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到不渠成-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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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分钟，买了这么多东西，应该是从离开他家就一路跑着去又一路跑着回来的。
萧栎在厨房里，文思远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他。偶尔萧栎察觉到他的目光，回头看着他，对他微微一笑。
他漆黑的眼睛里，带着笑意，直击文思远那颗冰冷的心。
过了一会，不大的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香味，文思远竟然觉得有些饿。他又看了萧栎一眼，转身离开厨房走了出去。他站在阳台上，指尖点着一根烟。
文思远不太喜欢抽烟，可这一刻，他却有种想抽烟的感觉。淡淡的火光夹在指尖，在漆黑的阳台，看上去格外明显。
他深吸了一口，又吐了出来，烟圈遮住了眼睛，雾蒙蒙的一片。
“吃饭吧。”
萧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阳台，文思远竟然丝毫没有察觉，直到他的声音响在耳边后，才知晓。
他将没有燃烧完的香烟放进烟灰缸里压灭。
萧栎正好将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餐桌上摆着两个菜还有一个汤，看上去秀色可餐。
糖醋排骨的香味弥漫在他鼻尖，萧栎坐下来，对他笑了笑：“不知道好不好吃，你先吃吃看，不好吃，以后在改。”
文思远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排骨，他慢慢放进口中。
酸甜的味道瞬间席卷了口腔，文思远以前不爱吃又酸又甜的东西，可这一刻他竟然觉得，感受也并不差。
在萧栎期待的目光中，文思远点点头，嗯了一声。
萧栎开心的笑了笑，他拿着旁边的筷子，又给文思远夹了两块：“你看你瘦的，多吃点。”
文思远低着头吃饭，也不做声，萧栎不介意，他一边吃饭一边偷看文思远，有的时候咧着嘴角，笑的不行。
萧栎的眼中毫不掩饰对文思远的喜欢，文思远抬头不小心撞进萧栎的眼中，他心头颤了一下，萧栎的双眼太过于炽热，像是多看几眼，就会融化他心中的冰雪。
文思远立刻低头，之后在没对上萧栎的眼睛。
两个男人吃饭很快，也没什么讲究。吃完后，萧栎主动把碗收拾了准备去洗，文思远见状走了过去，淡淡的说：“我来吧。”
萧栎乖乖的退了出去，站在旁边看文思远。
文思远的手修长又纤细，拿着碗的时候，格外的好看，萧栎盯着他的手看了半天，心想要是有一天，他能牵着这手，该有多好。
文思远洗碗的时候，格外细致，就像他这个人的性子一样，看上去冷淡寡言，可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执拗和认真。
萧栎第一次见到文思远，就是爱上了他的执拗和认真。
他看着文思远一个人坐在吧台，昏暗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他明明很难受，可却依旧不动声色，那一瞬间，萧栎就想走到他陪着他。
暖黄色的灯光打在文思远的脸上，像是渡了一层暖光，整个人柔和了很多。
萧栎看着这样的文思远，心头涌动，多种情绪萦绕在心头，似乎下一瞬间就会喷薄而出。可萧栎到底还是忍住了。
他死死的攥着手，用力到青筋都要爆出，也没有做出任何不适的举动。
文思远洗完碗，回头对萧栎淡淡的说：“好了，出去吧。”
萧栎松开手，看着对面的文思远，突然笑了起来。他古铜色硬朗的脸上，泛着淡淡微笑。
吃完饭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萧栎不住在着附近，离得还有一些远，两人又坐了一会，喝了点茶，萧栎才主动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虽然他恨不得赖在文思远家，想狗皮膏药一样，黏上就拽不下来的那种，可是一对上文思远却又小心翼翼。
这可是他想放在心上宠一辈子的人。
萧栎不允许自己，走错一步，着急一分，而惊吓了文思远。
文思远应了一声，萧栎又看了他一眼才走到门口拉开门，他刚走出去就看见文思远也在穿鞋，那样子似乎也要出门。
萧栎没忍住，就问了一句：“要出门？”
“恩，倒个垃圾。”
文思远手中提着垃圾，又拿上钥匙，出了门。两人坐电梯下楼，电梯里的数字不断跳跃，很快就到了一楼，出了大门就是垃圾桶，文思远径直走过垃圾桶，丝毫没有提要扔垃圾的事情，萧栎看在眼中，文思远不说，他自然不会傻到主动去提。
