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公主传-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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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人对自已的伴侣最是忠诚,她也只能徒叹奈何了!这时采平端了东西过来,笑吟吟道:“朵儿妹妹醒了?喝口鸡汤补补身子!”
朵儿蹙眉道:“鸡汤?这儿哪来的鸡?”
采平笑道:“是扎木术的阿姆亲自给你送来的,说是扎木术从山上打回来的猎物。她亲自做成汤,让人送了过来。她还说了等你醒来,她要亲自来帐里谢你。”
朵儿接过采平递来的汤喝罢,轻道:“他的阿姆年迈,采平姐姐可否代朵儿走一趟,就说,就说她的好意我领了。她也不要特意过来了。”
采平笑道:“好,好,朵儿你这一声姐姐叫的,我不去也得去了。姐姐顺道也帮你看扎木术将军一眼?”
朵儿脸一红,低了头道:“如此,便谢谢姐姐了。”
响午时分,采平从扎木术阿姆的帐内赶回,说扎木术一醒来便匆匆赶去王庭,请求禄东赞给他人马,让他去寻找赞普的下落。禄东赞拗不过他,只得让他带伤而去。他现下正带着人马出城去。
朵儿闻言,从榻上起来,匆匆趿了鞋子,便往帐外冲去。雪雁一把拽住她:“你身子那么虚弱,你要去哪里?”
朵儿挣扎道:“姐姐,你别拦我。我就是去看他一眼,送他一送。他还有伤在身,他如此一走,恐怕……。”
“你这又是何苦?”雪雁叹道:“他的妻子自会去送他,你又何苦?”
第376章: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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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儿闻言,神色霎时颓了下来,复又坐回榻上,愣愣失神。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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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报,赞普至今下落不明,未将全力寻找中。”
“二报,赞普至今下落不明,未将全力寻找中。”
“三报,赞普下落不明,未将正全力寻找……”
一连十日,扎木术三日一报。禄东赞让人从王庭送来扎木术加密送回的信笺,笺笺相同。雪雁抚着太阳穴,愣愣看着这些内容一样、简单扼要的信件,心里每每焦虑难安。
据扎木术所说,他们被乱军冲散时,松赞干布是带着不少兵将的。可都半月有余了,怎的就没见踪影了呢?若她推测的没错,契丹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松赞干布应该还没有落在契丹手里。想来,契丹也正不遗余力的寻找他吧?
雪雁心下忧戚难眠,把牛皮纸信笺细细叠好。不觉移步至琴案前,才发觉那架追随了她十年的古琴已是落满尘埃。她有多久不曾弹过它了?她恍然记起,自进了逻些城后,它便成了毡帐里的一个摆设。
她抽出绢帕细细拭了面上的灰尘,终忍不住在案上坐下,十指轻轻抚过琴弦……。
“姐姐,采平都把被褥子收拾好了,安寝吧。”朵儿从内室出来,看一眼几案上的信笺低声道:“姐姐好久不曾抚琴了,姐姐是在为赞普忧心吧?”
一曲终,雪雁才回头道:“你与采平先回帐歇着吧,不要管我了。”
朵儿立着不动:“姐姐。”
采平却过来拽着她就往外走:“殿下近日心烦,你就让她好好清静清静吧!”
待两人出了毡帐,雪雁双手又抚上琴弦,却听得帐外有隐隐的恙笛声,凝神细细听来,竟是在和她的曲。如丝如缕,不绝于耳……
一曲终,她终忍不住披衣而出。月色如醉。挥手摒退帐外的侍卫,龚星却立着不动:“殿下这么晚了不安寝,要去哪里?”眼内满是关切之情。
她看着他平声道:“龚侍卫,你刚才可听到帐后有人在吹恙笛?”
龚星作礼回道:“卑职不曾听得笛声,只是听得殿下的琴音。”
她点头:“你先退下吧,本宫想清静清静。”龚星还想说什么,终是不敢逆命,慢慢的退了下去。
雪雁才慢慢向后帐行去。刚才的笛声便是从后帐传来的。她喜静,她的帐搭在空旷的土地上,远离其他毡帐。她一步步慢慢的走着,地上的草茎柔软服贴,脚踩在上头轻飘而悄无声息。
帐后的草地一望而尽,并不见在月下吹笛的人,唯有泻落的一地霜华。在长安,杨政道总会偷进宫内和她的曲子。可杨政道用的是一管翠竹横笛。她在长安时从不曾听人吹过恙笛这种西域乐器。也很久没有人和过她的曲子了。在逻些城,她想不出是谁能吹出如此情怀的笛音。是吹笛的人离去了,还是她的幻觉?
