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偷了个王爷-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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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意思意思就行了。”
“属下明白。”
阿笙转身上马，叶星云脚尖轻点，一跃而起，落在阿笙身后。双手从阿笙腰间穿过，控制缰绳。
冰天雪地里，这样一个温暖的怀抱，让阿笙无限眷恋。
风陌只看了眼马上那黑衣鬼面的男子，并未多说什么，飞身上马，大手一挥。全军肃然，之余踏在雪地里整齐的脚步声。
“穆家军果然军纪严明。”叶星云不禁喟叹，若是当年的穆将军仍在世，大梁的国力怕是会更上一层楼。
想到马长林临死前说的依皇命拒不出兵，冷光掠过眼底，掀起一阵旋涡。
“叶星云，李如林能有今日的势力，只怕已不是一朝一夕就生的背叛之心。我总觉得，当年燕王出事，跟李如林脱不开关系。”阿笙说道。
“我也这样想过。当年事发，穆大将军身边只有三千军，我父王身边也只有五千军。很巧合的是，朝廷明德大军和李如林率领的燕州五万大军，都不约而同的不在现场。”
“李如林背后的人，也是皇上？”
“不可能，若是皇上的话，我早就死了。”
沉吟半响，叶星云继续说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李如林背后的人，一定与当年之事有关。”
“燕州的事儿，你是如何打算？”阿笙问道。
“我已吩咐柳如风领八千江南军走甘宁道入雁北协助云隐。”
阿笙眯起眸子，心思微转，说道：“你担心北周也会插一脚？”
叶星云薄唇微抿。“原本我以为北周出兵只是为何应和北狄，借机分一杯羹。可自从燕州出事后，我忽然想到，北周出兵，或许是为了消耗云隐手中的兵力。因为整个燕州，如今只有云隐手中的兵力，是不在李如林控制下的。可即便知道是这样，雁北我也得守着。不管他们使的什么心思，都不能让北周军踏入燕州半步。”
“燕州十二万军，纵使我整合手下全部兵力，也未必就能讨到好处，搞不好到最后，咱们与燕州会两败俱伤。”阿笙担忧的说道。
叶星云抽出一只手来，轻拍了拍阿笙的头顶。笑道：“燕州若真的是李如林一手通天，只能说明我做人太失败了。这样无用的夫君，想来也是配不上阿笙的。”
阿笙侧头剜了他一眼。“你这话什么意思？李如林手下，有你的人？”
“李如林掌管燕州的军政大权。虽说有十二万军，可说到底，这十二万军最初是跟着我父王的。饶是李如林将原燕州统领换了个遍，可燕州军十二万，他又岂能全部顾及到。”
“从我掌握的情报来看，燕州有三处重要城镇，是完全在李如林掌控之下。也正是这三处重镇，才是扼住燕州咽喉的命脉所在。至于其他城池将领，并不一定知晓李如林的心思，他们只是依令行事罢了。”
“所以，你手中的虎符，也是可以调动那些军队的？”
“是这样。”
第一百二十章除夕（）
大军疾行三日，终于在除夕一早抵达雍州城。
唐起在攻下雍州之后，便退守上庸了。没能见到阿笙，他心里多少有些遗憾。虽不情愿，可上庸不能没有主将，更何况是眼下这种时候。
风玉率军入城后，即刻整顿城防。一日后，风桓也率军归来。两方军马汇合，雍州城很快便被肃清。
至今日，紫金关至泾阳一线，并州至雍州一线，已经全在阿笙掌握。这大梁汉江以北的大片国土，已有大半都在阿笙手中。
眼下叶星云来此借兵，攻下燕州后，顺势而取冀州，余下的江州至赤水一线，更是不足为虑。若此事成了，他二人便可占大梁半壁江山。
“那么你来找我，是想用我的兵对付李如林手下的军队？”
阿笙拉着叶星云的手进了议事厅。替他取下厚重的大氅，随意的搭在一旁的椅子上。
二人径自走到厅中的沙盘上。
叶星云点了点头。手指在沙盘上指出燕州的地形。
“李如林手底下的漠阳城，旗云城，泗州岭，为燕州三处军事重地。其中以泗州岭为必争之地。这三处要塞互为犄角。从雍州往燕州行进，可经由龙溪县，至吴松岭驻兵。龙溪县守军乃是当年父王手下亲兵，因当时他年纪尚轻，并不打眼，故而李如林并未注意到他。”
阿笙将吴松岭那处的地形仔细琢磨一番，说道：“吴松岭可有小道通往泗州岭？”
