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传奇:王爷活见了鬼-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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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池坐在道观前的台阶上,天边的落日正缓缓下沉,金色的光辉洒在她的脸上,没有什么温度。
她打开小油鸡,一块一块地吃起来,看起来不太难过,也不太开心。楼画月敛衣在她身边坐下。
清池忽然问:“我的师父,真的是苍微么?”
“啊。”
不知怎的,她接受了这个事实。想想楼画月这么神通广大,怎么会连她师父也认错呢。
“你们很要好么?”
楼画月眯着眼看着天边的云霞,一张脸上的五官完美的镶嵌,美丽至极。他道:“一般,偶尔有来往。”
清池瘪了瘪嘴,道:“我觉得还是岐山真人比较好听。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抛弃我吗?”
楼画月把视线移了回来,看着清池半耷拉着头不停地吃,轻声道:“这个有机会你自己去问他。”
清池抬起眸子,眼里湿润而明亮,巴巴地把楼画月看着。别说是人,纵是他一个鬼,也不禁心头软了软。
以前他一个冥王,叱咤冥界,铁面无私,何曾对谁心软过?
清池油糟糟的手指伸了过来,圆润微红的指尖泛着一层油光,拈着一块小油鸡,一点也不觉违和。她递到楼画月的眼前,道:“你要吃吗?味道不错的,以前我师父常喜欢吃,还有这酒。”
楼画月看了两眼,并未接受,也没有拒绝。
清池反应了过来,又道:“哦,我忘记了,你是鬼不是人,不能随便吃这阳间的食物的。”说着就又收了回去。
只是收回到一半,手腕忽然一凉,她抬头一看,便被楼画月扼住了去。楼画月墨色的瞳仁里若有若无地漾开丝丝暗红,他看着清池道:“没关系,这是在梦里,吃一点也无碍。”
清池还想问,你不是说反正你没有实体,在梦里还是现实里,差别都不大么?
只是清池没问出口,楼画月便已就着她的手,把一片小油鸡送进了自己口里,慢条斯理地品尝了起来。
他不是不能吃凡间的食物,只不过不太好消化而已。但是他不想拒绝清池。
好笑,他身为冥王,竟对这个凡间女迁就至此。可是他并没有因为自己这样的迁就而暴躁、恼怒,反而心里感到鲜少有的踏实。
做鬼不需要有太多诸如温暖、踏实之类的感觉,但是偏偏多少年没接触过,他就是喜欢、迷恋上了那种感觉。
清池看着楼画月唇边沾了几许油腥,弯着眼睛笑起来,问:“好吃吗?”
楼画月蹙着眉头一本正经地品尝,实际上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吃的,他看着旁边的小酒罐,道:“有肉无酒怎行。”
清池把酒递给他,他仰头便喝了一口。那苍白的肤色从他的脸一直蔓延到了脖子上,最终没入了红衣里。但脖子上的喉结十分明显,随着他吞咽的动作,而上下滑动着,自有一番难以言喻的性感。
第216章 舍不得我?()
楼画月喝了几口酒,舒了一口气。清池又问:“感觉怎样?”
楼画月看了她一眼,道:“尚可。”
清池便笑眯眯地捧过酒罐,也仰头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液入喉,她喝不了太多,便连连咳嗽起来。
楼画月见她嘴唇碰到的地方正是方才自己喝过的地方,不由神色黯了黯,心里生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他从清池手上把酒罐拿走,道:“女孩子少喝一点酒。”随后剩下的酒全入了楼画月的喉。
清池咂了咂嘴,道:“还是贺兰大人家的糯米酒好喝,甜的。这个是辣的。”
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山上染上了一层霜寒。楼画月带着清池离开了这个地方。下山的路不好走,但清池还想要走一次,楼画月便走在她前头,所至之处,周遭的草木纷纷自动退开,就连石缝里的青苔也消退得干干净净。清池回头看去,见自己所走过的路又一如从前一般颇有人烟味儿,不由得笑了笑,转头继续跟着楼画月往山下走,道:“楼画月,谢谢你。”
不知道离天亮的时候还有多久,但清池总觉得快要天亮了。这一晚虽然一直在做梦,但是她觉得这算是一个美梦。
楼画月带了她回来,跟她说,他要走了。
清池还未回应,梦境突然涣散,梦里的世界也瞬间分崩离析。清池到处找,都不见楼画月的身影。
他从自己的梦里抽离了出去。清池这样想着,倏地睁开了眼,不知是慌张还是心悸,心头一阵狂跳。一阵天旋地转之感袭来,她发现自己仍还躺在床上,窗外的天色泛着一缕鱼肚白,房里的光线仍旧非常昏暗。
就只有她一个人,不见楼画月。但是她闻得到,空气里飘散着丝丝幽幽的花香。
不全是梦,他果然来过。
思及此,清池想也不想,翻身便跑下床。她来不及穿衣穿鞋,光着脚单薄地跑到门边,迅速打开了房门。
深冬时节,树梢上的树叶差不多掉光了,落叶铺散在院子里,有几分萧索。天边微微亮,十分浅淡的光亮模模糊糊地镀出了树梢那光秃秃的轮廓,地上染了一层晶霜。
黎明下,那一袭熟悉的红衣再次映入了清池的眼帘。他似正欲离开,没想到清池会忽然醒来,清脆的房门打开的声音,惊住了他的步伐。
楼画月转过身来,凉薄如霜的脸上,竟破天荒地噙了浅浅的笑意,撩人心魄。他就像贯穿白天与黑夜,荼蘼不败的彼岸花。
清池沉默了一会儿,喃喃地开口:“你真要走啊?”