可那缕缕的恙笛声,是那样的真实!雪雁愣愣看着被月色渡了一层银铂的草原半响,心下默然,远在长安,是否也有一人与她同沐于这一片皎洁的月色下?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清冷且孤寂……
第377章:意外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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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逗停了一会,便转回去掀帘入帐。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一路向内帐行去,所行处顺道把烛火都吹灭了。松赞干布失踪的这些日子以来,她每每难以安寝。行到榻前的几案前,她迟疑一瞬,还是呵出一口气来。帐内的烛火尽数被灭,她顿时置身于一片黑暗中。
摸索着走近几步之遥的床榻,翻身上榻躺下,便立觉被窝内一阵暖气扑出来,还夹杂着刺鼻的气味。她心内疑惑,便用手往里一探,她一声惊呼来不及出口,手已被一只大手牢牢握住。
雪雁心下大惊,本能的叫道:“你,你是谁?!竟敢……”她欲挣开手,下榻去点烛火。可她的手被紧紧握住,一时动弹不了。她正要扯嗓子大叫,一把浑厚的声音于黑暗中响起:“雁儿莫怕,是我。”
竟是松赞干布的声音!她心内说不出是惊是喜,只是不自禁的回握着他的手:“赞普,是你?是你回来了?”
他无限疲惫的声音:“是我,我回来了。”
她心内的石头落了地,忽的又急急挣着他手:“你有没有受伤?”
他却握得更紧:“你要去哪?”
她挣了挣:“我去把烛火点起来。”
他懒懒应着:“点烛火干什么?”
“看看你伤着哪了!”
他淡淡道:“我无碍,不过少了一只胳膊而且。”
她一惊:“什么?你且放手,让我把烛火点起来!”他才松了手。
烛火点起,帐内亮了起来。榻上,松赞干布一身戎装,和衣而睡。雪雁在榻沿坐下,用手去拉他的手急声道:“你……你的伤?你的手……”
松赞干布闻言,突然睁开双目,脸上带起一抹促狭的笑,伸了伸双手,又蹬了蹬双腿:“手、脚,都在呢,看把你给吓的!”
他又在戏弄她!反应过来,她气得一拳擂在他的胸口:“叫你捉弄人!”
他双目含笑,定定看着她一瞬:“眼眶乌黑,你睡不好是因为担心我么?”他说着,又探出手来握着她的手:“扎木术真该死,他不该告诉你我失踪一事。”
“才没心思去担心你!我去热盆水来,给你洗洗再睡吧。”她说着便要起身。
他握着她的手一紧:“别去,别惊动其他人。今夜,我只想在此好好睡一觉,我已经几日几夜不曾合眼了。”
她蹙眉:“几日几夜不合眼?”
他疲惫一笑:“来,雁儿,躺到我身边来。”
她脱口而出:“不!”
他一愣:“怎么?我只想你躺在我身边,别无他意……”
她用手捂住鼻子,一脸痛苦:“可是,你也太臭了!”
他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边笑边把身子往外挪,把衣袖往她的脸上拂去:“很臭吗?我怎么不觉得?”
她放下手,气道:“你躺着别动,我给你把衣衫取来换了。”
他一把拽住她:“这深更半夜的,你要去哪取我的衣衫?”
她甩开他的手,径自向外室行去:“你给我好好待着,别弄脏了床褥!”
松赞干布盯着她掀帘而去的身影,含笑的摇了摇头,把身上的盔甲卸下,他倒要看看她能给他取来什么衣衫。想起她刚才的表情,自已也忍不住把盔甲凑到鼻尖一闻,不禁也皱了眉。她大概是头一个敢嫌他臭的人吧?嘴角不禁向上微扬,她总能牵动他的心。
第378章: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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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场上常常几日几夜不曾合眼,才把契丹的人马一拨又一拨的歼灭了。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两军对垒,几次险些送了性命。他能一次又一次的绝处逢生,支撑着他的便是她那薄怒含嗔的绝世容颜和她那一颗如水一般恬静博大的心吧?只是,她的那一颗心真的属于他么?
他正失神,她已捧了一件铁色的袍子进了来,把袍子放在榻沿上:“你把它换了吧!”说着便转面出了去。
她的帐里怎么会有男人的服饰?而且还是一身汉人的袍子。松赞干布心内疑惑,指尖在光滑绸锻面的衣袍上抚过。她在帘子外面轻声道:“好了么?”他才收回心神,急急把衣衫换上。
松赞干布才发觉那件袍子穿戴在自已身上竟出奇的合体!他愣忡间,她又问了一句,好了么?他把忙把腰带束好,扬声道:“好了。”
雪雁掀帘入内,松赞干布身穿铁色袍子立在榻边,身形高大挺拨,恣态翩然,竟有几分杨政道的影子!她的脚步不由得顿住,一声“政哥哥”差点冲口而出!她愣愣的看着他,看得鼻子发酸,直想掉泪。本章节由网网友上传政哥哥,我的政哥哥!
