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恶不妃:妃徒子-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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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荣漠一一指过那些出过锼主意的人：“你们做的事本来就是儿戏，为什么不能儿戏到底？”
皇上终于怒了：“南荣将军，朕已经给足你面子了，你不要仗着自己是两朝元老，打过几次胜仗，就在这里胡搅蛮缠。”
“皇上，不得胡说！”太后气喘吁吁地赶来了，手中的龙头拐杖黯淡无光。她只是出门了几天，去庵里清修，替司马家祈福，可没想到，只是这几天的时间，出了件这么大的事情。南荣若水被送出和亲的消息，她是刚刚才听到的，所以才急忙赶来，生怕皇上再捅什么篓子。
从登基到现在，皇上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羞辱，他怎么忍得住？“朕没有说错。有些老臣总爱事事抓着朕不放。朕让着他们，是看在先皇的面子上，但朕毕竟是皇上，他们不能忘记了君臣间的礼仪。”
南荣漠听到这话，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牙关，整个人都在颤抖，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悲观、失望、愤怒如果皇上不是皇上，只怕他已经死了好几千次了。
这个纵横沙场数十年从未遇到过敌手的战神已经不再对眼前的这个皇上视为他要效忠的人。突然，他开始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将自己脱得只剩一条齐膝的裤子。
旁边的人吓得大叫：“将军，将军，你这是要干什么？”
第409章 抢亲（13）（）
南荣漠一把推开这群苍蝇似的大臣们，向他们展示着自己的身体，只见上面布满了伤疤，深的，浅的，前面，后面，胸前，背后，胳膊，小腿，没有一处皮肤是完好的。
南荣漠指着胸口处的一条疤：“天朝一百零三年，银水滩一役，我带领两千将士抵抗敌方两万人马，七天七夜，敌方一共发动了大大小小三十八次进攻，最终都没能把这一块天险拿下来，只好退兵。那一役，歼灭对方一万两千多人，可我方将士剩下不到三百。”
太后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一役，也是我天朝由弱转强的关键，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小敢我天朝。”
南荣漠又指着腹部的一处伤疤，那是被人用长矛捅的：“天朝一百零八年，先皇亲征，先皇中计，被困于俄克堡，我单枪匹马直闯敌营，连斩敌方六将，终于将先皇救回。”
太后眼睛里已有了泪光：“那次先皇安然无恙，将军却差点送命，伤口之深，几乎能见到内肠，回来后，昏睡了半个月，两个月都下不了床。”
百官们开始唏嘘，不少人听得动容，偷偷拿衣袖拭自己的眼泪。
南荣漠又指着腿上数条伤痕：“天朝一百一十六年，皇上外出狩猎，遭人绑架，我前去与绑匪谈判，对方让我自砍双腿，我答应。结果皇上你今天已经是皇上。”
“还有这些，这些，这些”南荣漠一道道指过那些伤疤，“这里的每一条伤疤，都有一个故事与天朝有关，皇上需要我一一把它们讲述出来吗？”
皇上不语。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南荣漠无限悲伤地说：“皇上只记得君臣之仪，却忘记了臣的忠心。”
所有的大臣都低着头，整个大殿沉浸在一片酸楚的氛当中。南荣若水预料得没有错，许多大臣都伤了心。
皇上再也撑不下去了，自知威严扫地，面上无光：“朕收回刚刚说的话，将军不必将它们放在心上。”
这并不是南荣漠想要的，他依然光着身子站在殿堂之上：“为了天朝的安危，出生入死数十载，我从无怨言。被先皇器重，我深感惶恐，一日三省，生怕自己会有负于先皇的信任，更不敢邀功请赏。今天，我只想用这些伤疤求皇上一件事情——放过我女儿。两国的和平，如果要靠牺牲一个女子来换得，那让我们这些站在朝堂之上的大老爷们的脸，让你皇上的脸，让司马家列祖列宗的脸往哪搁？”
皇上单手掩面，不敢直视南荣漠的目光，他也有些后悔，不该动南荣若水。
太后深知儿子的脾气，如果不推他一把，他一定不会下来：“皇上，下旨吧，将送亲的队伍追回来，跟漠北国说，他日我们另挑好的公主送过去。如果轩辕信不服，要开战，就开战吧！我天朝还怕他不成？”