“舍不得我?”楼画月不答反问。
清池道:“你走了那法衣怎么办?不是说要熏七七四十九日吗,现在还没到四十九日……”
楼画月没回答她,就站在那里身形不动。红色衣角无风自飘,下一刻清池瞪大眼睛看着,祠堂里的那件法衣便一寸寸地呈现在他的周身,片刻功夫已然整齐地穿在他的身上,他整个人身上都散开妖冶的红光,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清池目瞪口呆:“还没到时间你就穿在了身上,这样有损法衣的功效。”
楼画月眼底里的笑意加深,道:“也不一定要四十九日,实际上七日便可恢复原状。先前是逗你的,你还这么认真。”
清池:“……”她觉得她应该生气的,但是好像离别在即,她生不出来。大概是这段时间相处久了,也难免生出一点依依惜别之情。
楼画月看了看天色又道:“还早,你现在还可以回屋去睡一会儿,天才会亮。”顿了顿又道,“我走以后,你最好勤加修行,如此才有能耐保护自己,下一次可能就不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让别人来保护你。”
能对她说这些话,清池心里大概就明白了,他这一走,估计很难再回来了。清池道:“我知道。”
楼画月眼神从清池身上移开,挪到了隔壁的房门上,眯了眯眼,道:“我劝你你不听,那些话都说腻了,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要是不想有过多危险,你还是应该离他远一点。他根本保护不住你。”
清池抬起头看着楼画月,道:“我会自己保护自己的。我也不会离开他。”
如果清池只是单纯地对楼画月不舍,那么她对北九渊就是浓浓的痴恋了。楼画月看得出来,她看自己和看北九渊时的眼神不一样。
楼画月凉凉道:“算了,这些说再多你也不会听,我总不能控制你。回去吧,我走了。”说着他便转身,往黎明深处行去。
清池一直站在门口,动也不动。楼画月走了几步,知她在门口张望着,神思一动间便又停了下来。他回头看着清池时,暗红色的眸子里顷刻闪现出某种情感,却又转瞬即逝。他盯着清池道:“你这样舍不得我,我怎能安心走?”
清池道:“我看你走了,我再回去睡。”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凭着自己的心情,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诚然,他也是这么做的。他只负气地想,如果她愿意和他离开,什么代价和后果他都认了。
他扬着眉道:“你想知道你师父的事吗?”
清池眼神闪了闪,道:“想。”
“你师父叫苍微,于不周山上修行,这次你有难,便是他拜托我来救你的。为此他折损了百年修为。本来历劫成仙指日可待,却为了你还要再多等百年。”
这是天机,不可泄露。
清池不可置信。不周山在哪里?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也根本听都没听说过。
这次她遇难,楼画月及时出现,原来是受她师父所托么?她师父没有忘了她,还在冥冥之中帮着她!
清池鼻子发酸,看起来像是要哭了,道:“你没骗我?”
