里,我自己没怎么注意,但事后乸珍跟我说,我提起‘伍韶川’这个名字的次数,远远大于问题的总数,这个预兆不算好也不算好,但同时也让她看出了很大的问题。
末了,乸珍得出一个重大结论:“我看你大概是喜欢上他啦!”
我斩钉截铁地摇头:“放屁!”
乸珍问道:“那你觉得他恶心?”
我再一次斩钉截铁地摇头:“不怎么恶心。”
乸珍挑起一双细长的眉眼,跟个循循善诱的老…司机一样,不住地给我下套:“那。。。。。。。伍参谋长如果走在大街上,我是说如果哦!如果有其他的漂亮姑娘看着他,他也打算看回去,你准备怎么办?”
我这回不摇头了,转而看着乸珍,斩钉截铁地说:“那我就打断他的腿,把他扛回去藏起来!”
“很好,我明白了!”乸珍点点头:“这件事说不清楚,你自己也不相信。”说完她冲我微微一笑,说:“你现在凑过来,我告诉你个办法,回头等伍参谋长回来了,你就问他这个问题,是黑是白,一问就清楚!”
乸珍的表情实在是胸有成竹,无端的就很让我信服,于是我当真是凑过去,听她说了一个很扯淡的问题。
这个问题现在听起来是一点都不扯淡,是后来我当着伍韶川的面问的时候,才觉出它的扯淡之处的。
正当我还想跟乸珍再咨询咨询“喜欢和不喜欢的具体表现形式”时,这十分钟的欢乐时光就瞬间被打散,彻底打成了一锅浆糊。
浆糊的主捣人,是毛刚长齐没几天的乸苏。
他和乸珍是性子截然不同的两类人士,骤然间失了朱家这座有力靠山,花姑娘离他而去,钱也离他而去,所以乸苏迫不得已地改了自己原先花天酒地漫天扯皮的生活,但风流的本性没有改,于是他平日里所做的大事只好改为:与街角买豆腐脑的刘小妹打情骂俏,与刘小妹的丈夫吵架,以及半夜变成狐狸的样子,去偷吃刘家养的鸡等等不上台面的行为。
乸苏是一脑袋大包,捂着脸冲进公馆大门的。
还没等我和乸珍问清他被谁打了,并且夸赞一句‘打得好’的时候,乸苏就甩着鼻涕,哭嚎着冲我们喊道:“他奶…奶的!老…子被个臭道士打了!!!!!”
第110章 找茬()
对于时不时就能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