突然，李公公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皇上，不好了，前方来信，送亲的船队在交界的水域遇到风浪，护国公主所在的那条船沉了，船上所有的人，无一生还。”
第410章 抢亲（14）（）
皇上惊得站了起来，太后扶着龙头拐杖摇摇欲坠，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担忧地看着南荣漠。
这个敢单枪匹马闯敌方军营连斩对方六名大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战神，此刻两腿发软，颤抖着嘴唇问李公公：“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李公公同样颤抖着身子回复道：“护国公主的船出了事，船上的人无一生还！”
南荣漠整个人都僵化了，定在那里，如同一尊铜像，没有人敢上前安慰他，整个大殿里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那几个动员皇上让南荣若水去和亲的大臣，偷偷地将身子往后移，想把自己藏起来。
一股强劲的风诡异地吹起，是从南荣漠身上发出来的，他的发髻突然散开，满头黑发在众目睽睽之下迅速变得雪白，悲情地飞舞着，可怜的老人忍不住满腔的悲愤，老泪纵横，仰天长啸：“我的儿啊——”
这一声哭喊灌入了他十分的功力，大殿在这股音波的震撼下纷纷往下掉着尘土，屋顶的瓦片哗啦啦地响，随时都有震碎的危险。
南荣漠挥起拳头，一下又一下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即便如此，也无法缓解他心中的痛意，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滴在那一道道伤疤上。
南荣漠两眼一红，整个人也变得颠狂，什么天朝，什么皇上，什么将军，什么君臣他的眼里没有了任何东西，世上所有的一切对他而言都变得没有意义。“为什么，我南荣漠一生光明磊落，却落得如此下场？为什么？”
“不好，南荣将军疯了。”
“快，快来人捉住他。”
南荣漠一扭头，指着正欲逃跑的皇上：“是你！你赔我的女儿！”杀气瞬间凝聚，势不可挡。
“护驾，快护驾！”大臣们乱成一团，自己又不敢去拉南荣漠，御前的两个戴刀侍卫拦在皇上面前，心里很清楚不过是飞蛾扑火，以他们的本事根本就挡不住有战神之称的南荣漠。
反而是太后相对比较冷静，她挥起手中的龙头拐杖，啪地一下就敲在了皇上的小腿上：“跪下！”
皇上嗵的一声就跪在了金殿之上，他惊慌不已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母后！”
南荣漠的怨气原本在成倍地增长，被太后这么一着，给打断了，人也稍微清醒了一点点。
太后扬起龙头拐杖狠狠地敲在了皇上的背上，铿锵有声。
“太后娘娘！”下面的大臣也看呆了，不知道她是何意。
太后完全不理会他们，只管继续打，一下比一下重：“身为天子，就是天下人的表率，做了错事，就该罚。你昏庸无道，做事草率，令忠臣受屈，无辜者命丧他乡。今日，哀家就用你父王赐给我的龙头拐杖，替他好好教教你，教你怎么做个好皇帝！”
太后下手极重，没几下就将皇上打得趴在了地上，还不肯停手，唬得李公公和几个小太监赶紧冲了上去，拉着她：“太后娘娘，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的话，皇上就真没命了！”
第411章 抢亲（15）（）
殿上殿下的喊的喊，劝的劝，都以为太后真的是被皇上给气糊涂了，只有左满棠看得真切：太后哪里是想要打死皇上，分明是在救皇上。以刚刚大殿上的情形，皇上根本就逃不出发了疯的南荣漠的手掌心，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南荣漠清醒过来。南荣漠之所以发疯，是因为心中有怨，想要他清醒，就必须先把他的怨气泄掉一部分。太后出手打皇上，总不会把他打死。如果换成是南荣漠出手，只须一下，皇上必死无疑。
一下，一下，一下龙头拐杖敲在皇上的臀部，结结实实。
一点，一点，一点南荣漠终于恢复了神智，无力地垂下双手，泪流满面。
太后拔开众人，来到南荣漠面前，双手将龙头拐杖奉上：“皇上犯下今日之错，哀家这个做母亲的难辞其咎，哀家愧对先皇，愧对吟梅师妹。请将军责罚。”
南荣漠一听到东方吟梅的名字，又微微颤了一下，彻底清醒过来。是啊，他刚刚想做什么？弑君吗？当年先皇郑重其事地托付他，要他照顾好皇上和司马晗，他亲口答应下来的。太后是东方吟梅的师姐，皇上也就是东方吟梅的同门师侄。如果他杀了皇上，又怎么向九泉之下的先皇和东方吟梅交代？
皇上昏庸，但太后是明智的，他刚刚失去自己的女儿，又怎能让一个母亲也失去自己的儿子？
皇上死了又怎样？他的若水同样不会回来了！