叶星云笑笑。“什么都瞒不过阿笙。李如林以为泗州岭四周拒险，必是坚不可摧。然而巧的是，我曾无意中发现吴松岭往泗州岭的路上，有一处矿山。更巧的是，我私下派人将矿山开采，却好巧不巧的打通了一条小路。这算是我自己的私矿，连云家兄弟都不知道。道路略窄，每次只容两人并行通过。所以，派往泗州岭的人不宜多，但要精。”
“你要从内瓦解泗州岭？”
“没错，你知道，我在江湖中颇有势力，泗州岭我打算遣三百死士，暗杀。”
“到时群龙无首，泗州岭必乱。”阿笙不厚道的笑了。
叶星云双手穿过阿笙腰间，从后面将她揽入怀中。伸出一只手指了指旗云城。说道：“旗云城和雍州城相邻，也可以说是燕州西南门户。我需要借助你的兵力攻打旗云城。”
阿笙抿唇。“旗云城即为燕州门户，又是军事重镇，只怕一时半刻攻不下来。”
“佯攻即可。”
叶星云漫不经心的说道，手指也慢腾腾的挪到了漠阳城的位置。
“漠阳才是咱们的目标。”
“拿下漠阳城，旗云城孤立无援，到时前后夹击，必败。”阿笙想想也有几分兴奋。“那你打算如何拿下漠阳城？”
“影子在燕州燕王府，我已派了云墨前往解毒。估么着要不了多久，影子就可以恢复了。李如林给影子下了忘忧，是打算废掉全身功力，让他彻底成为李如林的傀儡。这样一来，李如林便可以挟燕王，以令燕州。甚至是远在江南的势力。”
“李如林对你手中的势力知晓多少？”
“燕州分布他基本知晓，江南的势力，我并未透漏许多。李如林很早就打我的主意，一心希望我可以纳李婉儿为妃。再看燕州漠阳城动向，想来李如林是打算替‘燕王’和李婉儿大办婚礼了。”
阿笙撇撇嘴。“这个李婉儿，真是贼心不死。”
叶星云低笑一声。“阿笙，如果与李婉儿成亲的不是影子，而是我，你会如何？”
阿笙侧头瞪了他一眼。“当然是用红绡剑一剑废了你。”
“所以啊，大婚那日，阿笙可一定要出现在漠阳城啊。”
“放心，我会带着无极门的师兄们大闹燕王殿下你的婚礼的。”
“嗯，这才是我的好媳妇儿。”叶星云在阿笙的脖颈处咬了一口，引的阿笙一阵嘤咛。
阿笙往叶星云腰间使劲儿掐了一把，恨声说道：“别没个正形。”
叶星云委屈巴巴的瞄了眼阿笙。“咱们都多久没那个了，你也该体谅一下为夫啊，当了快一年的和尚了。”
阿笙顿时臊的满脸通红。“这是议事厅，你收敛点儿。”
叶星云眸子倏地亮了。“那咱快回卧房去吧。”
阿笙回身给了叶星云一记爆栗，幽幽的瞪了他一眼。“能不能想点儿别的。除夕宴就要开始了，你想叫我下不来床怎的？叫我在全军将士面前丢脸？”
“怎么会，那等阿笙忙完了，咱们再好好温存一番，可好？”
看着叶星云委屈吧啦的小媳妇儿模样，阿笙噗嗤一声笑了。
“星云，我想歌儿了，不知她现在好不好。”
叶星云握着阿笙的手，说道：“放心，她很好，在京都时，我每晚都去偷偷看她，顾长珏差点儿就把咱们歌儿当祖宗供着了。我前些日子还给歌儿做了几件新衣裳呢。歌儿长的特别像你，尤其那双眼睛，不过啊，歌儿粘顾长珏粘的厉害，我都吃醋了。还有呢，咱们歌儿好像看上顾长珏他儿子了，你说，咱们歌儿都没跟咱们亲近过呢，就被顾家爷俩儿给拐走了。”
本来阿笙心里挺忧郁的，可听叶星云这么一说，倒是不厚道的笑了。“歌儿跟着顾长珏，才会更稳妥一些。”
“可不是，那歌儿都快成了顾长珏他闺女了，阿笙，为了补偿我，你得给我再生一个。”
阿笙俏脸一红，这人，总是三句不离生孩子。
梁帝病重，宫里今年取消了宫宴。一众大臣倒是乐得清闲。
以往的顾府，纵然是新年也是十分冷清的。
今年许是有了叶轻歌，整个顾府的气氛都连带着活泼了起来。
一大早，顾长珏就给叶轻歌换上叶星云做好的新衣裳。红色斜襟小褂，胸前绣着小白兔，活灵活现，那是歌儿的生肖。
带着小歌儿几个月的时间，顾长珏的手也越来越巧了，不出一会儿的功夫，就梳好了两个小发髻，歌儿圆圆的小脸，黑亮黑亮的大眼睛，此时盘着小腿儿坐在床沿上，活像个小包子。
当然，要忽略掉一看见顾长珏就不自觉留下的口水。
今年的除夕宴是顾府历年来最热闹的一次。苏如是也被顾长珏请了过来。席上，叶轻歌的大眼睛溜溜的盯着顾念笙看。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一样。
顾念笙的小耳朵尖儿，整个席间都是红红的。清透的像是刚熟透的樱桃，叶轻歌口水流了顾长珏整个衣袖，却仿佛不自知似的，仍是巴巴的看着顾念笙。
顾长珏简直哭笑不得。又有几分吃味。
“啊啊。”叶轻歌肉肉的小手指着顾念笙的小红耳朵，小身子使劲儿的往前够，小短腿在顾长珏腿上蹬的欢实。
“你要摸摸念笙哥哥的耳朵？”苏如是笑的温柔。
小歌儿像是听懂了似的，忙的点头。