他一步上前,小心翼翼的道:“怎么?我……我这样子,很难看?”
她闻言,又想笑,却笑不出来。一种奇怪的表情挂在脸上,松赞干布左右而顾:“若是难看,我,我就把它脱下来吧。”说着便要动手松束腰带。
她上前一步,一把握着他的手,把心中的情绪压下:“别,很好看,别脱了。”
真的?他面上一喜,我素来向往大唐,也爱穿戴汉人的服饰,可是,我穿着,真的好看吗?
她微微一笑:“好看。”
他忽的敛了笑意:“这衣袍,你是从哪找来的?它,它是谁人的?怎么我穿在身上如此合体?”
她把他扶往榻前:“这是你的。我给你做的。”
他一愣:“你做的?”
她噘嘴:“你若是嫌难看就脱了吧!”
他却嬉嬉一笑:“你亲手所做的衣袍,就算再难看我也不脱了!”
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反正到了外头,也没人敢笑你难看,是不是?”
是,是,是。他笑得喘不过气来,有谁敢笑本王难看?除了你。
她脸一红,忙道:“你不是说累了么?睡会吧,天就要亮了。”
他指指床榻:“你睡上边,我睡地下吧,我守着你,你也该好好睡上一觉了。”
她心下一暖,滋味莫辨。便默默均了张被子出来,垫在地上,看着他睡下。他平和的呼吸声响起,她才和衣躺在榻上。眼帘沉重,却是睡意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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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帐内一点一点亮了起来。她忍不住低低叹了口气。
“因何叹气?”他睁开双目,从地上坐起:“你睡不好?眼圈都黑了。”他说着,伸手抚了抚她的眉眼:“是不是我在,你不敢合眼?”
没有。她也从床榻坐起,我也才刚刚醒来。
他微笑道:“我陪你说一会话吧。”
她看着他,点头道:“那赞普告诉文成,你失踪了大半个月,现在却又突然安然无恙的回了来,是怎么回事?”
他盯着她:“你真想知道?战场上的事,你不怕?”
第379章: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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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摇头,不怕。请记住本站的网址:。他轻握着她的手,缓缓道:“我军与契丹的军队正面交锋,我军兵力不足,仅为契丹不到一半的兵力。契丹人与我吐国是宿敌,契丹人饶勇善战不在我吐**士之下,我自知不敌,便想了‘诈败’一计。”
“我率着部下向西撤去,混乱中我与扎木术被冲散。我带着军队隐入山脉中,契丹军队不知是计,穷追不舍。我便在山脉的树丛中,与契丹搜山的军士厮杀了几日几夜,终于突围而回。我在明他在暗,契丹的主力被我军打得七零八落,而我军因为有山脉掩护伤亡极少。他们估摸着也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回复过来了。”
松赞干布说得轻描淡写,雪雁却听得惊心动魄:“你这化整为零的计策是好,可你有没有想过,若契丹军队不搜山,只是把山脉形包围之势,把你们困死在山上,那你们能坚持多久?”
“幸亏契丹的将军不是你,要不我就活不成了。本章节由网网友上传”他笑叹着,又道:“这个我当然也想到了,可契丹的将领偏偏是个毛躁性子,还曾是我的手下败将。他见我落败,还不追着要取我颈上人头?哪有心思去细细思量后着。”
“我吐国与契丹几乎年年兵戎相见,这也不是我的意愿。但他们时时扰我边境,对我的挑衅,我如何能忍?”松赞干布看着她的脸:“与你大唐和谈已是去了我吐国一大隐患,可周边的小国小邦还是不肯臣服,我吐国又没有貌美的公主可以许出去和亲,除了打,还能如何?”
她侧首嗤笑道:“那你可以让他们许公主给你和亲啊!”
他一愣:“你该不会是让我率大军去抢一个公主回来吧?”
她轻哼:“反正这样的事你又不是第一次干了。”
他眉毛一挑,旋即笑道:“是谁跟你说的这些?”
她又轻哼一声,别过脸去不再理他。雁儿,雁儿。他唤了几声,她也不理他。他把脸凑近她,无奈道:“你知道我把尺尊抢回来?你还知道些什么?”
她没好气:“天亮了,你还是赶紧回她帐内去吧!”说着便把他往外推去。
他立着不动:“你,你真要赶我离去?”
她瞪他一眼:“你再不走,今晚之事要是传到她耳里,便得有你好受了!”
他呵呵一笑:“她是刁蛮得很。”言语间捎着丝丝的宠溺。
不知怎的,她心里突然难受得紧。他却敛了笑意,看看渐渐清晰起来的帐内物什缓缓道:“雁儿,天亮了,我也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