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公主传-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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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儿于她身侧坐下:“狼头一日往这跑了好几回,只是问您回来了没有。一回比一回急躁。许是有要事找您呢。”
“他能有何要事?”她语含厌恶:“他是管得太宽了。我的私事岂是他能过问的?仗着是陛下赐下的,以为我不能奈他何。”
朵儿叹了口气,实在忍不住了:“姐姐仿佛对狼头有很深的成见?是为力嘉一事耿耿于怀么?他好歹是忠于姐姐,事事为姐姐着想的。不似那龚星,一日到晚只懂得媚笑着讨好姐姐您,姐姐不知道他那看您时的眼神……”
第352章:心之所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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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儿越说越不岔:“狼头长得是丑陋,不讨喜,可那龚星长相俊美又如何,我总觉得他对姐姐你……简直,简直是……”
雪雁看着朵儿好看的柳月眉紧紧拧在一起,不禁笑道:“简直是什么?你未免太过多心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姐姐。”朵儿撅嘴:“这些个日子来,您处处维护龚星,与龚星走得那么近,却把狼头远远支开。处处冷落他,甚至厌弃他,同是陛下赐给姐姐的近身侍卫,姐姐觉得这公平吗?”
“行了,就别为他人鸣不平了。”她笑着把糕点推到朵儿面前:“这玫瑰糕做得色彩晶莹通透、口感细腻,你也尝一口吧。”
朵儿把一块糕点丢进嘴里,含糊道:“姐姐让扎木术怎么处置狼头的?”
雪雁端起茶盅轻抿了口,轻描淡写道:“杖刑五十。”
“杖刑五十?”朵儿一口糕点噎在喉里:“姐姐你可真下得这个手去。要是犯事的是龚星,恐怕姐姐是不忍吧?”
她一时无言,朵儿又嘀咕道:“我就知道,龚星曾是政哥哥身边的人,所以姐姐总会护着他的。”
雪雁闻得此言,心下默然。举目向窗外,夜色如铅,重重压了下来。驿馆的掌灯侍女正忙着一盏一盏把灯掌起,可灯再亮,也照不到她的内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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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
“赞普今日精神气好,可见伤势也快要大好了。”雪雁为松赞干布换了药,含笑道:“再休养几日,便又能骑马打仗了。”
松赞干布侧身而卧,一只手支头上,一径盯着她的脸看:“还不是多亏了你这个小医女连日来的悉心照料?”脸上是一抹促挟的笑意:“有如此美貌的小医女照料,本王啊,是宁愿日日中他一支吐谷浑人的毒箭呢!”
她不禁脸一红:“赞普!”
他嘻嘻笑着:“还是听惯你唤我巴图,与本王独处时,不必太拘礼。”
她垂首:“文成不敢,赞普是文成之夫,文成理应守礼。”
他伸出手去,双指支起她的下颌,让她的目光与他平视:“若按礼,你是天朝公主,小王只是臣国之王,岂不要日日向你拜礼请安?这可是您想要的?”他刻意把“您”字咬重。
她只好直视他带笑的双目:“文成遵命便是。”
他幽蓝的双瞳有薄怒凝聚:“你还是没有听懂我的意思!你我识于微时,何苦拘这些虚礼?”他说着,手上不知不觉便用了几分力度。
“疼!”她一把推开他的手:“你说便说,怎的想把人的下颌捏碎了啊!”
他一愣,随即笑道:“对,这才是本王的雁儿!本王不要公主,只要雁儿!”
她气瞪他一眼:“公主自当温婉多礼,雁儿是一介医女,粗暴无礼,随你。”
他呵呵笑道:“真情真性,才是本王心之所钟啊!”心之所钟?他汉话说得可真好,只是不知,日后若是发现她并非金枝玉叶的身份,而且一颗心也早已交付他人,他又当如何?
“想什么呢?”他俊朗的脸突地在眼前,唬了她一跳:“你的伤口还没好全,你下榻来做什么?”她急急把他按回榻上。
他就势轻轻把她一带,她一时无法支撑跌在他厚实的胸膛上。她一声惊呼出口,本能的用后脬撞他,他却早有防备,闪身避过,嬉皮赖脸的笑道:“小姐手下留情啊,小生不敢了!”
第353章:自有本王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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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还欺负我!”她杏眼圆睁:“你是松赞干布吗?你哪有一点为人君的样子啊?”
他却悠悠向她作了一礼:“小生正是松赞干布。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她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一代战神呢,还西域霸主呢,瞧瞧。要是格真看到这样的你,说不定又要攻了来!”
“敢问小姐,小姐是在与小生**么?”他又一本正经的向她作了一礼:“小生可是受宠若惊呢!”
**?她实在是受不了了,想笑,脸却蓦地烧了起来,顿时又羞又恼:“你胡说些什么?谁与你**了?”
“瞧,脸都红了。”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看我还冶不了你这小丫头!”