文思远一路陪着萧栎往外走，两人之间一句话没说，可萧栎心头却十分的温暖，文思远这个人向来不善言辞，可他却用倒垃圾这么拙略的借口，陪着他走了一路。
一直走到小区门口后，萧栎才道：“我走了，你上去吧。”
文思远点头：“好。”
萧栎又看了一眼月色中的文思远，这才慢慢走远。
文思远回身将手中的垃圾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他拍了拍手，往里面走。到了门口文思远打开门，里面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声音。
饭菜的香味还残留一丝，文思远走进厨房拉开冰箱，里面堆满了食物，他静静看了两分钟才关上冰箱门走了出去。
洗完澡，他躺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看着漆黑的窗外，他无声的勾了勾嘴角。大约人尝了甜之后，真的就吃不得苦了。
就像他竟然会觉得住了这么久的地方，寂静的令人窒息，周身冰冷的没有一丝生气。像是冰封在冰窖里一样。
临睡前，文思远又想起了那双漆黑的眼睛，火一般的炽热。
或许，萧栎会是那个能融化他心里冰雪的人。
第二天早上，文思远一进医院就看急诊门口有人在争吵。他一片平淡的走近，才发现一群人围在医院门口，吵吵闹闹。
走近，旁边护士小月看见他，立马溜到他身边：“你知道吗？这两个人说医院误诊导致他爸爸死亡，一大早就来了，闹到现在。”
“什么病人？”
“林医生的病人，昨天夜里送来的，突发脑溢血，送来的时候就不行了，当时林医生把人推进抢救室抢救后，立马跟患者家属说要手术，结果患者家属说没钱，保守治疗。林医生不让，说现在情况危机，立马手术。那家属一直没同意，结果最后那个大爷没撑过去，当场死亡。”
“从昨晚开始闹，好不容易停了两小时，现在又来了。”
文思远皱眉：“他们自己不愿意手术，耽误了治疗时间，找医生有什么用？”
“理是这个理，但现在家属情况激动根本就不听，就是认为林医生没有立刻抢救，耽误了治疗时间，所以才会导致患者死亡。”
一般医院遇到医闹特别正常，这种情况也不少见。医院自然会妥善处理，但是像这种已经闹了这么久还没有处理的，并不常见。
“患者要求什么？”
“医院公开说明，医生承认失误，并赔偿100万。”
第一百三十九章 医闹持刀伤人（）
文思远皱眉，这个条件实在是无理要求，如果医院为了安抚家属，同意这个条件，那林医生这一辈子都要背着工作失误导致病人死亡的名声，这一辈子就毁了。
他还那么年轻，就要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背负以后医生生涯永远抹不掉的黑点。这该多残忍。同为医生，文思远太清楚这一点了。
“医院现在怎么说？”
小月皱眉：“医院上级正在开会研究，暂时还没给出具体解决办法，只不过这事闹的对医院影响不好，对林医生也不好。
文思远眉头轻皱，有些忧心这个事情，他从不爱管闲事，但是如果因为这样的原因导致医生背负，他倒是怎么都觉得心寒。
现在医闹和医生完全成了两个对立面，世人的评判自然大多偏向于病人家属，从而医院的医生和工作人员处于相对被动的位置。
果然，医生从头到尾都处于高危行业。
“行吧，先去工作吧，医院自然有医院的考量，等医院结果吧。”
小月默默在旁边叹气：“文医生，我怎么感觉你这态度也太冷淡了吧。”
“嗯。”
文思远嗯了一声，直接离开进了急诊室。
其实她是想说冷漠而不是冷淡吧。
文思远从来都不是什么热心的人，这一点，他清楚的很，自然也装不来热心。他是对林医生赶到可惜，可那也就仅仅是可惜，剩下的，他什么都做不到了。
除了宋程，他从来没有关心过谁。
许炎死后，连再无宋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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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早上，文思远将早上那件事情跑到了脑后，他从早上刚进医院到中午吃饭，处理了一个被火烧伤，一个高处坠落，两个高烧。等忙好已经是下午两点。
急诊就是这样，什么稀奇古怪的病人都有，以前在心理科，除了心理学他很少去动用这么完善的医疗知识。
但在急诊就不太一样了，送来的大多都是命悬一线的人。
文思远本就看淡生死，现在在这样一个整天面对生死的地方，更是看淡。
只不过，看了太多生死之事，文思远那颗本就没有太多情感的心，更加孤寂。他认为，作为一个医生本就不应该有太多的清楚，治病救人再是正理。
文思远赶到食堂，已经没有什么吃的了，早就过了吃饭的点。他看了看时间，决定去医院旁边随便吃一点就上来。