南荣漠闭上了眼睛，良久，单膝跪倒在地上：“臣失仪。请太后、皇上免去我将军一职，收回将军府，从此贬为庶人，自我流放，今生不得再入官场，也不得再踏入皇宫半步。”
太后想要挽留他：“南荣将军，你这又是何苦？”
南荣漠低头伤怀：“今日之后，南荣漠已不再是之前的南荣漠。求太后成全！”皇上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忠心，而他也击碎了皇上唯数不多的信任。君臣之间有了间隙，无论对哪一方都是一种危险。
太后深知一切都无可挽回，只得答应。
南荣漠只穿着那条贴身的裤子离开，代表着荣誉与地位的朝服被他丢在了大殿内——那是朝廷给他的东西，从此以后，他与天朝朝廷划清界线，再无关系。
皇上是被人抬回寝宫的，宫里的奴才们见主子伤成这样，赶紧将他放到床上，只见皇上的背上、屁股上、大腿上全都紫了，有些地方还裂了口子，渗出血来。
看着皇上长大的李公公赶紧张罗着请太医，却被太后制止住：“不准请太医，也不准抹伤药，就让皇上痛着。只有让他痛着，他才会想到先祖们打江山的时候付出了多少鲜血和代价，先皇把皇位传给他，不是让他这么闹着玩的。”
皇上不服气：“母后会不会太维护南荣漠了一点？就凭他刚刚在大殿上的表现，已够罪诛他九族了！”
“他唯一的女儿都死了，还哪来的九族给你灭？”太后此刻的心情已经不是恨铁不成钢那么简单了，“你只知道恨南荣漠功高盖主，可你怎么就不顾忌一下他的好。有他一天在，没有人敢犯我天朝，如今他一走，你从哪里再找一个能跟他一样的人来保我天朝万里边疆？有谁？”
第412章 抢亲（16）（）
她真的很后悔，这些年来，她真的是太惯着这个大儿子了。出于对预言的忌讳，她一直对司马晗严格有加，却对皇上疏于管教，才会落得今天这个局面。
皇上的身上火辣辣的痛，一直娇身惯养长居深宫之中的他哪受过这种折磨，还不给他医治，更令他不满：“母后是在恨朕把你的好儿子发配到易水去了么？”
太后并没有否认：“哀家真的不应该。明知道你疑心重，就不该把那个预言告诉你，更不该同意你把他送到那种地方去。我原以为，这样可以打消你的顾虑，让你安安心心当一个好皇帝。可是没有想到，你会得寸进尺，结果闹得家不成家，国不成国。”
皇上听后，心中的恨意更甚：“朕就知道，你一直都觉得皇弟比朕强，你一直都希望他当皇上。你巴不得他夺了朕的位子。”
太后厉声喝道：“你要是再这么混帐下去，分不清是非，不需要任何预言，随便谁都可以夺了你的位子。轩辕信也好，单必克也罢，他们都可以，因为你根本就是在把自己的江山往别人的手里送。”作为一个母亲，太后已经被伤得千疮百孔，然而，她依然不能放弃，她希望皇上能够彻底地醒悟过来，不要再钻牛角尖，受小人的蛊惑。
皇上生气地将头扭向一边，不看自己的母亲。
太后扶着龙头拐杖，幽然长叹：“你好好想想吧！哀家也要去司马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请罪，请他们原谅哀家的不是，因为，哀家实在教不动你了。”
一向精神矍铄的太后甩掉宫女的搀扶，迎着天边的夕阳蹒跚着向宗祠的方向走去，一路抚摸着皇宫里的花花草草、宫墙石栏，内心默默地祷告着，期望天朝的繁华不要如这夕阳一般，美好，却只余刹那。
将军府内。
所有人的都聚在大院内，他们也收听到了南荣若水的消息，惊讶不已，喜嬷嬷最疼南荣若水，听到这一噩耗，数度昏了过去。南荣漠见到之后，更觉悲伤。
府里有几个男丁相对要镇定有主见一些，看到主子了无生气的模样，十分担心，生怕他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出言规劝道：“将军不必过分悲观，小姐的尸身一直都没有找到，就证明还有希望，如今之际，将军更应该好好保重身体，否则怎么和小姐团聚呢？”
南荣漠一潭死水的眸子里有了点点波浪：“是的，我不能放弃，只要一天没有见到若水的尸体，我就不能相信她死了。”他要发动江湖上所有的朋友，寻找南荣若水下落。
只是这将军府里的人
这些都是跟随他多年的人，个个都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如今这整座府邸都要交回朝廷，而他又要自我流放天涯，他们是不能再跟着他了。
南荣漠对好不容易才止住哭的喜嬷嬷说：“明天，你去一户大点的古董商家来，把家里的这些东西估个价，折成现银，再看看府里的帐上还有多少钱，一起算出来，按照大家在府里工作的年限，分发给每个人。这些钱，大家拿去做生意也好，买宅置地也好，下半辈子都有个着落，也不枉我们一场相识。”
一把愧疚的声音传来：“将军要走，那葬在梅园里的夫人怎么办？”
第413章 抢亲（17）（）
是太后陆语霜，一身素妆。
不等南荣漠回答，太后提出：“哀家会派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