“你!”
“好了。不逗你了。”他轻轻握过她的手,敛去面上嬉笑的神色温声道:“本王记得,你有一个很疼爱你的哥哥,叫作杨政道,对么?怎的不见他了?”
她心下微惊,一时揣度不了他的用意,只好含笑道:“他是雁儿的宗亲兄长,雁儿自幼体弱多病,被父皇送出宫外的寺院抚养,十几年来,只得这个兄长陪在身边,时时照看着。他已被郡王李道宗遣回长安复命了,故此赞普不曾见过他。”
他微微诧异:“你是在宫外的佛寺长大的?难怪你的性情与宫里的公主们如此的不同。”
他看向她,言语恳切:“雁儿,本王得你,如获瑰宝。你哥哥不在,自有本王护着你。”
她心下几分感动,不由得抬目,触到他炽热的双眸,心内百味杂阵。若非相遇太迟,也许她会爱上她这个名分上的夫君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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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十六年,四月十五日。雪雁在松赞干布亲自的护送下抵达吐蕃国都——逻些城。
六千五百多里路程的风霜雪雨、生关死劫,终化为回眸一望,再不见故土的泪臆。其时天气已微微转暖。吐蕃地处偏西,与沙漠为邻。干燥的气候风夹着沙尘把她迎进逻些城内。
城内城外,万民欢呼,百官众臣两列排开,跪地相迎。辇座所经之处,恭迎声此起彼落,还夹着百姓们扯着嗓子唱的歌谣声。雪雁虽听不懂,可也能感觉吐蕃百姓们纯扑的热情。行了一会,她终是忍不住了,掀了帘缝,偷眼看着两旁的人群,却发现不论男女老幼皆以五色彩泥涂脸,面目全非,难以辨认。
她心下困惑,便侧首向身旁的达娃:“她们唱着是什么?为何每人都把脸涂成那样?”
达娃笑回道:“公主姐姐,他们唱恭迎您的歌谣呢!”她不禁蹙眉:“难道他们把脸涂得红红绿绿的,也是为了迎接本宫?”
“这倒不是。”达娃认真回道:“以彩泥涂脸是我们吐蕃的习俗,我吐国臣民信仰巫神,巫师说把这种泥涂在脸上可以躯邪保平安。所以才人人都喜涂抹这彩泥。”
朵儿不可思议道:“日日都要涂么?”
达娃点点头:“就像你们汉家女子日日都要以胭脂涂脸是一样的。”
朵儿不禁以掌心覆脸,惊道:“入乡随俗,那我们不是也要天天涂抹这个?这也太可怕了吧?”
雪雁放下帘子,只微微一笑,心下早有计较。
达娃听着上外面的欢呼声,再也坐不住了,也扯着嗓子附唱了起来,唱了一大段,采平终也忍不住叹道:“达娃,这歌谣听来轻快,一听就是喜庆的歌曲。想不到吐国的臣民竟如此盛情拳拳,让人心暖啊!”
第354章:初进逻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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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娃含笑道:“可不?天朝下嫁公主,赞普又打了个大胜仗,我吐国臣民当然高兴了!”
雪雁听罢,由衷道:“看来本宫以后真要好好跟你学习吐国之语,尊你一声先生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达娃一听,惶恐道:“奴婢不敢!奴婢怎敢受殿下尊为先生呢!奴婢能重回殿下身边,已是感恩莫及了。达娃别无奢求,只求在殿下身边侍奉着,好好赎以往的罪!”
雪雁含笑道:“达娃懂事了。本宫允你往后和朵儿姐姐一样,在本宫面前,不必拘礼!如何?”
“真的?”达娃一听,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神采一扬:“那太好了!达娃最怕你们汉人没完没了的礼仪了!以后呀,达娃这膝盖子再不用受罪了!”几人皆忍俊不禁。
到底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所有的伤害伤痛,都随着成长慢慢淡忘去。达娃就像是她几年前的影子,天真无邪、哭闹随心,天大的事也转瞬即忘。可自温泉水边被他掳走,自他亲手奉着那一道和亲圣旨跪在她面前,请求她接旨那一刻起,便一切都变了。她在父母的泪水中一夜间成长起来,爱的,恨的,都已身不由已!
雪雁在心里轻叹一声,又掀帘而望,看着一张张陌生怪异的笑脸,心下几分动容。不由得举目向前方悠悠策马而行的松赞干布,他一身戎装,英姿飒然,响午微弱的阳光射在他身上的盔甲上,银光闪烁。他修长的身躯骑在高大的骏马上,被百姓群臣沿途跪地朝拜,仿如一尊游走的天神。
她不禁想象起他此时面上的神色来,他是鹰目含笑,神色自若?还是肃容而行,一派帝王风范?达娃顺着她的目光而去:“公主姐姐您不知道,赞普可是我们吐蕃臣民心中的神,他平日虽不苟言笑,可他爱民如子,万民景仰。可是……可是……”
想起他脸上那一抹促狭的笑意,雪雁不禁啊一声:“他不苟言笑?”