医院旁边有很多快餐店，种类多，速度快。对于文思远来说刚刚合适。
他出了大门，直接去了左边的快餐店，点了两个菜拿着一份饭，就快速吃了起来，他对吃不讲究，只要能吃他都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吃着快餐店里的糖醋排骨，竟然觉得萧栎给他做的更好吃。
他想到了萧栎那张脸，还有那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永远带着笑意。
文思远摇摇头，将刚刚脑海里的想法全部摇走。
快速解决完盘子里的饭菜，擦了擦嘴付了钱就往医院赶。刚走到医院大门口，文思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有点像宋程，但又否定，这个点宋程出现在医院干什么。
他快步往急诊走，门口那几个人还在那闹，看来医院那边还是没有给出他们满意的回复。他收回视线，心里想也不知道这要闹多久。
急诊室里，林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被几个小护士包围着。
文思远从旁边走，刚好听见她们再问林医生关于医闹纠纷处理的事情。
林医生：“医院还在商量，暂时也不清楚。”
小护士：“该不会真的会同意他们的要求吧。”
林医生：“等医院通知吧。”
后来文思远走远没有听见，似乎是目前还没有处理结果。
过了一会林医生回来，文思远正在看病历，往林医生那看了一眼，他脸色有些灰暗，看来这两天应该没有怎么休息，毕竟摊上了这些事情，休息不安是肯定的。
“思远，出来一下，有人找。”
找他？
文思远穿着白大褂出来，小林看见他连忙说：“找你的。”
他顺着小林的方向向前看，宋程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目光中没有太多情绪。文思远对上他的目光，攥了攥手，才朝着宋程走进。
“找我？”
“过来换药。”
文思远叹气：“换药不一定要找我。”
宋程充耳不闻只是道：“找你换药。”
“好，跟我来吧。”
宋程还是和以前一样执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以前文思远很喜欢他的坚持和固执，可现在他竟然有些不太习惯这些。
就像是有些事情他已经决定忘了，可宋程的出现，依旧在反复提醒着他。
让宋程去付了钱开了药，文思远将他带到医疗室，再次给他换药。
经过了两天，宋程头上的伤疤已经开始有了结疤的现象，再等个几天，应该就能结疤了。他头上的伤不严重等结完疤好的就快了。
文思远动作轻柔的帮他解宋程头上的纱布，宋程就一直看着他，一动不动。
他完全可以不用特地来医院换药，他一句话自然会有人去给他换，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又跑来了医院。
鬼迷心窍一般。
文思远睫毛很长，盯着一件东西的眼神又格外专注。他习惯包扎从左往右，习惯裹上三圈。
宋程看着他拿着剪刀，先将纱布剪断，再包扎。
他突然心一颤，似乎，许炎也是这样的习惯，之前没次受伤都是许炎给他包扎，他也是习惯性先剪断再包扎，他每次估计的长度都刚刚好，他怕在头上给他剪，会伤到他。
所以，那么多年，许炎都是这样。
可，为什么文思远也是这样？
一个从未谋面的文思远，为什么会跟许炎有着同样的习惯。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文思远给他包扎，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和许炎每次包扎紧皱眉头的样子不太一样。
除了这个习惯，许炎和文思远没有一点点相像的样子。
宋程觉得自己疯了，对着一个陌生人，竟然想到了许炎。
“好了，过几天直接拆开就好了。”
“不需要在上药了？”
“不需要。”
文思远态度一直淡淡了，脸上也没有其他表情，除了交代了该交代的，其他一句话都不多说。
宋程见状，自然也不会多说。
“谢谢。”
他说完站起身，和文思远一起走了出去。
除了医疗室，文思远没在说什么在，直接朝着反方向走，宋程走了两步回头，正好看见他站在电梯门口等电梯。
他笔直的站在那，脸上没有什么不耐，反而很平静。
宋程收回视线，走了出去。
不过是一个和许炎有些相像的人罢了，还能怎么样？
文思远从医疗室出去，直接去了五楼拿一个病人的检验单，拿完检验单后，再回到急诊室，突然发现门口不知道为什么，闹成一团，文思远皱眉，走了过去，旁边正好有几个人推搡，直接把文思远挤了进去。
文思远一抬头，就看见一把水果刀对着自己。
“文医生！”
“思远。”
旁边传来几声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