楼画月勾了勾嘴角,道:“我骗你作甚?你愿意跟着走么,你若愿意,我便带你去不周山。从今往后你就在不周山修行,既可见到你师父,又可安然无忧。”他一字一句,都像是对清池抛出的诱饵,对她有着极大的吸引力。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回来,幽幽的冷香沁鼻,眨眼间他又站在了她跟前,低眼看着她,“这是你唯一可以见到你师父的机会,你可以考虑一下。”
第217章 北九渊他到底有什么好()
清池后背贴着门框,一阵阵的凉意传来。她望着楼画月,嗫喏着嘴唇道:“可不可以……”
还没说完,楼画月便低声拒绝:“不可以。这是我提出来的条件,你只有选择接受或者拒绝,没有另提条件的资格。”
“哦。”清池失望地缓缓垂下了眼帘。明明她很想见到她的师父,心中存有许多疑惑,现在终于有了这个机会。可是她却要离开这里,离开北九渊。“以后再也回不来了是么。”
“以后再也回不来了。北九渊和你师父,你只能选择一个。”
清池心口吃痛,脸上都皱在了一起,所有的挣扎和两难都写在了她的脸上,分外可怜。
后来清池说:“当初是师父让我下山,我下山遇到了九渊。你说他保护不住我,可我看得见他的竭尽全力和全心全意。要不是当初他舍命救我,我现在也不可能还活在这个世上。师父抛下了我,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是九渊陪着我,带着我回到了他的家里。我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我可以衣食无忧,我还可以有一个人依靠,我甚至因为喜欢他、爱着他而感到幸福……”
书房的门紧闭着。若要照平时,北九渊不可能没发现院子里的动静,他也会第一时间出房门来。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出现。
清池说这些话时,他便孤寂地站在门后,静静地倾听着。黎明的光打照在他的侧脸上,深邃无边。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字字句句都像是敲在北九渊的心上一样。
他之所以没有出来阻止,是因为尊重清池的选择。他知道她心中一直牵挂着她的师父。
楼画月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打断她道:“说这些做什么,我只要你的一个答案。”
清池深吸一口气,道:“你要我离开九渊,我离不开。下次你要是遇到我师父,请你帮我转告师父,我一直都很想他。只是我不会跟你走了,修行也好,无忧也好,再见不到九渊,我会觉得每一天都是煎熬。”
话音儿一落,楼画月冰凉的手指冷不防挑起了清池的下巴,看见那眼眶里满是泪水,他有些生气地低沉道:“没见过你这般死心眼的,那北九渊,究竟有什么好。”
他手指抚过她的眼角,缓缓凑近,语气很寒凉,道:“但愿你不会有那么一天,悔不当初。到时候就算你悔,也不会再有机会挽回。”
说罢,他忽然就猛地欺近清池,想要吻她。他不分梦境与现实,可是清池是分的,在梦里吻她和在现实里吻她,意义不一样。
他承认自己贪恋这种感觉。走之前还想要再亲近一下她。
楼画月突然靠近来,清池毫无防备,呼吸顿时便两相纠缠在了一起。可是这一次毕竟不是由楼画月主导的梦境,她有权利拒绝和反抗,而且发现动作竟比自己所能反应的还要快。
就在楼画月的唇勘勘要碰上自己的那一刻,清池双手扶着他的胸膛,用力地把他推开。
也不知用了是多大的力,大概是用了全力。楼画月瞠了瞠眼,更是没想到,她这一推,力道颇有些惊人,将他推开一定的距离,身形撞在了院子里的一棵树上,惊得树干用力摇摆。
楼画月诧异过后,眯着眼凉飕飕道:“小东西,你便是这样以怨报德的?”
清池震惊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冲楼画月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楼画月很扫兴的样子,拂了拂袖摆,转身道:“算了。你不跟我走,我不强求。你好自为之,再见。”
这次他没有回头,红衣身影径直穿墙而过,转瞬间便彻底消失在眼前。清池眼眶里的泪水还没来得及收回,低头看了一会儿自己的双手,实在不知为什么自己会忽然力气大增。等她侧身不经意间抬头时,又怔了怔。
北九渊不知何时出现的,他正站在门口,深寂地看着她。白色衣衫在微微亮的天色下,白得似雪。
北九渊抬脚,朝她一步步走来。她便有些慌乱,道:“九渊,我没让他亲到我……”
北九渊一言不发,过去一手就把她卷进了怀里。低沉如磁石碰撞的声音如露如霜:“这么难得的机会,你为什么不跟他去找你的师父。”
一股浓浓的酸涩袭上心头,她反手抱着他,夹杂着泪意道:“可能因为我是个不孝的徒弟吧,我没有办法离开,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我想师父独自留下我,大概也是想让我尝到爱恨离别的滋味。可是那种滋味不好受。”
北九渊不语,只紧箍着她的肩膀,狠狠抱着她。他没有出来阻止,还有那么一刻心生动摇,或许让她去找她的师父,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要能让她往后平安喜乐。
往后的路不知有多长多崎岖。他真怕,像楼画月所说的,护不住她。
楼画月从战王府出来以后,没有第一时间回冥界。判官来迎接他,恭恭敬敬地守候在那里,不想却是随他一道去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