“是啊,我听大相身边的下人们说过,说赞普平日里都是板着一张脸的。只有,只有……”达娃说着,眼里的神采渐次暗了下去。
众人纳闷:“只有什么?”
达娃压低声音道:“只有大妃尺尊公主不怕他,老爱跟他闹。我在去大唐之前,曾听皇帐内的侍女们说过,说尺尊公主刁蛮任性,又小心眼得紧,是个很难相处的主。可偏偏赞普又对她万般娇宠,无人敢惹她。连赞普的亲妹妹也得让她三分。达娃怕公主姐姐进了皇帐后,会被她欺负……”
关于达娃口中小心眼的尺尊公主,雪雁在长安时便有所闻,据说是松赞干布率兵至泥婆逻逼着那老国王把尺尊公主下嫁与他的。到底是怎样的喜爱之情,才能致使他率兵相逼?才能致使他对她万般娇宠?
雪雁想着,心下竟有几分莫名的怅然。“我不招人时,谁人会来相欺?”
达娃嘀咕道:“公主姐姐您宽和仁厚,心肠又软,只怕您不招她,她来招您!”
她笑看一眼达娃,正欲出声。外边的侍卫狼头禀道:“公主殿下,皇帐到了,请殿下移驾下车吧?”
她闻言,忙把轻纱覆上,采平为她掀了帘,她躬身而出,却是狼头在侧伸手相扶。她看着狼头伸出的手,心下一阵犹豫,便顿住了。
“还是让本王来吧。”一把浑厚飞扬的声音响起,松赞干布已立于辇座前。狼头默默收回手,默默退在一边。
松赞干布向她伸手:“来,文成。”
他身为一国之君,竟亲自迎扶她下辇!她一时失神,差点踩了空。他眼疾手快,一把扶着她:“慢点。”
第355章:侧影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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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浅蓝的双瞳温柔得令人着迷。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她把手轻轻搭在他的掌心上,他掌心的温度随着粗糙的茧子传来,她就着他手上的力着了地。他一握她的手:“随本王来。”
她看着跪倒在地的众臣百官们,立着不动。轻向他作了一礼道:“赞普,按律,文成不是应当向众臣见一见礼么?”
松赞干布看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肃声道:“都起来吧!众卿都退了吧!”众人谢恩平身。
他又转首向她,温和道:“你一路行来,风尘仆仆,还是先进帐内歇上一歇吧。改日本王自当安排他们一一前来见礼!”他语气极轻、极柔,却隐隐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她心下虽觉不妥,可也不便再坚持。只得任由他牵着她的手,向皇帐行去。温暖的阳光穿透云层,倾泄而下,沐在并肩而行的两人身上,侧影成双。
她不禁一阵惚然,这仿佛是一个久远的梦。她梦了许多年,只是梦中牵她手的人不是他!而是,那个立在雪梨花下横笛而奏的少年,他一身铁红袍子,立如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
失神间,她越发的跟不上他的步子。他回头,轻声道:“怎么了?”
她轻轻摇头:“无碍,我只是有点累。”
他微微一笑:“你也不要走了,来。”他话一出口,已把她横抱起来。“本王抱你前往。”
她一声低呼出口,他已大步向前。众目睽睽下,他竟然就这样毫无顾忌地抱着她走向皇帐!她一时间又羞又恼:“放我下来!这于礼不合,你身为一国之君,也不怕群臣笑话!”
他却用力抱得更紧,也不管旁人诧然的目光,径自向皇帐行去:“管他礼不礼的,你是本王的妃子,本王就爱抱着你走,怎么了?”
“你……他们,他们……”她再不敢去看旁人,只得把头深深埋在他的怀里:“他们该如何看待?”
他好笑道:“本王又不是第一次这样抱着你了,你还害羞了?”
她心下更恼,不禁一拳擂在他的胸口上:“被你这一抱,明日我就得变成下一个苏坦己了!”
他一愣:“苏坦己?苏坦己是谁?你又怎么会变成她?”
他当然不知道苏坦己美色误国!雪雁心里正兀然长叹。忽地一把清婉的女声入耳:“妾身恭迎赞普归来!”
她不禁抬首而望,一位一袭湖兰色楼兰衣裙颜容娇俏的女子,盈盈立在帐前的石阶下,领着几个侍女向着他行礼。又瞧见他怀内的她,那女子脸色微微一变,旋即恢复如常,笑如银铃:“想必赞普抱着的便是天朝公主了吧?象雄氏勒托曼见过公主殿下!”
松赞干布站定,淡淡道:“勒托曼,怎么只得你一人