顾念笙二话没说，腾的从椅子上滑下，扶着椅子走到小歌儿身边，顾长珏抱着小歌儿微微弯下腰，让她可以够得到。
顾念笙小身子靠在椅子上，微闭着眼，笑眯眯的享受着妹妹软软的手指在耳朵上捏来捏去，痒痒的，麻麻的。
小肉手小心翼翼的摸着小耳朵，本来就红着的耳朵，此刻连带着小脸和脖子，变的更红了。
小歌儿高兴的咯咯直乐。
顾念笙红着脸，半低着头，害羞的说道：“妹妹，笑，好看。”
“哎呦，公子，小少爷可比你开窍开的早啊，啧啧啧。”秦书白嘬了一口小酒，笑眯眯的说道。
顾长珏瞥了他一眼，幽幽说道：“是啊，我儿子两岁就知道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了，不像某些人，眼看着就而立之年了，还是光棍一条。”
秦书白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我，我看我还是去放烟花吧。”
看着秦书白仓皇而逃的背影，顾长珏几不可察的叹息了一声。
槿贵妃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最多能坚持到春日。不知这呆子知道了，心里该怎样难受。
“娘娘你看，顾府又放烟花了。”
槿和宫里，秦书雯和槿贵妃并肩坐在假山顶上，遥望着城北的顾府。
“是呢，每年都是这个时候。不会早一刻，也不会晚一刻。”槿贵妃柔柔的笑着，眼底带着丝丝缕缕的羡慕和向往。“顾太医，是个痴情人啊。”
“我哥也是啊。”
闻言，槿贵妃的手指僵了一下，转瞬又恢复如常。这微小的变化，却没能逃过秦书雯的眼睛。
“其实，你心里都知道的对么。”
槿贵妃微微叹息。“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总归是有缘无分罢了。不说我的身体已回天乏术，纵然我仍是健康之人，可却也失了清白之身。哪里又配得上秦大哥呢。”
“你不是我哥，又怎知我哥心里是如何想的。无论如何，我哥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而非你的身体。他其实根本不在意的。”
“可是我在意啊，爱一个人，就希望将自己的全身心都送给他，不愿有一丝污点。书雯，十三皇子的根基已稳，有他在，足够掣肘太子了。我走后，你带着小十七出宫去吧。”
“娘娘”
第一百二十一章玉姑清醒（）
“如今天下动荡，群雄并起。不管是太子，十三皇子，还是割据一方的三皇子，都不是这天下明主。小十七年纪尚幼，却聪慧异常，在这污浊腌渍的皇宫中，像是一张白纸，不染纤尘。虽不是我亲生，可我却希望他过的快乐，不要将大好的生命葬送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中。”
“若是小十七也有那份心思呢？皇位的诱惑，大到难以想象。更何况，皇上留给你的势力，只要好好谋划，扳倒太子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若是有朝一日，小十七知道了，会不会后悔？”秦书雯略有些担忧。
她的担忧也不是毫无道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梁帝众多儿子中，不管表面上看起来多么温和无害，背地里都是为了那个至尊之位争得你死我活。
小十七骨子里流的是皇室血脉，如今这天下动乱，非一朝一夕就能平定。乱世之中，又有谁不想成为这天下霸主呢。更别说，小十七手里还有皇上亲拟的圣旨。圣旨一出，皇位唾手可得。
“若果真如此，那也是小十七的命。书雯，将小十七交给顾太医就好，顾太医，会有自己的安排的。毕竟小十七还小，等他长大了，明事理了，他若还是选择皇位之争，那便将皇上留下的势力交给他，随他去吧。有信国公在，总会护他周全的。”
许是早已看透世间生死，看透人心难测。槿贵妃不过双十的年华，眼中却是无尽的苍凉和悲戚，又有着超脱世俗的淡然和洒脱。
宣正二十一年，春。
今年的春日似乎来的特别早。不过二月间，柳条便抽了芽儿，泛起淡淡的绿色。
春暖雪融，地面上半冻半化的雪，形成了薄薄的冰，踩在上面，发出咔擦咔擦的声响，溅起点点水花。
秦书白一如往日，将药煎好，送到玉姑房中。
乍暖还寒的天，玉姑没有呆在房中，而是披着狐皮大氅，站在院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